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竟還有比我寇懷山更狂妄的人!!”
聽到席應的話,寇懷山當即大笑出聲,目光冷厲地盯視着席應,似乎對後者的行爲很是憤怒。
席應這話一出,其實得罪的不是陳恆,而是他身邊這些人。
不過像他這種目空一切之人,想來也不會在意這些,只是定定地看着陳恆。
陳恆揮了揮手,示意寇懷山等人無需憤怒,而後看向席應,淡笑道:“你想如何了結?”
席應眼中只有陳恆,完全無視於他人,甚至連沈靈霜都已經忽略了,強制壓抑着內心將要爆發的怒火,冷聲道:“昨天的比試,雖然我叔叔認輸了,但我可從來沒認可過。尋寶鼠難得,得之如得寶山,但其本身並非寶山,單論本身價值,怎跟我的明火金炎刀相比?”
席應的話乍聽很有道理,不過是在用偷換概念罷了,更何況,就算尋寶鼠真比不過那把刀,陳恆也同樣有將之壓下去的辦法,只是若非毫無辦法,他並不想將所有底牌都交託出來而已。
不過,說那麼多,其實席應也只是想找給向陳恆發難的藉口而已,陳恆根本不可能去跟他辯解,真武玉劍一指海外,道:“請吧!”
修煉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說話的權力。既有紛爭,那自是以實力來定奪,根本無需說那麼多。
原本在爲陳恆不忿的衆人,見陳恆如此乾脆,所有的怒氣頓時都轉爲錯愕。
不過細細一想也就釋然了,對付不同的人,就應該用不同的方法,與席應胡攪蠻纏是沒有用的,對付這樣的人,就應該直接用強大的實力將其碾壓下去。
寇懷山等人倒是不擔心,陳恆的實力或許不一定比得上席應,但身邊還有他們這一羣好友,若真有必要,就算羣起而攻之,他們也是絲毫不會顧忌的。
當然,陳恆是肯定不會讓他們這麼做的,所以寇懷山等人也只是在心裡想想,並沒有直接說出來。
“哼!”
陳恆的乾脆,也出乎了席應的預料,原本準備好的一大堆話也沒有機會再說,只是重重地冷哼一聲,首先向着海外飛去。
今天,他之所說主動挑釁,自然是有道理的。
之前靈獸園前發生的事,不管換成誰都不可能善罷干休,更別說像陳恆這種受真武劍宗重視的大弟子。
得罪真武劍宗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但若就此放任不管,沒準等回去之後,真武劍宗若強勢一些,怕是會直接帶人上門找事,這可就不是席應能承擔得了的了。
所以,他要趁着陳恆回宗之前,將這件事解決掉,至少決出一個讓雙方都無法再說話的結果來。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正面將陳恆擊潰,讓他完全沒有反抗能力。到時候,連正面都能戰勝,他那背後偷襲之事,自然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當然,他也想過寇懷山等人有可能干預,早就想好話來擠兌他們,讓他們無法出手,只是陳恆並未給他這樣的機會而已。
在陳恆接下了席應的挑釁之後,原本準備離開的衆年輕修仙,也都完全收回了那樣的心思。
席應與陳恆,一個是老牌十大高手之一,一個是新晉強者,兩人孰強孰弱,誰也不知道。
但這種等級的對戰,絕對是難得一遇的,他們又怎麼可能錯過?
在席應飄飛出去之後,他們也是一個個看向陳恆,準備跟在後面,一睹這巔峰一戰的場面。
“小心一點,席應的實力不弱!”
到得此時,寇懷山等人也無法再阻止陳恆了,只能如是說道。
陳恆微微點頭,道:“與他交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心裡有數。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情況,希望你們都不要出手,以免留下話柄。”
“可是……”
聽陳恆這麼說,幾人不由得大急,沈靈霜更是脫口出聲。
陳恆掃視了衆人一眼,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沈靈霜身上,認真道:“相信我,我有把握!”
他的眼神清澈堅定,讓沈靈霜到了嘴邊的話也說不出來了,良久幽幽嘆息一聲,別過頭去,不再多說。
其他幾人心中也是暗暗嘆息,爲陳恆擔憂的同時,也爲他的氣度大爲歎服。
以陳恆這樣的實力,能做到他這一步的,這世上又有幾人。
至少,他們並不確定,若他們碰到這種情況,是否能獨自淡然應對。
畢竟,陳恆與席應之間的差距還是很明顯的。
“謝謝你們!能與你們結識,是陳恆的榮幸!”
陳恆轉過身,淡淡地說了一句,而後突然飄身而起,向着席應離去的方向直掠而去。
幾人各自感慨了一下,同樣向着那個方向飛去。
在他們出發之時,還留在海邊的一干人等也沒有任何遲疑,一個個飄身而起,遠遠跟在後方。
原本喧囂雜亂的蓬萊島海邊,過不多時就完全安靜下來,一陣風吹過,只捲起了幾片樹葉。
島邊不遠處,一棵大樹後轉出兩個人影,遠遠看着那些離去的身影。
“易師叔,這件事我們不插手麼?”
