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火良藥
獨孤蕭逸魅惑的言語,讓沈凝暄面色霎時一紅,一臉赧然擡手捶着他的堅實的胸膛:“好你個獨孤蕭逸,我方纔還哭的稀里嘩啦,你倒好這就想着要欺負我了!”
獨孤蕭逸俊美的臉上,掛着一抹不羈的笑容,伸手抓住她的手,他一臉賴皮道:“誰欺負你了?你這女人昨晚想要的時候就來一直纏着我,我想要的時候,就是欺負你了?你……你這不是過河拆橋吧?”
“獨孤蕭逸,你臉皮真厚!”
眼前的獨孤蕭逸痞痞的,壞壞的,驚得沈凝暄一張俏臉,紅的都快泌出水了,微仰臉看着他,她一雙眸子雖然紅腫,卻是晶晶亮亮,讓獨孤蕭逸的心,不禁輕輕一動!
輕輕的勾了脣,他眉宇輕皺着說道:“剛纔還逸郎逸郎的叫,現在就連名帶姓了,你這稱呼怎麼變得這麼快?!棼”
語落,輕輕而細碎的吻,溫柔的烙印在沈凝暄哭紅的瞳眸,他輕輕喟嘆一聲,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獨孤蕭逸……”
碎嘴的嚶嚀聲,自脣間逸出,沈凝暄緊蹙了黛眉,深凝着眼前眸光炙熱的男人:“你別鬧了,這裡是長壽宮,不是大長公主府!村”
獨孤蕭逸薄脣淺淺一勾,言語中卻是濃濃的篤定意味:“放心,我來這裡,那老妖婆是知道的,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言落,他覆在她身上,又要開始吻她。
沈凝暄自然知道,他口中的老妖婆指的是誰!
被他吻的意亂情迷,她卻仍舊不忘疑惑道:“你到底答應了太后什麼條件?”
聞言,獨孤蕭逸眸色一斂,眼底深處濃重的像是兩簇火苗,不停的上下躥動着,他定定地盯着她,沒有說話。
見他如此,沈凝暄黛眉一蹙,不禁又問:“逸,我信你,但是也想知道有關你的一切!”現在的日子雖然幸福溫馨,但是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的內心到底有多忐忑。
人,總是那麼奇怪!
沒有的時候,也許不會覺得什麼,但是萬一得到,就會害怕失去!
比如現在!
因爲他,她開始患得患失!
也是因爲他,她開始害怕失去……
“你真想知道?”靜靜的凝視着她如花似玉的容顏,獨孤蕭逸微斂的眸光,微微顫動,聲音很輕。
“不管以前如何,以後……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沈凝暄凝着他俊逸的容顏,忍不住伸手撫過那如雕刻般的優美弧度,“太后娘娘雖看着無害,卻實則心狠手辣,絕非良善之人,可是她卻在你我的問題上,一再相幫,你……到底跟她之間,做了什麼交易?!”
“她想要什麼,我便給她什麼啊!”
眸華擡起,眼底是深深的炙熱,獨孤蕭逸抑制不住又開始深深地吻她:“我拿唾手可得的江山跟她換你,她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他的吻,來的深沉,熱切,然,沈凝暄卻因他方纔出口的那句話,腦海中一陣隆隆作響。
他說江山於他,唾手可得,可他卻拿江山跟如太后交換?!
“集中精神,專心點!”
