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毒後賜婚
“老爺……”
聲音裡的顫抖,十分之明顯,虞氏深吸口氣,目光堅定的凝着沈洪濤,她想要讓自己鎮定,卻仍舊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渾身上下一直如拂柳一般,顫抖着個不停!
世人都說,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現如今,她知道,她的報應,到了!
看着榮海手裡端着的匕首,沈洪濤面色晦沉,卻遲遲不曾有所動作棼。
他如此反應,倒也在沈凝暄的意料之中。
誰讓,人家跟虞氏有二十多年的感情呢?!
“哥哥捨不得?!單”
見沈洪濤遲遲不動,月夫人脣瓣譏誚一勾,眉心微微蹙起。
“沒有!”
眉心緊皺着,沈洪濤深沉晦澀卻異常複雜的視線與月夫人的視線相交,轉頭看了眼邊上的沈凝暄,見她目光平靜,正淡淡的注視着自己,他緊繃的心神,不禁輕輕一顫。
那一樣的眉,一樣的眼,多像他那早已香消玉殞的夫人!
神情澹靜的,凝着沈洪濤的雙眼,似是察覺到他心下的煎熬和不捨,沈凝暄星眸微眯了眯:“舅父想要抗旨嗎?”
“怎麼會?!”
因沈凝暄的一句話,沈洪濤幾乎是脫口便回了一句,看着自己眼前陌生,而又一臉淡定的斜睇着自己的女兒,他只覺渾身汗毛直豎!
雖然,她一直都沒有承認。
但是他就是知道,眼前的月凌兒,真的是沈凝暄。
而她,是來複仇的!
“沈愛卿!”
許久,見沈洪濤一直看着沈凝暄,獨孤宸終是沉聲說道:“還不動手?!”
聞言,沈洪濤心神一震,瞬間便緊抿了脣瓣。
見狀,沈凝暄冷冷挑眉,悻悻說道:“皇上,舅父和虞氏到底同牀共枕二十幾年,感情總是有的,這凌遲虞氏嘛,依着凌兒看來,還是換別人來當劊子手吧!”
“哦?”
將尾音拉的長長的,獨孤宸脣角的冷笑,瞬間更冷幾分,訕訕然的靠坐在龍椅上,他睥睨着沈洪濤:“既是如此,那算了!”
聞言,沈洪濤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然,只是下一刻,沈凝暄的聲音,便已然緩緩逸出菱脣:“凌遲一事,可以交給別人,不過……當年這虞氏心狠手辣,毀了我舅母的容貌,凌兒相信,舅父對此事是不知情的,既是如此,舅父便該替舅母報仇,一刀一刀的,去割了她的臉!”
沈凝暄此言一出,眸光冷豔如冰,着實震懾了不少在場之人。
當年的事情,沈洪濤知不知情,那是另說。
但是,讓他親自毀了虞氏的臉,毫無疑問是對他內心的極致煎熬,換言之,被自己心愛的人拿刀毀了自己的臉,只怕對虞氏來說,比殺了她都要殘忍!
“老爺……救我……老爺……”恐懼,絕望,卻又心有不甘的嘶吼出聲,虞氏仰着自己早已哭花了妝的臉,衝着沈洪濤大聲呼救,但……無論她怎麼喊,她相濡以沫二十餘年的丈夫,卻從不曾回頭再看她一眼……
一眼,都沒有!
在她不停的求救聲中,沈洪濤艱難擡手,握住了那把鋒利的匕首,而後沉了眸色,步履艱難的朝着虞氏一步一步走來。
只這一刻,大殿內再次恢復平靜。
看着沈洪濤義無反顧的上前,虞氏的眼淚模糊了雙眼,整顆心都墜入了深淵之中……
須臾,淒厲的哀嚎聲,在大殿裡響起。
無論忍或者不忍,沈洪濤到底瞪大了雙眼,用鋒利的刀刃,劃過了虞氏保養得宜的臉龐……一刀……兩刀……第三刀……在數刀之後,虞氏的慘叫聲,越來越小,她臉上也早已道痕密佈,殷紅的鮮血,順着刀口不停涌出,那情形慘不忍睹!
人都說,惻隱之心,人皆有之。
但是對虞氏,沈凝暄卻生不起一丁點惻隱之心!
定定的,看着虞氏的慘狀,沈凝暄的腦海中不禁閃現出前世中的一幕又一幕,想到那極致的痛,想到自己的孃親也曾經歷過這些,她便忍不住緊握了繡拳!
孃親,女兒替你報仇了!
時候不長,見虞氏痛的昏死了過去,獨孤宸微眯了眯眸,隨意擺了擺手,命人將虞氏拖了下去,施以凌遲之刑!
