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景逸的心打了個突突,他攤開自己的手掌,看到的是滿手的鮮血,他手開始顫抖起來,眼珠晃動着,看向不遠處,頓時,他的瞳孔劇烈的收縮,在不遠處,路沿兒上躺着的,分明是一個女人,她的臉頰朝着天空,鮮血從小腹上流淌出來。
司馬景逸瞪大了眼睛,他匆忙的起身,衝上前去,雙手護住女人的傷口,鮮血已經不再流動,她已經死了,司馬景逸的心沉下去。
藉着凌晨的光芒,他發現自己的身上全部沾滿了鮮血,在不遠處,有一把匕首,匕首上同樣也沾滿了鮮血。司馬景逸緊鎖着眉頭,他茫然的擡頭,環顧四周的時候,看到不遠處小區外的監控攝像頭。
司馬景逸的嘴脣微微顫抖,他切齒,起身,把雙手在衣襬上胡亂的擦拭了,從衣服裡掏出自己的手機,顫抖着摁下警廳的電話。接電話的是楊澤楷,司馬景逸在長長呼了一口氣,平復自己的心跳之後,才說,“又有人死了。”
探員蜂擁而至的時候,都被面前的畫面驚呆了。他們看到的是滿身鮮血的司馬景逸,還有已經冰冷了的女人屍體。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個兇殺案的發案現場。同時到場的不僅僅是警方,還有媒體,儘管媒體被警方盡最大的努力控制在現場之外,但媒體總有辦法在人羣的縫隙之中獲取到最寶貴的畫面。
畫面顯示,司馬景逸是殺人兇手,負責連環殺人案的探員,竟然是真正的兇手,這無疑是爆炸性的新聞。足夠上任何媒體的頭版頭條,記者當然不會錯過,一時間,這種錯誤的報道充斥着整個城市。
“匕首上有你的指紋。”楊澤楷緊蹙着眉頭,手裡拎着的是被透明塑膠袋包裹起來的殺人兇器。
司馬景逸坐在他的對面,神色有些黯然,他們所在的位置,是警廳的審訊室。審訊室的四個角落,都裝着攝像頭,大概是爲了防止刑訊逼供,整個審訊的過程,都會在監視的情況下進行。
司馬景逸抿脣,雖然神色有些黯然,但目光卻依舊尖銳,說,“我是被
人陷害的,兇手陷害我,當然會讓匕首上落下我的指紋。”
“我相信你是被陷害的。畢竟你是這個案子的直接負責人,極有可能被犯罪人施行報復。”楊澤楷的臉頰上帶着與年紀不相符合的皺紋,說,“如果出於私人的角度,我無條件的相信你說的話,但這是公案,如果你想證明你是被冤枉的,那麼需要的是證據,有什麼能夠證明你是被陷害的。”
“監控。”司馬景逸直截了當的開口說,“我觀察過四周,在附近小區外,裝有專業攝像頭,我想那個監控可以錄下過程。”
楊澤楷凝視着司馬景逸,絲毫沒有因爲司馬景逸能夠提出證據而欣慰,臉頰上反而露出的是疑惑的神色,許久之後,他收斂了目光,轉身,遙控打開審訊室的投影儀,白幕上投射出畫面,他簡單的解釋說,“這是你所的那個監控上錄下的畫面。”
司馬景逸望着整個錄像過程,越看下去的時候,心越發的冰冷。畫面呈現的是一個完整的殺人過程,背對着攝像頭的男人,將匕首狠狠的刺入女人的小腹,一刀一刀,鮮血噴濺出來,染紅了男人的所有衣服。
最關鍵的是,那個男人的穿着打扮,竟然跟司馬景逸完全相同,不僅僅是衣服,就連發型和體型,都相差無幾。
啪!司馬景逸沒有等到畫面結束,雙手重重的拍落在桌面上,憤然起身,脫口而出說,“這個男人不是我,是有人假扮我!他穿了跟我相同的衣服,做一樣的髮型!這根本不是我!”
這是司馬景逸第一次情緒失控,也是他第一次的絕望。他瞪大了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氣,情緒極其不穩定。
楊澤楷關掉投影器,起身繞過桌子,到司馬景逸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司馬景逸,放鬆一些,我相信你是無辜的,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如果你不能找出證據證明自己無罪,我也只能夠按照法定的程序走。”
“把我送到看守所,然後用故意殺人罪來提起公訴?”司馬景逸冷笑了一聲,揚起
眸子盯着楊澤楷說,“如果你那麼做了,兇手會永遠的逍遙法外,再也不會有人有勇氣再接這個案子!”
楊澤楷的眼珠在眼眶之中快速的顫動,很久之後,才說,“抱歉,這是上面的指令,我也沒有任何辦法。還有,上面還下令,立即傳喚西斯菲爾德,姜美美,宋臨森歸案,他們的刑期不會改變,這段時間,不會算入他們的刑期之內。”他說完這些,有些歉意再次拍了拍司馬景逸的肩頭,說,“對不起。”
他說完,轉身離開了審訊室,留下一臉冷漠的司馬景逸。司馬景逸頹然的坐在凳子上,拳頭重重的砸落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
楊澤楷沒有辦法私自放走司馬景逸,除非他不想我頭上的烏紗帽。程序被啓動,下午時候,司馬景逸被從警廳調出,前往看守所,依照他所犯下的罪狀,足夠一級看護。
司馬景逸踏出警廳時候,被一連串的照相機閃光燈閃到眼睛。周圍一片咔嚓咔嚓的響聲,記者似乎對他充滿了興趣,如果不是警方的人在控制着場面,這些記者一定會失控。
手腕上的手銬冰冷,司馬景逸垂眸,看到手銬,不由得苦笑了一聲,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也會戴上它。
運送車加固,司馬景逸上車,車窗是鐵質的,外面的陽光不錯,這連綿的陰雨天氣就要度過去了,或許連環殺人案也該中止了,如果這個時候殺人案件中止,那他就無疑會是真正犯人的替死鬼。
司馬景逸對法律很熟悉,他知道如果自己被定罪,就意味着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這是自己的咎由自取,但他心中始終有些愧對姜美美三人,是他給了他們希望,但這希望又被無情的剝奪走,沒有什麼會比剝奪一個人的希望更讓他痛苦。
運送車的行走路線是隨機並且完全保密的,這讓司馬景逸暫時擺脫了該死記者的圍攻。但只是暫時性的擺脫,他知道,這個時候在看守所的門口,也一定堆滿了大量的記者,他向來不喜歡記者,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