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皇上,雲啓大人年輕有爲,若是能出去鍛鍊一番,或許更能爲皇上分憂!”雍親王適時的開口,當初了所有想要推薦自家有關立功的人。
雲啓因爲雲翎萱的意見,丟掉大官,自願甘爲京城最小的官員,經歷了那麼多年,早就可以提拔上來了。
他也比較喜歡雲家出來的幾個孩子,雖然都沒有特別的作爲,但爲人穩重,沒有眼下年輕人的浮躁跟驕傲,就連雲默那個庶子,都是有點本事的,所以他心裡有些惋惜雲崖的出生,但也不妨礙他欣賞年輕人有本事。
雍親王的話一出,雲霄自然是高興的,畢竟自己的兒子因爲萱兒的話,韜光養晦了那麼多年,如今成熟穩重起來,本事堪比大任,所以他自然興奮。只是,他高興了,很多人卻不高興了,覺得雲啓根本難以撐起那麼大的膽子。
只是,雍親王開口,誰敢反駁呢,只能把不滿藏在眼底,識相的說了幾句,等皇上的決定。
“此次的災情比較嚴重,雲啓大人固然年輕有爲,但沒有經過大的陣仗,又因爲官位低,難以服衆……,”皇上開口的一番話,讓很多人都露出了光芒,覺得自家還是有機會的。可惜,他們的高興還沒有維持太久,就被餘下的話給打擊到了。“就讓炎世子陪着一塊兒去鎮鎮場,這件事若是圓滿解決了,朕……重重有賞,”
雲霄驚喜不已,雍親王只是抽了一下嘴角,到沒有反駁。
皇上這是要扶持雲家,而且還不帶遮掩的——這樣的消息,讓所有人都對雲家有了刮目相看的意味。
以前的雲家,在衆人眼裡,算不得什麼,就算雲翎萱成了炎世子妃,也只是她一個人的名聲,所以誰都不曾想要拉攏雲家,就算多了個雲宇,那也在駐足觀看,畢竟誰都不知道雲宇到底會走到什麼地步。
如今,皇上這麼公然的要提拔雲家,才讓他們恍惚的想到:好像,雲宇跟着睿王去了邊疆之後,就沒有回來,也不知道里面賣的是什麼藥,連古家的大公子也一樣,難道里面另外有什麼玄機嗎?
而云家,爲什麼一下子就入了皇上的眼呢?就算是雍親王推薦的,卻要讓炎世子給人家鎮場子,這樣的殊榮,可不是誰都有的。
下朝之後,各人都在思索着,然後各自打探着消息,讓很多人都猜不透其中的奧秘,只能提醒自己更小心一些。
“軒王到底要幹什麼?”史宏烈下朝回了家,找到了自己的幾個兄弟,把發生在朝堂上的事情稟告給了自己的父親聽,有些憤怒難平的說:“擅離職守,軒王這是藐視皇命,被人揪着這一點,他就永遠都別想坐上那個位置了。”
史家那麼費盡心思的幫襯着,無非就想成爲人上人,想要掌控東燕國的一切,免得被人貶低。
史宏振只是雙眸一閃,並沒有開口。而餘下的幾個人,則面面相覷,猶豫着該不該開口。對於自家兄長跟父親的打算,他們都明白,只是他們沒多大的本事,只能靠着父兄撐起史家,所以在史家並沒有多大的說話資格。
“還是太嫩了,沉不住氣,”史老將軍一聽到大兒子的話,眉目一轉,威嚴的說道。
“父親,下一步,該怎麼走?若是軒王回京,皇上震怒,誰也幫不了他,那我們的計劃,不就完了嗎?”史宏烈心心念唸的就是自己要當國丈,一定要讓自己的女兒成爲東燕國的皇后。
“派人半路攔截軒王,讓他回災區去,”老將軍沉聲道。
“來不及了,”史宏烈搖搖頭,無比失望的說:“皇上現在就在等着軒王回京做出一個滿意的答案,而災區那邊,皇上已經命令炎世子跟雲啓去了,軒王沒有機會了!”
“啪!”方纔還鎮定的老將軍在聽到自己兒子說的之後,雙眼眯了一下,不悅的說:“那個蠢貨,白白的浪費了那麼好的機會,還能成什麼大事?”