脣角勾起的弧度,分外妖嬈,獨孤蕭逸凝眸睇了沈凝暄一眼,繼續方纔的深吻。
“嗯……”
因他的撩撥,沈凝暄直覺陌生的情愫,在體內亂竄着,忍不住輕輕的嚶嚀一聲,她擡起雙臂,緊攬他的頸項,並學着他的樣子,有些青澀的回吻着他。
感覺到她的主動,獨孤蕭逸的身形,微微僵滯了下,但是很快,他便像是受到鼓勵一般,脣瓣一勾,吻着她的動作倏而放緩,只溫柔的吸吮着她柔軟的脣瓣,他的脣,輕輕的在她脣緣上來回旋繞,最後緩緩滑至她的玉頸。
“呃……”
感覺到他熾熱的脣在自己的頸邊遊走,沈凝暄的呼吸變得急促,濃濃的情意悄悄在心間流轉,但是很快便又化作清明之色:“獨孤蕭逸,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很好……”
低喘一聲,獨孤蕭逸靈巧的咬開她頸後肚兜所繫的軟帶子,他帶着薄繭的大手,十分靈活的鑽入她的衣襟,成功攫取她胸前的水藍,而後輕輕一扯……
肚兜離身,沈凝暄雪白柔嫩的乳峰,如兩隻白色的玉兔,隨即跳躍而出。
紗帳內的溫度,陡然上升。
獨孤蕭逸喘息加重,伸手覆上她的雪白,心滿意足的低嘆一聲,忘情垂首,張口含住那朵綻放的嬌蕊,細細的着。
“逸……”
因他的挑~逗,沈凝暄全身瞬間緊繃,卻又倏地一軟,微啓着紅脣,自口中逸出婉轉難耐的嬌吟。
“真好聽……”
獨孤蕭逸微微擡首,對她邪魅一笑,卻惹得她嬌嗔連連,急切地解盡兩人衣衫,他沿着她細膩如玉的頸脖、酥胸、腰腹一路吻下去,直至她的最私密處!
“不要!”
沒有想到,他會做到如此,沈凝暄倏地緊繃了身子,但即便如此,卻仍舊未曾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剛被他撩撥得渾身燥熱,又被他一下帶入雲端,那陌生的情~潮,使得她頓覺心旌神蕩,媚眼如絲,嬌喘聲更是婉轉悅耳。
此刻,她只知道,自己已跌落在無邊的幸福與甜蜜之中!
“我的小暄兒,真美!”
看着身下爲自己綻放的花兒,獨孤蕭逸再次俯身,細細吻過她帶着花香的柔順發絲,邊輕噬着她的耳垂,邊魅/惑問道:“我現在是不是在欺負你?”
“不是!”
“想要我嗎?”獨孤蕭逸意亂情迷,不再管自己說出何種甜言蜜語!
沈凝暄心絃微微顫抖,卻並未回答他,只是纖手擡起,俏生生的伸進他的內袍中,繼而手臂一揚,竟聽嘶啦一聲,將他身上的外袍直接扯開了。
她這是,以行動證明!
纖白的玉指,輕輕掃過他赤~裸卻毫無一絲贅肉的胸口,她臉色潮紅,聲音酥軟,卻仍帶着幾分不服氣的嚶嚀道:“讓你只脫我的!”
“你這小野貓!這也得講公平啊!”
沈凝暄的手指,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掃過哪裡,哪裡便會起火,那星星燎原的火勢,使得獨孤蕭逸難抑自己的聲音。藉着昏暗的燈光,喘息着凝望着她的臉,他直接褪去外袍,拿着她的手將自己的內袍扯至大敞!
緊接着,他結實性~感的胸膛,帶着讓沈凝暄如癡如醉的男性氣息和欲~望的滾燙,再次俯身落下,將她牢牢囚禁於懷,與她光滑赤~裸的嬌軀,糾纏繾綣,不捨再放開半分!“逸……”
沈凝暄感受到他身上的熾熱,忍不住輕喚出聲!
“我在!”
語氣裡,掩不去火熱深沉的欲~望,獨孤蕭逸的大手緩緩下移,探向她早已溼潤的密地。
“啊……”
陌生而激盪的感覺,化作聲聲低吟,眸華微擡,迎上獨孤蕭逸碎光閃閃的墨色瞳眸,她剛要啓脣,卻見他熾熱的脣,再次覆上她嬌軟的。
“呃……逸……”
聲音幾近哽咽,沈凝暄的水眸中,因那種無以言語的極致快感,而微微泛起水霧,她身形微動,想要逃離,卻又緊緊貼上他火熱的軀體。
“我的暄兒,你是我的……”
感覺到她的渴望,獨孤蕭逸低啞喘息着,微微擡眸,低頭吻上她的脣,與她口中丁香交纏,與此同時,他腰身挺動,在她已然準備好的情況下,終於控制不住自己,迅速地衝進了她的身體,在屬於自己的美妙領地裡縱情馳騁!
“嗯……”
沒有了初夜撕裂般的痛,沈凝暄卻仍在他的強勢的動作下,而蹙眉輕哼了一聲。
雙眸亮的,仿若白日豔陽,炙熱而奪目,獨孤蕭逸欲~望滿眸,劇烈的喘息着,聲音顫抖,微啞:“暄兒,愛我嗎?”
