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漁直到回了自己的寢室, 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周是……好像是對她告白了?
蘇漁晃着神,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機不停的在chuang頭櫃處來電顫抖着。
“咚咚!”門外響起的敲門聲打亂了蘇漁神遊天外的思緒。
“誰啊?”蘇漁從chuang上爬起來,走到門口, 開門問道。
“蘇蘇, 我們去吃飯吧?”門外站着呂文章和秦夏, 呂文章已經換了一套衣服了,
“我……東西還沒收拾完呢”, 蘇漁現在滿腦子都是周是那句“再這樣下去,我也怕”,腦回路都感覺不太對了。
“哎呀, 不急,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吃飯是身體的命根!走啦!”呂文章說完就來拉蘇漁, 蘇漁只來得及把門帶上就被呂文章給拉走了。
她們剛從夏令營回來, 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蘇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五臟廟是餓了。
“蘇蘇,夏夏,你們想吃什麼?”走在學校的人行道上,呂文章問着。
“隨便。”秦夏一如既往的隨便,蘇漁摸了摸肚子, 想了想, 說:“我想去外面吃螺螄火鍋。”
“哇, 蘇蘇你簡直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也想吃那個,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呂文章笑嘻嘻的說着。
“鵝鵝鵝, 我說文章,下次能不能有個好的比喻?我像蛔蟲嗎?”蘇漁一想到那種細細長長的白線似的蟲子就起雞皮疙瘩。
“嘻嘻, 哎呀,人家下次就改,我們快走嘛!”呂文章轉過頭吐了吐舌,說完後跑到蘇漁身後推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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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回來了?”張嬸拎着菜籃子從大門口進來時,就看到了站在魚缸面前的周是。
周是彷彿沒有聽到張嬸的話一樣,繼續站在魚缸面前,眼睛緊緊的盯着那條在魚缸裡起起伏伏的吐着水泡泡的魚,那模樣像是要把魚吃了。
“少爺?”張嬸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張嬸,明天把這魚搬後花園去,我不想再看到它。”周是依舊是那副淡然的表情說着,說完後便提步上了二樓。
留下張嬸一臉納悶兒的看着周是上樓的身影,喃喃自語:“今天少爺怎麼了?平日裡不是最愛這魚了嗎?怎麼看着像是要把這魚給生吞了似的。”
說完,又搖了搖頭,嗐,這主人家的事兒她管那麼多幹嘛?張嬸嘆了口氣,對着那魚缸中還在吐泡泡的彩尾魚數落道:“你呀你呀,倒黴哦~”
一邊說着,一邊打電話讓人來搬魚缸。
那魚兒還不知所謂的繼續吐着魚泡泡,在青色的水草間快樂的搖尾晃腦的玩耍着,絲毫沒有要失寵面臨冷漠對待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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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蘇蘇你動作好快呀!”火鍋店裡,呂文章一邊吃着螺獅粉一邊一臉佩服的看着蘇漁又快又準的用牙籤挑着那麻辣小螺絲中的肉。
她們三個的位置在小店裡的最裡面,整個店裡都充斥着麻辣螺絲的香味。
每隔一個桌子都有那種貼牆的風扇,給悶熱的客人們一點兒涼爽,雖然大多時候風裡都是螺絲的味道。
蘇漁最喜歡這家,因爲它給她一種生活感在裡面。學校的食堂太過學生化,外面的星級餐廳飯館又太冷漠,隔着光滑的地板,人與人一點兒小摩擦都不太可能產生。只有這種小餐館,雖然小,雖然不如星級餐廳那樣高大上,那樣有面子,但是熱鬧而且家常,有時候客人太多,還要排隊等,這桌人吃完了,不待老闆收拾桌子就立馬坐在座位上,生怕位子被搶走了似的,充滿了生活的小急切,讓人覺得真實而舒適。
“嗐,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蘇漁頭不回的從消毒櫃裡拿出一雙筷子和湯勺瓷碗,然後幾步回到座位上,開始哼哧哼哧的吃起來。
“呼,真舒服,這幾天可想死它了!”蘇漁用湯勺舀了一勺子湯,吹了吹,喝下去,舒服的喟嘆。
“是啊,這次夏令營可虧大了。”坐在蘇漁旁邊的呂文章吃着粉,頭也不擡的說道。
正當蘇漁想要問她怎麼虧大了的時候,呂文章自己已經開口了,“唉,這次夏令營,美男穿泳衣沒看到就算了,還遇上暴風雨耽誤了時間,唉,一堆少女們的心都碎成渣渣了,特別是我男神和周神,啊啊啊,長得那麼好看,不曉得身材是不是也特別好啊?”