“父親?”史宏烈懵然的看着突然發怒的父親,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軒王不懂得利用那麼好的機會,皇上這一次派他去災區,若是控制的好,那就能得到百姓的擁戴,對他來說,是最好不過的。可惜,軒王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的不尊聖旨,事情沒有解決就冒然回京,已經錯過了一次拉攏民心的機會,看來,史家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軒王的身上,也不一定是對的!”史宏振在這個時候突然幽幽的開口,把所有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
史宏烈一聽到自己的小弟說這樣的話,立刻回眸不悅的怒視着他道:“不把希望押在軒王這邊,那要押在何處?誰還能在得勢之後,容忍的了史家軍的存在?”他一心扶持軒王,也是希望史家好。s173言情小說吧
老將軍的眼裡閃過了一絲暗芒,喊着長子,然後讓着高深莫測的小兒子,和悅的問道:“振兒,你心裡有什麼想法,不妨說說,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大家一起商議一下,總能找到一個最好的解決方式!”
所有的兒子裡,就屬小兒子最爲聰明,可惜的是,當年的一場親事,就這麼的毀掉了這個兒子,他現在最恨的,還是當年的上官媛,若不是她,自己這個兒子會成爲人上人,給史家注入多少的支撐都不知道。
可惜,誰都不曾預料到,上官媛的背後,還隱藏了一個這樣的身份,若是知道的話,當初不要說爲妾,就是正妻的位置,也是她的。
要是她成爲了史家五少夫人,那麼史家軍還缺銀子嗎?選王還怕沒有助力嗎?到時候,把上官媛生的孩子嫁給軒王,還怕四方城不出手幫襯嗎?
這一切,完全不用現在那麼疲憊,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算計,就怕動作太大了,被皇上盯上。
對上自己父親略含寄望的眼神,他只是冷漠一撇,揚脣冷聲道:“史家爲万俟家族拼死拼活了那麼多年,總要爲自己做些事情了。軒王若是能成,那固然是好,若是不成,父親跟幾位兄長還覺得新上位的皇儲會容得下史家嗎?”
史家衆人面面相覷,這樣的問題,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只是覺得史家是京城唯一的軍隊,想要拿捏住京城的局勢,也是很容易的。
可是,如今被史宏振這麼一說,個個心裡都有了遲疑,不知道史家未來該何去何從。
“五弟,你說史家該爲自己做點事情了,是什麼意思?”史家其中一個兄弟壓抑着心裡的震驚,咬着脣有些遲疑的問道。
衆人也都把目光落在史宏振的身上,因爲他的話,給了他們的心裡最大的一個期望。或許,那是他們心裡一直潛藏在心裡最深的野心,所以現在被一提醒起來,沒有太過的震撼,反倒眼神裡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火熱。
史宏振的雙目微斂,壓下了眼底伸出的嘲弄跟諷刺,緩緩開口道:“軒王若惹怒了皇上,史家是什麼路都走不了了。爲了不讓史家太惹人注意,父親只讓大哥入朝,可幾位兄長的才能,哪一點比旁人差呢?史家總歸都是捏在別人手裡的,若是等着別人來決定生死,爲什麼不拼一把呢,若是成功,幾位兄長還怕不能一展所長嗎?”
史家到底誰有本事,他是最爲清楚不過的,可惜啊,男人都不會覺得自己沒有本事,只覺得自己不順是因爲老天不公,不會覺得自己笨拙。
史宏振的話,可是深深的戳進他們的心裡,那種被捧着的感覺,讓他們有些飄飄然了。
史家,最爲聰明的人,一直都是史宏振,只是他消失的太久,讓很多人都忘記了他當初的名聲。
“父親,你說,這件事……能行嗎?”史宏烈曾經想過,可還是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了軒王身上,這對史家來說,風險少了很多,只要等到自己的女兒生下皇子,以後史家還怕沒有地位嗎?
可如今,想到若是五弟說的事情成功了,那自己會走到什麼位置,那簡直讓人不敢置信,所以雙眼裡的激動,怎麼都掩飾不住。
老將軍環視了幾個兒子的情緒,看到他們眼裡閃爍着的激動光芒,知道五兒子所說的事情,已經徹底的激起了他們心裡那深藏着野心,也細細的思索着史家未來到底能走的多遠。
軒王上位,那對史家來說,是能走到一個高度,那也只是最高的,不可能再往前一步了。而軒王失敗了,史家握着的史家軍就會被收回,而史家要面臨的最終情況,還不知道是什麼,所以渾濁的雙眼裡精光一閃,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異常的興奮。
“這件事,還得好好商議,爲了史家,切不可在外多言,以免惹來滅族大禍,”雖然心裡下了決定,但老狐狸的他還是沒有鬆口,反倒是嚴肅的警告着。
“是,”這樣殺頭的罪,誰敢在外面多言呢。
老將軍讓其餘的兒子離開,只留下了大兒子跟五兒子——就算是真的這麼做,也要好好的籌謀,不能有一點點的衝動。
“軒王如今是最好的人選,”史宏振不帶一絲感情的告訴眼前的兩個人,“失敗了,那是軒王謀反,成功了,是史家上位,所以史家沒有必要衝在眼前,只需要讓軒王出頭就可以了!”
