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晟炎關了窗戶,隔斷了外面的熱鬧,免得看了鬧心。
翎萱的眉頭蹙着就沒有鬆開過,整個人看上去陰沉了不少。
“太子死死的盯着,想要把雲家的生意都結束,有點難,”翎萱頭痛的揉着,發現這一趟南羽國之行,比自己想像中的太複雜的多。
她算了各種的困難,萬萬沒有想到南羽國太子是這麼無恥卑鄙的人,竟然這麼光明正大的覬覦雲家的產業,那什麼万俟凌軒到他這裡,算是遜了的。
至少万俟凌軒有野心卻一直都是遮遮掩掩的,沒有人家來的那麼厚臉皮。
對於雲家生意,万俟晟炎只能表示他不是真的懂,所以看着她蹙眉難受的樣子,心裡也跟着着急,但做生意他真不懂,所以什麼都幫不上。
“萱兒,不如找閒王商議看看,他一直反對南羽國太子跟東燕國的這場仗,加上閒王妃如今懷有身孕,會倍加思念故國的食物,若是貿然的結束了雲家所有的生意,恐怕閒王第一個不會同意的!”万俟晟炎想着饕鬄樓之所以能開着,都是閒王的功勞,不禁想着從閒王那裡找突破口。
“能行嗎?”對於那個神經兮兮的閒王,翎萱只能表示自己沒有過多的好感,尤其是他還把即墨樂窈塞給了万俟凌軒,導致了這一場無端的戰爭。
閒王若是知道翎萱把兩國戰爭的緣由怪在自己的頭上,肯定會喊冤的:他是想給皇后添堵,把她最寵愛的女兒送到了東燕國和親,可賜婚的事,是東燕國的皇上做的,關他什麼事呢?
“不管行不行,至少有小郡主在,我們不會出事!”就算閒王想怎麼樣,他也不介意在南羽國的都城弄點事情做做,剛好亂了他們的軍心。
“好吧,”翎萱最終是同意了万俟晟炎的決定,發現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注意了。“那怎麼見呢?”那太子一定會時刻關注着的,畢竟閒王也是他的一個威脅,他們一出現,只要稍微那麼一查,就能查出他們的身份了。
她到不覺得自己的身份有多麼的尊貴,只是啊,在戰爭面前,銀子纔是王道。
沒有糧草,縱使你軍隊厲害,又有什麼用呢。
“等,”
除了一個“等”,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不想引來注意,只能無奈的等着,希望小郡主能儘快的來饕鬄樓吃個飯,到時候,他們先找她商議看看,至於之後的事情,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等着端木瑤的時候,翎萱跟万俟晟炎很是低調的在饕鬄樓跟客棧兩邊來回,雖然小二說要送飯菜到客棧裡,但被翎萱給拒絕了。
若是不讓人覺得習慣的話,等到端木瑤來,他們就沒有藉口見她了。
一連五天,翎萱跟万俟晟炎都耐着性子的在兩點之間穿梭,等待着端木瑤的到來。饕鬄樓的夥計跟小二都已經習慣了他們,知道他們每天會準時的來這裡用餐,所以早早的精心的準備着,哪怕只有兩個客人,他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第六天,翎萱跟万俟晟炎照舊的去饕鬄樓用餐,一進去,就發現了氣氛的不對勁,小二比平時更爲忙碌,雖然大堂沒有人,但氣氛明顯的比之前好多了。
“兩位客官先請坐,稍微等會,”知道他們不是那種勢力的人,小二隻能先招呼着,然後去廚房傳菜。
自從饕鬄樓出事之後,本地招攬的小二都已經離開了,所以最忙的時候,也只能是他一個人當小二又當掌櫃,身兼數職。
翎萱等了一會兒,見小二忙的累出了滿頭的汗水,就讓他休息了一會兒,才點了幾個菜,然後纔好奇的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是有客人嗎?”