“嗯?!”
滿載的快感,令沈凝暄一時間無法思考,被濃烈的激情衝擊着腦海,她藕臂輕擡,嫵媚的瞳眸微眯,緊摟着他的頸項,卻不曾回答他的問題。
“暄兒,你愛我嗎?”身下,又是猛地一挺,獨孤蕭逸將自己完完全全嵌入她體內,讓沈凝暄忽然間覺得一陣陣酥麻感襲來,情不自禁的呻吟出聲!
她愛他嗎?!
身上,他快速的律動仍在繼續,聽到他的問話,始終處於迷離狀態的沈凝暄捫心自問,卻無法在心中找出一個真正的答案!
她……在乎他!
只是那份在乎在潛移默化中,已然變成了愛,如若不然,她又怎會心甘情願把自己交給他?!
“暄兒!”
緊皺着俊眉,低吼一聲,獨孤蕭逸身下的動作加快,身心飄飄,卻仍舊在問着:“告訴我,你愛!”
他要她,不只是她的身子,他還要她的心……
“愛……”
抵不住他強烈的衝刺,被激~情主導了一切,沈凝暄在無邊幸福中,將自己放逐。
在聽她說愛的剎那間,獨孤蕭逸的心,忽然蘊起萬千柔情,滿意的深吻她的脣,他讓自己的火熱與身下女人完美嵌合,在貪婪肆意中,他放任自己喉間發出的聲聲低吼!
這一刻,屋內,春光旖旎……
如純釀,如甘泉,如焰火!
無限甘冽,極致風光,璀璨絢亮!
淺唱低吟間,兩人聲息相應。
夜深,人未眠,春意,正濃……
屋外,夜色正沉,卻有人,黯然神傷,心碎莫名……
垂於身側的雙拳,已然攥到極緊,原本修剪圓潤的指甲,也因爲太過用力,而刺入了掌心,神情冷漠的,站在月色明媚的庭院當中,獨孤宸覺得,那婉轉低吟的聲音,就像是利刃一般,劃開了他的胸膛,戳在了他的心房!
他想,立即衝進去,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搶回來。
但是,他不能!
從昨夜,他選擇江山之時,他便已然失去了這個權利。
今日的一切,全都是他造成的。
既是,他放棄了那麼多,便一定不能功虧於潰!
即便,他心如刀絞,卻也只能忍着。
他相信,不久的將來,他的暄兒,仍舊是屬於他的!
思緒至此,他微斂的眸色中,銳利光芒無所遁形,神情陰鶩的,朝着仍舊燃着燈光的寢殿方向望了一眼,他心中怒極,卻緊咬了牙關,毅然決然,轉身離去!
冷冷的,凝視着獨孤宸離去的落寂背影,隱於暗處隨侍準備蓄勢待發的秋若雨,神情微暗了暗,將手中寶劍緩緩落下。
視線微轉,凝着方纔獨孤宸所看的方向,她輕勾了紅脣,眼底黯淡,不見一絲光華……
許久,寢室內,一扯愛方休。
空氣中,仍舊瀰漫着男女歡~愛過後的曖昧與奢靡。
牀榻上,將沈凝暄無限憐惜的圈在懷中,獨孤蕭逸動作輕盈的替她將錦被蓋好,微側着身,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他凝視着她酣睡的容顏,眉目含情,忍不住傾身在她額上落下深深一吻!
“嗯……”
似是被他擾了美夢,沈凝暄嚶嚀一聲,微動臻首。
聽到她此刻柔柔的,似嬰兒一般嚶嚀聲,獨孤蕭逸不禁莞爾一笑!
昨夜,如太后曾經問過他,爲了一個女人,放棄天下江山,可會覺得後悔!
那時,他只回她一句: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他知道,經歷的過去的種種磨難和歲月蹉跎,現在的沈凝暄,已然對他敞開心扉。
他想要的,其實並不多,不過爾爾。
他不會拿江山跟她去換!
因爲,他的命,是她給的,在他心裡,即便是江山,也不及她萬千。
深深的凝着她嬌酣熟睡的臉,他的心,忽而又是一動,方纔平息不久的火熱,再次緩緩復燃,他呼吸微促,胸臆間窒息的感覺襲來,讓他忍不住輕咳一聲!
往日,在這種時候,秋若雨一定會與他奉上一粒丹藥,但是如今,他卻有更好的滅火良藥!
