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那男子是個純良之人,被盛芙蓉大庭廣衆之下非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竟大呼救命。
“你小子有豔福不會享啊?喊什麼救命?兄弟們羨慕都來不及呢?”一個身着華服尖嘴猴腮的男子豔羨地道,恨不得上去摸上幾把。
“身在福中不知福,羨慕嫉妒恨啊。”另一個還算清秀的男子色迷迷地看着盛芙蓉。
……
……
尖叫聲,嗤笑聲,調侃聲,什麼樣的議論聲都有,訂親宴搞得跟菜市場似的,慕容醉雪早就滿臉黑線了,反觀傾城,正一臉悠閒地研究着手中的《神器天下》,彷彿自己置身在山野之中,眼前的一切與自己毫無瓜葛。
“是你下的藥吧?”慕容醉雪低聲輕問道。
“誰都看見了,是她拿着酒杯敬酒給我喝,我可是一杯酒都沒敬過她呀?我下藥?怎麼下?”傾城一臉無辜地推卸責任。
傾城說的慕容醉雪都想到了,只是,他直覺感到,一定是這個冒牌貨做了些什麼,雖然他萬分不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操作的。
“就算是你做的我也支持你。”慕容醉雪突然低聲說道,“如何處置就交給你了。”
“這叫自作自受。”傾城點點頭,霍然站起身,對着整個翡翠樓勾脣冷笑道,“找個房間給她,派幾個男人伺候她,當然,前提是,這些男人要出於自願。”
衆人聞言,均面面相覷,繼而一臉震驚地盯着傾城,話說這太子妃是不是太彪悍了一點,看到這樣的場面,一般女子不是應該羞得連正眼都不敢看嗎?瞧瞧他們的太子妃,好像看見的不是人,而是一隻狗。
“一個個愣着幹什麼?太子妃的話,還不照着做。”慕容醉雪沉聲喝道,下面的侍衛馬上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給盛芙蓉找男人安慰去了。
和傾城一起坐着的幾位嘴角猛抽,話說以後就算招惹天王老子也別招惹她。
“你是怎麼做到的?”慕容醉雪終究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出聲問道,“剛纔明明是她敬酒給你的,怎麼她竟然……”
“白癡看了都知道,她的酒有問題。”處理完盛芙蓉後,傾城神清氣爽,敢惹她,就要有毀掉一生的覺悟。
“知道有問題你還喝?”慕容醉雪聞言,激動地一把拉過傾城拼命檢查。
“要有事早有事了,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傾城好笑地說道。
“我喝了她的媚藥,她也喝了我的媚藥,我們兩清了。”傾城根本不把那當回事兒,還像是做了一筆公平的交易一般說道。
此言一出,同桌的幾人全部滿臉黑線,你當媚藥是糖膏啊,還兩清了呢
。
就在衆人被傾城雷得裡焦肉嫩之際,一道驚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衆人揚眸一看,原來是慕容飄雪。和她一起的,還有沉着一張俊臉的慕容拓雪。
慕容飄雪一來到傾城身邊,馬上張開雙臂來了個熊抱,直把一邊的慕容醉雪嫉妒得夠嗆,不過話說這畫面也頗爲奇怪,這冒牌貨什麼時候跟他妹妹感情這麼好了?
“我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感動了老天爺,你真成我皇嫂了。”慕容飄雪一臉激動地抱着傾城開心地說道。
慕容拓雪則是陰沉着一張俊臉,低聲道:“你到底搞什麼鬼?怎麼成我皇嫂了?”
怎麼該來的不該來的全來了呀,傾城無奈嘆息一聲,決定專心看自己的書比較實在,現在這種場面,越解釋越混亂。
見傾城竟自顧自看起書來了,慕容拓雪激動地恨不得現在就揭穿了她,被一邊的慕容飄雪一把拉住道:“哥,別激動。別給皇嫂惹麻煩。”
慕容拓雪聞言,強壓住心中的憤懣,咬咬牙,保持沉默。
慕容醉雪早就被這一切驚得坐不住了,低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拓雪的性格他最是清楚不過了,輕易不會與人有交集的,看他對這個冒牌貨這麼緊張,莫非眼前的冒牌貨竟然是……
“你認爲呢?”傾城不答反問,毫無畏懼地迎上慕容醉雪探究的眼神。
慕容醉雪的心中一個激靈,突然沉默了。
點點滴滴穿成一條線,答案已經呼之欲出。此時此刻,不管這個冒牌貨是什麼身份,他都沒有勇氣去揭穿,若是揭穿了,他要以什麼身份坐在這個冒牌貨的身邊呢?
