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匆忙離開，忘記看看你的成果，沒想到幹得還不賴嘛！”
時隔兩天，蕭羽衣再次上門，陳恆帶着她在後院轉了一下。
聽她讚揚，陳恆只是微微一笑，並未作聲。
“你怎麼不問我，那件事怎麼樣了？”
或許是因爲陳恆沒有主動開口，又或許是心懷愧疚，蕭羽衣顯得有些悵然。
陳恆微微一笑，道：“從你臉上，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對不起！”
“你完全沒必要道歉，忘記我說的了麼？我要靠自己的實力通過考覈！”
上次陳恆雖然已經明確了立場，但蕭羽衣還是堅持要回去試一下。
“其實我伯父挺贊成你的說法，但經不住我的央求，又去了一次掌教那裡。”
“哦？”陳恆眉頭一挑，既然又去了，怎麼會沒成功呢？
蕭羽衣氣憤地道：“二長老不知道從哪裡得到風聲，我跟伯父前腳剛到，他後腳就跟了進來。”
原來如此！
陳恆頓時恍然，看樣子，真武劍宗的內部爭鬥也挺激烈的，並非表面看起來那麼鐵板一塊兒。
接下來的事情，他大概也能猜到了。
果然，據蕭羽衣所說，二長老直接帶着他舉薦的人前去，雖然聽說陳恆也是後天體境十重天圓滿，卻沒有當回事。
言語相激，雙方竟然立下了賭約。
考覈當天，雙方舉薦的人先進行一場比試，誰若敗了，誰便失去加入宗門的機會。
這個賭約是兩位長老立下的，就是掌教也無權干涉。
蕭羽衣忿忿地道：“你是沒見到那個人的嘴臉有多可惡，真令人討厭！”
陳恆不禁一陣無語，自己都還沒進宗門呢，卻已經被捲進兩方勢力的爭鬥之中了。
而且，沒能舉薦成功也就算了，平白無故多了一場挑戰，還關係着自己能否進入宗門，這算怎麼回事啊？這不是讓自己的考覈變得更難麼？
陳恆搖頭苦笑，難與不難，他倒不是很在乎了，既立目標，他就不會再改變。
只是覺得胸中一股豪氣激盪，不管前方山路如何陡峭，他也要如履平地地踏破！
蕭羽衣卻沒有他豁達，還是覺得歉疚，從袖中取出一張青色書頁，向陳恆遞了過去。
“不管怎麼說，這裡有我的責任。這裡有一套《亂山殘雪三十六劍》，地級武技，你拿去學了吧。”
陳恆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接過手。
“蕭姑娘，東西我不會收的！你不欠我什麼，大好男兒，想要什麼，本就當直中取，不當曲中求！”
“些許挑戰，算不得什麼。我會憑着自己的努力，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陳恆燦爛一笑，豪氣干雲。
蕭羽衣怔怔地看着陳恆，一開始，她僅僅是因爲陳恆毫不虛僞的做派才願意與其接近。而後，又因爲陳恆臨危不亂，救了她一命，開始有些另眼相看。
但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看到的僅僅是表面。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永遠見不到底，揭開一層還有一層，變得越來越神秘了。
“蕭姑娘，給我講講對手的情況吧。”
蕭羽衣回過神來，深深看了陳恆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龍翔宇，十九歲，兩年前達到後天體境圓滿，蠻都域一個小有名氣的家族獨子。由於資質不差，從小就恃寵而驕，眼高於頂。
一次偶然邂逅，與真武劍宗二長老脾性相投，被帶回真武山。
家傳《御風游龍劍》，屬於天級武技，據說練到高深之處，還會突破武技界限，達到靈術範疇。
“想不到你對他挺了解的嘛！”陳恆看了蕭羽衣一眼，抿嘴道：“是你伯父讓你告訴我的？”
蕭羽衣點點頭，看着陳恆，認真地道：“如果你沒有把握，可以不接受這場比武的，畢竟這只是我伯父應承的，與你無關。”
在蕭羽衣看來，陳恆的資質本身就不如對方，更沒有對方的底蘊，想要戰而勝之，以目前的對比幾乎是不可能的。
陳恆微微一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正式把你當朋友了。”
“你還不明白麼？”蕭羽衣急道：“二長老既然肯答應這個賭約，那他肯定有十足把握，龍翔宇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或許我在未突破前，單論實力，也未必穩勝他。”
陳恆點點頭，道：“我明白，以他的家傳功法，再有二長老從旁點撥，現在的我，能贏的機率很小。”
“如果敗的話，不僅會失去加入宗門的機會，甚至很可能——喪命！”
“既然你明白……”
“我剛纔不是說了麼？些許挑戰，算不得什麼。連個小土坡都邁不過，還談何登上高峰？！”
陳恆深吸了口氣，突然道：“蕭姑娘，我想下山一段時間。”
“什麼？”蕭羽衣愣了愣，似乎還在想之前的話題，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本來我還沒想好，是你給了我這個決心。我想下山去歷練，直到考覈開始之前。”
“你……”
蕭羽衣此時真不知該說什麼了，她心裡清楚，如果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就應該將陳恆留下來，哪怕是強迫。
下山的危險性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即使是靠着宗門的勢力，加上伯父給的飛劍，卻依舊有好多次險死還生。
而陳恆，沒有底蘊，沒有人脈，更沒有拿得出手的功法武技，獨自歷練，其危險性恐怕不亞於對戰龍翔宇。
然而，當她看到陳恆那平靜的目光，心頭卻是一揪，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恐怕都無法讓他改變心意吧。
“放心吧，這個莊園不會荒廢的，我會拜託毛大哥幫忙照看。”
話音落下，陳恆拱手一禮，灑然而去。
他本是孑然一身，又是身無長物，自是說走就走，瀟灑無比。
望着陳恆的背影遠去，漸至不見，蕭羽衣眼中突然有些發澀，覺得那個背影在陽光下顯得那麼的高達，那麼的晃眼。
“陳恆！”
“我相信，終有一日，你會一飛沖天的。”
“我蕭羽衣，等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