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景逸回頭,無意間望到西斯菲爾德落寞的眸子,他蹙眉,察覺得到西斯菲爾德對姜美美的情愫。
姜美美卻渾然不覺,嘴角依舊帶着淡笑望着司馬景逸,說,“就算找不到兇手,也沒有關係,我們幾個人如果一直在這裡生活下去,應該也還不錯,何必非要抓住兇手呢?”
“如果是這樣,臨森恐怕要跟我們收房租了,天下可沒有免費的房子住。”司馬景逸抿脣,帶着玩笑的口吻說,但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西斯菲爾德。
姜美美嫣然一笑,因爲司馬景逸的玩笑話。她的笑容與西斯菲爾德冷漠的臉頰形成鮮明的對比。西斯菲爾德把煮好的粥放在牀頭櫃上,努力帶上笑容對着姜美美說,“美美,粥我已經改良過了,這一次一定對你的口味。”
“宋臨森纔不會收房租呢,他只會做一個殺手,可不適合做一個商人。”姜美美的眸子裡閃爍着精光,波瀾搖動,大概對所有的男人都有着致命的誘惑。
但她忽視了西斯菲爾德的話,雖然不是有意的,卻很失禮。
司馬景逸沒有回答,目光直視着西斯菲爾德,這個時候姜美美才察覺到西斯菲爾德已經回到了這個房間,眸子像是落地的彈珠一般彈跳着,對着西斯菲爾德抱歉的笑了笑說,“西斯菲爾德,你回來了,抱歉,我剛纔……沒有注意到。”
這不是一個好的藉口,似乎讓氣氛更加的凝重起來。
司馬景逸輕咳一聲,打破了這種扭曲氣氛,起身說,“我還有些事情要找臨森商量,西斯菲爾德,美美交給你了。”他說完,不輕不重的拍打西斯菲爾德厚實的肩膀,轉身走出姜美美的房間。
司馬景逸不知道兩人在屋子裡聊着什麼,他在門外逗留了片刻才走開,他沒有偷聽的想法,但卻做出了偷聽的行爲,人心或許不總是和人的行爲相一致。
宋臨森在擦槍,這大概是他的業餘生活的唯一愛好。他的槍被拆開,每一個零件都細細的擦拭。槍是殺人的傢伙,在臨森的眼裡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而就對這一部分而言,宋臨森是有潔癖的。
司馬
景逸沒有打攪他的動作,沉默的走到他身邊坐下,漠然的望着他擦槍的動作。
“姜美美怎麼樣了?”宋臨森擦着槍管,卻抽得出空來跟司馬景逸說話,只是閒聊,他的眸子是始終對準着槍管的。
“好多了,這得歸功到你的補品上去。”司馬景逸淡笑,望着他的槍,繼續說,“西斯菲爾德留在她的身邊,他用你買來的補品煮了粥,只是看着,也知道味道一定不錯。”
“我對食物沒什麼興趣,填飽肚子就行。”宋臨森顯然對煮粥什麼的,很看不上,頓了頓擦槍的動作說,“西斯菲爾德愛上了那個女人,你也是麼?你要知道,愛上一個女人,是男人這一生之中最大的障礙。”
宋臨森的話太直接,讓司馬景逸有些反應不及,許久之後司馬景逸笑說,“你呢?你也不是愛着你的那個同行麼?”
宋臨森切齒,頜骨的肌肉隆起,目光也同時變的銳利,說,“對,所以我知道我剛纔說的話是正確的,愛上女人的確是障礙。更何況是姜美美這種女人。”
司馬景逸拍了拍宋臨森的肩膀,笑着說,“我也不認爲和你探討女人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畢竟你的經驗好像不太豐富,要聊女人,起碼你得擁有過三個以上的女人,這樣你纔會對女人有足夠的瞭解。”
宋臨森擡起木然的臉,盯着司馬景逸,木訥的說,“你擁有過三個以上的女人麼?”
司馬景逸尷尬的扯了扯嘴角,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隨即他聳肩說,“所以我說,我們之間不太適合聊起女人的話題。對了,李崔明沒事了吧?他的傷……”
“我已經處理過了,他不會有事。”宋臨森被司馬景逸成功的轉移掉話題,皺眉說,“但一直把這個人留在我們這裡,我擔心會出問題。或者我們應該把他殺了,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司馬景逸用手指捏着下巴,沉思後說,“不管怎麼樣,不能殺人。過一陣子,等到風聲不那麼緊的時候,我會想辦法把他送到警廳門口,讓警方處理他,是最適合的。”
宋臨森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他重新垂下
頭去,像是藝術家雕琢藝術品一樣,沉浸在對槍械的擦拭之上。
司馬景逸轉身離開,走到門口位置時候,又聽到宋臨森的話聲,他在司馬景逸背後說,“你應該和西斯菲爾德聊聊姜美美,否則我們的團隊很容易垮掉,如果你不願意和他談,我來。”
司馬景逸嘴角常帶着的笑意消失不見,在沉默了很久之後,司馬景逸黯然的回覆了一句說,“他或許會跟我談,你不需要關注這件事。”他說完,大踏步的離開宋臨森的房間。
姜美美逐漸恢復,在這期間,大部分時間是西斯菲爾德在照顧她,很難相信,一個黑道老大出身的傢伙,竟然可以對一個女人這麼細心入微的照顧,司馬景逸不禁咋舌,或許他真的是愛上了姜美美。
司馬景逸幾天來很少到姜美美的房間去,他不想製造自己和西斯菲爾德之間的矛盾,無論如何,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調查清楚整個案件,白天的時候,他大多時候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用筆在紙上描畫着,把現有的所有線索寫下來,一條條的相互串聯,但每次這樣做的結果,都是紙上的線變的一團糟。
司馬景逸偶爾會去姜美美的房間,姜美美每次見到他,都會帶着笑,有時候笑會有些放肆,但有些時候的小,又有稍微的剋制。她每次都會拉着司馬景逸的手腕,講很多話,司馬景逸記不住太多,只是含着笑應和着她。
司馬景逸以爲這樣做,可以避免自己跟西斯菲爾德的衝突,但顯然,這種以爲是不合情理的。在一個一絲風都沒有的傍晚,西斯菲爾德找到了司馬景逸,地點是在小屋不遠處的一塊平地,這是另一塊沒有草叢的地方,是從前,宋臨森練槍的場地。
西斯菲爾德找到司馬景逸的時候,他站的很遠,遠遠的拋給司馬景逸一把槍,依舊是銀色的。
是傍晚,司馬景逸望着西斯菲爾德的時候,夕陽的光把他的身子拉的很長,他看上去沒有從前那麼渾實,他衝着司馬景逸揚了揚下巴,大聲的說,“司馬景逸,你知道西部牛仔麼?”
“怎麼樣?”司馬景逸同樣用大聲回答着西斯菲爾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