“素聞太子妃從小冰雪聰明,能歌善舞,沁兒仰慕已久,不知道今日能否請太子妃爲大夥彈奏一曲。”南凌國的女子果然個個英勇過人不怕死,剛整頓完一個盛芙蓉,又一個送死的來了。
“我是太子妃,不是歌姬。”傾城懶洋洋地回了一句,絲毫不給對方一點臺階下。
“你——”那個自稱沁兒的女子氣得脣角發抖,卻又無可奈何,最後只好掩面而去。
“我說冒牌貨,你會不會狠了點?”慕容醉雪輕笑着偷靠在傾城的肩上。
“那你去唱一曲給她聽?”傾城凝眸反問。
“饒了我吧。”慕容醉雪忙不迭地搖頭,
現在的女子,都把能歌善舞當作一項偉大的工程,其實在男人的眼中,歌舞始終都只不過是取悅於人的把戲而已。可悲的是,女子們還爲此沾沾自喜。
正在這時,傾城的傳訊玉牌突然光芒大盛,傾城連忙拿出來一看,訊息是妙箏傳來的,說相國寺有妖物作祟,老爺夫人被嚇得昏了過去,請小姐速速趕來救援
。
傾城一看到這條消息,臉色頓時煞白,邊上的慕容醉雪和納蘭牧野見狀俯身一看,也是面色一緊,正待說些什麼的時候,傾城早就一晃不見了人影。
又是瞬移,要不要這麼勁爆啊,你當瞬移是不需要能量的啊?
還好圍在傾城邊上的人早就習慣了她的勁爆。
納蘭牧野什麼也沒說,在傾城消失後馬上也跟着消失了。慕容醉雪則交代舞錦穹和斬驚雲派兵前往相國寺,緊接着也馬上消失了,迷迭卡迦,薄臨風,慕容拓雪和慕容飄雪,也緊跟着直接去了相國寺,所有人的心中都盤繞着一個疑惑:到底是什麼樣的妖物,敢在相國寺作祟。
傾城和納蘭牧野幾乎是同時出現在相國寺。
此時的相國寺,早就亂成一團,更可怖的是,青草覆蓋的石階上,竟染上了片片血污,到底是什麼樣的妖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
當務之急是找到花老爺,花夫人還有妙箏,傾城和納蘭牧野不敢懈怠,一路狂奔着尋找他們的下落。這些日子以來,花老爺和花夫人對她的好,她都銘記在心,妙箏的忠心更讓她感動不已,死去的花含香無法再復活了,但是,活着的人,值得她去守護。
急急忙忙地尋找,終於在大雄寶殿上,找到了妙箏,此時,花老爺和花夫人早就因爲驚嚇過度昏死過去了,傾城一個箭步上前,把了下脈搏後發現只是昏過去了,遂放下心來,凝眸望向妙箏道:“到底是什麼妖物竟讓這麼多人嚇得昏死過去了?”
“小姐,那妖物真的是太可怕了。”妙箏一見到傾城,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了,開始回憶妖物的特徵,“那妖物是一張很美麗的少女的臉,她的頭髮好長好長,她沒有身子,頭髮便是她的身子,最最可怕的是,她的頭髮堆裡,竟都是一張張美麗的臉,那都是被她吃掉的少女的臉。老爺夫人就是看着她把一個很美麗的少女吞下了發間才嚇昏過去的。”
傾城聞言,雙眉緊擰,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是發鬼。可是,傳說中的發鬼見不得光,只在夜間行動,這相國寺的發鬼怎麼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出來害人?
“妙箏,你看清楚了嗎?她能穿越陽光?”傾城納悶地問道。
“小姐,我看得清清楚楚,絕對錯不了。剛纔那怪物就是在陽光底下把那美麗少女給吞下去的。”妙箏萬分肯定地點點頭。
邊上一些沒有被嚇昏的香客也都異口同聲地點頭附和。
“那她有影子嗎?”傾城沉吟着繼續問道。
“有有有!”妙箏連說三個有字,雙手比劃着道,“她的影子好長好長啊。”
“這就怪了,明明是發鬼,卻又能見光有影子,還真是邪門。”傾城垂眸思索着道,“那她現在跑到哪裡去了?”
妙箏搖搖頭道:“剛纔有一批幻力高強的人跟那怪物打了起來,那怪物逃走了,所以我才能抽身給小姐發訊息
。”
“你沒事吧?”正在這時,慕容醉雪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一臉緊張地上下打量着傾城。
“沒事。”傾城搖搖頭道,“把這些昏迷的香客都送回去吧。”
慕容醉雪點點頭,派了些士兵送走了那些昏迷的香客,那些沒幻力的香客也被一併送走了,特別是那些美麗的女子。相國寺每天來上香的香客多不勝數,其中,最多的就是那些雲英未嫁的美麗少女,她們懷着對未來的美好憧憬,祈求佛祖賜予她們一個集美貌與權勢於一身的相公。
自從花含香被慕容醉雪承認爲太子妃,翡翠樓大擺流水席之後,南凌國女子們的擇婿要求又蹭蹭蹭地往上飆升了好幾級。這年頭,連花含香都能找到如此完美的夫婿,她們可比花含香強多了,怎麼着也得找個差不多的吧。於是,相國寺的生意更紅火了。花啓炫和慕容晴汐上相國寺,自然是爲女兒祈福的了。沒有想到的是,福沒有祈到,禍倒是先降臨了。那幾個被髮鬼吞噬了的少女,做夢都沒有想到,別說有權有勢有貌的相公了,就連自己的性命,都如曇花般飄零了。
該送的香客都被送走了,那些想要爲民除害的並身懷本領的香客留了下來。大雄寶殿成了臨時的指揮中心,慕容醉雪以最高統帥的身份坐鎮大雄寶殿,陸陸續續又有一些俠義之士趕到。
“哈哈哈哈哈哈!夜傾城,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原來你躲在這兒啊,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道陰森尖銳的聲音響起,衆人擡頭望去,見一張絕美的臉突然出現在大雄寶殿的半空中,臉的下面沒有身子,而是一大堆長長的的頭髮,頭髮隨風飄蕩着,依稀可見發堆中隱隱約約藏着一大堆美女的臉。
果然是發鬼!
