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神魔像底下露出來的密室並不大,洞口只能勉強容一個人通過,下面一條階梯延伸向下,陳恆二人順着階梯,緩緩向下方走去。
兩旁石壁上都嵌有夜光珠,視線倒是不受阻,他們能夠清晰看到裡面的情況。
這個地方很顯然是精心建造的,四壁都是由很堅硬的青玉石鋪成,只要洞門一關,哪怕上面發生再激烈的戰鬥,這間石室也不會有所損傷。
發現這一點,天磯不禁感嘆道:“真沒想到,這開天宗還挺大手筆的。本來我以爲是因爲神魔獻祭得到的力量保護了這個祭壇,沒想到外面看起來普通,其實裡面卻另有玄機。”
這青玉石雖然算不上修界中最堅硬的石料,但也是能排得上號的,哪怕元神境強者,不故意破壞也很難損傷到青玉石分毫。
所以,事實上這青玉石還是很貴的,最起碼開天宗這種二流勢力,想得到是很難的,更別說用來建造一間密室了,這確實出乎了陳恆二人的意料之外。
通道階梯一路向下,二人估摸着差不多到山頂位置的時候,這石梯也終於走到頭了。
這也就代表着,整座祭壇高臺,其實就是一間密室,裡面完全是真空的。
當然,這些也僅僅是讓二人感嘆了一下之後,卻也沒有太過在意。
畢竟他們都是來自於大宗大派的人,更大手筆的見多了,哪裡會因爲眼前這間密室而動容。
就比如說,真武劍宗的真武星宮,與眼前這間密室比起來,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整間密室算不上大,比高臺上的空間稍微小一些,也就幾十個平方,一眼就能看個遍。
所謂密室,一般都是四面不透風,陰暗潮溼,不過有夜光珠在,倒不至於顯得陰暗,而且山頂位置也比較乾燥,只是因爲四周不透風,顯得有些悶而已,但這些對於已達金丹境的陳恆二人而言,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下了階梯之後,入目所見,四周石壁上都雕刻着一些祭圖,但陳恆二人卻都直接忽略那些祭圖,而是在同一時刻,將目光定格在密室中央。
那裡有個縮小版的祭臺,上面同樣有一尊元始神魔像,與高臺上的一模一樣,只不過這雕像要小了近十倍,比普通人類稍大一些而已。
除了元始神魔像之外,祭臺上另外擺着一個香案,案上只有兩件物品,一截獸骨,一張獸皮,僅此而已。
陳恆二人的目光,正是放在香案上的那兩件東西上面。
“這兩件東西,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吧?”
整間密室一眼就能看完,除了這塊獸骨與獸皮之外,再沒有其它值得注意的了。
陳恆揚了揚頭,道:“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不清楚情況之前,陳恆自然也說不準,沒準這兩件東西另有乾坤也說不定。
二人來到祭臺上,直接走到香案前端詳起來。
這兩件東西的年份應該很是久遠了,顏色都有些暗淡,特別是那塊獸骨,已經變成了黑色,其材質看起來更像是角質物的。
從形狀來看,這截獸骨應該是某種獸類的前臂骨,不過不知道是原本就如此,還是被提煉過的,比人類臂骨要小了一半。
而那張獸皮,應該是胸腹下最柔弱的那一片,只有巴掌大小,呈玄黃色,上面的毛髮都很*。
“你認得出,這是什麼獸類麼?”
看了好一會兒,陳恆翻遍記憶中的所認知的各種蠻獸,卻沒有哪一種能對得上號的,不由得扭頭看向天磯。
不過天磯眉頭同樣緊皺,搖了搖頭,道:“或許是我孤陋寡聞吧,從未見過這種類型的蠻獸。不過從式樣來看,這兩件東西,應該是祭器,十有*便是我們要找的東西了。”
陳恆認同地點點頭,卻沒有將它們取走,只是重新將目光移開。
祭臺上並沒有什麼好看的,只是瞄了一眼之後,陳恆便將目光放在四周的石壁上。
這一看之下,不由得微微一愣。
“天磯兄,你看看四周的祭圖。”
所謂祭圖,一般雕刻的都是祭拜對象傳聞中的事蹟,這也是對神魔的虔誠之心。
此前陳恆二人的注意力被那兩件祭器吸引,倒是沒有仔細去看,此時再看,才發現四周這些祭圖根本與元始神魔毫無關係。
“這是什麼?”
