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毒後 赴湯蹈火(精彩必看)
聽到沈凝暄的話,北堂凌淡淡一笑!
他出衆的五官,略帶醉意,在一笑之間,煥發出魅惑人心的神采。
扶着書桌起身,他緩緩擡步,自沈凝暄身前站定,然後深凝着沈凝暄臉上的苦笑,笑的淡然如風:“依兒……依兒……你說,今日一別後,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
“當然有……”
看着眼前的北堂凌,沈凝暄的神情之中,閃過一絲怔仲,恍然之間,她似是記起了那年在楚陽第一次相見,想到了他在禪房內透過窗子凝視着自己的明亮雙眼,她紅脣輕輕一抿,將現在失魂落魄的他,和當初的他暗自比較一番,最後不禁黯然一嘆,輕笑着問道:“北堂凌,你想過沒有,倘若你從來都沒有遇到我,現在又會是什麼樣子的?恁”
聞言,北堂凌眉宇驀地一緊。
凝着他緊皺的眉宇,沈凝暄輕道:“如果,從來都沒有遇到我,你也許還會是原來那樣的不可一世,你的心可謀算天下,也可以裝得下整個天下!”
聽聞沈凝暄此言,北堂凌的臉色不禁微微黯然待。
“你說的,只是如果!”
可是事實是,他遇到了她,一廂情願的陷入了她所編織的情網,一顆心裡沒有了江山,滿滿裝着的,都只有她!
“是我,讓你的生活,變得一團糟,也是我讓你沒了大志,所以……”輕笑之間,整張俏臉都柔和起來,沈凝暄伸手輕撫着北堂凌略顯疲憊的俊臉,語重心長道:“以後,你我還有沒有機會相見,不是取決於我,而是要看你想不想再見到我!”
“依兒……”
深凝着眼前的沈凝暄,北堂凌輕擡手臂,想要跟她一樣,撫上她的臉,卻終是半途而廢的頹然收手,眸色微暗,他淡笑依然:“你確實讓我的生活變的一團糟沒錯,但是相對而言,也是你……讓我知道,自己的心,在跳動着,讓我知道,我也有七情六慾,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聞他此言,沈凝暄悵然一嘆!
垂眸低首,她苦笑着說道:“回到新越後,保重自己!”
“你也是!”凝視着沈凝暄臉上的苦笑,北堂凌的心下暗暗揪痛,宿醉的眸色黯然無光:“雖然燕國現在,還未曾大定,但是有你在,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對於自己和北堂凌之間的緣分,沈凝暄一直不覺得是良緣,但是因爲他對她種種無條件的好,到頭來卻真真成了良緣,不過此良緣,並非男女之情,卻是知己之遇!
以前的他,殺伐決斷,冷血無情。
從來都是高高在上,意氣風發的那個新越攝政王!
但是現在的他,爲了她卻改變了太多太多。
多到,她會爲他心疼!
思緒微轉間,沈凝暄微微舒了口氣,終於長嘆道:“北堂凌,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
“爲什麼?”
北堂凌眉宇緊皺,宿醉的臉色,難看的厲害。
“因爲我怕自己會心疼你!”
脣角輕揚,沈凝暄眸華擡起,伸手纖細白皙的食指,輕輕的,在北堂凌俊美的眉眼上劃過,她聲音略帶哽咽:“以後……找個對你真心的人,拿對我的真心待她,好好的,幸福的,過日子吧!”
聞言,北堂凌眸光一蕩,卻只是悽然一笑,不言不語。
他今生,從未想過,會真心對誰好。
但卻不期對她不知不覺動了真心。
若是真心也可以由自己控制的話,那麼世間便不會有那麼多傷心之人了!
世上,真心難尋,更難求,即便是找到了,他也不能保證,可以如對她一般,去對待對方啊!
凝着北堂凌臉上悽然的笑意,沈凝暄輕嘆一聲,輕輕把手收回,藏在自己的身後,等她眸華揚起時,已是滿面光華:“好了,我走了,待會兒就不去送你了!”
“依兒!”
被沈凝暄臉上的笑,炫迷了雙眼,北堂凌在她轉身之際,驀地伸手,大手握住她的手腕。
“怎麼了?”
身形驀地一緊,沈凝暄回眸看向北堂凌,眼中透着幾分疑惑:“還有不捨?”
“我是捨不得你!”
