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精彩必看)
迎着沈凝暄堅定的眼神,獨孤蕭逸知道,她現在下定了決心,要爲自己爭回一絲生機,無論他怎麼求,她也不會冒險。舒睍蓴璩
但是,即便如此,他卻還是緊皺着眉頭,想要開口跟她說。
他不是不想活!
而是太怕死!
可笑吧?熹!
確實可笑!
曾經爲了她捨身赴死,他從來都沒有怕過,但是現在他卻怕了。
他怕他一睡不醒,在睡夢中離開緒。
離開心愛的她,還有他們的孩子啊!
但是,此刻,任憑他有多麼焦急與不捨的看着她,她卻只是微微澀然一笑,再也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啊。
不久,門外梟雲稟道,鬼婆準備的安睡藥送了過來。
聞聲,沈凝暄出了寢殿。
不多時,便見她端着一碗湯藥進來。
看着她端着湯碗,緩步朝着自己走來,獨孤蕭逸心急如焚,直憋得雙目通紅,卻動不了身,出不了聲,只能眼睜睜的看她一步步走近!
終是,行至睡榻前,沈凝暄緩緩停駐腳步。
緊抿着紅脣,她凝眉看他,俏臉上笑靨如花一般,好看的讓人窒息。
凝着她臉上的笑,獨孤蕭逸心頭一顫,整顆心都吊在嗓子眼,只目光灼灼,直直望入她深邃如海,他苦笑着閉上雙眼,但片刻後卻復又睜開,眸色深情如許!
罷了!
既然沒得選擇,那麼他欣然接受便是。
“逸!”
緩緩的,在榻前蹲下身來,沈凝暄俯身在他耳邊,輕喃着他的名,眼底的淚,像是晶瑩的花,不停的在明眸中轉動,她脣角輕勾着說道:“今日一別,你會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等夢醒了,一切不好的事情,也就全都煙消雲散了,無雙之毒、新越蠱毒、夏家和朝堂,這些煩惱,全部都會迎刃而解……”
語落之時,沈凝暄的淚眼,終是婆娑。
再次俯身,輕吻獨孤蕭逸的脣,她在他絕望的注視下,張口喝着安睡藥,然後毅然決然的,再次攫住他的脣,將藥悉數渡給了他!
藥,帶着極致的苦澀,卻苦不過獨孤蕭逸的心。
眼看着沈凝暄一口一口的爲自己的毒藥,他卻不能阻止,他心頭苦澀難耐,想要閉上雙眼,卻唯恐下一眼便再見不到她的模樣!
大腦,漸漸變得睏盹。
視線,也已然變的模糊起來。
眼前她的模樣,從清晰到模糊,直到最後不復再見,獨孤蕭逸在自己墜入黑暗的深淵之前,緊咬着牙關,暗暗在心中起誓——不管前路有多苦,他都一定要活着撐過來。
爲他自己,也爲她……
看着獨孤蕭逸無力的閉上雙眼,沈凝暄的心,痛的彷彿在滴血。
她眼角的淚,想停卻無論如何都停不住。
身形輕顫着,再次啄吻獨孤蕭逸的薄脣,在深看了他一眼後,她傾盡全力抹了把臉,然後毅然起身,轉身朝着梳妝檯走去……
寢殿之外,梟青和梟雲,相對而立。
他們不曾進殿,不知殿內是何情形,卻大約可以猜到,沈凝暄此刻,應該哭的稀里嘩啦,好不傷心。
但是,出乎他們預料的。
在不久之後,他們竟然看到再次易容成秋若雨的沈凝暄,神情澹靜的自寢殿出來!
“皇……皇后娘娘?”
歡顏宮中,沒有外人,梟雲自然沒有稱呼沈凝暄爲秋若雨,看着她神情淡然的模樣,她心頭一顫,眸色微變的,忙快步迎上前去。
擡眸之間,瞥見梟雲微變的臉色,沈凝暄淡淡挑眉:“本宮沒事!”
聞言,梟青微微蹙眉。
看着她蹙眉的樣子,沈凝暄對梟青吩咐道:“待會兒去請師傅過來守着皇上!”
“屬下遵旨!”
梟青聞言,垂眸恭身。
見狀,沈凝暄微微斂目,徑自朝着大殿門口走去,邊走還邊對梟雲吩咐道:“備車,讓白虎駕車,稍晚時候,我要出宮一趟!”
“是!”
梟雲恭身應聲,再擡頭沈凝暄的身影已然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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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沈凝暄把人家兒子迷暈了,自然要跟齊太后言語一聲!