只是,與普通發鬼不同的是:當斜斜的陽光照射進大雄寶殿的時候,並沒有對發鬼造成任何傷害,反而在地面上映出一道斜長的陰影。
有影子的發鬼,說明她是一個實體,其本質,已經脫離了鬼的範疇,確切地說應該算是精怪了。
在那發鬼叫出夜傾城三個字的時候,大雄寶殿一片震撼,不明真相的人聽得雲裡霧裡,心想難道這年頭連發鬼都會腦抽筋,夜傾城,那不是被三國太子競相追逐的傳奇女子嗎?據說姿容天下第一,這大雄寶殿中哪有這號人物啊?
慕容醉雪聞言,狹長的紅眸微垂,長長的睫毛輕顫着,掩藏住此刻心中所有的激動與心痛。他早就猜想到了的不是嗎?可是,在聽到發鬼一語道破後,他的心爲什麼還會揪心般疼痛。
冒牌貨是他一個人的,他們已經訂親了,誰都搶不走的。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她離去的。絕不!
迷迭卡迦和薄臨風則是無奈地搖搖頭,心中哀嘆着:傾城啊傾城,你想要的平凡日子,對你來說真的是太難太難了,如今的你雖然易容成了這般普通的容貌,掩藏住了你所有的風華,可你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韻,終究逃脫不了世人的眼,甚至連眼前的發鬼,都能一眼看破你的真容
。
事實上,發鬼最具特色的一項本領就是一眼能看穿世人的真面目,因爲她最大的愛好就是吃美女的臉,爲了確保每次吃的都是美女的臉,發鬼一出生便要修煉素顏神功。素顏神功的最基本的功能便是一眼能看穿人類的僞裝,高級一點的,神功一發,一招便能揭穿人類的本來面目,連蝶翼面具這麼高級的神器,也無法抵擋發鬼素顏神功的進攻。
慕容拓雪和慕容飄雪驚愕地望着發鬼,以前只是在書上看到過關於發鬼的一些傳聞,一直以爲是書上寫得過於誇張了,現在看來,竟全是真的。這發鬼,僅僅只是這麼一眼,便看破了傾城的真容。
納蘭牧野則是暗自欣喜着,寶貝徒弟的身份被揭穿了,那真是太好了,省得那麼多礙手礙腳的人來煩他的寶貝徒兒。(汗,有你這麼當人家師父的嗎?)
整個大雄寶殿中,最爲震驚的當屬舞錦穹和斬驚雲了。只見他們一個箭步衝到傾城的面前,向來鎮定的眸子中流露着瘋子般的激動。一人一手抓着傾城大聲吼道:“你是夜傾城?”
而經他們這麼一鬧騰,那些一頭霧水的百姓也總算理出了一個頭緒,原來,發鬼竟把花含香錯當成了夜傾城。傳聞都說發鬼如何如何厲害,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啊。
“你們兩個做什麼?”慕容醉雪一見舞錦穹和花含香竟抓着自己未婚妻的手,馬上上前質問。雙掌一揮,趁着舞錦穹和斬驚雲閃神的當兒,一把搶過傾城,緊緊地把傾城圈在了自己的懷中。
最爲淡定的當屬傾城了,身份揭穿就揭穿吧,反正這麼久她都沒找到那碧玉軸,也該離開另外想辦法了,總不能一直在這兒耗下去。她現在最爲疑惑的是,這個發鬼竟不是一個鬼體。(所謂鬼體就是虛體,也就是鬼片中放映的,人走過去可以穿透人體的那一種。)
“你的軀體哪裡來的?”傾城知道,自己這麼問有點近乎白癡,但是,她實在沒法想明白,就算問了被髮鬼嘲笑,她也必須試一試。很多時候,要嘗試了纔會有機會,不嘗試,就永遠都不可能會有機會。
“哈哈哈哈哈哈!”發鬼聞言,陰測測地大聲狂笑起來,聽聲音似乎頗爲得意,“終於有人主動來問我這個問題了,這麼多年了,你是第一個主動問我這個問題的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睜眼瞎子了,每次看到我,就只會害怕。我這美麗的臉和動人的身軀,徹底被人無視了。我真的很不甘心啊。今天,終於有人注意到我的與衆不同了麼?哈哈哈哈哈!夜傾城,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只要吃了你的臉,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每天都頂着你的臉,再不換其他少女的臉了……”
