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們怎麼還不出來?”唐鳳着急問道。
“哼哼,定是打不過那妖獸,偷偷的跑了。”少年挖苦道。
唐鳳冷橫了他一眼,道:“你胡說,你以爲誰都像你一般。”
少年臉色通紅,道:“沒跑怎麼還不出來?”
唐鳳跑到唐城主身側,問道:“爹,他們怎麼還不出來呀?難道真的跑了。”
唐城主並未回答,看着茫茫大霧逐漸停止翻涌,之前的隱隱的光芒也消失,鬆了口氣道:“看來是降伏那妖獸了。”紹堡主也點了點頭。
唐鳳奇怪的看着大霧,道:“你們怎麼知道的。”唐鳳話未說完,只見大霧中顯出一道佛光,隨後便顯出三個身形。
衆人奇怪,三個人均站在一個發光的巨碗上,中間站着的卻是一相貌祥和的和尚,兩邊各立的正是狼楓與武桀驁。
智清步到地面,金碗瞬間化小,落於手中。
唐城主立即上前,讚歎道:“兩位果然不凡,一出手便除去此獸,唐某替萬衆百姓謝過兩位。”說完行了一禮。
狼楓立即還禮,道:“前輩萬不可如此。”
唐城主沒在意,看向智清又道:“不知這位大師如何稱呼?”
狼楓道:“這位是佛門智清師兄。”智清合手打一佛語。
唐城主和紹堡主卻同時大驚,唐城主道:“原來是佛門的大師,唐某有失禮貌。”
智清道:“唐居士客氣了。”
唐城主哈哈一笑,極爲開心,道:“今日能同時遇到天門與佛門的人,唐某真是三生有幸,我們即刻回城,備下宴席,替三位好好接風。”
智清道:“阿彌陀佛。”
狼楓道:“唐城主一番好意,晚輩等實在感激不盡,只是師命在身,此番我們正是要去佛門,便與智清師兄一起去了,唐城主、紹堡主,我們就此拜別。”
唐城主臉上顯出失望之意,還是道:“既然如此,唐某便恭送幾位。”
狼楓一抱拳,拔出劍來,生出萬光,唐鳳突然跑上前來,拉住狼楓手臂,道:“你、你這就要走了。”
狼楓突然想起左小蝶,看了那少年一眼,道:“是啊,以後再見的話,我帶你再遨遊天空。”
狼楓看唐鳳眼中有些不捨,道:“有些東西,你要懂得珍惜。”
唐鳳奇道:“什麼東西?”
狼楓道:“就在你身後。”
唐鳳轉過頭去,見唐城主正站在自己身後微微發笑,奇怪道:“什麼都沒有啊。”轉過身來,卻見三道光芒,已經消失在茫茫大霧中。
三人飛過大霧,直向北而去,此番智清帶路,行速甚快。
越往北行,樹林之地漸少,卻多爲山丘湖泊,三人途中休息過一次,飛得兩天時日,下面已變成連綿大山。
路途中,狼楓未見智清有絲毫乏力之象,若有若無的佛光一直遍佈全身,狼楓暗暗驚奇。
智清道:“兩位師弟,飛過前面大山,再有半刻時辰就到我門了。”
狼楓看向前面大山,生的極其險峻,心道:“佛門在祥雲山,定是祥雲橫生,祥光四射,宏偉之極了。”心中不由期盼,道:“那我們便加快行程。”說完化作一道光芒當先飛去,智清臉上生出驚詫之意。
半個時稱後,一座大山顯現在眼前,山雖不如天峰般直入雲際,卻也異常險峻高聳,山間也是樹木滿布。
祥雲山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祥雲橫生,相反卻極是普通,沒有一絲雲霧之象,
山上大小房屋,各種殿堂不知多少座,與山渾然一體,有的依山而立,有得凌空建造。
狼楓咂舌不已。
三人落在山腳下,立即有兩位僧人迎上,一位僧人道:“智清師弟,首座師叔讓你帶兩位施主前去伏獸堂。”
智清雙手合一,道:“多謝師兄。”兩僧人合手還禮。
狼楓大驚,歸善怎麼知道他們兩人來了。
智清帶着兩人沿一條石階而上,一進山門,狼楓便覺心中清明,心生安詳之意,山上不時傳來嗡鍾之聲,山間也有鳥鳴之音。
三人來到一處大殿前,裡面傳來一陣陣古香之味,門外守着兩個小和尚,神色安定。
智清來到緊閉的大門前,合手道:“歸善師叔,弟子帶天門兩位師弟前來拜見。”
殿堂裡傳出一慈祥聲音,道:“帶兩位進來。”說完殿門自開。
三人緩步踏入,殿中是一座巨大的佛祖石像,做捻手盤膝之勢。
佛像前正盤坐着一位僧人詠經唸佛,此僧人雖坐着,卻也顯的異常高大。
狼楓與武桀驁當先向前,行禮道:“天門弟子狼楓、武桀驁拜見歸善大師。”
歸善站起身,轉過身子。
狼楓大驚,心道:“原想佛門四大首座應該是慈祥滿面,這位歸善大師怎麼生的如此模樣。”
但見那歸善和尚,生的面大耳粗,滿臉兇橫之象,若不是面上閃爍着絲絲祥光,還真以爲遇到強盜了。
歸善和尚轉過身時,看見狼楓,突然一怔,然後合起手來,頌道:“阿彌陀佛,緣由天定,緣由天定,施主果然是出現了。”
狼楓大奇,不解歸善話語之意,道:“大師,晚輩此番前來,是替師父送來一封信,要專程交於大師。”
說完從懷中掏出那封信,恭敬的遞給歸善。
歸善伸手接過,便放入袖中,道:“天意註定,信卻非是信。”
狼楓越聽約奇,不由問道:“信不是信,卻又是什麼?”
