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兼且採藥,乃獵人特色。
蘇晉爲老獵人,同時掌握有豐富的草藥知識。
閒着無聊之下,陳恆便虛心向他求教,多學些,總沒壞處。
半個月時間眨眼流逝,連黑皮箭豬的毛都沒見到一根,到了這個時候,就連許勃都有些煩躁了。
看來,這一趟狩獵得虧。
來歸雲山狩獵黑皮箭豬,一般都以半個月爲一個期限,超過期限沒有收成的話,虧損的下場不可避免。
畢竟在這些時日裡,每個人都得吃喝,粒粒靈米都是成本支出。
“他奶奶的,難道山中的黑皮箭豬都滅絕了?一頭都見不着!”
許勃氣呼呼的。
蘇晉嘆了口氣:“阿勃,看來以後要換場子了。”
黑皮箭豬雖然能夠繁殖,無奈就算一窩能生九隻,也禁不住獵人們無止休的獵殺。
許勃點點頭:“確實要換地方了,老蘇,你看明陽嶺如何?聽說那邊的鐵蹄野牛行情不錯。”
蘇晉回答:“我看行。”
兩人正說着話,前方山徑有足音起,很快出現另一隊獵人隊伍,陣容頗大,有七、八個人的規模。
在山嶺間和別的隊伍碰頭相遇不足爲奇,這也是歸雲山堪堪被開發殆盡的一大明證。
“咦,是宋明的隊伍。”
許勃眼尖,很快就認出了對方。
兩邊隊伍到了一處,因爲相熟的緣故便寒暄起來。
陳恆擡頭一看,見到一人正目光不善地直盯着自己,竟是王平。在考覈中他敗在陳恆之手,沒有加入天佑,卻是加入了另一個隊伍。
顯而易見,對於自己的失敗,王平非常不服氣。在他看來,陳恆在遠程武技上的造詣遠不如自己,只是投機取巧才贏了。
“許勃,遇見你們太好了,我正有一單大買賣要找人幫忙。”
“哦,宋明,是什麼買賣?”
許勃精神一振,他正愁隊伍會跑空套呢。
那宋明身材魁梧,國字臉,聲音洪亮:“實不相瞞,我的人在山中一處幽谷發現了一頭黑皮箭豬……”
聞言許勃登時焉了:“這算什麼買賣,都不夠你們收拾的。”
宋明笑道:“你且聽我說完。”
“好,你說吧。”
許勃心中希望重燃。
“經過觀察,那不是一頭普通的黑皮箭豬,它身形極其龐大,姿態威武,目測不下千斤!”
“什麼?千斤?”
聽到這裡,許勃失聲驚呼,他狩獵久矣,可不曾遇到過超過八百斤以上的黑皮箭豬,千斤以上,那豈不得像頭牛了?
宋明面色鄭重:“不錯,所以我琢磨着,那很可能是一頭箭豬首領,便不敢輕易下手,要找隊伍合作。”
許勃立刻明白過來,摩拳擦掌地道:“沒問題。”
一頭箭豬首領,那就不是九等蠻獸了,固然還無法歸納到八等裡去,可起碼也是八等半的,獵殺成功後十來人分,收益仍然可觀。
當下兩個隊伍的隊長進行協商,很快就拿出了一個雙方滿意的分成方案。
倒不是他們沒把大雁打下來就討論該如何吃,形同畫餅,而是必須先把利益方面給確定了,纔好接着往下面談。
在狩獵過程中,不同隊伍臨時合作的情況時有發生,因此無需多費口舌,一會之後,兩個隊伍就整成了一股。
再經過一番討論,就連初步的狩獵計劃都拿出來了。
馬上向幽谷開拔,免得夜長夢多,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陳恆的右手,情不自禁就放到了腰間的飛劍囊上。
他對人生的第一次狩獵行動已期盼多日,眼下終於有了目標,一顆心不由砰砰地興奮跳着。
“陳恆,山不轉水轉,沒想到我們又遭遇了。”
開拔的過程中,王平故意落到後面,走到陳恆身邊。
陳恆微笑道:“幸會幸會。”
王平面色一冷:“別裝傻,我告訴你,這一單買賣你*都分不到一根去,就別抱幻想了。”
團體狩獵,按勞分成,如果沒有貢獻的話,最後只能獲得一斤靈米的保底補貼,其他就沒了。
陳恆眉毛一揚:“看來王兄信心十足……”
“那是當然,話我撂下了,有我在,你就別想有出手的機會,哼!”
說完,王平昂首挺胸地大踏步離開。在他看來,考覈敗給陳恆,完全屬於意外,又或者說,陳恆是瞎貓碰死老鼠,走了狗屎運。
如今兩隊合成一隊,共有十二人,其中遠程攻擊手就王平和陳恆兩個。
王平說不給陳恆出手的機會,要零封他,這樣的話,在這趟狩獵過程中,陳恆便毫無貢獻,當真*都分不到一根。
王平用意不言而喻,就是想找回場子。
陳恆修長的手指在腰間飛劍囊上輕輕地划動着,到了這時候,他的心反而出奇地沉穩了下來。
隨着行程深入,山徑越發幽深崎嶇,放眼看去,樹木遮天蔽日。
許勃眼眸掠過驚疑的神色:“宋明,我們這是要到後山去?”
“不錯,現在歸雲山就只剩下後山還有些油水了。”
許勃點點頭,嘆道:“是啊,按照如今行情,只怕不出一年,歸雲山便廢了,大家都得轉移場子。”
約莫走了一個時辰,前面早沒有路了,都是半人高的野草,唯有靠人力開闢出路子。
環境兇惡,諸人無不打醒起十二分精神,凝神戒備,生怕突然間蹦出一頭蠻獸。
“到了!”
又走了半個時辰,走在最前面的宋明停住腳步,用手一指。
前方果然有一處幽深的峽谷,谷口子外面長着許多茂密的矮灌木,顯得十分隱秘;而在左側,一株巨大的榕樹拔地而起,好像一柄巨傘,撐在峽谷的上空。
“這地方,有些不同尋常。”
蘇晉觀察地形,神色凝重。
宋明道:“箭豬首領生活的地方,當然不會普通。大家按計劃行事,不可喧譁,免得打草驚蛇。”
狩獵分工的方案早安排了下來,很是詳細,此時諸人散開,慢慢朝着幽谷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