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
還在仔細研究着手中那塊獸骨的天磯,突然發現陳恆的動作,頓時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的眼神就變得凝重起來。
他知道,陳恆既然敢這麼做,肯定是有什麼憑藉的,同爲十大高手,他很能理解陳恆的想法。
十大高手,雖然不能說百分百是蠻都域修界中最強的十個年輕弟子,但就算還有人能跟他們相比,卻也是屈指可數。
正因如此,他們對自己的實力都是很自負的,每個人至少都能拿出一兩個獨門絕招,如果不是這樣,他們之間早就分出高下了。
但不管如何,在未分出勝負之前,誰也不可能讓誰服氣,哪怕明知道陳恆的實力比他高,天磯也不認爲陳恆就必然能勝於他。
有時候一場戰鬥的勝負,並不是簡單地看表面實力那麼簡單。
在見到陳恆的行爲之後,天磯腦中瞬間閃過各種念頭,而後忽然一咬牙,同樣將手中的獸骨按向自己手臂。
同爲十大高手,不管是正面還是側面,他都不可能允許自己輸給陳恆。
另一邊,陳恆自然不可能知道天磯在想什麼,此時他的精氣神完全都集中在胸前的那塊獸皮上。
當那獸皮貼上胸口位置的時候,之前感覺到的那股霸道氣息驟然爆發,從心口位置瞬間擴散,一股極強的意境直衝大腦。
陳恆大腦再次恍惚了一下,還不待他有什麼動作,突然一道淡淡的金光從胸前位置一閃而逝,不仔細看的話,絕對無法發現。
也就在這金光閃過之後,陳恆精神又重新恢復了清明,任那股意境再怎麼衝擊,對他再無一點兒傷害。
不過,雖然有心血石保護,陳恆還是忍不住驚出一身冷汗。
剛纔那股衝擊,雖然他早有預料,卻沒想到,零距離接觸竟然會強到這種程度,如果不是心血石保護得及時,後果將不堪設想。
當然,以陳恆如今凝鍊過的靈魂之力,倒也不至於在這股意境的衝擊下崩潰,但他卻知道,在那意境衝擊下,他很難再保持完全的清明狀態,而且一旦這種狀態持續太久,最終還是有可能被吞噬掉的。
心中大凜的同時,陳恆也總算明白過來,這很可能就是使用這件祭器的副作用了。
使用這件祭器,就相當於借用神魔之力,通過這道意念爆發出自身潛力,以神魔的能力施展出來,威力自然倍增。
但使用過後,境界高的人只會損耗一部份精力,而境界低的則會被完全吞噬,變得瘋狂,甚至變成妖魔。
當然,如果僅止於此的話,那隻能算是一份特殊的功法,只要按照某種運行路線來運轉體內靈力即可。
之所以要藉助祭器之力,是因爲這祭器中也封存着一份魔神之力,由這祭器中的能量來點燃自身靈力,所能釋放出來的攻擊要呈幾何倍數增長。
在思索的同時,陳恆也留心關注胸前那塊獸皮,如他所想的一般,在那道意念不斷衝擊自己靈識的同時,獸皮內也涌入了一股強大到無邊的能量,雖然這能量的量很少,只相當於陳恆全身靈力的數十分之一。
但是,當這股能量入體之後,陳恆體內的靈力就像是火油碰到的火星,轟的一聲就被點燃起來,這瞬間的爆發,讓他險些有些抑制不住自己,想將那股能量宣泄出去。
雖然他是閉着眼睛感應,但陳恆卻知道,在這時候,他的樣子就像祭圖上面那些人類一樣,爬滿了道道魔紋,而這些魔紋的形成,正是由祭器內的能量造成的。
意念與能量雙管其下,要不是心血石時刻讓他保持清明,在這一刻,陳恆肯定會按捺不住心頭那股衝動,轉化成一個殺人狂魔。
試想想,如果是在戰鬥中使用這個祭器,這突然的爆發,肯定能讓敵人措手不及,乃至在對方還不明就裡的情況下,一擊擊潰敵人。
能量變化之後,緊接着,陳恆便感覺到,在這股能量將他體內所有靈力完全點燃之後,全身靈力忽然膨脹,將他的身體撐得不住變大,體內筋脈也在瞬間拓寬了一點五倍。
這也就是祭圖上看到的,那些人類體型變大的一幕。
體型變大,相對的,陳恆肉體力量也瞬間暴漲,防禦更是暴增。
陳恆突然有種錯覺,在這時候,彷彿就算讓他再對上笑鬼王,至少也能跟他戰個平手。
當然,是要在笑鬼王剛剛脫離封印,處於虛弱的狀態下才有可能。
但不管怎樣,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他貼在胸前的那塊獸皮究竟強大到什麼地步了。
能量中反饋而來的,是一套拳法,也只有這套拳法,才能將這股能量完美的施展出去。
“牛魔霸拳”,是這套拳法的名字,陳恆稍微感應了一下,發現這套拳法在拳意上與破天劍意有些類似,都是以霸道爲主。
只是破天劍意,面對的是天道,而這牛魔霸拳,面對的卻是衆生,一拳下去,所有擋在前面的生靈都將飛灰湮滅。
“好霸道的能力!這個祭器內的能量,到底是屬於哪路神魔的?”