那就是……她!
————作品————
彼時,夜半三更,悅瀾宮大殿之中。
北堂凌錦袍半敞,斜倚在錦榻之上,半敞的袍襟下,光裸健碩的胸膛一覽無遺,他輕輕擡眸,眸光流轉的鳳眸之中,慵懶邪肆,風情嫵媚。
在他身前不遠處,沈凝雪衣不蔽體,渾身青紫,身形輕顫着,癱跪在地板上,早已被打的半死的向俊,則奄奄一息的趴在她的身側,眼看着就快沒命了!
北堂凌從來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是以,對待背叛自己的屬下和算計自己的女人,絕對不會留情。
他不能對沈凝暄如何,便只能將自己的火氣加倍奉還給眼前這讓他恨不得抽筋剝骨的一男一女!所以,自天璽宮返回悅瀾宮之後,他便開始了對這兩人的折磨。
比如,他當着衆人的面,命人掌摑沈凝雪,撕了她的衣裳,任她無論如何哭喊哀求,卻不給她一絲一毫的尊嚴,又比如,直接拿向俊開刀,打到他殘廢爲止……
不過,是他最小兒科的手段,卻也是最實用的,但即便如此,他卻仍舊不能解恨!
“休息夠了嗎?”
充滿磁性的嗓音,自錦榻上悠悠傳來,說不出的動人,卻驚得沈凝雪和向俊面色瞬息慘白。
“王爺……”
可憐兮兮的擡起頭來,沈凝雪淚眼盈盈的凝視着北堂凌,“雪兒知道錯了,您就饒過雪兒這一次吧,雪兒再也不敢了!”
她的容貌,本就生的極美。
一雙明媚的大眼中,含着晶瑩的淚,但凡看在男人眼裡,都會覺得我見猶憐!
但是,可惜的是,這些男人之中,並不包括北堂凌!
面對眼前楚楚可憐的美人,他是薄涼一笑,狀似隨意的端了茶盞來淺啜一口:“你覺得,本王還會給你再來一次的機會嗎?”
聞言,沈凝雪心頭一顫,一股寒意直衝腦門,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
今生今世,她從沒如現在這般卑微過,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即便是死,也不會招惹上北堂凌!
這個男人,他不是人,他根本就是個惡魔!
正在此時,藍毅自殿外而入。
陰沉的視線掃過衣衫不整的沈凝雪,再落在向俊身上,藍毅面色微沉了沉,恭身對北堂凌行禮:“王爺!”
“怎麼樣了?”
淡淡斂眸,眸底冷意躍然,北堂凌端着茶盞的手,略微收緊,姿態優雅的淺啜一口。
“燕皇不同意賜婚……”
擡眸看向自家主子,見他眸光微微一閃,藍毅忙低垂了眸子,聲音略微有匈緩:“不過燕國如太后已然下了懿旨,封依兒姑娘爲朝陽郡主,賜婚與齊王!”
“啪——”
藍毅的話,剛剛出口,北堂凌便倏地一揚手臂,他手中的杯盞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度,最後砸在殿內的柱子上,瞬間化作齏粉!
“還請王爺息怒!”
鮮少見北堂凌如此動怒,藍毅心頭一顫,連忙出聲勸慰。
“息怒?!”
冷豔的笑,自脣角暈開,北堂凌猛地一拍桌子,“本王都讓人當猴耍了,還如何能息怒?”
“呃……”
面對北堂凌如此言語,藍毅無言以對,只得臉色青白的緘默不語。
今日天璽宮大殿裡發生的事情,他是歷歷在目的。
此刻,他分不清楚,他家王爺因爲自己居然會愛上沈凝暄才憤怒,還是因爲,如太后將沈凝暄指給了獨孤蕭逸,方纔勃然大怒?!
不過話說回來,蕭依兒轉身變成月凌兒,他雖覺得意外,卻也還能接受!
但是,她是沈凝暄啊!
那個曾經讓他家王爺吃盡苦頭,恨不得抽筋拔骨的沈凝暄啊!
他們家王爺,少年得志,是爲謀算人心之翹楚,但……就是這麼一位最會算計的人,卻被同一個女人前前後後算計了兩回,更要命的是,連心都給人家算計了去!
如此,情何以堪啊!
的確,沒辦法息怒!