站位靠後半步的一名年輕修者,向着他身前的中年人,略帶恭敬且迷茫地問道。
若陳恆等人在此,自然認得出,站在前方的那中年人,赫然正是陽神易鴻。
易鴻微微搖頭,道:“他們既然選擇離開仙島決戰,就是爲了不讓我們干預,我們又何必弄得一身騷?”
“易師叔雖然這麼說,但心裡似乎有什麼難以決斷之事?”
那少年歪着腦袋,有些天真地問道。
他的年輕僅有十三四歲,看起來還是活潑又充滿好奇的年齡。
此話一出,易鴻眉頭微微一挑,嘆息道:“我確實有些問題想不通,不過這些事與我們並沒有關係,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頓了一下,他回過頭來打量了少年一眼,便自顧自地轉身向回走,同時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
“紀陽,從今天開始,你便隨我修煉吧!”
原本還在思索着易鴻疑惑之事的少年,卻在聽到他這句話之後微微錯愕了一下,當即大喜,回身向着易鴻追去。
“謝謝易師叔,紀陽絕不會讓您失望的!”
蓬萊仙島往西的海域上空,一道道身影接連閃過,以極快的速度飛行。
那些人影氣息不算強橫,但這麼多人聚在一起,聲勢也是不小,數十上百人數從空中劃過,驚擾了不少海邊的飛鳥,紛紛怪叫着驚飛遠走。
在這些人中,最先一道人影以緩慢的速度飛出數十里之後,待得後方一人趕上,這才運起全力,以極快的速度飛行。
而後面跟上來的那人速度也絲毫不比他慢,兩個人互相角逐,時而前人在前,後人在後,時而後人在前,前人在後。
在他們身後數裡之地,四道身影不分先後向其追去,速度也僅僅是慢上一分,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並未盡全力而已。
至於再往後的那些,有的拼盡全力卻只能遠遠掉着,有的則是輕輕鬆鬆就跟上大隊。
但不管他們表情如何,距離前方那六道身影卻是越來越遠。
當然,在這無邊廣袤,又沒有任何遮擋物的大海上面,他們倒是不擔心會跟丟。
半個時辰之後,衆人極速狂飛了百多裡,前面兩人這才緩緩停住身形。
而此時,二人已經先行飛到了一座小島上空。
那小島面積不大,只是相當於一座比較大的城市而已,上面植物濃郁,卻沒有生命氣息。
“就這裡吧!”
兩道人影幾乎是同一時間停住,隔着數百米遙遙對立着。
席應瞥了一眼後方還未跟上來的人影,原本平靜下來的臉色再次激昂起來,雙眼迸射出兩道激動的光芒,似因爲即將與陳恆決戰而興奮。
陳恆表面看起來平靜,實則內心也是充滿了戰意。
以前,他碰到過的最強對手就是金丹境,雷霸雖然也算,不過當時與陳恆碰面時,他身受重傷,再加上境界也是剛剛突破,並未完全鞏固,給陳恆的感覺並不深。
而邪佛二長老,在金丹境的時日不短,但功法相剋,陳恆又有劍俠華朔相助,雖然戰得很辛苦,卻也不算真正戰勝對方。
唯有影魔,那一次纔是真正的險死還生。
陳恆憑藉觀想果的威能,再加上自身機智與藉助地利,多次削弱了影魔實力,這才險險的戰勝對手。
那一戰,雖然沒有任何僥倖可言,但對陳恆來說,卻也不是一次真正的對決。
所謂真正對決,在陳恆看來,必需要雙方實力相近,盡施所能進行決戰。
而這一次,他也終於有了這樣的能力,能跟金丹境的強者一決雌雄,心中又怎可能不興奮呢?
“如果你還有什麼遺言,可以趁着現在說!”
明火金炎刀在席應手中出現,他虛浮半空,極力壓制着體內的激動之心,說出來的話卻依舊帶着些微嗡顫。
“鏗!”
真武玉劍出現在陳恆手中,出現之時已然出鞘,直指席應。
只聽陳恆冷笑道:“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那麼多廢話,直接接招吧!”
說着,一道火紅色的光芒瞬間在他身上升騰而起,於真武劍尖凝聚,很快,刺目耀眼的火紅色劍芒,便是從真武劍劍尖上被揮了出去,向着席應直斬而去。
若對陳恆能力知根究底的人站在此處,肯定會第一時間就辨認出來,這道紅色劍芒,竟然是以射日九劍發出來的。
以往的射日九劍,陳恆都是當成飛劍來施展,而且每一劍出都得傾盡全力。
但從領悟了紅塵意境,再加上對陰陽二氣逐漸深入瞭解,陳恆如今已經能夠做到隨心所發,以劍氣催動,威能也由他自己掌控。
可以說,如今的射日九劍,纔是真正的劍日九劍,完全任借氣息震盪帶來的反饋,增加後續力,而不需要靠飛劍來支撐。
時隔多年,張神將的射日九劍,終於再現修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