看着虞氏被拖走,沈洪濤身形輕顫了顫,噗通一聲跌坐在地!
今日,他本是跟虞氏與沈凝雪討說法的。
但是現在,沈凝雪落得生不如死,虞氏卻死的慘烈淒涼。
這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淡淡的,睨了一臉落寞的沈洪濤一眼,沈凝暄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她只是低斂了眉目,恭順的站在月夫人身側!
她不會傻到去相信,對於當年的真相沈洪濤一點都不知情。
今日不管是什麼,都是他該受的!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
大殿裡的衆人,誰都不曾開口言語。
在壓抑的靜默之中,獨孤蕭逸淡笑着勾了薄脣,再次對上位上的獨孤宸拱手請道:“皇后家的家務事既是處理完了,便請皇上與本王和凌兒賜婚吧!”
他此言一出,大殿裡的氣氛,瞬間又是一冷!
“齊王兄!”
獨孤宸冷冷勾脣,聲音微冷的看着獨孤蕭逸:“方纔月夫人也曾說過,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月夫人若是不願,朕便不能與你賜婚……”
“皇上的意思是……”
迎着獨孤宸沒有多少溫度的清冷眸輝,獨孤蕭逸面色溫潤如初:“只要月夫人點頭應允,皇上就會賜婚?”
聞言,月夫人眉頭一皺,看向獨孤蕭逸的臉色,卻不是太好。
睇見月夫人看着獨孤蕭逸的臉色,獨孤宸脣角勾起的弧度微微上揚,輕輕地,點了點頭!
從方纔月夫人的態度,到她現在看向獨孤蕭逸的神情,他自然知道,人家是不願意的。
可是,就在他點頭之後,月夫人卻是一臉凝重的上前福下身來:“皇上明鑑,臣婦雖然不願女兒過早成親,但如今既是凌兒與齊王殿下兩情相悅,臣婦自然也不會不通情理!”
聞言,獨孤宸原本微翹的脣角,驀地便是一僵,俊臉上的神情,更是瞬息萬變!
看着獨孤宸霎時冷凝的神情,沈凝暄微微擡眸,卻見獨孤蕭逸正淺笑着朝着她輕輕眨眼!
眉心輕輕一顰,卻是很快便再次垂眸,她的脣角,不禁微微彎起。
獨孤宸或許是最狠的,北堂凌亦或許是最會算計的,但是此刻最最腹黑的人,卻在這兒呢!
將兩人的眉來眼去看在眼裡,獨孤宸的臉色更冷了,視線微轉,見北堂凌正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自己,他心思一沉,俊臉瞬間黑的一塌糊塗!
對獨孤宸報以十分同情的一眼,北堂凌冷冷勾脣,朝着他拱了拱手:“今日這燕國皇宮,還真是熱鬧的緊,本王這熱鬧看夠了,便先行告辭了!”
“攝政王請便!”
淡淡的聲音,似是凍了一地的冰碴子,獨孤宸對北堂凌輕擡了擡手。
北堂凌淡笑頷首,轉睛又看了月凌兒一眼,薄脣輕揚起一抹薄涼的淺笑,他眸光微微一閃,將雙手負於身後,頭也不回的絕然而去!
看着北堂凌離去,沈凝暄不禁心思一沉。
雖然,從方纔獨孤宸脫口喊出她的名字之後,她便一直都未曾承認過,還把婉若推到了前面。
但是,此刻北堂凌一走,便表明他已然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自然也知道,剛纔獨孤宸是因爲他在場,纔不好發作!
是以,他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現在走。
無非就是要給獨孤宸拒絕賜婚的機會!
如此,她心中不得不感嘆,這些男人,是一個比一個黑啊!
“皇上?!”
北堂凌一走,獨孤蕭逸自然知道局面於己不利,不過卻仍舊再次開口:“還請皇上賜婚!”
“獨孤蕭逸!”
看着獨孤蕭逸有恃無恐的樣子,獨孤宸一雙銳利的眸子緊緊盯着他,聲音更加低沉:“你覺得,今日如此行事,朕就會把自己的女人,送到你的手裡嗎?”
沈凝暄眸華微擡,卻見獨孤宸視線一轉,一雙冷厲的眸子,似是能夠看穿她的心。
獨孤宸深凝着沈凝暄的雙眼,眸色微微一暗,卻又很快迸發出灼人的光亮,冷冷勾脣:“朕知道,你想要什麼,但是朕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你想要的,朕絕對不會給!”
如此,他話音剛落,便聽殿外傳來唱報聲:“傳太后娘娘懿旨,自今日起,封定安候之女月凌兒爲朝陽郡主,賜婚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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