十分坦誠的承認了自己的不捨之心,北堂凌握着她手腕的大手,微動了動,緊皺着眉宇,伸手從錦袋裡取出一塊令牌,他將之遞到沈凝暄面前:“這是攝政王令,日後你單憑此令,便可調動新越的那五萬精兵,不必再經過我皇弟!”
“北堂凌……”
看着北堂凌手裡的攝政王令,沈凝暄雙眼微眯,臉上的笑,蘊上幾分無奈:“你不要對我太好,好不好?”
“不好!”對沈凝暄輕搖了搖頭,北堂凌臉色微沉,苦笑着說道:“我曾說過,對你好,是我的事情,你不必覺得有負擔,如今……我還是這個意思!”
聞言,沈凝暄臉上的笑,從無奈轉爲苦澀。
迎着他的視線,她眸光微潤的點了點頭,眼底清亮的挑眉說道:“既然你如此大方,那麼我若推辭豈不是不識擡舉?”
聽她所言,北堂凌眸色微深,輕笑着頷首:“是!”
“既然攝政王如此大方!”
凝着他深邃的墨色瞳眸,沈凝暄輕蹙着眉頭說道:“我身爲燕國的皇后,若是不接受,便是無視燕國的利益,是不是?”
聞言,北堂凌眸光微閃,卻還是鄭重頷首:“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卻而不恭了!”
對北堂凌狡黠一笑,沈凝暄探手之間,取過他手裡的攝政王令,然後輕蹙着黛眉,垂眸低首,看向他拉着自的手:“攝政王,本宮該走了,你也該走了!”
“是該走了!”
嘴上,最然這麼說着,北堂凌握着沈凝暄手腕的手,卻始終未曾鬆開,輕嘆一聲,他伸手揉着頭,有氣無力道:“日後,你若想不見,我們便不見,不過儘管如此,我還是要讓你知道,攝政王夫人的位子,我會一直爲你留着!”
聞言,沈凝暄眸光微蕩,黛眉也跟着緊皺起來。
“這話是你說的,以後你若再遇到喜歡的女子,也一定要記住你現在說的這句話!”黛眉緊蹙着,輕嗔北堂凌一眼,沈凝暄笑着轉身,就在她轉身之際,北堂凌握着她手腕的大手,也緩緩鬆開。
心絃微顫着,極盡不捨的想要再去握着她的手,但是北堂凌並未隨心所動。
他只是,眼睜睜的看着,看着她纖長無骨的手指,從自己手中滑落,然後……目送她一步步向外走去!
在沈凝暄離開書房之後很久,北堂凌依然怔怔的站在書桌前。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方纔回過神來。
低眉看着自己方纔握過她手腕的那隻手,他脣角輕彎着,笑的溫和純粹,純淨的不帶一絲雜念!
有的時候,有些人,即便你不想放手,卻又一定要放手。
就如現在他對沈凝暄!
如今,讓他離開,是她的選擇,是她想要,所以他願意放手!
即便,他好像從來都沒能抓住她的手!
心緒飛轉間,疾步行至窗前,將視線投注到窗外,看着沈凝暄抱着獨孤煜腳步輕快,衣袂翻飛如彩蝶一般的模樣,他薄削的脣瓣緩緩彎起,勾起一抹泌人心脾的溫潤笑容:“再見了,我的依兒……”
傷離別!
雖不想,卻又別無他法。
如今,她有她的選擇,而他所能爲她做的,便是放手!
她說,讓他找個真心對他的人,拿對她的真心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
可是,這對他來言,好像很難很難!
“藍毅!”
薄脣勾起的弧度,俊美絕倫,北堂凌微斂心神,對候在外面的藍毅說道:“準備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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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燕國,熱的厲害。
站在宮門樓上,目送北堂凌的車輦從朝華門離去,沈凝暄眸色深深,一直凝着車輦離開的方向,久久都不曾動過一下。
在沈凝暄身邊立身許久,秋若雨順着她的視線遠遠望去。
但見北堂凌一行,已然淹沒在燕國繁華的街道人羣中,秋若雨不禁有感而發:“攝政王爲了皇后娘娘,改變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
“終究,是本宮負了他!”
沉寂許久之後,終是如此黯然一嘆,沈凝暄微轉過身,對秋若雨淡淡勾脣,擡步便要從她身邊走過。
然,尚不等她離去,秋若雨的聲音,便再次從她身後傳來:“先皇曾經跟若雨說過,人活着,一定要忠於自己的心,不管別人爲你付出多少,你只要記得,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就好!”
