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仙看着她那副悵然若失的樣子,也只是笑道:“這是大多數世家女子必然要走的路,可你不明白,這樣的生活,對於某些人來說已經是十分幸福了。”
寧舉姣有些不明白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楊鳳仙嘆了口氣說道:“你只看到眼前這四方天地,又哪裡知道,你的錦衣玉食,對那些吃不飽飯的人來說,有多麼的諷刺。”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人吃不上飯,也多的是人窮困潦倒到賣兒賣女,你自以爲經受的苦難比起這種來,不過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種罷了。”
楊鳳仙看着寧舉姣道:“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去看看那些偏遠的農村,在一段時間以前,我和他們一樣,還在爲了果腹之食而想盡了辦法。雖然我現在早已經不用過那樣的日子,可我也永遠不會忘記那些日子。”
似乎從來沒有人和寧舉姣說過這些事,她看起來有些困惑。楊鳳仙微微嘆息,也不怪她,寧舉姣說起來也不過是個養在深閨中的大家小姐罷了。
她又微微笑道:“或許有一天,你經歷了想我這麼多的事,也能夠做到你所羨慕的一切,到那個時候,或許你就會覺得理所當然了。”
寧舉姣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許吧,可我潛意識裡總覺得,做個什麼都不懂得小女孩更快樂。”
楊鳳仙也笑道:“正是如此呢,有些事,不懂的時候羨慕懂的,可懂了之後,卻又盼着不懂纔好。”
寧舉姣上前攬住楊鳳仙的手臂,笑嘻嘻的說道:“我是不懂啦,可是有嘉惠姐姐懂就可以了,若以後阿姣遇到什麼事,便不客氣的來請教嘉惠姐姐了。”
她試探性的把稱呼放得更親密些,楊鳳仙察覺到她的示好,也拍拍她的手臂道:“那我就隨時恭候啦。”
金佑歡看着二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對蘭溪縣主討好的說道:“蘭芝姐姐你快看。”
顧蘭芝眯着眼睛看着那邊說話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與不屑:“真沒想到,禮部尚書的女兒眼神也不是很好呢。”
金佑歡蠢蠢欲動的說道:“蘭芝姐姐,不如咱們戲耍她們一番如何?”
顧蘭芝來了興致:“好啊,金妹妹可有什麼好法子?”
金佑歡在顧蘭芝耳邊耳語一番,時不時看向楊鳳仙的目光帶着不懷好意的笑。
沒過多久,有個丫鬟打扮的人便着急忙慌的走了過來,對着晴雯耳語了幾句。晴雯神色間有些焦灼,卻還是在楊鳳仙耳邊把事情說了說。
楊鳳仙有些怔愣,她大姐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又怎麼能夠進的來?可不管是什麼原因,眼下人已經快到了,她還是要好好應對的。
楊鳳仙狐疑的看向金佑歡和股蘭芝等人,只見到她們依舊在談笑風生,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而後楊翠菊被 引着走了進來,又來了一個生面孔,扎堆的貴女們便竊竊私語了起來。身爲主人的溫靜也上前問道:“請問姑娘是……?”
因着接手了點妝閣的生意,所以雖然這些大家小姐們沒見過她,可是她卻見過她們——的畫像。所以對這些京城貴女們也算是臉熟了。
楊翠菊大方地笑道:“這位便是定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溫夫人了吧,小婦人乃是嘉惠郡主的姐姐楊翠菊。”
聽到是楊鳳仙的姐姐,溫靜的臉色略略好看了一點,帶還是頗爲冷淡,畢竟楊鳳仙是個郡主,可她姐姐卻什麼都不是。
她帶着高高在上的笑容說道:“不知楊姑娘今日前來是有何貴幹呢?”
楊翠菊道:“未能受邀前來,打擾之處還請溫夫人見諒。小婦人有事找嘉惠郡主。”
溫靜便吩咐人帶着她去找了楊鳳仙,等到她走到楊鳳仙身邊,楊鳳仙把無關緊要的人遣遠了些,這才說道:“怎麼了,大姐,可是有什麼事?”
楊翠菊蹙着眉頭道:“有人傳信來說你在定國公世子夫人的宴席上被人欺負了,我這才火急火燎的遞了帖子過來,本以爲我這等身份的人沒那麼輕易被放進來,沒想到竟然就這麼進來了。”
說完她仔細打量了一下楊鳳仙:“你這衣服是怎麼回事?怎麼換了一套衣服?可是真的有人欺負你?”
楊鳳仙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而寧舉姣早在楊翠菊來到之前便走的遠了些避嫌,所以此刻想要聽到她們在說什麼還是有些難度的。
看到四周無人後,楊鳳仙這才說道:“這都是小事,不過是些跳樑小醜罷了,不過這裡的消息能夠這麼快就傳出去,想來也是有心人所謂,只是不知道意欲何爲了。”
楊翠菊蹙起眉頭:“莫非是有人想要害你?”
楊鳳仙冷靜地分析道:“若說是世子夫人,定然是不可能的,她和咱們是合作的關係,自然是不會陷害咱們了。可若說是他人,在定國公府也不一定有這麼大的能量,且走一步看一步罷了,警惕些總沒有壞處。”
楊翠菊握着她的手說道:“那我就在你旁邊陪着你吧,反正來了也是來了,能幫你擋一擋是最好的。”
楊鳳仙笑道:“也許是咱們都多心了呢,說不定本來沒什麼事兒呢。”
楊翠菊卻沒有她那麼樂觀:“但願如此吧。”
正說着話呢,夏寄書和金佑歡簇擁着顧蘭芝走了過來。顧蘭芝帶着滿懷惡意卻看似天真好奇的眼神問道:“鳳仙姐姐,這位是誰啊,也不給咱們介紹介紹?”
楊鳳仙只淡淡的說道:“這位是我大姐楊翠菊。大姐,這是蘭溪縣主,尚書之女金佑歡和大司農庶女夏寄書。”
楊翠菊沒有楊鳳仙這樣的身份,只能笑着行禮道:“見過蘭溪縣主。”而另外兩位雖然是朝廷命官之女,可畢竟沒什麼品級,楊翠菊也只是行了禮便罷了。
“喲,我怎麼看着你大姐這麼眼熟啊,好像在街上見過呢。”金佑歡酸溜溜的說道。
另一邊夏寄書也附和道:“是呀是呀,好像是在和人談生意呢,楊家大姐莫不是低賤的商人?嘖嘖嘖,嘉惠郡主明明已經是皇家郡主了,怎麼家裡人還在做這麼低賤的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