“藍毅……”
也不知過了多久,北堂凌臉色的怒色,漸漸平復,眉宇緊皺着的痕跡,始終不曾散開,他目光清冷道:“她如今在哪兒?”
藍毅聞言,連忙回道:“如太后將她留在了長壽宮!”
“長壽宮?!”
魅人的鳳眸,倏地一斂,北堂凌緩緩的閉上雙眼:“沈凝暄……”
腦海中,閃現過那一年楚陽之時,沈凝暄的一舉一動,再到從新越一路走來蕭依兒的一顰一笑,北堂凌的脣角微微翹起,最後卻又歸於靜寂,長長地舒了口氣後,他再次擡眸,眸光流轉中,綻放出灼熱的光芒,儼然已是從前那個剛愎自用的北堂凌。
視線微轉,看着殿上的沈凝雪和向俊,他眸光悠悠的對沈凝雪說道:“作爲月小姐的表姐,若閒來無事,明日開始,便去長壽宮多走動走動吧!”
沈凝雪聞言,心神一顫,卻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應聲!
睇着一臉唯唯諾諾的沈凝雪,北堂凌冷嗤笑一聲,拿起桌邊上帕子,輕輕擦拭着自己沾了茶水的手指:“明日一早,先來見過本王,再去!”
“是!”
沈凝雪不傻,自然知道,北堂凌讓她去長壽宮的動機一定不單純,但是即便如此,她卻仍舊暗暗在心中鬆了口氣。
只要她還有用,他就一定不會殺她,這也就意味着,她還有機會……
冷冷擡眸,睇着沈凝雪離去時如釋重負的神情,北堂凌邪佞勾脣,隨即挑了挑俊眉。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算計自己的女人,沈凝雪自然不會是個例外!
不過……
想到沈凝暄,他面色驀然一沉,周身瞬間冷意涔涔。
“王爺,關於依兒姑娘……”偷偷的,睨了北堂凌一眼,即便是跟在他身邊多年,在看見他陰冷的表情時,藍毅還是忍不住心下一緊,連忙噤了聲!
淡淡的,瞥了藍毅一眼,北堂凌脣角勾起的弧度,冷冽,極寒:“獨孤宸和獨孤蕭逸……”
不等主子說完,藍毅心中已然瞭然。
輕恭了恭身子,他如實回道:“燕皇那邊沒有動靜,不過獨孤蕭逸留宿在了長壽宮……”
話,說到最後,藍毅明顯感覺到北堂凌的異樣。
“獨孤宸能忍,未必不是好事!”將手裡的巾帕,攥的極緊,北堂凌原本優美的大手上,青筋迸起,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幽幽說道:“他們……還真是如膠似漆呢!”
北堂凌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藍毅自然知道,眼看着北堂凌緊緊的攥起了手裡的巾帕,他不禁暗暗在心裡捏了一把汗!
他們家王爺,這回只怕是真的怒了!
後果,很嚴重!
正在他心中如此腹誹之際,他家王爺果真再次開口,道:“藍毅,去聯繫我們的暗線……”
聞言,藍毅心下咯噔一聲,卻仍舊面不改色的應了一聲,隨即緊皺着額頭,轉身離去。夜裡,沈凝暄做了個很美的夢。
在夢裡,她與獨孤蕭逸手牽着手,行走在青山綠水之中,周圍全都是鬱鬱蔥蔥,仿若世外桃源一般,在那裡,獨孤蕭逸聽風含笑,緊摟着她的纖腰,與她含笑對視,讓她久久不想醒來。
清晨,燦爛的陽光,灑落一地。
沈凝暄輕顫了顫眼睫,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真的躺在那個寬闊溫暖的懷抱裡,她的心中瞬間又溢滿了濃濃的幸福甜蜜。
微擡眼瞼,凝視着他酣然睡着的模樣,沈凝暄心中感嘆,不由無聲無息的輕彎了脣角。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獨孤蕭逸!
眼前的他,乾淨,俊逸,無害,讓她漸漸癡迷了雙眼。
“看夠了嗎?”
獨孤蕭逸清越的嗓音,透着幾分慵懶,忽然在沈凝暄耳邊響起,驚得她身形一顫!
“獨孤蕭逸!”
沈凝暄黛眉緊蹙着,難得一臉小女兒嬌態,不依的伸手捶打在獨孤蕭逸的胸口上:“你敢嚇我?!”