衆人聞言,皆是滿臉黑線,喜歡人家就吃了人家,妖魔鬼怪的世界果然夠特別。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傾城淡淡地打斷髮鬼滔滔不絕的傾訴。
“其實,我娘是發鬼,但是,我爹他卻是蜈蚣,我是鬼和怪的後代,延續了我孃的發鬼特徵,同時,又具備了我爹妖精的實體
。當然,最爲重要的是,我不怕太陽,而且,我還有影子。”那發鬼得意地炫耀起來。一邊說一邊還搔頭弄姿地擺動着姿勢。出來混這麼久了,第一次有人主動關注她的特別,她真的很開心。
原來愛炫耀並不僅僅只是人類的專權,鬼怪界同樣流行。
傾城聞言暗自沉吟,原來現在流行雜—交,這也難怪,據說不同種族之間婚配,產生的後代會比較優良。
“所以,我的素顏神功也是一絕,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失手過。”發鬼得意地狂笑着,一邊笑一邊像翻臉譜一般飛快地變換着她那張少女臉。
發鬼吞噬的少女臉越多,其功力也越強,這就是爲什麼發鬼到處吃少女臉的最根本的原因了。
長髮如地獄的黑色鏈條一般,瘋狂地朝着傾城襲來,發鬼的攻擊目標非常明確,那就是美女,特別是像傾城這種名聞天下的傳奇美女。
慕容醉雪抱着傾城,一個旋身避開發鬼猛烈的進攻。發鬼猶不甘心,萬千髮絲朝着四面八方向傾城襲來,傾城奮力地一把推開慕容醉雪,不退反進,在衆人的尖叫聲中,飛身朝着那萬千髮絲奔去。
衆人見狀大驚,再顧不得震撼傾城的真實身份,紛紛操起傢伙便朝着發鬼砍去。
然而,發鬼的又一大優勢在此時體現得淋漓盡致,那就是擅長於羣戰。
也許是因爲身體中有蜈蚣的血統,再加上發鬼本來的天性,那長長的頭髮在衆人的砍伐之下,竟不見減少,反而越來越濃,越來越密,更可怕的是,原本只是一張臉的發鬼,在此時,竟幻化出無數美麗少女的臉,其中,還有今天剛被吞噬的少女的臉。
“那是我女兒的臉,你們不要砍啊。”
“那是我姐姐的臉,你們刀下留情啊。”
“她們已經都死了,現在的她們,只不過是這發鬼的殺人工具罷了,你們冷靜點。”
……
……
……
“大家都散開。”突然,慕容醉雪大吼一聲,衆人被他這麼一吼,都條件反射般地散了開去,發鬼身上的壓力一下子不見了,抽了個空擋,揪準時機,對着傾城大吼一聲:“素顏神功!”
與此同時,另一道聲音同時響起:“三味真火!”
在兩聲巨大的吼叫聲中,兩道巨大的能量噴涌而出。
一道能量襲向傾城,雖然傾城已經飛身避開了,但是還是被能量的尾稍衝擊到了,露出如出水芙蓉般傾國傾城的臉來。另一道能量包裹住了發鬼,讓發鬼陷入一片熊熊烈火之中徹底無所遁形。
“傾城,你沒事吧?”慕容醉雪啓動完三味真火,體內能量極度受損,整個人有氣無力的,但還是第一時間跑到傾城邊上,一臉緊張地望向傾城,然而這一望,卻讓他整個人僵住了
。
衆人見狀萬分緊張,紛紛上前查探傾城的傷勢,傾城不會被那股能量傷到經脈了吧,剛纔見傾城只是被尾稍的能量沾染了一點,還以爲沒什麼大礙呢。
然而,當衆人齊刷刷萬分緊張地望向傾城的時候,同時都被眼前的一幕給徹底驚呆了。
如墨眼眸似秋水般泛着瑩瑩的清光,黛眉修長似連綿的遠山,精緻小巧的俏鼻仿若瓊瑤,櫻桃般的殷紅脣瓣嬌豔欲滴,美玉般的瑩白肌膚細膩光滑猶如最上等的瓷器,氣質如蘭,風華絕代。那發鬼蒐集來的任何一張臉,都不及其萬分之一。
“哈哈哈哈哈哈!我果然沒有看走眼,夜傾城,老天爺真是太厚待你了。要是能有像你這樣一張臉,我傾盡我的一切都甘願。”被三味真火團團圍住,烤得滿臉赤紅的發鬼,竟還能笑得出來。果然,發鬼對於美se的貪婪,勝過天下任何一個好se鬼。
“只不過是一副臭皮囊罷了,若不能修煉到至尊的境界,數百年,或者說是數千年之後,還不都是一堆白骨嗎?”看着所有人一臉震驚地緊緊盯着她,傾城不以爲意地搖搖頭,一臉淡然地走到發鬼附近,道,“你每天費盡心思尋找美女有什麼用,你們發鬼的壽命似乎不長吧,要不了多久,再美的少女臉不也都是一具枯骨嗎?”
