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陳恆求見!”
陳恆這次倒是學精了,來到主殿前便是先喊了一聲,並沒有馬上踏進去。
他的這種做法倒不是多餘的,話音剛落,裡面便傳來了張凌峰的聲音,“進來!”
陳恆踏進大門,發現主殿裡有三個人,張凌峰依舊帶着威嚴坐在首位,與他比起來,一旁的穆老倒是顯得有些寒磣了。一身衣服全是補丁,沒有形象,沒有氣質,還旁若無人地喝酒啃雞腿。二人坐在一起,着實有些怪異。
不過雖是如此,不管誰見到這兩個人,第一眼注意的卻都會是穆老。
他形象雖然不堪,目光卻炯炯有神,犀利異常,對上他的目光都會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也讓人明白他並非是個普通的糟老頭。
外修於性,內斂於心,這纔是真正不世出的高人。
除了這二人之外,陳恆並可沒有再見到其他宿老,倒是還有一位白衣似雪的少女站於殿堂之中。
微微瞥了那少女一眼,她看起來有二十歲出頭,細眉杏目,容貌極美,膚白如玉,飄飄若仙。一身傲人美好的身段,一柄天藍色寶劍倒插身後,寶光流轉,襯托着出塵氣質。
她,果真與蕭羽衣有得一比。
“弟子陳恆,見過宗主,見過穆師!”
在觀察少女的的同時,陳恆也沒忘記向兩位長輩行禮。
“免禮罷!”
張凌峰揮了揮手,上下打量了陳恆一眼,而後點頭微笑道:“看樣子,你此行收穫倒是不小,一路上是否順利?”
陳恆微微行禮,道:“弟子受宗主及穆師器重,自不敢懈怠。雖數次經歷兇險,最終還是逢凶化吉,多謝宗主關心。”
張凌峰也沒多問,而是將目光轉向一旁的白衣少女,對陳恆介紹道:“這位是仙劍門雲門主的高徒沈靈霜,此次前來,是趁着盛會開始前與本門交流一番。陳恆,這幾天就由你安排沈姑娘的住行,順便在宗門內到處轉轉,待盛會開始,你們再一起上路吧。”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沈姑娘可是當今年輕一代的翹楚,被列爲十大高手之一,你們都是年輕人,倒是可以好好交流一下。”
張凌峰這話一出,陳恆當即便明白過來,不管那十大高手是怎麼排的,至少證明這個沈靈霜絕不簡單,真武劍宗有意交好,讓陳恆與她拉近關係。
稍一沉吟,陳恆便點頭道:“弟子明白!”
“張宗主言重了!”
自始至終,那沈靈霜一直微低着眼斂站在那兒,聽到張凌峰的話,這才微微擡頭瞥了陳恆一眼,不過卻沒說什麼。
她的眼神沒有一絲波動,顯得很是清冷。雖然並非拒人於千里,但那種若有若無的氣質,卻是能讓許多男子望而怯步,不敢靠近。
她就像一朵孤傲的蓮花,只能遠觀,不可褻玩。
張凌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轉而對陳恆道:“那麼,你便退下吧!這幾天好好休息,我與你師傅還有些話要說!”
陳恆領命,向着沈靈霜做了個請的手勢,後者也未多說,向張凌峰與穆老行了一禮,翩然轉身離去。
“待天黑之後,爲師再去找你!”
陳恆在轉身之際,耳邊傳來穆老細微的聲音,知道後者是以傳音入秘之法告知,微微點頭,又向他們二人行了一禮,“弟子告退!”
而後,便隨着沈靈霜的步伐走出大殿。來到殿外,發現沈靈霜正立於一旁,等着他出來。
“不知道沈姑娘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陳恆走到她身旁,從側面打量,發現這沈靈霜確實很耐看,精緻的五官,每一處都讓人挑不出毛病,合在一起更是如天仙般美貌。
在衆多見過的人當中,似乎也只有蕭羽衣跟那驚鴻一瞥的洛珊珊與她有得一比,如果算上那個遠遠看了一眼的陸雨的話,那她也包括在內。
修界中,許多修煉者都是能夠駐容養顏,保持年輕,這點並不奇怪。但真正天生麗質的卻依舊能夠看得出來,至少陳恆所見過的人中,也就只有以上這四位讓他稍微動容而已。
當然,陳恆並非是以貌取人的人,所以對這些美女也只是抱着欣賞的態度。
在他心中念頭飛轉之際,後者卻是緩緩搖頭,也沒開口,似乎是任由安排。
事實上,陳恆對自己的宗門也並非特別熟悉,讓他做嚮導確實有些爲難,轉念一想,頓時有了一個好去處,便微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帶沈姑娘去一個地方,保證你會喜歡!”
