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毒後 先下手爲強! 全本 吧
翌日,天氣陰鬱,沉悶,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夏正通甫入長壽宮,齊太后的臉色也如外面的天氣一般,陰鬱難看的厲害。
見此情形,他濃眉一皺,忙恭身朝着坐身錦榻上的齊太后行禮:“老臣參見太后娘娘!”
聞聲,齊太后緊蹙着黛眉回神,視線微轉,看到夏正通,她沉着臉色說道:“表哥免禮吧!”
“老臣謝太后娘娘!澩”
再次拱手後方才直起身來,夏正通擡頭看向齊太后,凝眉問道:“太后這麼着急召老臣進宮,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表哥……”
齊太后眸華微擡,直愣愣的從錦榻上站起身來,她眸光閃閃,始終不定的對夏正通說道:“逸兒,快要不行了!銪”
聞言,夏正通面色驟變!
雖早已從龐德盛那裡得知了獨孤蕭逸的現狀,但是此刻在面對齊太后時,他仍舊佯裝一臉震驚模樣:“太后娘娘此言何意?不是說皇上的龍體,這陣子還算穩定嗎?”
“他身中劇毒,如今毒未解,即便穩定,也總有會被拖垮的一日啊!”
畢竟在說的,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齊太后緊蹙着黛眉,滿臉滿心都是傷感之色:“表哥有所不知,昨夜他帶着皇后跟太子來見哀家了!”
“皇上他……”
眸光微閃着上前一步,夏正通皺眉問着齊太后:“他來了之後,可說了什麼?”
“嗯!”
齊太后垂眸,保養得宜的臉上,盡是黯然之色:“他說,他的身子每況愈下,只怕熬不過這個夏天了,他說他不孝,不能孝順哀家,頤養哀家百年,是來與哀家辭別的,他還說……”黛眉倏地一皺,齊太后眸色沉沉的看着夏正通。
見狀,夏正通不禁追問道:“皇上還說什麼?”
“他還說……”
緊皺的黛眉,不曾舒展,反倒愈發收緊了些,齊太后滿目憤懣的冷笑說道:“他還說……如今他已經立好了遺詔,要將皇位傳給太子,讓哀家和皇后一起輔佐新帝!”
雖然,齊太后所言,早已在夏正通的意料之中。
但是,在親耳聽到齊太后親口所言之後,他的心中卻難免冷笑一聲!
只要有他在,皇上想要將皇位傳給太子,只怕難於登天啊!
心思微轉了轉,他眸色深沉的凝着齊太后,見齊太后緊蹙着眉頭,滿是糾結之色,他的聲音已經輕到不能再輕了:“太后如此着急召臣入宮,可是因爲皇上的態度,臨時又改變了主意,打算幫着皇后輔佐新帝?”
聞言,齊太后擡頭看了夏正通一眼。
有些無力的,重新坐回到錦榻上,她低斂着眉目,苦澀而無奈的出聲說道:“逸兒是哀家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如今將不久於人世,哀家心中自是痛苦難當,但是……哀家跟皇后,早已勢不兩立,即便哀家不計前嫌依着逸兒的囑咐,和她一起輔佐太子,母壯子幼,哀家也上了年歲,來日當權者一定是她!到那個時候……哀家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不只不會太好過,還會很難過!”
眼見齊太后心思左右搖擺,夏正通立時就沉着臉色,在齊太后面前跪下身來,然後擡頭面向齊太后,拱手說道:“太后娘娘,皇后若上位,也許不會立即對您如何,但勢必不惜一切代價大力扶持月家,長此以往,等到她羽翼豐滿,則齊家和夏家,還有二皇子,都會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見夏正通如此,齊太后不禁在心中哂然一笑。
早前,沈凝暄便說過,夏正通這老狐狸不好騙,你若說立即讓他造反,他沒準還要多心,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如今一看,夏正通的反應,果真如沈凝暄所料一般。
她這兒媳婦,揣摩人心思的功力,還真是厲害的緊啊!
心中暗自讚歎一聲,齊太后眼淚汪汪的低頭看着夏正通:“表哥的意思是,即便哀家一心爲她,她也不會放過我們?”
“太后……”
夏正通緊皺着眉心,滿目憂傷道:“皇后娘娘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生姐姐都不肯放過,她會放過我們嗎?”
聞夏正通此言,齊太后的臉色唰的一白!
“太后!”