“你長得美當然可以這麼說了。”發鬼厲聲反駁道。
傾城看着死都不知道悔改的發鬼,無奈地搖搖頭,是她苛求了,發鬼帶着這麼濃烈的執念下地府,必會受到很多的嚴刑拷打,她想在她臨死前幫她解脫這些執念,終究是徒勞。算了,人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宿命,她吞噬了這麼多無辜的生命,臨死前還不知道悔改,等待她的,只能是地府的油鍋與刀山,這是她必須承受的。
在陣陣火焰的茲茲聲中,發鬼終於被徹底焚燒。她至死都不會明白,那麼多絕世美男追逐着傾城,真的與外貌無關。外貌,那隻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罷了。
見發鬼終於被滅了個乾淨,傾城拍拍身上的塵土,起身朝着大雄寶殿之外走去,被身邊的慕容醉雪一把拉住,緊張地問道:“你去哪兒?”
傾城緩緩地抽出自己的柔荑道:“找個客棧先洗個澡。”傾城有點潔癖,經過這些折騰,她此時就想着先洗個熱騰騰的花瓣澡,然後再好好修煉。
“我們先回翡翠樓吧,那兒也有客房,你可以在那洗澡,我們的流水席還沒擺完呢。”慕容醉雪輕聲提醒道。
“慕容醉雪,我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我也知道,蝶翼面具已經被毀,你覺得以我現在的這張臉,還能回去翡翠樓嗎?”傾城面無表情地道,彷彿是在陳述別人的事情一般。
“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啊?”慕容醉雪被刺激得一把緊緊抱住傾城道,“我們已經正式訂親了,流水席都擺了好幾天了
。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想要賴婚嗎?”
“慕容醉雪,你別發神經了,跟你訂親的人是花含香,不是我夜傾城。”傾城被他抱得透不過氣來,拼命地用手推他,並大聲反駁道,“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沒欠你什麼。你快放開我。”
聞言,慕容醉雪整個僵住了,紅眸閃爍着陣陣火焰,彷彿就要滴出血來了,大聲怒吼道:“天下人都說夜傾城沒心沒肺,我現在總算明白了。那如果這樣的話,還算不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呢?”
許是被傾城的言語給徹底激怒了,慕容醉雪竟一把緊緊抱住傾城,俯身對着傾城的菱脣狂吻下去。
本來只是一個懲罰性的吻,然而,當自己的豐脣遇到傾城那柔軟香甜的櫻脣的時候,卻欲罷不能地陷了進去。雙脣輾轉反覆地吮吸覆壓着,似要把心中所有如泉涌般的澎湃激情全部傾注在這一吻上。火熱的脣瓣壓在傾城清涼的櫻脣上,彷彿火山找到了噴發口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啊——”傾城激動得大聲尖叫起來,慕容醉雪的靈舌剛好趁此機會滑入傾城的口中,與傾城的丁香舌徹底纏綿。
傾城唔唔唔地發出陣陣哀鳴聲,這不僅沒能使慕容醉雪停止動作,反而加劇了慕容醉雪的吮吸狂吻。
衆人一個個都震驚得徹底失去了反應,這是他們那狂妄霸道的醉雪太子嗎?話說好像是夠狂妄是夠霸道的,只是,醉雪太子不是向來不近女色的麼?現在竟豪放到大庭廣衆之下演激情戲?
傾城被吻得暈頭轉向七葷八素的,這麼多雙眼睛盯着,她夜傾城竟然被人強吻了,邊上那幾個一個個都驚得眼珠子掉地上了,她只能靠自己了。
突然之間,一股血腥味傳來,緊接着,一股鮮血從傾城和慕容醉雪的嘴中流出。
“傾城,你不要緊吧?”慕容醉雪從癡迷中驚醒過來,只是鐵臂卻沒有鬆開,依舊緊緊抱着傾城。
傾城那一口咬得非常有藝術,不但咬到了慕容醉雪,更重要的是,還咬到了自己。根據她以往對付這類瘋子的經驗,只咬對方是沒有用的,話說這類瘋子似乎都不怎麼怕痛,而咬自己卻能使對方馬上放棄,這,其實是一種苦肉計。
不得不說,傾城是很聰明,懂得使用苦肉計,但是,有一點她沒有去深思,那就是如果不是對方太過在乎她的話,她的苦肉計,能行得通嗎?
傾城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然而慕容醉雪自己卻有事了,整個人竟緩緩地倒了下去,要不是傾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傾城的心中充滿了內疚,不會吧,就這麼咬了一下,竟給她倒下去了?她自己不也咬破了血了嗎?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先回翡翠樓的客房中再說。”在這一連串的刺激下,舞錦穹總算反應過來了,上前從傾城的懷中接過慕容醉雪,斬驚雲也過來幫着一起扶住慕容醉雪,其他衆人也紛紛前來幫忙
。
終於,在一番辛苦後,慕容醉雪被安排在了翡翠樓的客房中休息。傾城見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轉身打算離開客房。
“你真的是傾城嗎?”突然,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傾城回眸一看,竟是舞錦穹。傾城心中一陣激靈:遭了,這舞錦穹到處在找夜傾城的下落,還說她偷了他的東西,這下被逮個正着了。
“是我,舞相,你這是打算找我算賬嗎?”傾城一臉戒備地望着舞錦穹道,“不過捉賊捉贓,你無憑無據就說我偷了你的東西,讓我如何信服?”