說是在真武山附近轉轉,不過陳恆卻是知道,其實看什麼都是次要的,最主要還是要搞好關係,以沈靈霜這種出塵氣質,想來也不喜歡喧囂的地方。
陳恆陪着沈靈霜,緩步向谷外走去,一邊自我介紹道:“我叫陳恆,你也可以直接喚我名字。”
“我知道,師傅跟我提起過你!”沈靈霜遲疑了一下,還是輕啓朱脣。
她爲人清冷喜靜,幾乎很少與人開口,只是長輩們的意思她同樣清楚,爲了不至於慢怠陳恆,今日之事也還是免不了的。
眼見陳恆臉上露出錯愕之色,她以爲是因爲話中意思,又補了一句道:“半年前,飛雲集之事早已傳開,想來蠻都域內少有人不知陳師兄之名。”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同於他人或多或少都會流露出一絲或敬佩或讚賞,表情一直都很平靜,彷彿說着無關痛癢之事。
陳恆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道:“當時也是一時熱血,做出了一些輕狂之事,倒是讓沈姑娘見笑了。”
“陳師兄謙虛了!”沈靈霜微微搖頭,而後轉移話題道:“不知道陳師兄對於盛會之事有多少了解?”
內門山谷的景色還是不錯的,但沈靈霜一直目不斜視,只是跟着陳恆走,更像是應付式的,對此陳恆也有些無奈,想了想,開口道:“我也只是聽宗主稍微提過一次,盛會是以某些大勢力中人成就陽神爲噱頭舉辦的大會,同時也是衆勢頭暗中角逐的契機。”
“此次盛會,由蓬萊仙島發起,具體詳情我卻是不清楚了。”
沈靈霜輕輕頷首,抿嘴道:“據說,十年前天都門一次盛會,把所有勢力全部壓下,風頭一時無倆。也是那一次,天都門名聲隱隱蓋過了真武劍宗,這次盛會,陳師兄怕是免不了麻煩。”
陳恆明白她的意思,天都門是後起之秀,且不說底蘊如何,至少在修界中的名聲一點兒也不弱於真武劍宗。
當初他還是孟家鎮一個小小礦工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其名,當時若不是結識了蕭羽衣,沒準他還真會加入天都門。
當然,這些早已成爲過往,天都門一直都想在真正意義上壓過真武劍宗,近些年來廣收門徒,勢力更有增長,到時上了蓬萊仙島,免不了是要交鋒的,陳恆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聞言,便微微一笑,道:“我一位長輩曾經說過,不遭人嫉是庸才,他們越是如此,越證明底氣不足,不過一跳樑小醜罷了!”
沈靈霜微微一愣,而後輕嘆道:“或許,也只有陳師兄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的話乍一聽好像是貶義詞,但陳恆卻知道,這實則是在誇讚他,也沒謙虛,嘆息道:“漫漫修煉途,若事事在意,豈非自縛手腳?”
“修煉己身,以凡人之軀獲非凡法力,乃逆天之事,故而修煉者必須兼濟天下,扶持衆生,此爲順應天命。”
“想要有所成,本就是無盡困難之事,還要分心去追逐名利,到頭來顧此失彼,又怎非跳樑小醜?”
聽了陳恆一席話,沈靈霜沉默良久,而後緩緩行了一禮,認真道:“靈霜受教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中武峰,因爲正值午後,廣場上人不少,特別是執事殿開通之後,其它外峰弟子也多有到來。
陳恆二人一出現,立馬引起那些弟子們的注意,紛紛驚呼出聲。
對於這個人所敬仰的大師兄,他們已有很長時間不見,但這次引起驚呼的對象,卻反而是他身旁的美少女沈靈霜。
不過周遭之事,陳恆二人都未在意,陳恆還偶爾向那些師弟師妹微笑示意,沈靈霜則是目不斜視,視若無睹。
當二人離開中武峰之後,廣場上的弟子們幾乎是炸開鍋了。
“看到了沒有?剛纔那個女孩子是誰?長得好漂亮!”
“天啊,那是仙女麼?內門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漂亮姑娘了?”
“哼,真是少見多怪,蕭師姐比她漂亮多了。”
“唉!果然只有陳師兄這等人物,才配得上如此美人,你們他們走在一起多般配。”
諸如此類的話語,在人羣中不斷響起,陳恆與沈靈霜的出現也是瞬間傳開,許多未見到的人痛心疾首,大嘆沒有眼福。
也有一些故意留守,想等着看大師兄與那漂亮師姐什麼時候再回來。
但不管中武峰廣場上的人如何議論,如何驚歎,陳恆已經帶着沈靈霜來到了東靈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