聞言,沈凝暄蹙眉,轉頭看向秋若雨。
迎着她幽幽的眸光,秋若雨笑的淡然如風:“娘娘!就像是若雨對皇上的付出,是無怨無悔的,攝政王對您的付出,也是一樣的,既然是我們心甘情願的,那麼您就用不着覺得內疚,畢竟……不管是於若雨,還是於他,皇上和娘娘,從來都沒有給過我們任何希望,我們不過是想要這麼做,從來都在忠於自己的心!”
秋若雨的話,對沈凝暄的心,稍有觸動。
在微微思忖片刻後,她輕笑着點了點頭,道:“你的意思,本宮好像懂了!”
語落,她再次轉身,緩緩步下城門樓。
須臾,主僕二人在朝華門前站定,沈凝暄擡起頭來,眯眼瞭望刺目的陽光,對秋若雨輕瑘睵聲吩咐道:“召集龍騎四衛和銀血,本宮在偏殿等着他們!”
聞言,秋若雨心下一凜!
“若雨這就去!”
輕輕的,應了聲,她銜命而去。
天璽宮中,因四處佈置了冰塊,清爽泌涼,讓人神清氣爽。
不久,秋若雨稟報,龍騎四衛和銀血到了。
片刻之後,五人隨着秋若雨一起入內。
沈凝暄的視線,從四人身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青龍身上:“夏家軍營,今日有什麼消息嗎?”
“還是老樣子!”
青龍搖了搖頭,對沈凝暄恭身回道:“夏正通每十日,便操練一個新陣法,如今他手裡的十萬新兵,加上原本便剩下的那些,已然練成了五個大陣!”
“五個……”
沈凝暄輕蹙了下眉心,擡眸問着青龍:“以你看,他手裡還有存貨嗎?”
“應該還是有的!”
青龍擡頭,與沈凝暄的目光稍一接觸,便復又垂首,一臉可惜道:“屬下的龍騎,曾經見夏正通那個老狐狸秘密燒燬了一部分陣圖……”
“那就再三十日!”
輕蹙的眉心,緩緩舒展開來,沈凝暄對青龍說道:“也好讓我們的人,再多學三個陣法!”
“屬下明白!”
青龍頷首,恭身退到一邊!
“白虎!”
看着青龍退到一邊,沈凝暄視線微轉,喚了白虎一聲。
“屬下在!”
白虎應聲,擡步向前,在殿中恭身站定:“請皇后娘娘吩咐!”
深凝着健碩挺拔的白虎,沈凝暄微眯着眸子,凝眸說道:“三十日後,本宮會肅清夏家,到那個時候,你率領虎騎精衛,負責保護好太子殿下!”
聞言,白虎眉宇一緊,沉聲應道:“屬下謹遵皇后娘娘懿旨!”
“銀血!”
微轉過頭,看着自從入殿,便立身於秋若雨身邊的銀血,沈凝暄眸色微綻放:“在本宮肅清夏家之時,你的任務,便是率領血影樓精衛,保護好長壽宮!”
“皇后娘娘……”
聽到沈凝暄說,讓自己保護長壽宮,本已出列的銀血,不禁驀然擡眸,眸光激盪的望入沈凝暄幽亮的雙眼之中。
瞭然銀血眼底的激盪來自於何,沈凝暄淡淡挑眉,一臉肅穆道:“本宮將長壽宮交給別人,你也不能放心去完成其他的差事,倒不如直接交給你,不過本宮醜話可說在前頭,保護好自己的孩子,是你應該做的,但是若你爲了自己的孩子,怠慢了本宮的母后,本宮可是一百個不答應!”
“皇后娘娘放心!”
迎着沈凝暄的視線,銀血神情堅定道:“即便屬下和孩子都丟掉性命,也一定會保護好太后娘娘!”
沈凝暄聞言,輕笑着說道:“本宮不要你們丟了性命,哀家要你們好好活着,然後替皇上和本宮,保護好太后娘娘!”
“是!”
銀血頷首,略顯陰柔的俊臉上,此刻盡是感激之色。
見他如此反應,秋若雨不禁十分佩服的看向沈凝暄。
誰說冷血殺手沒有弱點?!
沈凝暄現在,不就抓住銀血的弱點了嗎?!
經她如此安排,銀血對她感恩戴德,太后則無憂也!
“朱雀!”
