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這樣,那我們要不要搜刮一點符沙?”
雪兒心覺不妥,於是連忙說道:“不要,反正這東西我們也用不到。”
馮摯一聽當即收了心思,他們的確用不到這種東西,因爲雪兒似乎沒有要教他使用符篆的意思。
“那就依你,我們先一探參天洞好了。”
“嗯。”
之後,馮摯走進猶如迷宮的洞~穴,時不時彎腰撿上一塊玄冥石。
這得來不費功夫的好處馮摯自然不會放過,上等的玄冥石應該很珍貴,而他自己都忘了到底撿了多少。
這些東西可都是不可多得的財富啊,想到這裡他就高興不已,一掃之前的陰霾。
雖然他心裡一直想跟紫伊說聲對不起,但是當下還是繼續前進的好,等他安然無恙的迴歸一切都不用說了,皆大歡喜。
參天洞越來越潮~溼、陰冷,四周也開始出現了一些骨骸,年代很久遠的樣子,似乎一碰就能風化成灰。
看到這裡馮摯終於緊張了起來,然後全神戒備的望向前路。
突然想起一事,他在腦海中問道:“雪兒,一路走來的路你還記得吧?”
“小黑,你放心好了,可別低估系統的能力。”
聽到這樣的回答,馮摯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有系統,不然的話他就得爲自己的粗心而付出代價。
別到時候找到了出路卻找不到來時的路,這就很尷尬可笑了。
......
玄冥山地界,一望無際的灰暗。
兩道身影疾馳而去,一個追,一個跑。
Wωω●тTk án●CΟ
“師妹,師妹!你先停下!”
身後那人,急急喚道。
紫色輕紗的某人依舊逃竄,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她所說的話。
見此,青憐也是有些急躁,於是手中變幻出一根金繩。
先是猶豫了一下,青憐心知當下不宜動用乘力,但是師妹越跑越遠,恐生變故。
於是,她心中一橫,半闔眼眸,口中唸唸有詞。
“煌煌九天,悠悠我仙。索套盤龍,束仙束束!”
隨着“束仙束仙”的咒令念出,青憐眸光一綻,低喝一聲:“束仙煌繩,疾!”
剎那間,一道金光電射而出,其中若隱若現煌煌天威,猶如開天闢地的第一縷金芒。
金光所過之處,留下縱橫溝壑,激起漫天狂沙。
玄冥山的沙,自然是黑沙。
在此威能之下,紫伊被一股無形之力包裹住,金光罩身,繩鎖四肢。
紫伊掙脫不得,眸中兇光大綻,竟然是失了心智。
青憐未見此番景象,雖然嘴角溢血,但是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然而當她繞到紫伊身前,赫然一驚,嘴中慌道:“師妹!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這副樣子,竟是入魔之兆,藏劍天山最最忌諱的事情。
必須趕在藏劍天山的人知曉此事前解決,不然師妹的道途就完了。
可眼下當務之急是喚醒對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多一分魔怔,就等於多一分魔化的可能。
這是青憐萬萬不想看見的事情,所以現在的她十分苦惱,就連自己身上的傷勢都忘記穩定了。
“額啊!”
“喝喝!”
似掙扎,似咆哮。
紫伊渾然沒有了仙家氣息,整個人身上的籠罩着一層魔氣,看起來駭然無比。
“師妹啊!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青憐是真的不解,藏劍天山的親傳弟子應該都是經過洗心池的,斷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纔對,爲什麼現在突然就成了這個樣子?
難道,藏劍天山有誰給師妹說過什麼嗎?
一般只有心境受擾的人才會出現魔化,所以顯然是有什麼事情影響了師妹的判斷,給他種下了魔怔的契機。
就在此時,一個急躁而又氣喘吁吁的聲音響起:“兩位仙女,趕快回去吧!這裡已經很遠了!”
青憐連忙用身子掩護着師妹,將她擋在了身後。
但是由於身高問題,顯然是藏不住的。
那名傭兵似乎察覺到了情況不對,但是一路奔來累得像條狗一樣,所以也懶得提氣問多餘的話。
青憐見對方並未多嘴,心中寒意頓消,旋即回道:“你且回去,我倆還有話要說。”
以現在紫伊的狀態,她可不敢將其帶回。
傭兵聽罷不疑有他,突然想起什麼,於是勸道:“此地危險,你倆有什麼事情還是回去再說,天兵團長讓我來請你們。”
倏然,魔氣潰散,紫伊又恢復了清明狀態。
“師姐,我這是怎麼了?”
忽聞言語,青憐先是一怔,旋即驚喜的看着紫伊。
“師妹,你嚇死我了!”