“嗯嗯,”小二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點點頭說:“是閒王妃在樓上用餐,廚房雖然早早備着,但閒王妃有孕之後,這口味變的多,所以不免一時不察,有些手忙腳亂的!”只要閒王妃沒有厭棄這裡,這裡就不會徹底的關閉,那太子的陰謀就不會得逞。
掌櫃的寧願自己出事,在牢裡受苦受難都不願意交出屬於雲家的銀子,爲的是不想南羽國得了銀子而去攻打東燕國,那可是他們的國家,有着他們的故鄉跟親人,所以再怎麼樣,那怕是死,也不能讓南羽國太子的陰謀得逞。
果然是來了,翎萱跟万俟晟炎万俟的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開口提出要見閒王妃的要求,而是讓小二去招呼貴客,不用顧着他們這邊了。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小二心裡感激不已,就怕再出錯的話,會讓唯一的籌碼都沒有了,所以點頭哈腰的感激了半天,連忙去樓上伺候着。
“怎麼辦?”翎萱想到許久不見的阿奴在樓上,心裡就忍不住的激動。可惜,阿奴如今身份尊貴,又懷有身孕,肯定身邊跟着很多人的,想見一面,還是在低調的情況下,有點難題。
“先看看,”万俟晟炎擡頭看了看樓梯口,見原本該無一人的。可現在不時的有人影在交替的來回走動着,想必是爲了保護端木瑤的。
若是知道閒王到底什麼心思,他們到可以驚動一下,只是沒有得到端木瑤的肯定,誰也不知道閒王是個什麼心思,所以這麼貿然,反倒是打草驚蛇,所以只能耐心的等着,尋找着最合適的機會。
只有他一個人,他到不怕任何的危險,想要脫身,也是最爲簡單的。可是,身邊有萱兒在,也唯有萱兒能得到端木瑤的信任,又不能讓她離開,所以只能耐着性子等待着最佳的機會了。
明知道端木瑤在樓上卻苦於沒有機會,讓翎萱甚爲焦躁,吃什麼東西都沒有胃口,眼神不時的望着樓梯口,期待着端木瑤能突然的下來,好讓自己見上一見。
好像知道雲翎萱心裡的那種焦躁,樓上傳來了盤子被砸碎的聲音,小二面色慘白的要上樓,結果樓梯口出來一道鵝黃的身影,讓翎萱的雙眼猛的一亮——那是端木瑤在汝南王府時候的貼身丫鬟,也認識自己的。
“方纔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盤子,那清淡的菜式再上一盤來,”丫鬟嬌俏的站在樓梯口吩咐着小二,讓原本臉色慘白的小二鬆口氣,連忙點頭說:“好的,好的,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那鵝黃的身影轉身就要離去,讓翎萱很是焦急,想也不想的衝口而出怒道:“小二,我們的菜呢?怎麼那麼久了,還沒有上來呢?”
原本轉身去廚房的小二一聽到他們發難,有點懵,但還是下意識的回答着:“快了,快了,小的立刻就去催……,”這叫什麼事啊,悲催!
端木瑤的丫鬟原本是吩咐完小二之後就轉身欲離去的,但是聽到了好像有點熟悉的聲音,不禁有些疑惑的迴轉身子,看到了雙目睜大盯着自己的熟悉的人,立刻臉上揚起了一抹笑容,準備喊人的時候,就看到了來人衝着她嚴肅的搖搖頭,立刻了然的微微點點頭,然後轉身上樓。
看到人家認出了自己,翎萱的心裡也微微鬆口氣,頗爲激動的等待着端木瑤跟自己的相遇。
那些大戶人家家裡調教出來的丫鬟,都是人精,那丫鬟認出了自己卻又被自己給拒絕了,相信她應該是聰明的感覺到了如今的形勢,所以纔沒有直接認出他們,相信等會,端木瑤就能知道她的存在了。
果然,不一會兒,樓上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讓翎萱覺得想哭泣的聲音。
“什麼人敢跟本王妃搶吃的,你,去把那女人給叫上來,”端木瑤的聲音在二樓響起,很清晰的傳到了樓下。
“不要擔心,”翎萱怕万俟晟炎會擔心,先安撫着他。
“我知道,”他一路看着端木瑤跟翎萱的交情,自然不怕端木瑤會傷害翎萱。
方纔下樓的丫鬟又下來了,稟明瞭王妃的意思後,還開口好心的安撫着:“不要怕,王妃只是因爲這偌大的饕鬄樓沒有了以往的熱鬧,所以纔會有些落寞,想請夫人上去一起用餐,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是……是嗎?”翎萱裝作惶恐不安的樣子,跟在丫鬟的後面。
上了二樓之後,發現保護端木瑤的人果然是很多的,而包廂裡,唯有端木瑤跟丫鬟兩個人,可見她也是不耐被那麼多的人跟着。
但是,身份上的敏感,讓閒王輸不起,所以只能任由她不高興的安排那麼多人了。
翎萱一進屋,那丫鬟就立刻關了房門,讓護衛連檢查的機會都沒有。
“萱兒,”端木瑤挺着肚子,看到自己記憶裡最爲熟悉的人,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你還懷着孩子呢,不要太激動了,”翎萱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撫着說:“我在呢,不要哭!”