是以,在離開歡顏宮後,她便直接前往長壽宮,準備見齊太后一面。
然,齊太后的寢宮之中,卻是空空如也,根本不見她的人影兒。
進入寢殿後,問過裡面的宮人,沈凝暄才知道,齊太后親自去了長壽宮的小廚房,正在熬着蔘湯。
這蔘湯,不用問,沈凝暄也知道是給誰熬的!
苦笑着輕嘆一聲,沈凝暄轉身便離了寢殿,前往小廚房。
長壽宮的小廚房,距離齊太后的寢殿並不遠,只要穿過兩道迴廊便到。
一路行至廚房外,沈凝暄並未立即進去,而是在廚房外駐足,遠遠望着廚房裡正在聚精會神熬着蔘湯的齊太后,就那麼靜靜的,五味雜陳的站在那裡……看着。
不久,齊太后身邊的貼身宮人出來。
見沈凝暄站在殿外,宮人心頭一跳,忙迎上前來福身行禮:“奴婢見過姑姑!”
“噓——”
將食指比在脣間,沈凝暄蹙眉看着宮人:“你這是要去哪兒?”
“太后娘娘煮好了蔘湯要帶出長壽宮,奴婢眼下要去取食盒……呃……”轉頭向裡面望了一眼,宮人恭謹一笑道:“姑姑可要進去麼?”
聞言,沈凝暄面色淡然的輕聲問道:“你對太后,可忠心嗎?”
宮人一聽,心下大驚,忙垂眸說道:“奴婢對太后忠心不二!”
“好!”
沈凝暄頷首,對宮人吩咐道:“那你就在這裡候着,我有幾句私密的話,要跟太后單獨說說!”
“是!”
微蹙着眉,意會沈凝暄話裡的意思,宮人瞭然頷首:“姑姑的意思,奴婢明白,還請姑姑稍等,奴婢先去稟報太后!”語落,宮人對沈凝暄再次福身,便折步回返廚房。
廚房裡,齊太后剛嘗過蔘湯的味道。
滿意的點了點頭,她轉身看到去而復返的宮人,見其兩手空空,不禁緊蹙着娥眉問道:“不是讓你去取食盒嗎?怎麼空着手回來了?”
“稟太后!”
在齊太后身前福了福身,宮人垂眸稟道:“若雨姑姑在外求見……”
聞言,齊太后黛眉一皺。
她自然知道,秋若雨是沈凝暄易容的,但是這個時辰,她應該在歡顏宮纔是,怎麼會到長壽宮來?
難道是逸兒?!
心思百轉間,齊太后臉色微微一變,忙朝着廚房外說道:“若雨,進來說話!”
“是!”
沈凝暄應聲,進了小廚房,對齊太后微微福身:“若雨參見太后娘娘!”
“你先下去!”
對自己的貼身宮人擺了擺手,直待她離去之後,齊太后方纔一臉緊張的問着沈凝暄:“你這個時候,不是該守在逸兒身邊嗎?怎麼跑到哀家這裡來了?”
擡眼看了齊太后一眼,沈凝暄臉色微凝的看了眼邊上已然熬好的蔘湯:“母后今日這蔘湯,只怕白熬了!”
聞言,齊太后心下驚跳!
臉色瞬間煞白,她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顫聲問道:“你這話何意?是不是逸兒他……”
“他沒事!”
擡眸看着齊太后,沈凝暄凝眉說道
:“不過是今日一早,再次毒發,此刻臣妾給他服用了安睡藥,讓他一睡不醒……”
“什麼?!”
聽說獨孤蕭逸一睡不醒,齊太后本就難看的臉色,不禁又是一變!
“他若醒着,根本就熬不到解毒之時!”輕垂着眸子,滿是黯然與無奈的喟嘆一聲,沈凝暄苦笑着,語氣輕幽道:“唯有如此,纔有可能……”
“有可能?!”
不等沈凝暄把話說完,齊太后便忍不住頭重腳輕,扶着額頭輕晃了下:“什麼叫有可能?你說逸兒他會……”
“也許會,也許不會!但無論如何,現在只能如此行事……”
擡眼看着齊太后,沈凝暄眸色微微深沉,蘊着幾許複雜難辨的情緒,再次跪下身來:“母后,全是臣妾的錯!”
深凝着沈凝暄,齊太后苦苦一笑,輕輕搖着頭,滿是艱澀的閉上雙眼:“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關於沈凝暄和獨孤蕭逸之間的過去,她已然瞭解的一清二楚,如太后之所以對沈凝暄下毒,無非是沈凝暄背棄了獨孤宸,而整件事情的受益者則是她的兒子獨孤蕭逸!
