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看着李掌櫃,突然開口道:“你六我四,我只負責配方,其他的不管。”
李掌櫃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未央,剛剛不答應,爲何現在主動提出?
未央看着一臉懵逼的李掌櫃,笑吟吟的伸出三根手指道:“第一,這些年我未家多蒙掌櫃的照顧,這一成,就當是這些年對您的回報。
第二,我要以技術入股你的生意,以我大哥的名義,佔三成分子。
第三,我不管事,你管生意,我大哥管賬目。”
李掌櫃愣在當場,區區一個窮困潦倒的少年,竟然張口就要自家三成分子,他知道三成是多少嘛?李家經營百年的聲音,雖然現在沒落了,但是也有萬貫家財,這是一點都不誇張的,張口就要三成,你以爲你是誰?
“少年人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李掌櫃冷笑連連。
“蚊香確實是好東西,你佔六成,我也能掙錢,而且還不少掙,但是你知道我李家的生意有多少嗎?三成?以爲我是傻子不成?”
未央悠然道:“李家的生意包括酒樓、商鋪,還有就是販運海產這三種。
其中酒樓是李家最掙錢的,但是如今有蓬萊閣在側,已經開始顯露頹勢。
商鋪倒是有不少,李家在開封據說也有一家鋪子和一家酒樓,但是卻都是銷售海產的鋪子,酒樓也被打壓的快倒了吧?
說句不客氣的話,李家的鋪子雖然多,估摸着有十來家吧,但是主業受到衝擊,加上海產在大宋境內並不吃香,所以嚴格來說,李家現在入不敷出,而且龐大的家業在維持不下去之後,面臨的便是同行的吞併。
想來掌櫃的已經有所察覺了吧?不出兩年,李家酒樓歇業,店鋪關門,偌大的李家,就如同水中浮萍一般,煙消雲散。
不會有人在意一介商賈爲何會倒臺,也不會有人因爲跟你關係好,就放棄那偌大的利益。
掌櫃的以爲如何?”
李掌櫃額頭冷汗直冒,這些事他一直藏在心裡,連老妻二女都沒有說,更別說未洵這個賬房了,但是未央卻從何得知他李家現在的狀況的呢?
確實,開封的鋪子,已經維持不下去了,上個月開封的掌櫃就來信說,今夏炎熱,海產運到開封早就爛了,建議李掌櫃把鋪子盤出去。
李掌櫃沉聲道:“小郎君,這事你如何知道,就算你說的是實情,我把鋪子全部盤出去,把酒樓歇業,帶着萬貫家財,照樣能過逍遙的日子。”
未央搖搖頭道:“您身在商海,豈不知進退取捨?如果您如日中天之時激流勇退,還能博取個好名聲,但是如今虎落平陽,還想全身而退?豈不知暗中不知多少人覬覦您的家財,那些人只要動動嘴,隨便暗示一下下面的小吏,別說您萬貫家財,就算是富可敵國,也照樣被吃的連渣都不剩,您信不信?”
信!怎麼不信?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風光時,別人自然就會給你面子,但是你一旦落魄,那些狼蟲虎豹,立刻就會把你撕得粉碎。
未央悠然道:“給我三成分子,除了蚊香,我可以讓風雅閣再度崛起,可以讓你的海產生意,做遍大江南北。”
李掌櫃雖然被忽悠的五迷三道,但是卻不傻,一個少年竟然口出妄言,若非未洵是他多年好友,早就亂棍打出去了。
他冷聲道:“少年郎不要說大話,你若是有主意,給你三成又如何?”
一旁的未洵終於看不下去了,拉過未央道:“二弟,不可信口雌黃,你從未接觸這商賈之事,如何能有這般手段,咱們安安心心販賣蚊香就是,足夠兩家富貴一生了。”
未央心中嘆息,自己大哥還是太老實了,只想着小富即安,卻不知這其中蘊含的巨大機遇與危險。
危機危機,從來都是機遇與危險並存的。
毫不客氣的說,風雅閣已經窮途末路,只要蓬萊閣在一日,風雅閣的生意就不會好,智慧越來越差,李家只能不斷割捨各種商鋪,到最後只能被逼的傾家蕩產。
毫不客氣的說,這其中有蓬萊閣的因素,但是卻絕對不止蓬萊閣這麼簡單,風雅閣畢竟經營百年,有偌大的名聲,數月之間沒落至廝,若是說沒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未央覺得自己的智商可以拿去喂狗了。
他掙脫未洵,鄭重其事的對李掌櫃道:“掌櫃的既然不信,那我就證明一下。
還請掌櫃的取些硝石來,然後準備好廚房,如果小子的本事還能入您的眼,咱就繼續合作,如果掌櫃的覺得小子不成,咱就分道揚鑣,蚊香的秘方雙手奉上。
您以爲如何?”
李掌櫃狐疑的叫來一個夥計,吩咐了一番,而後對未央道:“小郎君放心,若是你的法子真能救我李家,老漢必不食言。”
李家雖然沒落了一些,但是想要弄點硝石還是容易的,這東西便宜,卻產量很大,尋常百姓用來刷牆的也不少,能防腐。
不大會,一袋子約十餘斤硝石便被夥計拎了進來。
院子裡就有大缸,也有木盆,未央隨手把硝石全部倒進大缸,接了一盆水,直接放在了大缸水面上。
他招呼未洵與李掌櫃道陰涼處歇息,說道:“稍等片刻,你們就會見證奇蹟。”
兩人不明所以,摸不着頭腦,但是卻按捺住好奇心,慢慢的等待。
日頭偏上,天氣越發的炎熱了,雖然在屋裡,三人依舊汗津津的,渾身不自在。
“差不多了!”未央帶頭走進院子,向缸中看去,滿意的笑了。
未洵與李掌櫃狐疑的來到缸前,頓時滿臉的不可思議,看向未央的目光,如同看向神仙一般。
噗通!
李掌櫃當時就跪下了,古代人迷信鬼神,眼看着大熱的天裡竟然造出了一盆堅冰,饒是李掌櫃也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納頭便拜。
未洵卻沒有,雖然他兩股戰戰,但是面對自己的兄弟,卻跪不下去。
“如何?”未央上前扶起李掌櫃,笑眯眯的道:“此法可保存海產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