凝着齊太后刷白的臉色,夏正通目中精光一閃,再接再厲道:“您忘了您跟老臣說過的話了嗎?您說您會擁立二皇子,成爲二皇子的靠山,太后……若是二皇子登基,日後的一切,我們說了算,我們可以不傷害太子,但是若是太子登基,皇后一家獨大,我們都會有滅頂之災,太后……眼下您務必堅定您的心啊!”
“若瑞兒登基,日後的一切,我們說了算……”
輕聲重複着夏正通的話,齊太后再次從錦榻上站起身來。
“是啊!”
附和着齊太后的話,夏正通皺眉說道:“老臣可以保證,到時候只要她沈凝暄聽話,絕對不會傷害太子半分!”
聞言,齊太后黛眉微蹙。
深深地,凝視着夏正通,她蹙緊黛眉,對夏正通說道:“是皇后,害的皇上中毒,哀家恨不得將她抽筋剝骨,但是煜兒卻真真是哀家的皇孫,所以……表哥,哀家要你立誓!”
沒有任何猶豫的舉去雙指,夏正通迎着齊太后的雙眼,鄭重起誓道:“老臣夏正通在此立誓,來日老臣若傷害太子一根毫毛,老臣必遭天譴,不得好死!”
見夏正通如此,齊太后緊皺着黛眉後退兩步,跌坐回錦榻上,對夏正痛無力說道:“表哥,你起來吧,哀家信你!”
“謝太后!”
夏正通聞言,眸中狠辣一閃,謝恩之後起身。
看着齊太后緊擰着黛眉,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暗自皺眉,語氣卻不急不緩:“太后,皇上的龍體,真的不行了嗎?”
“哀家也希望是假的!”
提起獨孤蕭逸,齊太后想到的不是獨孤宸,而是自己親生兒子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處境,面色便又沉重了幾分,她像是個普通婦人一樣,緊捂着胸口,嗚咽着說道:“你不知道,逸兒現在的樣子,有虛弱,他昨夜來的時候不長,卻一直都在咳血,哀家這心啊,痛就像被刀割一樣!”
“太后娘娘!”
夏正通深凝着齊太后神傷心痛的樣子,心中卻在暗暗竊喜,微抿了下眉心,他沉聲說道:“老臣知道,您現在心裡難受,不過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若皇上龍體欠安,還立下了遺詔,那麼我們現在要先發制人才行!”
聞言,齊太后心下一驚,扶住桌几的手,微微發顫:“表哥,逸兒他現在還沒有……”
“若等到皇上駕崩,一切都晚了!”
夏正通深凝着齊太后,沉聲說道:“皇上駕崩之後,月家軍隊必定入京,都那個時候,雙方實力不分上下,必定是一場惡戰,與其那樣,我們便只有先下手爲強!”
齊太后噌的一下,從錦榻上站起身來,伸手扶住夏正通的手臂,顫聲問道:“表哥意思是現在就下手?”
“要先控制了皇上和皇后纔可以!”
緊皺着眉宇,思量片刻,夏正通看着齊太后緊握着自己手臂的手,沉眸說道:“老臣現在最頭疼的,是龍騎四衛和血影樓的勢力……”
“龍騎四衛和血影樓?”
重複着夏正通的話,齊太后略微遲疑了下,嘆聲說道:“這些,都是先帝當初留給逸兒的,也是哀家親自交到他手裡的!倘若沒了皇上,他們該爲哀家所用!”
關於這一點,夏正通是知道的。
他等的便是齊太后這句話!
此刻聽齊太后如此言語,他眸華微亮:“既是如此,太后可有把握,控制龍騎四衛和血影樓?”
“哀家可以試一試!”
齊太后緊蹙着黛眉,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
“太好了!”
夏正通皺眉,眸中喜色頓顯:“老臣今日入宮匆忙,現在立即便返回軍營,準備兵馬潛入京中,至於龍騎四衛和血影樓,便先交給太后,若是他們在皇后和太后之中,選擇太后這一邊,那麼我們大計可成!”
“好!”
齊太后頷首,眸中光滑閃動,始終不定!
不久,天璽宮傳來消息,皇上再次毒發,再次昏迷不醒。
得到消息之後,夏正通心神一震!
齊太后則瞬間淚流滿面!