渡毒之舉,獨孤蕭逸是瞞着沈凝暄的。
此刻,她即便要怪,也怪不到沈凝暄頭上。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
她的兒啊!
怎麼就這麼的多災多難呢?!
難道果真是因爲當年她的貪心之舉嗎?!
這是上天給她的報應嗎?!
聽了齊太后的話,沈凝暄眸色微深,一時間緘默不語。
半晌兒,齊太后輕嘆一聲,心中憂心忡忡,她緊擰着眉心問道:“逸在昏迷之前,可曾說過,在他昏迷之時,天下又當如何?難道真的叫給獨孤宸嗎?”
“不!”
知齊太后對獨孤宸,是有心結的,沈凝暄輕蹙了蹙眉,對她鄭重說道:“一切有我!”
聞言,齊太后心頭驀地一跳!
“你這話什麼意思?”
凝着沈凝暄鄭重的臉龐,齊太后面色變了又變:“後宮可是不得干政的啊!”
“母后!”
眸光閃動着,凝視着齊太后,沈凝暄沉聲說道:“若後宮果真不得干政,如家又是如何起勢的?與她相比,臣妾不過是保衛獨孤家的江山,而並非壯大母家,要更加名正言順!”
聽了沈凝暄的話,齊太后心絃一窒,沉默片刻,她方纔幽幽說道:“如今宮中還有一個夏蘭,朝中也還有一個夏正通,時局表面上雖已大定,卻是波濤洶涌,且不說獨孤宸是否與你是一心,即便是一心,對付夏家也不是簡單的事情,你怎麼能行……”
“臣妾能行!”
迎着齊太后深凝的目光,沈凝暄眉心緊緊顰起,神情肅穆道:“不管是爲了我們自己,還是爲了逸,亦或是退一萬步講爲了煜兒,臣妾現在都必須要站起來,哪怕夏家如洪水猛獸,只要母后相信我,幫着我,我便一定能將其肅清!”
“暄兒!”
齊太后從不曾見過一個女子,可以有沈凝暄如此氣勢和決心,哪怕是如太后當初也是鋒芒盡斂的啊!
想到此刻昏睡在歡顏宮的獨孤蕭逸,又想到遠在新越的獨孤煜,還有本就沒有治國之策的自己……齊太后覺得,也許沈凝暄現在真的是她們祖孫三代的唯一的依靠了!
描繪精緻的容顏上,浮上深深的晦暗之色,她心中吶吶一嘆,靜靜地,看了沈凝暄許久,終是放緩了語氣說道:“說吧,你讓我如何幫你!”
聞言,沈凝暄眸光微顫,卻又頃刻間綻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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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天璽宮寢殿裡。
易容成夏蘭的獨孤珍兒,正神情愜意的斜倚在貴妃榻上吃着蜜橘。
榻前,福兒跪身在地,正爲她輕輕捶着雙腿。
sp;而夏正通,則正襟危坐於對面的椅子上,神情不悅的看着她,滿心滿眼都是不滿之色。
“父親爲何這般神色看着女兒?”
剛剛吃下好吃的蜜橘,獨孤珍兒忍不住斜睨了夏正通一眼,滿是無奈的說道:“事情,女兒昨夜已然跟皇上提過了,皇上也說會考慮了,這樣還不夠嗎?”
聞她此言,夏正通的臉色又沉了沉:“爲父的意思,是讓你趁着皇上現在母憑子貴,儘量將這件事情辦妥,而不是得來一句皇上會考慮!”
雖然,他早已料到,自己這女兒,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但是卻仍舊希冀着,她能夠爲家族,做出些實質性的貢獻!
但是,阿斗終歸是阿斗,連點小事都辦不了!
皇上只說會考慮!
考慮來考慮去,極有可能就是個白搭。
眼看着夏正通的臉色越來越沉,獨孤珍兒不禁心中暗笑,俏臉上卻是嘟起嘴吧,一臉不悅的嗔怪道:“皇上都說要考慮了,你還打算讓我怎麼辦?那可是皇上,事情說一遍,他說會考慮,說兩遍說三遍,沒準就煩了,若是他連女兒都一併覺的煩了,此事豈不得不償失?”
聞言,夏正通不禁眉宇一皺:“蘭兒,你知道什麼是母憑子貴嗎?如今太子和皇后遠在新越,皇上一心便只能靠着你肚子裡的那塊肉,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現在你說什麼他都不會煩!不過話說回來,你若現在不給夏家爭取些利益,待來日皇后反過味兒來,又想要回來爭奪燕國的江山時,夏家如何與月家對立?如何爲你們母子爭奪皇位?”