史宏烈望着微微低着頭的五弟,心裡閃過一絲的疑惑,總覺得自己對這個弟弟不是很瞭解,他說出的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還是下意識的開口呢?
若是深思熟慮的話,那他的心裡藏了多少的秘密,竟然連這樣的注意都想的出來……。
“大哥放心,你是史家長子,一切的榮耀都歸你,”史宏振像是感覺到自家大哥在想什麼似的,突然出聲道。
史宏烈被他的話震了一下,恢復理智笑着說:“五弟說的哪裡話,我們五兄弟圖謀大事,自然到時候有福同享,大哥也不會虧待你們幾個的!”那個最高的位置,只能是他坐的。
史宏振的嘴角微微一扯,看着是笑意,可微斂的黑眸裡的諷刺,從一開始就沒有消除。
看着他們兄弟相處的樣子,老將軍很是欣慰的抿嘴笑着說:“你們要記得,你們是兄弟,以後要相互扶持,不要窩裡鬥,那麼史家的未來,就有期盼了,是誰都不能打到的。”
他是看着軒王跟睿王相鬥,兩兄弟跟仇人似的,恨不得殺了對方,心裡到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的,自古一山難容兩虎。只是,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相互的謙讓,就覺得還是史家的家教好,就算是面對以後的富貴,也不會發生兄弟相殘的事情。
別怪老將軍這麼想,因爲他有個五個兒子,唯有老大在朝爲官,而其餘的都在家裡閒着,至於史家軍,他們好像老早就知道那是屬於軒王的,跟他們沒有關係,所以史家反倒有點安逸。
只是,在真的接觸到富貴權利之後,他們若還能保持這樣的本心,那真的是怪了。
再善良的人,爲了保住自己,也會反咬,更何況是權力這種迷人心智的東西。
万俟凌軒在算計別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成了別人手裡的一枚棋子,那還是最最不可能被判他的人。當他在半路上知道父皇已經重新換了人往災區去了,對於自己的擅離也沒有當殿宣佈,心裡就抱着一絲的希望,想着父皇對自己,還是抱着希望的。
至於半路上回來的睿王,他雙眼裡閃過一絲冷厲,想着無論如何,都要截住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回京。
京城,再一次因爲万俟凌軒的不尊聖旨而發生一些改變,但那只是在每個人的心裡。
“這個万俟凌軒還真的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雲濤得知消息之後,嘲弄的諷刺了一句,覺得万俟凌軒真的是傻的讓人可憐。
翎萱明白大哥的不屑,因爲万俟凌軒錯失了一次那麼好的機會,換成是誰,都覺得惋惜。可惜啊,万俟凌軒就是這樣的人,她覺得,沒有人比自己更瞭解万俟凌軒了,所以幽幽的說道:“他從九年前就開始籌劃,就跟史家人一起謀算一切,想要得到那個位置,絕對不允許誰搶走那個屬於他的位置,所以不管什麼後果,他都不會顧忌,在他的心裡,他纔是最佳的皇位繼承人,至於睿王等人,只是障礙,除掉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前世,万俟凌軒那麼處心積慮的,甚至不惜討好自己,爲得到那個位置,什麼都能隱忍,一點點蛛絲馬跡都不曾露出。而今世,因爲一切計劃都亂了,所以逼的万俟凌軒失去理智,一心只想着達成自己的目的,所以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万俟凌軒這一次,是在找死!”万俟晟炎久久的才溢出那麼一句話,心裡對万俟凌軒還是有些惋惜的。
他夠狠,手段夠辣,比睿王更適合那個位置,可惜啊,他心術不正,所以纔會在他們小小的謀算下,失去了理智,覺得皇上是中意睿王的。
皇上若是中意睿王,就不會讓睿王再一次的離京,趕赴邊疆了。而皇上安排他去災區,只是爲了給他拉攏百姓的機會,好抹去他之前抗旨不尊,擅自帶着史家軍回來的污點。可惜啊,這種聰明的人,一旦認準之後,就不會輕易的相信人,所以纔會上當,纔會錯失這一次機會的。
相信這一次之後,皇上對万俟凌軒也會有失望的。
“橫豎都沒有路了,”翎萱撇撇嘴,覺得万俟晟炎嘴裡的惋惜有些可笑,万俟凌軒這樣的人,還需要別人惋惜嗎?