伸手摸着自己的端木瑤,她盡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會嚎啕大哭,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見到你,真好,”好像有點不敢相信似的,她伸手摸摸翎萱的臉頰,感受到她是真的在自己的面前,不是因爲自己太過思念東燕國的一切而產生的虛影,就忍不住的哽咽了。
天知道她一個人嫁到南羽國,沒有熟悉的人,沒有自己記憶裡的景色,完全是陌生的,要面對的是不斷的陰謀算計,還有濃烈的嘲弄跟不屑,那是她之前沒有經歷過的,但必須要面對的。
她是和親的公主,不能出事,但是面臨的那些羞辱卻更多,閒王不能時時刻刻的陪在自己的身邊,她要面臨的東西都在逼迫着她成長,她才知道自己在東燕國的時候,是多麼的幸福,被那麼多人疼着,關心着。
整個南羽國,唯有饕鬄樓讓她有心安的感覺,坐在這裡,她就覺得自己回到了京城,因爲這裡的格局跟京城的一樣,她偶爾恍惚之下,發現自己沒有離開東燕國,她們幾個姑娘在饕鬄樓裡說說笑笑,那麼開心無憂,可等到夢醒了,才發現一切都改變了。
“寶寶幾個月了?”知道她情緒的激動,翎萱只能轉換話題。
獨自離開自己熟悉的一切,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努力,她知道端木瑤的幸苦跟無奈。有了孩子,有了寄託,以後會好很多。
她相信,汝南王跟汝南王妃都跟自己一樣,只希望阿奴過的好。
“六個多月了,”說起孩子,是唯一讓她喜悅的事情,所以眉宇之間多了幾分的溫柔跟穩重,跟翎萱認識的端木瑤是判若兩人。
時間,果然還是能讓人被迫成長的。
那個嬌憨的只想着吃的小姑娘,是每個人都不願意破壞那份單純的。可偏偏就是這樣單純的人,當了和親的公主,讓人感嘆又無奈。
“真好,再過不久,你就有自己的孩子了,”翎萱想到了什麼,抿嘴笑着說:“如今,也只有玥兒姐姐有個兒子,沒想到你比我們都快,”
“呵呵,閒王也很喜歡這個孩子,”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告訴翎萱,她在這裡,過的很好。
“喜歡就好,”畢竟是未來要共度一輩子的人,翎萱還是希望閒王對阿奴能上心,能把她放在心裡,她是值得別人珍重的。
兩個人閒聊了幾句,等端木瑤的心情好了之後,她主動開口問道:“萱兒,你怎麼會來南羽國的,兩國如今不是在打仗嗎?你這麼冒然來,會不會有什麼不妥?”對於太子的野心,她是最清楚不過的,饕鬄樓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最是明白,所以很擔心翎萱的安危。
看着阿奴一如既往的關心自己,讓翎萱的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望着她輕笑道:“本來到了南羽國,就該來看你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如今的身份最爲敏感,若是讓南羽國的太子知道了,恐怕會給你跟閒王惹來很多的麻煩。但是,我是非來不可,所以想見見你,問問閒王對於那場戰爭,到底有什麼想法,好讓我心裡有個決定!”
若是南羽國所有人都支持那場戰爭,那自己留在南羽國,就沒有什麼必要了。可若是有一絲的機會,她都要爭取一下。
“閒王的想法……,”端木瑤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安撫着,思索了片刻後說:“我只知道閒王對太子是充滿不滿的,他這個王爺的頭銜是皇后讓皇上封的,好讓他明白他就是做閒王的命,不要生不該有的心。可是,太子這一次的做法,包括挑起戰爭,包括針對雲家,包括讓南羽國的經濟發生改變的事情,都已經引起了衆多的不滿,彈劾的也多,只是架不住皇后孃家的勢力,所以只是雷聲大,雨點小……這饕鬄樓,還是閒王費盡心機才保護下來的,”
這裡,有她太多的回憶,若是沒有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南羽國還能不能撐下去。
翎萱一聽說那個太子那麼不得人心,只是靠着權勢強撐着,心裡就冒起了一種膽大的念頭,想着不知道閒王有沒有那個野心翻了太子的一手遮天。
這樣卑鄙無恥的小人,以後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還容得下閒王嗎?
她覺得每一個皇子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勢力,就如万俟晟炎一樣,看着不起眼,手裡掌握的卻不比那個皇子少,所以閒王若是有屬於自己的勢力,到可以跟太子拼一下。
只是,該怎麼跟那個閒王說呢?