“我哪裡捨得嚇你?!”深吻她微縱的瓊鼻,獨孤蕭逸壞壞一笑,有些依依不捨的坐起身來。
水藍的錦被,隨着他的動作,瞬間滑至他的腰際。
沈凝暄驚叫一聲,轉身向裡,開始倒騰着自己身上的衣裳,不再看他一眼。
“喂!這可是你男人!不看是你的損失!”有袖張的輕聲一嘆,早已料到沈凝暄不會回頭看自己,獨孤蕭逸會心一笑,有條不紊的將衣裳穿起,而後趁她不備,單膝跪在榻上,徑自抱着她從牀榻上站起身來!
“啊——”
一聲驚叫脫口而出,沈凝暄連忙伸手摟住他的頸背,花容失色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要幹嘛?打算嚇死人嗎?”
“我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呢,難得,你也有怕的時候!”
眼角揚起的弧度,格外美好,獨孤蕭逸邪肆笑着,見她氣鼓鼓的看着瞪視着自己,他臉上的笑稍稍一斂去,再次俯身輕吻了吻她的脣,深情款款道:“這兩日,你經歷了這麼多事,吃不好睡不好,眼下我疼你都還來不及,又怎麼捨得嚇你?”
聞言,沈凝暄脣瓣輕顫了顫,眼眶一時間竟又有些紅了。
這男人,真心可惡!
讓她這兩天把一輩子沒流過的淚,都在他跟前流了!
“別哭,我最見不得你的眼淚!”
輕嘆一聲,垂首以額頭抵住她的額頭,獨孤蕭逸輕蹭着她的挺俏的鼻尖兒,“如今時間巳時了,你難道一點不覺的餓嗎?昨夜那麼累……你男人可早已飢腸轆轆了!”
獨孤蕭逸的話音剛落,十分應景兒的,便聽他腹中傳來一陣咕嚕嚕的響聲。
聞聲,沈凝暄眉心不禁擰起。
身爲堂堂齊王,高牀暖枕,錦衣玉食。
這響聲,從他身上傳出,未免有些太好笑了!
擡眸看着他有些尷尬的俊臉,她抿脣一笑,眼底的水霧,也隨着笑意漸漸散開。
“笑了就好!”
看着沈凝暄巧笑倩兮的模樣,獨孤蕭逸俊美儒雅的臉上,也隨之浮上一抹笑意:“你男人讓若雨準備了滿滿一桌子的好菜,都是你最愛吃的!”
“既是如此……”沈凝暄緊抿的脣,早已成了一條直線,卻仍舊掩不住她臉上的幸福甜蜜。輕輕的,對獨孤蕭逸眨了眨眼,她挑眉看向花廳方向:“小逸子,此時不抱本王妃過去用膳更待何時??”
聞言,獨孤蕭逸神情一僵!
淡淡的笑,自脣角蔓延開來,他笑容可掬的深凝沈凝暄一眼,旋即雙臂上擡,用力掂了掂她不算重的身子,快步朝着花廳方向走去:“走着!”
正如他所言,此刻花廳之中,早已備上滿滿一桌好菜,且都是沈凝暄最愛吃的!
笑看着獨孤蕭逸抱着沈凝暄進來,原本候在花廳的秋若雨脣角彎起,微斂了眸華,朝着兩人輕恭了恭身。
“若雨不必多禮!”
輕聲吩咐秋若雨起身,獨孤蕭逸將沈凝暄穩穩的放在膳桌前,因方纔並未與她穿上錦履,他細心周到的對秋若雨吩咐道:“去取個小凳來,墊在娘娘腳下!”
“是!”
擡眸,瞥了眼獨孤蕭逸春風得意的模樣,秋若雨含笑點了點頭,快步出了花廳。
她一直都知道,對於獨孤蕭逸而言,沈凝暄就是最好的良藥!
須臾,秋若雨去而復返,依着獨孤蕭逸的吩咐,將小凳墊在沈凝暄腳下。
擡起頭來,見獨孤蕭逸正含情脈脈的凝視着沈凝暄,秋若雨不動聲色的取了公筷便要與兩人佈菜。
見狀,獨孤蕭逸微皺了下眉,輕聲吩咐道:“放下吧!”
“是!”