歸善微微一笑,道:“信是天意。”
狼楓怔道:“信是天意?”又苦笑一聲,道:“晚輩愚鈍,不明大師所意。”
歸善轉過身去,看着佛像,道:“不明乃博,明則見底!”
狼楓聽得似懂非懂,道:“望大師指點。”
歸善突然呵呵一笑,道:“明者,不明所歸,不明,明者所始,不明到明後,你便能懂得這番話了。”
狼楓道:“多謝大師指點。”心中還是嘀咕,這和尚剛纔說了些什麼,不過此番看去,歸善卻不是起始看得那樣兇惡,倒是滿臉智慧之象,狼楓驚歎。
歸善又道:“萬象由心生,你可是領略到了。”
狼楓一驚,自己心中所想這和尚怎麼知道了,當下穩住心神。
歸善輕輕一笑,轉頭向武桀驁望去,道:“武施主也是天門弟子?”
狼楓道:“正是,武師弟和我是同門師弟。”
歸善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狼楓大奇,這和尚說話怎麼沒頭沒尾的。
不想一向不言的武桀驁卻開口道:“既然苦海無邊,又怎麼會有岸。”
歸善道:“回頭便是岸。”
武桀驁道:“生在苦海中,便沒有岸,如何回頭!”
狼楓奇想,怎麼桀驁也打起禪語來了。
歸善雙手合十道:“世人皆癡迷,武施主,總有一天你會看到岸的。”
武桀驁神色一怔,喃喃道:“總有一天,我會看到岸的。”
歸善又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狼楓,道:“將這封信交給你師父。”
狼楓接過,心中奇道,歸善大師連師父的信都沒看一眼,卻已經寫好了回信了,但歸善大師如此說,他自不敢多問。
將信收入懷中,道:“那晚輩便告退。”
歸善大師返回先前所坐之處,面向佛祖輕輕坐下,道:“世外迷途時,佛門清淨地,施主與佛門有緣,定會再聚,兩位這就回去吧。”
狼楓心道:“世外迷途時,佛門清淨地!”
再看歸善大師,卻已坐定在那裡。
狼楓退出殿門,智清直送到山底下,道:“兩位師弟,佛門菜餚清淡,不便相請,待世外菜餚渾噩之時,可來佛門一品。”
狼楓道:“師兄客氣,師父吩咐,信若送到,讓我們立即返回,智清師兄,就此拜別。”
智清合手行禮後,便返身上山而去,狼楓心道,端是來去匆匆,原想能見到佛門的智顛師兄,卻也沒見到,真是一大遺憾。
狼楓望了一眼祥雲山後,便與武桀驁離開。
狼楓道:“歸善大師說話讓人實在難懂!”
卻見武桀驁魂不守舍,問道:“桀驁,你在想什麼?”
武桀驁突然看着狼楓,道:“苦海真的有岸?”
狼楓啞然,只得道:“這些禪語真是難懂,桀驁,你別放在心上。”
心中卻想,歸善大師法眼如珠,定是瞧見桀驁心中仇恨之氣,想勸化桀驁放下心中的仇恨,哎,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怎麼說放能放,想必佛門之人清俗淡世,又怎麼能理解得了,突然想起自己也是身世不明,不由傷感起來。
天空中劃過兩道光痕,直向南飛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