聽夏正通一席話,獨孤珍兒不禁微正了正臉色。
心想,這老東西,想的還真是久遠!
心思微轉間,她輕點了點頭,伸手便又要去取盤子裡的蜜橘:“父親的話,女兒明白了,待明日一定再去勸過皇上……”
啪的一聲!
夏正通出手如電,拍掉了獨孤珍兒正好拿到蜜橘的手,“什麼叫待到明日?你現在就要去!立即!馬上!”
夏正通是爲武將,手勁兒自然大的出奇。
被他一拍,獨孤珍兒的手背,頓時火辣辣的疼着。
學着夏蘭不懂隱忍的性格,獨孤珍兒的眼淚很快便在眼眶裡打着轉,從貴妃榻上站起身來,她恨恨說道:“父親,再怎麼說,女兒現在也是昭儀娘娘,你怎麼可以……”言語至此,獨孤珍兒不禁沉聲喝道:“以下犯上?!”
夏正通臉色一凝,滿臉猙獰道:“在登上太后之位前,你還什麼都不是,吃!吃!吃!哭!哭!哭!要哭,到皇上面前哭去!”
聞言,獨孤珍兒那淚,真是稀里嘩啦的!
擡手將小几上的蜜橘掃落在地,她驀地一跺腳,挺着大肚子便出了寢殿,朝着御書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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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沈凝暄離開長壽宮,也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中,一直都在批閱着奏摺的獨孤宸,本就有些心神不寧。
直到看到易容成秋若雨的沈凝暄前來,他方放下手中硃筆,擡眸看向她:“你怎麼過來了?”
眼下,在御書房裡的女子,雖然易容成秋若雨,但是卻是沈凝暄無疑。
靜靜的,凝視着她,看着她宛若空谷幽蘭一般,獨孤宸忽然有一種錯覺,彷彿一切都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她們初見之時。
彼時的她,也是這般神情。
冷冷的,淡淡的,讓人看不透,摸不清,渾身上下都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以前,他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恰在此時,沈凝暄擡起頭來,與獨孤宸深幽的眸色在空中相接,見他怔怔的看着自己,她只輕挑了下眉梢,並未說起獨孤蕭逸的現狀,她淡淡出聲,直入主題:“你師妹現在身處何處?燕國還是新越?”
聞言,獨孤蕭逸眉宇驀地一蹙。
靜看沈凝暄片刻,他眉心舒展開口,清越聲道:“我動身從新越過來時,她曾說過也要回來
一趟,目前……應該在燕國!”
聽聞金燕子人在燕國,沈凝暄不禁輕點了點頭!
暗歎一聲,連老天爺都要幫她,她眸光盈盈的對獨孤宸說道:“陪我出宮一趟吧,我要見她!”
“現在?”
獨孤宸蹙眉,轉頭看了眼桌上堆積如山的公務。
見狀,沈凝暄微微一笑:“你是皇上,你想什麼時候出宮,就什麼時候出宮,誰敢阻攔?”
聞她此言,獨孤宸攤手聳肩:“你若不怕皇兄落個怠慢國事的罪名,我是沒有一點的意見了!”
“那就莫要再貧了!”
輕勾着紅脣,對獨孤宸淡淡一笑,剛要轉身,便見龐德盛進來恭身稟道:“蘭昭儀求見!”
獨孤宸皺眉,剛道了傳,便見易容成夏蘭的獨孤珍兒吧嗒着眼淚進了御書房。
“皇上……”
擡起頭來,看見獨孤宸,她小嘴一撅,滿腹委屈的嬌聲輕喚着,便挺着大肚子,朝着獨孤宸飛奔而去。
聞聲,無論是獨孤宸還是沈凝暄,皆都渾身一陣惡寒。
“愛妃,怎麼了?”
自己說出的話,都讓自己忍不住寒顫了下,獨孤宸無奈伸手攬住獨孤珍兒臃腫的假肚子,眉宇緊皺着,對龐德盛擺了擺手。
龐德盛會意,恭身退下,而沈凝暄則直愣愣的看着那廂兩兩相擁的姑侄,然後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麼!
眼下御書房,只留下三個人,而他們三個人,全都易容成了別人。
這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不過話說回來,秋若雨易容的手藝,真是精湛絕倫!
輕輕的,又抖了抖身子,她重回兩人身邊,看着獨孤珍兒惟妙惟肖的抱着獨孤宸的腰,她輕笑着凝眉:“師姐啊,這裡沒有外人,您趕緊把您侄兒放一放,放一放……”
ps:感謝依依的鮮花和大家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