凝着齊太后的淚眼,夏正通正了正臉色說道:“老臣現在立即就出宮,太后娘娘趕緊趕去天璽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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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天璽宮中,氣氛壓抑,人人自危。
原本,龐德盛正在伺候着獨孤宸和沈凝暄用早膳,也不知是嗆着了還是怎麼的,一口飯沒有下嚥,他便開始吐血。
見此情形,龐德盛嚇壞了,連忙去請獨孤珍兒。
等他請來了獨孤珍兒,聖駕已然再次陷入昏迷。
獨孤珍兒結束把脈的時候,齊太后剛好趕到。
甫入寢殿,看着龍榻上臉色慘白的獨孤宸,齊太后聲淚俱下的問着獨孤珍兒:“珍兒,逸兒怎麼樣了?”
“皇嫂……”
迎着齊太后希冀的眼神,獨孤珍兒苦澀搖頭:“皇上現在,已經毒入骨髓,所以纔會昏迷不醒,只怕……再也不會醒了!”
“什麼?”
看似隱忍了多時的淚水,順着眼角滾落,齊太后聲音哽咽的撲到龍榻前,用力搖晃着獨孤宸的身子:“逸兒,你醒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母后!逸兒……”
“太后!”
邊上,沈凝暄早已垂淚許久,看着齊太后傷心的情形,她跪在齊太后身側,伸手拉起獨孤宸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眼中的落水越落越急:“皇上,太后來了,你聽到了,你難道就忍心,拋下我們離開嗎?你怎麼忍心?”
看着兩人淚眼汪汪的樣子,獨孤珍兒不禁也黯然垂淚。
微轉過身,看向怔在寢殿裡的龐德盛和青兒等人,她語帶哽咽道:“你們都先退下吧,讓太后和皇后,跟皇上好好聚一聚!”
“是!”
……
衆人應聲,紛紛退出寢殿。
不多時,寢殿裡便只剩下沈凝暄等寥寥幾人。
“逸兒啊!”
再一次,放聲一呼,齊太后嗚咽兩聲,壓低了聲量對身邊的沈凝暄說道:“哀家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夏正通方纔剛剛離宮!”
“是嗎?”
清澈的淚,懸在睫上,沈凝暄仍舊緊握着獨孤宸的手,卻是輕聲問着齊太后:“夏正通那個老狐狸,可起疑心了?”
“沒有!”
嗚嗚兩聲,齊太后低垂着頭,聲量微小:“他讓哀家說服龍騎四衛和血影樓的殺手們,自己則去軍中調兵了。”
“他還真是挺心急的!”
沈凝暄勾脣,冷笑着說道:“臣妾本想將事情,定在一個月之後,卻不想他現在就等不及了!”
聞言,齊太后眸色一變:“若到不了一個月的話,對你的計劃,會有影響嗎?”
“影響不大!”
沈凝暄擡頭,對齊太后蹙眉說道:“只要皇上一日不駕崩,他一日就不能有所動作,他現在這麼做,只是想先下手爲強,結果無非是軟禁臣妾和太子!”
“這還叫影響不大?”
齊太后沉眸,聲量微微拔高:“哀家可見不得你和太子,受一丁點的委屈!”
“若是這樣的話,母后大可跟夏正通說,以你的人來軟禁臣妾和太子啊!”笑看着齊太后的反應,沈凝暄陰惻惻的眯着眸子說道:“反正您今天已經爲了太子讓他立誓了,不信他也在情理之中!”
聞言,齊太后恍然。
對啊!
她的人,就是龍騎四衛和血影樓,還是沈凝暄的人啊!
連輕點了點頭,她低聲說道:“哀家知道,該怎麼做了!”
“嗯!”
沈凝暄輕點了點頭,看着龍榻上服了安睡藥的獨孤宸,幽聲說道:“等夏正通再進宮,你只需告訴他,龍騎四衛中,玄武有秘密任務離開了京城,其他三位和血影樓的殺手們,全都深諳臣妾心狠手辣,不是賢良長輩,選擇惟母后之命是從!”
“皇后!”
凝着沈凝暄清麗的側臉,齊太后滿目擔憂:“這件事情,牽扯太大,我們容不得一點疏忽!”
“母后放心吧!”