呂文章說着,眼裡開始星星閃光。
秦夏無語的扯了一張餐廳紙,扔給她,“擦擦。”
蘇漁毫不客氣的笑出聲,手裡的湯勺都要掉了,呂文章對着秦夏哼了哼,不死心的說:“本來就是嘛,其實我男神看不看不重要啦,我已經看過一次了,但是周神真的是,看上一眼,這輩子都值了!”
這次蘇漁的湯是真的差點兒嗆出來,她擦了擦嘴,不鹹不淡的開口:“喲,文章看不出來啊,你……這麼猴急吶?這技術,得學!”
秦夏也跟着點頭樂,把呂文章羞的臉通紅。
“不……不是,那是上一學期的游泳比賽,夏夏!蘇蘇不知道,你怎麼也跟着起鬨。”
“哈哈,好了,趕緊吃,吃完回去休息,明天開始月考了,你那成績還不抱抱佛腳。”秦夏樂完了,又一秒恢復高冷御姐臉。
蘇漁懶洋洋吃着,突然心裡覺得有什麼東西釋然了,對吶,她的目的一開始不就是現在所希望的這樣嘛?所以……她這幾天在做什麼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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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醫院樓道里,充斥着各種各樣的藥味,每個病房都緊緊關閉着,一片窒息的寧靜。突然樓層與樓層之間響起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從樓上快速奔跑下來的護士大聲的叫喊着,“快,五樓三號房,鎮定劑!”
接着,好幾個身穿白色大褂的醫生從電梯中跑出來,隨行的護士推着藥車,趙雅一瞥,發現那些藥的名字她都不熟悉,但是能猜到應該基本全是精神一類的藥物。
趙雅被護士推的藥車逼的往牆壁這方退了退,加上她有些害怕,結果不小心把身後的房門給碰開了,順勢跌了進去。
趙雅連忙拉住門把,這纔沒有摔倒,等她穩住身影那一刻,趙雅覺得她整個人的血液都凝固了,因爲……在她的對面白色的病牀上,一個瘦的只剩皮包骨的中年男人正直勾勾的盯着她,那雙眼睛深深的凹陷進去,彷彿整雙眼睛只剩下眼球掛在裡面,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人一旦害怕到極致,反而一聲尖叫都喊不出來了,趙雅此刻就是,感覺全身的感觸官都打開到了極限,汗毛豎立起來,她想發出聲音,可是喉嚨卻彷彿被人用東西死死堵住了一般,叫半點兒聲音都無法溢出。
突然……那人可怕的眼珠子在空洞的眼眶裡轉了轉,接着細如枯骨的手臂動了!
趙雅“啊!”的尖叫着,快速的跑了出來,那人竟然跟着從牀上跳了下來,啊啊啊的叫着,引來了護士的注意。
“發生什麼事兒了?”護士滿臉嚴肅的問道,接着便看到了那瘦如枯骨的男人,一把拉住他,往病房一甩,將門快速的關上了,任憑那人在透明的病房門上敲砸。
“喂,你沒事吧?”護士看了看縮在樓梯角落裡發抖的女孩兒,問道。
女孩秀麗的臉因爲驚嚇過度變的灰白,嘴脣也被死死咬住發白,甚至有絲絲血滲出來匯聚成一顆顆小血珠。
“嗚嗚~”趙雅聽到護士的聲音嚇的哭了起來,護士看着她,有些於心不忍,開口安穩道:“沒事兒,不怕,他沒有惡意的,只是太久沒有看到生人了,特別是女孩子,所以有些激動。沒事兒了,他已經出不來了。”
趙雅哭了一會兒,這才慢慢好轉過來。接着,那護士問她來幹什麼。
趙雅支支吾吾的說她是來看同學的,那護士說她幫她找,這才告訴了護士找的人的名字。
隨後,趙雅在護士的幫助下,找到了徐文龍所在的病房樓。
“小姑娘,小心一點,他的情況時好時壞的,老是嚷嚷着什麼惡魔,妖怪之類的,一有不對就叫我們。”那護士仔細的和趙雅交代完,這才離開。
趙雅看着面前的病房,有些詫異,這裡的病房都用了不鏽鋼鐵門,而且監控也明顯多了,整個長長的走廊處處透露着可怕的氣息。
趙雅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又拿出粉底遮了遮眼睛的紅腫,這才伸手敲門,在門的小窗被打開那一刻,趙雅心裡卻想着:蘇漁,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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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漁回了寢室,說幹就幹,立馬就找林原想招。
林原也覺得不可思議,以前的蘇漁怎麼會爲了一個人半夜不睡覺?以前的蘇漁也不可能因爲一個人的話驚慌失措的自我糾結。
蘇漁可能真的戀愛了!
這是選在千里之外的林原的第一想法,教室裡,化學老師還在唾沫橫飛,而她的旁邊座位的人早已經溜了出去。
林原輕微嘆了口氣,看來放假如果蘇漁不回來,她得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