“傾城,你誤會我了。”舞錦穹上前緊緊抓住傾城的手,輕聲道,“我們去隔壁客房聊,驚雲在那等我們呢。”
傾城聞言一楞,壓下滿腹的疑問道:“慕容醉雪他不會有事吧?”凝眸望向躺在牀上的慕容醉雪,傾城的美眸中盈滿內疚,“是不是我剛纔把他咬傷了?”
舞錦穹聞言,俊臉一紅道:“怎麼可能?醉沒那麼脆弱,你不要內疚。他是因爲三味真火損耗過重,傷及元氣,然後不小心又被你的言語刺激,過於激動了點,你咬的那一口,最多隻能算是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來?”傾城鬆了一口氣問道。
“休息幾天就能醒來了,我們去隔壁客房好好談談吧。”舞錦穹強壓住心中的激動,低聲說道。
傾城點點頭,舉步往客房門的方向走去。
“不要走,傾城你不要走。”突然,一道焦急的呼喊讓傾城一陣心酸,回眸望去,但見慕容醉雪正滿頭冒着冷汗,豆大的汗水溼透了枕巾,嘴中還一直呼喊着傾城的名字。
傾城迴轉腳步,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塊方帕,輕輕地爲慕容醉雪拂去臉上的汗珠,柔聲道:“我馬上回來。”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大步往門外走去。
舞錦穹無奈地看着這一切,心中感慨萬分:傾城,雖然換了一副身軀,但是你的心還是像以前那麼軟,總是無法漠視無辜的生命,總是無法絕情地捨棄掉那些深愛你的人。傾城,你可知道,這已經成了你的軟肋。你那一生一世一個人的心願,已經越來越渺茫了。而我,也根本無法成全你的心願,在沒有你的世界裡,我活得生不如死。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了你,卻發現,你依然那麼……招蜂引蝶。
一到隔壁客房,就發現斬驚雲正探頭探腦地望着門口。一見傾城和舞錦穹進門,馬上起身跑到傾城邊上,滿臉激動地緊緊抱住傾城道:“傾城,終於找到你了,太好了,我都快要發瘋了。”
傾城被抱得透不過氣來,努力掙扎着道:“斬驚雲,你怎麼也腦抽筋了?我什麼時候跟你熟到這程度了?”
“額,怎麼回事?影,你還沒告訴她?”斬驚雲一臉愕然地問道
。
舞錦穹輕笑着點點頭道:“蓮,你太魯莽了。”
“影?蓮?你們——”傾城震驚地瞪大美眸看着眼前的兩人,“莫非——”
“天若有情天亦老——”這是傾城以前最喜歡說的一句話,現在,舞錦穹緩緩說出來,就是爲了證實自己的身份。
“人間正道是滄桑。”傾城的眼淚倏地流下,哽咽着撲到舞錦穹和斬驚雲的身上。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在時隔這麼多年,他們竟還有重逢的一天。
三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此時此刻,唯有彼此的體溫與心跳才能表達內心的激動。
“寶貝徒弟,你——你——你怎麼老跟男人摟摟抱抱的?這次更過火,一下子抱兩個?都怪爲師的沒把你教好……”突然,納蘭牧野的聲音驟然響起,腳步帶風的跑到三人面前,用盡了生平的力氣把正沉浸在激動之中的三人給狠狠地分開了。
三人回過神來,皆是一臉憤怒地瞪向納蘭牧野,納蘭牧野滿臉無辜地道:“你們別這麼看着我,不對的是你們。你們人類常說,什麼發乎情止於禮的。怎麼說一套做一套的呢?”
三人聞言滿臉黑線,話說就怕鮫人有文化,這一知半解的半吊子,真是讓人吃不消。不過經他這麼一鬧,三人也回過神來了,開始閒聊起別後的生活來。
當傾城聊起自己當時承受火鳳晶果的種種體驗時,舞錦穹一臉緊張地凝望着傾城道:“傾城,還好你的心志夠堅強,否則,性命不保啊。”
“傾城,還好你活下來了,否則,我跟影就白忙活了。”斬驚雲也是一臉後怕地說道。
自從傾城因爲雷劫消失在他們面前後,他們兩個的世界就徹底坍塌了。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修煉,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煉藥,每天心中都是空蕩蕩的。好幾次甚至想要自行了斷。不過幸好師父告訴他們,說傾城穿越到了一個叫卡斯莫的大陸,他們這才重新又燃起了希望。如果傾城穿越來的時候因爲火鳳晶果而魂歸九泉的話,他們又該何去何從呢?幸好,幸好……
“那你們是怎麼穿越過來的呢?”傾城一臉好奇地問道。
“師父告訴我們,說你在卡斯莫大陸,我們專程找了祭司爲我們做法,這才穿越到了這兒。”舞錦穹輕笑着解釋道。
“祭司?現在的祭司這麼牛啊?連穿越的事情都管?”傾城美眸圓睜着驚叫道。
舞錦穹和斬驚雲聞言哈哈大笑,親暱地摸着傾城的頭。
可憐的納蘭牧野聽得雲裡霧裡,本來他就對人間的東西一知半解,這下好了,這三人竟當着他的面談論這麼深奧的話題,直把他的小心肝忽悠得一蹦一蹦的。
“那個……穿越到底是什麼東東?能吃不?”好學的納蘭牧野終於忍不住好奇心,一臉認真地問道
。
“噗!”聞言,三人很不給面子地當場把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
“師父!”傾城拍了拍衣袖,無奈地搖頭道,“你不要老是想着吃,穿越,這個穿越是不能吃的。”