該瞭解的基本已經瞭解,陳恆微微嘆息一聲,擡手一抹,從胸口位置將那塊獸皮給扒了下來。
一瞬間,那股不斷衝擊着他靈識海的意念瞬間消失,而體內的那種特殊能量也緩緩消停下來。
陳恆的身體恢復原狀,但精神卻依舊有些夢幻般的感覺。
剛纔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但他卻感覺做了一場很長的夢一般,夢醒時分,之前的感覺突然變得不真實起來。
陳恆從來沒有體會過那種強大,那並不單單是能量增長的感覺,而是一種精氣神完全提升,彷彿到了另外一種境界。
在那種感覺下,他無所畏懼,即便面對再強的對手,也有把握能夠一拳轟飛。
陳恆知道,這種感覺只是獸皮中那股意念帶來的,事實上,這股力量就如同狂化噬血一般,讓人忘記恐懼,忘怯生死,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戳的魔頭。
這種類型的祭器,硬要分類的話,怕是隻能劃歸爲魔器了,在階級上,遠遠不是萬鬼幡所能比擬的。
不過陳恆也知道,東西並沒有好壞之分,只有看用的人是什麼心態了。
有心血石與佛印在,陳恆倒不擔心有一天會被這祭器中的意念給吞噬了,不過如果修爲不夠,又經常使用的話,總有一天他會因爲這意念的影響,性情大變。
如果是一般人得到這樣的寶物,肯定會欣喜若狂,失去理智,但陳恆不會,他考慮問題,從來都是以保全自身爲前提的。
不管那股力量再怎麼強大,如果對自身有損的話,他是萬萬不可能使用的。
不過現在看來,短時間的駕馭還是可以的,而且等日後修爲提升,或許能達到隨時隨刻運用的地步。
說起來,這件東西雖然必須令人警惕,但陳恆倒也增加了一張不錯的底牌。
深吸口氣,勉強將心頭的悸動壓下,扭頭看向天磯,卻發現後者此時將那截獸骨握在手裡,滿臉驚駭與後怕的神情。
想來,他剛纔應該也碰到了類似陳恆那樣的狀態,不過他卻先一步將獸骨取下來了。
雖然如此,不過倒也足以讓陳恆對他的能力感到驚歎了。
要知道,陳恆可是憑藉心血石的能力,才能保持完好無損的狀態。
“這東西太恐怖了,以我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完全掌控,最多隻能使用一小會兒,一旦時間太長,就會受其影響,變得瘋狂。”
天磯並沒有注意到陳恆比他堅持的時間更長,而且臉色也沒有明顯的變化,此時在他心中,唯有無邊的震撼與驚駭。
關於這一點,陳恆自然不會說破,因爲他內心同樣不平靜,如此祭器,其等階已經完全能跟神寶相比了,甚至還可能更強。
“現在我完全能夠斷定,那魔頭就是衝着它們來的,我們必然不能讓它取到。”
“如果這兩件東西是它戒懼之物,我們便用來對付那魔頭,肯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天磯認同地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進地穴吧!”
得到了祭器,雖然天磯也同樣有些警惕那股意念,不過只要使用的時間不長,他還是能夠堅持得住的。
陳恆有心血石,他也同樣有自己的手段。
二人從密室中退出來,稍微調整了一下狀態之後,並沒有多留,徑直向着魔頭炸開的那個地穴走去。
那個地穴處於山道的另一頭,是此前天磯負責搜尋找方向,也是一片未被開發的原始樹林。
“陳兄,麻煩你把笑鬼王墟的事情再詳細與我說一遍,我想,這個魔頭的來歷與笑鬼王應該相差不多,或許能夠有所借鑑。”
行走間,天磯已經從剛纔得到祭器的震撼中平復過來,利用剩餘的一點時間,向陳恆發問。
按照陳恆自己的猜測,也覺得這裡出現的魔頭,十有*也是上古被鎮壓的魔物,最近被真魔族以血祭之法解救出來的。
不過因爲陶山龍的那一擊,如今肯定變得更加虛弱了,他們必須爭取在魔頭恢復之前將其消滅。
現在陳恆所擔心的是,整個蠻都域不知道被鎮壓了多少類似的魔物,如果真魔族一個個放出來的話,到時候就真要天下大亂了。
心中雖然有所擔憂,不過現在並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陳恆便將此前真武坊市前後的事情說了一遍,也包括煉製萬鬼幡時聽到的真魔族對話。
當然,其中該隱瞞的還是要隱瞞,陳恆只是挑關於真魔族的事情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