看着銀血退後,沈凝暄轉頭看向朱雀。
朱雀見狀,面色一肅,一臉鄭重的上前一步,她朝着沈凝暄恭身說道:“屬下在!”
深凝着朱雀,沈凝暄看了秋若雨一眼,然後沉聲囑咐道:“三十日後,你率領朱雀精衛與秋若雨和梟雲一起,保本宮周全!”
“屬下遵旨!”
朱雀應聲,眸光閃爍着,退到玄武身後。
原本,在銀血領命時,玄武便開始躍躍欲試了。
但是眼下,朱雀都有了差事,他卻硬生生的給落下了!
如此,他又怎能心甘?!
是以,朱雀纔剛剛入列,玄武便已經緊皺着眉宇恭身對沈凝暄問道:“皇后娘娘,屬下呢?”
“你?!”
沈凝暄看着玄武,娥眉輕輕攏起:“你明天便離宮吧!”
“皇后娘娘,如今大戰在即,您怎麼能讓屬下離宮?”玄武心下一驚,身爲龍騎四衛之一,他體內的好戰因子一直都在叫囂,此刻聽聞沈凝暄說,讓他明日便離宮,他眉頭皺的緊緊的,連忙拱手道:“屬下願爲皇后娘娘赴湯蹈火!”
見狀,沈凝暄眸色微斂!
半晌兒之後,她方纔黯然嘆道:“本宮讓你離宮,不是因爲,不想讓你參加肅清之戰,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去完成!”
聞言,玄武神情驀然一怔!
衆人也都齊齊將目光投向了沈凝暄。
沈凝暄輕笑,蹙眉看着玄武:“本宮聽說,你生在北源?”
“呃……”
玄武怔了怔,連忙點頭:“是!屬下是生在北源沒錯!”
“既是如此……”
施施然,從座位上起身,沈凝暄對玄武說道:“你也知道,如今皇上中毒在身,那麼……明日便啓程到北源去尋找本宮師尊的下落!”
雖然,她的師傅,讓她當獨孤蕭逸已經死了。
但是,是人都會貪心。
只要一日見不到獨孤蕭逸的屍體,她便會貪心的以爲,他還活在這人世間!
時候不長,龍騎四衛和銀血,紛紛退下。
緩步上前,在沈凝暄身後站定,秋若雨緊擰着黛眉問道:“雖然,皇后娘娘口口聲聲說,皇上已經死了,但是您連自己都騙不過,是嗎?”
“人,不是都喜歡自欺欺人嗎?本宮也一樣!”沈凝暄微斂了明眸,苦笑了下:“我可以當他死了,什麼都靠自己,但是我卻貪婪的希望,他還好好的活在某一個地方!”
她沒有說的是,三十日,是她給獨孤蕭逸帝王之名的最後期限。
如果,玄武能找到他,他也還活着,她也許不會選擇去走讓他駕崩這步棋。
如若不然……
瞥見沈凝暄脣角的苦笑,秋若雨的心裡,也漸漸變的不是滋味。
輕嘆一聲,她腦中靈光一閃,轉而問道:“啊……如今夏家已然盡在娘娘掌控之中,收網只是遲早的事,皇后娘娘大可利用夏正通那個老狐狸繼續來替咱們練兵的,可是娘娘卻……屬下有些不明白,皇后娘娘爲何要將肅清一事,定在三十日後?”
“北堂凌不是走了嗎?”
輕挑着眉梢,沈凝暄轉頭看向秋若雨。
聞言,秋若雨蹙眉問道:“這和攝政王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沈凝暄斂眉,攏袖向外走去:“等他到了新越,北堂航便要啓程前往燕國,這一來一回,怎麼也得一個多月,爲了不讓北堂航看笑話,本宮要在他到達之前,讓她看到一個盡在本宮掌控之下的昇平天下!”
“呃……”
秋若雨語塞,再看沈凝暄,卻見她已然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偏殿。
————獨家發佈——
天璽宮寢殿的時候,獨孤宸正在陪着獨孤煜玩耍。
看着她進殿,獨孤宸將獨孤煜轉手遞給了邊上的青兒,然後輕笑着擡眸看向她:“北堂凌走了?”
“走了!”
輕輕的,應了一聲,沈凝暄緩步向前,伸手從青兒手裡接過獨孤煜,抱着獨孤煜在龍榻前站定,她對獨孤宸輕輕柔柔道:“皇上這陣子,過的太安逸了,今兒夜裡去長壽宮,與太后辭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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