“閒王曾經跟我說,雲家的生意在南羽國不能出事,”見翎萱沉默,端木瑤猶豫了一下才幽幽的開口說。
她不知道閒王話裡到底含着什麼深意,但是總覺得他是掌握了一些什麼,沒有明說而已。
表面上,饕鬄樓是因爲自己才被閒王保下的,可實際上,他保下了所有云家的生意,只是讓雲家的風頭沒有以前那麼厲害,那些被抓的掌櫃依舊沒有被放出來而已。
“爲什麼?”翎萱顯得詫異,沒想到閒王會跟阿奴說這些,裡面,到底隱含着什麼?
端木瑤搖搖頭,一臉茫然的說:“不知道啊,我之後問了幾次,他都諱莫如深的轉移了話題或者保持了沉默,我是什麼都沒有打聽到!”
就是因爲饕鬄樓沒有真的出事,所以她纔沒有告訴翎萱的。
而且,饕鬄樓真的出事了,自己想找人送信去東燕國都不行。
翎萱因爲端木瑤的話,心裡微微有點底了,就開口看着她認真的說道:“阿奴,我們之間也不需要防備什麼,我來南羽國,就是想要收了南羽國的雲家生意,好讓南羽國籌集不出軍需來,到時候這場戰爭不戰而敗,就能給睿王一絲機會。而現在,太子盯上了雲家,我沒有辦法下手,所以你回去告訴閒王,問他要不要跟雲家合作,若不然,我離開之後,整個南羽國的雲家,都會一下子消失,不會給南羽國帶來任何的好處……,”
端木瑤看着一下子改變氣勢的雲翎萱,一下子顯得有些詫異,不禁微微張嘴望着她,有些呆愣住了。
“我只是希望兩國和平,不想因爲個人的慾望,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阿奴,你明白嗎?”翎萱語氣鄭重很多,“那也是我跟世子爺從東燕國不顧危險來南羽國的最大原因!”
若不是爲了這個,他們完全可以不管南羽國的雲家生意,損失銀子是小事,人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端木瑤在經歷了和親到南羽國的一切不公之後,知道唯有東燕國強大,自己在南羽國纔有立足之地,否則東燕國出事,自己這個和親的公主就什麼都不是,連帶着也會連累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成爲被別人鄙視看不起的,所以她咬牙認同了翎萱的說法,也支持她這麼做。
“你放心,這件事,我放在心裡了,回去之後,我會跟王爺商議的,”就算王爺不同意,拼着肚子裡的孩子,她也會護住翎萱跟世子爺的安全。
他們能爲了東燕國來這裡冒險,自己爲何不能呢。
東燕國裡,還有她的父王跟母妃,還有自己的哥哥跟親人,她不能不管,不能無視。
翎萱看着阿奴那個決絕的樣子,有點擔心,但也很無奈,只能開口叮囑說:“若是覺得爲難,就不要說了,這件事,我們會另外想辦法的!”他們來,更想知道阿奴是否安好,閒王對她是不是好的。
若是因爲自己的到來而改變了她的一切,那不是自己願意見到的。
“放心,閒王對我還不錯,至少看在肚子裡孩子的份上,他不會對我怎麼樣,”這一點,端木瑤心裡還是很清楚的。
她從未因爲懷孕而有一點點的恃寵而驕,而是一直保持着本心,吃飽喝足就夠了。也因爲這樣,閒王對她是越來越上心。
翎萱跟端木瑤又閒聊了幾句,怕万俟晟炎在樓下會擔心,所以跟端木瑤聯繫好,五天之後在這裡等待着她的消息,然後才下了樓,跟万俟晟炎一起離開。
端木瑤在樓上又吃了一會兒,才挺着肚子被一大堆的護衛保護着上了馬車,離開了饕鬄樓。
站在客棧門窗口,看着被保護的十分周全的端木瑤,翎萱有些擔心的說:“也不知道我們這一次,會不會連累了阿奴!”
“若是閒王連這一點都沒有容忍的雅量,相信小郡主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有些事情,都不能看表面的。
若是閒王真的在乎端木瑤,就會知道她心裡牽掛的是遠在東燕國的那些親人。
閒王再好,那也是相處幾年的愛人。在東燕國的那些人,是她的至親,是一輩子都不能忘記放下的至親的親人,兩者根本沒有辦法相提並論。
翎萱沒有出聲,知道事已至此,煩惱太多也沒有用,只能無聲的看着馬車漸遠……。
等待的日子,一直是不好過的,翎萱跟万俟晟炎忍着那種枯燥,在兩點之間穿梭着,偶爾再去街上逛逛,讓影兒跟綠柳去查探一下如今南羽國的一些形式,好不當睜眼瞎,迷迷糊糊的,連闖禍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