微轉過頭,伸手握住齊太后的手,沈凝暄對她投以安撫一笑:“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獨家發佈————
是夜,陰沉了一日的天,終於落起雨來。
冒着夜雨,夏正通再次入宮。
得到消息後,沈凝暄靜坐窗前,凝着窗外的雨勢怔怔入神。
龍榻上,獨孤宸與獨孤煜並排睡着。
秋若雨自殿外而入,朝着龍榻方向望了一眼,放緩腳步朝着沈凝暄走去。
她的腳步雖輕,但沈凝暄卻還是回了神。
微轉過身,凝向秋若雨,她輕顰着眉心問道:“夏正通離開長壽宮了嗎?”
“是!”
秋若雨駐足,頷首,輕聲回道:“太后娘娘方纔差人來傳話,道是一切順利,讓皇后娘娘放心!”
“本宮很放心!”
神情淡淡的,輕斂了眉,沈凝暄脣角彎彎,卻透着幾分薄涼:“本宮一個套一個套的下,這麼多人一場戲一場戲的演,若是做到這裡,都還不能放心,那麼夏正通便是不可戰勝的,我們也可以死心了!”
“既是如此,娘娘該高興纔是!”
深凝着沈凝暄微微翹起的脣角,秋若雨黛眉輕蹙着說道:“可是爲何現在,若雨卻一點都感覺不到您心中的喜悅呢?”
“本宮該開心嗎?”
語氣幽怨的問着秋若雨,沈凝暄脣角勾起的弧度,再次微微上翹,似是陷入到自己的回憶中無法自拔,她低斂的雙眸中,氤氳起淡淡的水霧:“若雨,你還記得,當年在安遠時的情景嗎?”
聞言,秋若雨黛眉又是一緊,一臉疑惑的看着沈凝暄。
不沈凝暄不曾回頭,只是定定的凝着窗外的夜雨,輕輕涼涼說道:“當年,獨孤宸在位,逸被他發配邊疆,我一路追到了安遠,卻親眼看到,他被獨孤宸逼着喝下了毒酒!”
聽沈凝暄說到這裡,秋若雨眸光微閃了下,輕道:“這世上,有的事情,可以忘記,但有的事情,卻是無論如何都忘不掉的!”
那個時候,是她第一次見識到獨孤蕭逸對沈凝暄的愛。
那份愛,讓他爲了她能生,心甘情願的喝下毒酒。
那份愛,讓他放棄生的機會,讓她先送她走!
他是她最愛的人。
可是他卻執着的愛着另外一個女人。
雖然作爲旁觀者,但是那個時候的一切,讓她怎麼忘?!
忘不掉的!
怎麼可能忘得掉?!
“若雨!”
輕輕的,喚着秋若雨的名字,沈凝暄的眼睫,輕輕顫抖了下,晶瑩的淚,頹然而落,滴在她交握在雙腿上的纖手上,晶晶亮亮的折射着寢殿裡的燈光:“你還記得嗎?那個時候,你將本宮救出客棧的時候,也下着這樣的雨!”
“皇后娘娘……”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秋若雨很少見沈凝暄落淚,此刻看到她的淚水,她的整顆心都跟着輕顫了起來。
“若雨,你知道嗎?”
擡手,阻止秋若雨上前,沈凝暄緊擰着黛眉,用力抿了下脣瓣,輕聲喃道:“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完全愛上他,我的心本來還想要逃的,但是他織的這張情網太大了,大到我無論如何,都逃不掉,只能生生陷落……”
“娘娘……”
雖然時光流逝,但是秋若雨卻還清楚的記得,初見沈凝暄時她的淡然模樣。
現在的她,比淡然過之,多了幾分清冷和絕情。
卻也難掩那絕情之下的心傷。
想着獨孤蕭逸和沈凝暄這一路走來,坎坎坷坷,卻不能相依相守,秋若雨的眼底,也泛起了水霧。
“本宮對夏正通,一定會贏,但是……”
終是,擡起頭來,回眸看向秋若雨,沈凝暄淚眼漣漣道:“即便贏得了天下,但是我卻失去了他,本宮心中如何能夠喜悅?”
“娘娘……”
秋若雨蹙眉,剛要上前,卻見沈凝暄翩然起身,語氣淒涼的轉身衝着貴妃榻走去:“若雨,勸人從來都勸不了心,本宮現在累了,你退下吧!”
“是!”
秋若雨頓下腳步,無奈應聲。
三日,轉瞬即過。
這一日清晨,沈凝暄纔剛剛起身,正坐在梳妝檯前梳妝,卻殿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大殿的門,被人推開,青兒跑了進來,“娘娘,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