當我終於把準備送給童小颯的圍巾織到三釐米的時候,一個嶄新的悲劇正在乘着烏雲向我飛來。它們不斷的聚集,再聚集,最終匯聚成一團巨大的黑色漩渦,狠狠的將我吞噬。
在那個漩渦的後面,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是一個十分凝重的星期天,一大早我就被公司的電話吵醒,窗子外面是成羣結對的烏鴉,它們正在衝破霧霾奏響一曲悲傷的交響樂。而我就是悲劇的主角,只不過那時的我,對即將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電話是張蜜打來的,她語氣囂張的說,“現在來公司,我需要趕一份文件。”
我似乎能看到電話的另一邊張蜜那張得意的臉,自從她來了公司之後這種莫名其妙的加班我已經習慣了。而每天工作到深夜也是我始終沒去看望童小颯的原因之一。余天無數次的暗示我如果需要幫忙可以開口,我統統拒絕了。只因爲那是張蜜,無論她如何的針對折磨,我都不打算認輸。
令我意外的是,在寫字樓外面我見到了路飛,他手上拿着早餐,我猜是買給張蜜的。我衝着他笑了一下說早上好。路飛曾經說我是他的逆鱗,而現在我終於可以雲淡風輕的面對他。
我已經不再去猜測這個時候他會不會覺得心痛了。
我們一起走到了電梯門前,當我按下電梯按鈕的是他很驚訝的問我,“你在這家公司上班?”
“是,張蜜是我的上司。”說那句話,我並沒有諷刺的意思,只不過語氣遮遮掩掩倒不如大方點說出來,“我們現在相處的不錯。”
後一句話我說謊了,路飛除了沉默,也不再有更多的迴應。
電梯停下之後,他特地在我走出很遠之後才走進公司。那一幕讓我莫名有了一些嘆息的衝動。於是我也特地等他從張蜜的辦公室出來之後再進去。
敲門的時候我已經在想象接下來要面對的刁難了,張蜜頭都不擡的把一疊英文資料扔到我面前。
“把這些翻譯成中文,下班之前交給我。”
“好我知道了,別的還有什麼嗎?”
張蜜擡起頭來,“把我男朋友剛送給我的玫瑰插好。”
“好的。”
我和路飛一起上來的時候他手裡根本沒有花,而這個時間花店也不可能上班,張蜜爲了刺激我竟然也開始自欺欺人,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憐憫她了。
插好花之後我回到了余天的辦公室,英文資料翻譯成中文的並不算困難,但真正的問題是,這一份東西有幾十頁,全部整理好恐怕要到明天早上。
而這時候余天突然打來了電話,我敷衍了他幾句正準備掛斷的時候,辦公室裡的座機響了起來,余天聽出是公司專用的鈴聲。
“你在公司?”
“嗯,加班。”
“你和張蜜有過節?”
“餘總您說什麼呢,那是我的好閨蜜。”我特地把好閨蜜那三個字咬的很重,和張蜜不合這件事其實沒必要隱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