紫伊奇道:“怎麼了?我從剛纔就覺得很奇怪,但是仔細一想好像很多事情都模糊了起來。”
青憐正準備跟她解釋剛纔所發生的事情,但是話到嘴邊卻遲疑了起來。
現在告訴她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妥,恐怕更加驚擾她的心境,還是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再說。
於是,青憐敷衍的說了一句:“你嚇死我了,剛纔竟然夢遊。”
“夢遊?”
紫伊一臉茫然,好像什麼事情都記不清楚了。
記憶自從馮摯訓斥她便開始斷層了,所以她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夢遊了。
青憐爲打消她的顧慮,一指束仙煌繩,順口說道:“你瞧,這是爲了不讓你亂跑而捆的。”
紫伊這才察覺自己被綁了起來,渾身不適。
不知是清醒過來之後會影響一定的五感,還是束仙煌繩的特殊功效。
“師姐,將我鬆綁了吧。”
青憐點了點頭,正有此意。
旋即,金光一躍,游龍入掌。
只見青憐負手一背,束仙煌繩便消失不見,也不知道被她藏在了什麼空間儲器之中。
紫伊重獲自由,當即綻開了笑顏。
只不過還沒有凝上半秒,便見青憐臉色有異,竟吐一口污血。
“師姐!你怎麼了?!”
紫伊心中惶然,連忙攙扶搖搖欲墜的身子。
青憐大傷初愈,還沒有穩定下來便遭此變故,實在是一波三折,最終身子骨還是虛而又虛。
一旁的傭兵見狀,連忙提議道:“快將仙女帶回去吧,在這裡甚是危險。”
紫伊聽罷蹙眉不已,連忙背起師姐往來時的地方奔馳。
......
參天洞內,幽幽蟲鳴,似蟬似蠅,滲透人心。
“嘀嗒!”
“嘀嗒!”
順着石鐘乳而下的濁液在地上敲擊起奇妙的音符,不知不覺間竟然迴盪在了整個洞~穴之中。
不對,這其中還有一個腳步聲。
每一滴水滑落,就讓一個步行緩緩的人影走近一分。
漸漸的,漸漸的,他來到了最大的那個洞~穴。
此人身披袈裟,佛螺髻發,腳印生蓮花。
“佛者無淚佛無淚,到此一觀。”
自報家門,可洞~穴之中並無主人。
未得迴應,佛無淚擡眼看去,只見洞~穴之中四壁冷然,正前方卻是端坐着一尊皇座。
皇座立於堆砌如山的白骨之中,依然不失尊貴、煌然。
座上無人,無皇。
佛無淚站在洞~穴之外,好似未經同意不願擅闖一般。
良久,寂靜無聲,只是多了一個呼吸聲,但這個人卻是沒有出現。
似乎不願在等下去,佛無淚竟是轉了身要離去。
頓時,一個讓人聽了心中發冷的聲音響起:“佛者,都是這般沒有耐心嗎?”
“耐心,而寸心。”佛無淚當即回道。
寸心指渺小的生命或者心意。與天地長久相較,渺小的生命的匆匆逝去。人之一生由始而終,彷彿忽然之間。
“哼,此乃道家哲學,你身爲佛者竟然竊用?”
那個聲音不悅至極,聽罷像是拂袖遠去了一般。
佛無淚緩緩轉身,半闔眼眸擡觀皇座,見人依舊是沒有出現的意思,於是回道:“佛與道,道與佛,不分先後不分優劣,自然也不會有竊用之說。”
“哈哈!”
“哈哈!”
莫名的放肆大笑,皇座之上竟然多了一位身影。
此人黑袍襲身,姿態慵懶的倚着皇座,口中大笑完後,忽然臉色一變,斥道:“你這佛者好生奇特,不知多少年了,還未聽過如此言論。”
雖是斥聲,卻是贊言。
佛無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自始至終保持着恭敬的姿態。
黑袍上似乎銘烙着累累白骨,似有萬千靈血。
漫天血光中,白骨相成。
座上之人不驚不動之間已經完成了氣勢醞釀,讓佛無淚忍不住低誦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佛者,你既然說佛道不分優劣先後,那麼是否告知本王,你佛家的本領強還是道家的本領強?”
佛無淚回道:“都強。”
寂靜。
旋即,一陣放肆大笑。
“哈哈!”
“哈哈!”
“佛者,你當真奇特,不知是否會跟以前的佛者一樣無聊呢?”
佛無淚繼續回道:“自然。”
“那就要看看你的本領如何了。”
頓時,白骨凝聚而出的惡相撲殺而去。
惡相三頭六臂,白骨作身,死氣繚繞。
“諦佛不動。”
只聽一聲佛曰,霎時金光四溢,潰散了兇殺惡相。
“極好,極好。”
一招攻敗,竟然是誇起了對方,全然沒有羞惱之意。
佛無淚心知,對方適才一招只是試探,卻已經強過了外界不少宗主。
“那麼,我們就可以談談接下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