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攝製組很急迫,但卻按耐下好奇心,沒有跟着林九則進病房。他們遠遠的在門外,像做賊一樣,雖然想要錄製精彩鏡頭,但還是守着底線。
因爲擔心引起林九則的不快,所以距離很遠,鏡頭在狹窄的縫隙裡來晃來晃去的,在林九則與周圍患者陪護之間來回切換。
“攝製組有病啊。”劉主任看到這裡罵道,“就不能找個沒帕金森的攝像師麼?”
白處長沒說話,他的眼睛眯了起來。
“老白,看什麼呢?”劉主任好奇的問道。
白處長拿起自己的手包,取出筆記本和一管原子筆。整個過程中白處長的眼睛沒有離開屏幕。
“白處,你……”
“噓~”劉主任拉住萉垟老闆丁祥,示意他別說話。
白處長手裡拿着筆,眼睛看着林九則的手勢,然後在筆記本上寫着什麼。
落在紙面上的治療方案更加詳細,不僅僅有注射用阿替普酶,還有用法、用量以及其他相關藥物。
那件事着實讓丁祥驚訝了很久。
他隨即拿起紙,一點點解讀。
十幾秒後,白處長皺眉說道,“咱們院八十年代的老醫務處長,你有印象麼。”
劉主任凝神,看見只不到十秒的時間,一份斷斷續續的手術記錄出現在筆記本上。
“老白,他幹嘛呢?”劉主任疑惑的問道。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林九則在麻省總醫院即將擁有自己的醫療團隊,誰都會認爲這特麼就是一名臨牀最不靠譜的醫生,他連最基本的問病史都不懂,就知道在紙上胡亂寫鑑別診斷與治療方案。
“我艹!”丁祥罵了一句,“當時那麼亂麼?”
劉主任湊近,見白處長先寫下來的是——注射用阿替普酶,rt-PA。
白處長見林九則離開,做了一次深呼吸,很明顯剛剛的短暫過程消耗了頗多體力。
“就這?拿着治療方案來看患者,然後呢?”劉主任一臉懵逼。
白處長沒說話,而是一邊凝視着屏幕,一邊活動手腕。
這回寫的治療方案是切開取栓,林九則越寫越快,白處長勉強跟着,花白的鬢角很快有汗水冒出來。
這段內容的時間很短,很莫名其妙,也沒點評間的嘉賓做解釋。
“最後一個治療方案是取栓,這個最簡單。”
現實中林九則不會那麼快,但節目裡是經過剪輯後的,所以白處長承受的壓力很大。
“然後是雜交手術,介入確定栓子位置,在介入的觀測下外科切開取栓。”
“這是林九則的治療方案。”白處長道。
“!!!”
哪怕是醫療從業人員的視角看,不認真看綜藝節目的話也不會看出來林九則一句話都沒有說。
隨後白處長的筆隨着林九則的筆一起動,跨越時空,宛如一體。
丁祥一怔,他旋即想起不久之前自己看名偵探柯南的新番,白處長進來後就說了誰是兇手。
“外科手術好像也不行,林九則覺得不好。第三個治療方案是置管溶栓,給的藥量很大。”白處長道,“但似乎還是不行。”
可今天白處長完全沒有之前輕鬆的樣子,已經全力以赴才能勉強做到。不過這已經超過了丁老闆的認知極限,他張大了嘴怔怔看着白處長,不知道該怎麼讚美。
如果以普通觀衆的視角看,會認爲林九則在認真詢問病史。
“錄像不全,中間有剪輯。”白處長疲憊異常的說道。
寫完後,林九則擡頭看患者,白處長趁勢休息了幾秒鐘。
這是一種重組組織型纖維蛋白溶酶原激活劑,和臨牀普遍應用的尿激酶不一樣,用於溶栓,效果要好很多。
攝像機裡的他似乎遇到了難題,猶豫了3秒,再次低頭。
“韓處長?那是誰?”丁祥問道。
白處長也不知道然後,剛剛看見林九則寫完後擡頭,隨後又低頭寫治療方案。
“那都是當年的事兒了,那時候太亂。咱附二院之所以能坐二望一,就是因爲老韓處長在當年解決了無數的問題。那些事兒可不是什麼醫鬧,和老韓處長解決的問題相比,醫鬧就是個笑話。”
幾秒鐘後,林九則再次動起來。
白處長的目光有些散,他似乎在記憶的塵埃裡搜索着什麼。
只有白處長這種妖孽般的人才會注意到細節。
劉主任一腦門子問號。
不過白處長寫下的字很混亂,中英文都有,連劉主任在一時之間都不知道這位來自麻省總醫院的醫生到底寫的是什麼。
“有,我剛來醫院的時候聽人說那是一位神人。”劉主任道,“不管是誰,說起韓處長都一臉的崇拜。”
很快,林九則面色凝重的從病房走出來,他甚至都沒和患者、患者家屬說上哪怕一句話。
雖然他早已經習慣了白處長的各種神奇,但依舊爲之驚奇。
寫完之後,林九則擡頭。
“最開始用的是溶栓治療。”白處長指着第一段,“效果不好。”
“老白,麻省總醫院就這麼看病?”劉主任迷茫問道。
大腦cpu轟鳴着,綜藝節目接下來誰出場,做了什麼事兒他視而無睹。
林九則擡頭,他沒和患者交流,隨後低下頭又在紙上寫着什麼。
“當時有人來醫院收保護費。”
“然後呢?”劉主任還是一臉懵逼。
說着,劉主任追問,“老白,老韓處長怎麼了。”
“我剛去機關的時候,老韓處長病重。我尊敬老人家,在高幹病房要了一張加牀在走廊隨叫隨到。”
“老韓處長剛入院的時候,來了一個穿着中式對襟長衫的老人家,仙氣飄飄,他來看了一眼,連號脈都沒做,說還有3天陽壽。”
“老白,你這是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