秋若雨拿着公筷的手一僵,依言將公筷放下。
轉眸看了眼秋若雨,獨孤蕭逸伸手取了她剛放下的公筷,垂眸夾了一塊滷筍絲,擱在沈凝暄面前的膳盤裡:“從今往後與王妃佈菜的活,本王全包了!”
聽他如此言語,沈凝暄不禁展顏一笑!
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她伸手接過他手裡的公筷,邊爲他佈菜,邊蹙眉說道:“方纔餓到飢腸轆轆的人,好像並不是我!”
見兩人甜甜蜜蜜,秋若雨的脣角不禁輕輕一勾,不着痕跡的緊攥着袖中雙手,她眸華低斂着恭身請退:“若雨先到外面候着!”
“去吧!”
淡笑着睨了秋若雨一眼,獨孤蕭逸眸色微閃了下,將沈凝暄布在膳碟裡的菜餚吃進嘴裡,他心滿意足的輕笑着,擡頭望去,見沈凝暄並沒有動筷子,不禁輕嘆一聲,而後挑了挑俊眉:“你是打算做壁上觀,看我進膳嗎?”
“那也不錯……”
看着眼前的獨孤蕭逸,沈凝暄的心底,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甜,很膩,卻讓她想要牢牢抓住!
是幸福的感覺!
“怎麼了?”
看着沈凝暄眸色微潤,獨孤蕭逸眉心一擰,臉色也跟着變了變。
“沒事!”
輕搖臻首,沈凝暄深吸口氣,眼角的淚,再一次不爭氣的滑落,她放下公筷,徑自拿起銀箸,將膳蝶裡的滷筍絲夾起,而後送到嘴邊。紅脣微啓,咬着嘴邊的滑嫩的筍絲,有他的陪伴,好像連筍絲的滋味都變得不一樣了,她微微一笑,忙不迭的連連點頭:“好吃!”“好吃就多吃點!”
獨孤蕭逸沒有再用公筷,而是用自己手裡的銀箸不停的爲沈凝暄夾着菜,見沈凝暄漸漸放開,吃相着實不雅,他不禁暗暗搖頭,苦着一張俊臉道:“可憐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竟娶了一位如此吃相不雅的王妃,真是暴殄天物啊!”
過去的沈凝暄,身爲一國之母,無論坐行,皆都是宮中典範。
若非親眼所見,任誰都不可能想到,眼前這個吃相不雅的女子,會和那個雍容端莊的皇后,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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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他會連連搖頭了!
見他哭着一張臉,沈凝暄咀嚼着嘴裡的美味,擡眸送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反正還沒成親,若你想反悔,也還來得及!”
聞言,獨孤蕭逸俊顏一黑,冷着臉往她嘴裡塞了一隻水晶蝦餃:“你想都別想!”
“唔……”
沈凝暄得意一笑,咬了口蝦餃,香醇的滋味在脣齒間瀰漫,她邊吃邊一臉同情的對獨孤蕭逸道:“那我就愛莫能助了,你只能忍着了!”
“我願意忍!”
沈凝暄的吃相,或許在別人看來是不雅,但是他卻覺得她如此吃相,竟透着幾分可愛和俏皮!
想來,人們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
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時間流淌,一頓可以算作早膳,又勉強算是午膳的飯,在輕鬆和愉悅中度過。
時候不長,秋若雨重新自門外進來。
在獨孤蕭逸和沈凝暄身前恭了恭身,她輕聲稟道:“主子,夏相爺在外求見!”
聞言,獨孤蕭逸眉心一皺,沈凝暄臉色,也瞬間卸去了輕鬆之意。
獨孤蕭逸昨夜宿在長壽宮,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但是一般人若要見他,只會等他回府,而非進宮,且還是到太后宮中求見!
若沈凝暄所料不差,這夏正通此時過來,必定是得知了如太后昨日賜婚一事!
朝中局勢,向來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如今獨孤蕭逸拿江山換她,歡喜的是如太后,憂的便一定是他身後的蠢蠢欲動的勢力,比如……夏家!
思緒至此,沈凝暄有些擔憂的擡眸看向獨孤蕭逸:“逸,風雨欲來……”
獨孤蕭逸聞言,眉心舒展。
輕輕的,握住她拿着筷子的小手,他忽然一改方纔嚴肅,有些無賴的笑了笑:“風雨欲來,你也跑不了,再大的風雨,都給跟我一起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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