“不能吃的啊。”納蘭牧野一臉無辜的表情,那樣子萌得不能再萌了。他就聽見他們三個一直穿越來穿越去的,所以想要搞明白嘛。
“師父,你別不開心了。我晚上做滿漢全席給大家吃好不好?”傾城最怕納蘭牧野露出這種表情來。每次只要納蘭牧野一露出這樣的表情,傾城的母愛就徹底燃燒起來了。也不知道到底誰纔是師父。不過這似乎不重要,正如孔子所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你還是這麼喜歡美食。”斬驚雲一臉深情地凝望着傾城道,“記得以前,你也常常爲我和影做滿漢全席,真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還能吃到你做的滿漢全席。”
舞錦穹也在一邊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傾城道:“傾城,我和蓮爲了等這一天,都快要發瘋了。”舞錦穹清潤的聲音中隱隱泛着哽咽。
“你們兩個,不至於吧?大家都說我像小孩子,我看你們兩個比我更像小孩子。想吃東西想到流淚的程度?真夠丟人的。”納蘭牧野冰藍色的眼眸中滿是不屑,繼而一臉得意地道,“滿漢全席我也會做。”
此言一出,直把舞錦穹和斬驚雲給雷得肉焦裡嫩的,話說,他們懷念渴望的是傾城,而不是滿漢全席本身,誰稀罕你這個鮫人的滿漢全席啊。連這麼簡單的話外音都聽不懂,真是徹底無語了。
於是,舞錦穹和斬驚雲惡狠狠地抓起梨木桌上的蘋果,一人一個自顧自地吃起了蘋果來,鳥都不鳥納蘭牧野。
這兩人不鳥納蘭牧野,自然有人會鳥納蘭牧野,聞言,傾城一臉欣喜地道:“師父,你好厲害,我上次教了你幾遍你竟然這麼快都學會了?那我們現在就去廚房吧。”說完,一把拉起正悠閒品茗的納蘭牧野,兩人風風火火往廚房而去。
舞錦穹和斬驚雲見狀,無奈地互望一眼,傾城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脾氣,對感情已經白癡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他們這麼婉轉的表白是不是錯了?是不是應該學學慕容醉雪,一把抱住然後又親又啃的?最爲可笑的是,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傾城的師父,在感情上面,竟比傾城還要木訥萬分。真不愧爲師徒啊。
滿漢全席,滿清宮廷盛宴。既有宮廷菜餚之特色,又有地方風味之精華;突出滿族菜點特殊風味,燒烤、火鍋、涮鍋幾乎不可缺少的菜點,同時又展示了漢族烹調的特色,扒、炸、炒、熘、燒等兼備,實乃中華菜系文化的瑰寶和最高境界。滿漢全席原是清代宮廷中舉辦宴會時滿人和漢人合做的一種全席。滿漢全席上菜一般起碼一百零八種(南菜54道和北菜54道),分三天吃完。滿漢全席菜式有鹹有甜,有葷有素,取材廣泛,用料精細,山珍海味無所不包
。
傾城的滿漢全席,總菜式爲一百零八種。一個人當然是忙不過來的了,每次傾城一說要做滿漢全席,自然馬上就會有人去忙着張羅副手的事了。傾城做滿漢全席有一個規矩,那就是:吃的人必須是做的人。沒有參與滿漢全席烹飪過程的人,天皇老子也不讓上桌。
所以,傾城做滿漢全席,輕鬆得很。
除了傾城,納蘭牧野,舞錦穹和斬驚雲之外,迷迭卡迦和薄臨風自然也是大搖大擺地前來湊熱鬧了,慕容拓雪和慕容飄雪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大好的時機了,包括之前在相國寺一起幫忙對付發鬼的一些遊俠,甚至是南凌國的一些文武百官,凡是跟傾城有交情的,能來的都來了,大家分工合作,有的上街購置材料,有的負責洗滌,有的負責切,有的負責燒水,自然,最爲拳頭的一道程序是由傾城掌控的。
不用擔心廚房不夠大,翡翠樓多的是廚房。不用擔心餐桌沒地方放,翡翠樓多的是包廂。這一天的流水席與衆不同,也徹底顛覆了卡斯莫大陸上所有王公貴族的宴會。沒有廚師,每一位嘉賓自己動手製作。不是裝模作樣杯盞交錯,而是嘰嘰喳喳共同努力。所有的菜餚都是大夥自己動手做的,與衆多的同伴在一起,開開心心快快樂樂齊心協力地烹飪那一百零八道菜餚。
當那一百零八道色香味俱全的滿漢全席終於成功出爐後,幾個要好的朋友湊成一桌,開始享受真正屬於自己的勞動果然,妙箏也已經趕到了,強行把傾城拉走,到客房內爲傾城精心打扮起來。
泡了個玫瑰花澡後,傾城全身散發着陣陣的幽香,不知道是玫瑰花的香味還是傾城自己的體香。
“小姐,你身上的香味越來越濃了呢,好像不是剛剛泡過的玫瑰花瓣的香味耶。”妙箏一邊爲傾城梳着髮髻,一邊在傾城的身上東嗅西嗅的。
“是嗎?”傾城眨巴着純淨如水的美眸,一臉無辜地望向妙箏。
之前納蘭牧野說她身上很香,要抱着她一起睡覺的時候,她還誤以爲是納蘭牧野又小孩子脾氣發作了,無理取鬧,經妙箏這麼一說,自己身上似乎真的有一股幽香,已經越來越濃郁地朝外飄溢了。
妙箏傻傻地望着傾城的美眸,又開始發起呆來了。
“妙箏,你怎麼又發呆?”傾城黛眉微蹙地輕聲問道。妙箏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今天怎麼老是發呆?再這麼梳下去,這個髮髻要梳到什麼時候?