聽到陳恆的話,天磯同樣將目光轉過去,但卻也是同樣一怔,心中奇怪之下,當即向石壁走了過去。
二人來到石壁祭圖前,上面是兩個族羣戰鬥的畫面,二人對視了一眼,從右到左,一副副看了過去。
這上面的祭圖,都只是圍繞着一個故事演繹,一開始的畫面,畫的是一些人類,碰到妖魔的場景。
而後有人持獸皮,按在胸口位置,有人執獸骨,按在手臂位置。
這獸皮與獸骨,赫然與祭臺上那兩件一模一樣。它們似乎有某種魔力,按在身上之後便被吸附上去,就算揮動也不至於掉下來。
接下來的畫面,那些人類的形貌大變,整個人體型粗大了幾圈,如果原本的比例是六尺高的話,那麼變化之後,起碼有九尺高,體型也增大了一點五倍。
除了身材之外,他們身上也多了道道魔紋,彷彿一個個箭頭般,從獸皮或獸骨的位置向全身幅射。
“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這一幕,陳恆二人都有些驚詫莫名,不過還是繼續看了下去。
往後的一張圖片,便是大戰爆發了。
這些人類一開始看起來似乎弱不禁風的,但在加持了這兩件祭器之後,實力爆漲,殺得妖魔潰不成軍,狼狽而逃。
一副副面畫過去,都是顯示出人類的強悍,幾乎沒有什麼妖魔能夠招架他們一擊之力的。
各個場面看起來驚心動魄,其爆發出來的威力,竟是比陳恆與笑鬼王的那場戰鬥還要恢弘,令人看得熱血沸騰。
陳恆二人目光迷離地看着那一副副祭圖,心頭震撼不已,久久說不出話來。
良久之後,還是陳恆首先回過神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對天磯道:“看來,這兩件祭器確實就是我們要找的了。也難怪那邪魔在虛弱之下竟然還不肯放棄,其能力之強驚天動地,怕是比得上修界中的神寶級法寶了。”
天磯也微微感慨道:“是啊,這種等級的法器簡直逆天了,竟然能讓普通人類擁有那麼強的力量,如果讓那魔頭得到,恐怕整個修界都沒有能壓住他的人了。”
“這倒也不盡然!”陳恆搖了搖頭,見天磯略帶疑惑地看了過來,當即道:“這上面畫的只是戰鬥過程,實際上,在戰鬥前後呢?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平衡的,說不準使用這些祭器,需要什麼特殊手段才能開啓,又或者說,使用它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聽到陳恆的話,天磯心頭不由得一凜,想想也確實如此,但凡強大的法器,都需要在強大的人手中才能發揮出巨大威力。
如果凡人得到就能發揮強橫的實力,那他們還修煉來幹嘛?直接取出法寶對比,誰的法寶厲害就算誰贏了。
而事實上肯定不可能如此,越強大的神兵利器,越需要強大的能量來開啓,祭圖上,僅僅普通人就能使用這兩件祭器,肯定是有原由的。
不過,前因後果,在祭圖上並沒有畫出來。
當然,這種事情其實是很正常的,祭圖是爲了讓那些信奉神魔的信徒瞭解一些特殊能力。
比如說,如果這上面的祭圖與元始神魔有關,那麼當信徒在祭拜元始神魔的時候,就會認爲,只要他們足夠虔誠,就能得到跟祭圖裡面那些人類一樣的能力,這也就是信仰的力量了。
試問,在巨大利益面前,誰又會去深思箇中原由呢?能像陳恆一樣,在大利益面前依舊保持鎮定的可不多。
“既然如此,那這兩件祭器如何處理?”
天磯擅長的還是預知,但說到臨場應變,還是遠遠不如陳恆的,這一點,單是從接觸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能看出來,所以下意識地他就開口詢問陳恆的意見。
陳恆沉吟了一下,道:“現在我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魔頭之所以攻擊開天宗,目的就是衝着這兩件祭器而來,所以我們必然不能將它們留在這裡的。”
“只是不知道,這兩件東西是否能夠剋制那魔頭,我們一人一件帶着吧,路上好好研究一下。”
對於陳恆的建議,天磯倒沒什麼意見,如果使用這兩件東西需要付出太大代價,以他們的能力肯定能夠提前得知,在關鍵時候中斷,倒也不擔心會發生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二人重新來到祭臺前,一人一件,分別收走那兩件祭器。
陳恆手中拿的是那塊獸皮,獸皮剛一入手,就感覺到一股極爲霸道的氣息直傳而來。
那股氣息其實並不強,但在境界上卻是極高,有那麼一瞬間,陳恆甚至因此而恍惚了一下,心中不禁大駭。
“這塊獸皮上的氣息,倒是與我破天劍意有些相似,不過很明顯,它原主人的境界比我高很多,在層次上卻遠不如我。”
其實這也很正常,陳恆的破天劍意,那是意欲天比高,其層次已經跟天道拉到了同等位置。
而在這世間,幾乎所有生物都是被天道所掌控的,所能領悟到的境界,也都在天道之下,自然不可能跟陳恆相比。
不過,層次終歸是層次,那隻能證明他們的終點不同而已,最終影響到結果的,只能是境界。
從這一點來看,這件祭器的原主人,顯然要比陳恆強大很多很多,僅僅留下的一絲氣息殘存,就能讓陳恆精神恍惚了一下。
“這件祭器,絕不簡單,我現在反倒很想知道,一旦激發其中的能力,究竟會怎樣。”
說着,他竟然毫不猶豫地將那塊獸皮,向自己胸口處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