他做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的。
心胸狹隘的人,若是當上了皇上,百姓過的就是水深火熱的日子,不會有什麼太平的。
“風雨來襲,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解決一切,”雲濤想起了遠在外地的兒子跟千里之外的百里回春,眼裡閃爍着無法說出的無奈跟疲憊。
“快了,”知道雲濤在乎着什麼,万俟晟炎很好心的回了一句。
若是自己是他,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能撐得了那麼久。
東燕國的死活,跟他又有多少的關係,他在乎的,只是自己在乎的人,別人的生死,他真的不屑一顧。
好在,自己不是雲濤,否則他真的會轉身離去,不管身後的天空是否會塌陷。也好在自己是皇族中人,娶了雲翎萱,否則,皇位不管怎麼爭奪,雍親王府始終是雍親王府。
万俟凌軒馬不停蹄的想要趕回京城,迫切的想知道這一次自己的擅離職守,會不會被父皇責怪,想知道自己的人是否在半路截住睿王,是否讓睿王再也回不了京城了。
可惜,還沒等到他回京,從京城裡再一次的傳來了一件讓他差點崩潰的消息——良妃因爲惹怒了皇上,被軟禁了。
他的母妃是什麼樣的人,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母妃是最爲聰明的,忍辱負重這種事情,這麼多年,做的太多了,所以不會擅自惹怒父皇,尤其是在這個最爲關鍵的時候。可是,卻偏偏的出了這樣的事,讓他回京的腳步不由的慢了下來。
“京城謠傳,是良妃在皇上面前想謀害皇后,結果被皇后當面指出來,反駁了良妃娘娘,所以惹的皇上震怒,差點被打入了冷宮,最後還是被軟禁在自己的宮殿,擅自不能出宮!”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之後,就屏住了呼吸的稟告着,免得王爺震怒,牽連了自己。
母后能忍皇后無子那麼多年,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失去理智呢?
万俟凌軒揮揮手,讓傳達消息的人下去了,自己站在一處,來回的走着,想着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舅舅一點點消息都沒有傳給自己。
難道,是父皇故意的嗎?爲的是告訴自己,他怒了,所以牽連了母妃?
一切都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都在万俟凌軒的腦子裡徘徊着,他都不知道到底哪一種纔是事情的真相。
爲什麼呢?
事情怎麼就走到這一步呢?
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纔是最適合的人選,爲什麼父皇心裡就不明白呢?
“王爺,史家五爺來了,”正在万俟凌軒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要回京去面對一切呢,還是轉身離去的時候,護衛的稟告,等於是給他投入了最大的希望。
“快請,”從未覺得自己的五舅舅有那麼及時的時候,万俟凌軒的眼裡,充滿了笑意。
史宏振在看到滿眼帶着寄望的万俟凌軒之後,眼裡閃過一絲的嘲弄,還是彎腰欲請安,但被万俟凌軒飛快的攔住了。
“五舅舅,你快告訴本王,京城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母妃會被軟禁了?那麼多年來,父皇對母妃都是極好的,從不會發那麼大的火!”母妃進退得意,自然知道怎麼得皇上的喜歡,所以從不會主動去招惹不該招惹的。
可如今的局勢,已經完全的出乎他的掌握之外了。
“王爺不要急,”看着慌亂不已的万俟凌軒,史宏振想着史家把所有的籌碼都押在他的身上,那跟找死差不多。好在,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讓万俟凌軒當衝鋒,達成自己的目的,東燕國的歷史,就能改寫了。“良妃娘娘沒事,只是皇上一時的怒意,纔會軟禁的!”
“那母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說跟皇后有關?”五舅舅會來,是給自己解答的吧。
“這一次,確實是不關你母妃的事,”那是皇后的反擊。
万俟凌軒想了想,立刻震撼的回答說:“是皇后要謀害本王的母妃?”
皇后因爲無子,在後宮的地位很是尷尬,很多嬪妃都會欺辱皇后,唯有母妃暗地裡算計,表面上對皇后是恭恭敬敬的。而皇后也從沒有什麼凌厲的手段,後宮的女人更怕的是母妃,而不是皇后。
шшш●тTk án●c○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父皇震怒,把母妃軟禁了,是皇后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