“對不起小姐,妙箏從小到大,沒見過像小姐這麼美的,所以……”妙箏不好意思地笑笑,繼而又調皮地揶揄道,“怪不得四國太子都爭着要立小姐爲太子妃呢。”
“你這丫頭。”傾城敲了一下妙箏的腦袋,揚脣輕笑。不一會兒又垂眸擔憂地道,“如今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我想花老爺和花夫人很快就會接到消息了
。不知道他們要怎樣面對失去愛女的痛苦。”
“小姐,關於這個……”妙箏欲言又止地道。
“有什麼話就說吧,別給我吞吞吐吐的。”傾城的美眸直視着妙箏,催促道。
“其實老爺夫人早就知道了。”妙箏鼓起勇氣,吞了吞口水,一口氣把真相說了出來。
“什麼?你說花老爺花夫人早就知道了?什麼時候的是?他們怎麼沒來質問我?他們怎麼還待我像親生女兒一般?”傾城震驚得整個身軀都僵住不會動了。怎麼會這樣?花老爺和花夫人竟然什麼都知道?
“其實,小姐去世後沒多久,老爺夫人就找我問話了,我本來還想瞞一下的,可老爺夫人非常確定地說,你肯定不是真的小姐。他們說,即使外貌再相像,但那股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氣質,那舉手投足之間的優雅淡然,那輕描淡寫漫不經心之間流露出來的自信,那與世無爭看破紅塵俗世的高貴,絕對不可能出現在真的小姐的身上的。妙箏見瞞不過,於是什麼都說了。”妙箏一下子跪倒在傾城面前,焦急地爲自己解釋道,“妙箏並非想要出賣小姐,只是,那個時候,老爺夫人已經不是懷疑了,而是萬分確定。所以,妙箏才覺得,早點讓他們知道也好。起碼,在小姐屍骨未腐化之前,能夠去見一見小姐的最後一面。”
“妙箏,你跪在地上幹什麼?我又沒怪你。”傾城一邊說一邊扶起妙箏道,“我只是爲他們感到難過……花小姐的屍骨運回花家的墳地了嗎?”
妙箏聞言搖搖頭道:“還沒呢。夫人說,那地方挺好的,環境優雅,風水也屬上等,先讓小姐在那待一陣子,以後再運回花家墳場。”
對於剛入土沒有多久的屍體來說,遷徙墳墓是非常忌諱的事,而且他們知道的時候,殺害花含香的兇手還沒引出來,所以,還不能大張旗鼓地宣佈花含香已經去世的消息。
“這樣也好,那地方環境很不錯呢。”傾城幽幽地道。
“墳地暫時不遷徙,但是,小姐的喪事還是得補辦的。”妙箏滿含着傷感的道,“其實老爺夫人之所以假裝不知道,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是,他們不想你離開。他們經常跟我說,如果當初小姐有你百分之一的能耐,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老爺夫人是真心喜歡你,真心希望你一直冒名頂替下去。”
“妙箏,繼續假冒你們家小姐,那是肯定不行的了。如果花老爺花夫人不嫌棄的話,在沒有找到碧玉軸之前,我可以暫時住在花府。”傾城輕聲回道。
“老爺夫人肯定希望小姐你住在花府的。”妙箏忙不迭地回道,一邊說一邊又在傾城的髮髻間插了一根明晃晃的雲步搖,驚喜地道,“小姐,全好了,我們可以下去了。等下一定把所有人全部迷倒。嘿嘿!”
傾城聞言,輕笑着道:“迷倒那麼多人做什麼?能當烤乳豬一樣吃嗎?”
妙箏被雷得腳底一滑,差點摔倒在地,還好傾城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妙箏
。
“我說小姐,你就滿足一下我的虛榮心吧,我就喜歡看所有人都被你迷倒的樣子,管他能不能當烤乳豬吃呢,我看了開心啊。”妙箏站直身體,撒嬌地對着傾城道。
“好好好,都迷倒,行了吧?”傾城舉步往門外走去,風兒吹起身上的裙襬,如波浪般翻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