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恆帶着姜涵梅下山,自然引起了許多弟子的注意。
特別是一直集中在玉代靜舍前的那些弟子們,第一時間就發現陳恆出關了,眼見他正往谷口走去,自然明白他是想下山解決那些挑戰者,當即一個個跟了上去。
外門弟子對於挑戰者的事比內門更加清楚,見到大隊人馬往山下走,還以爲是想聯手抗敵,更是一個接一個集中過來。
真武劍宗弟子的凝聚力或許沒那麼強,但關鍵是,此次帶隊者是他們最爲崇敬的玉代大師兄,不僅人心所向,更多的也是想親眼見識一下大師兄的實力與威嚴。
對於這一切,陳恆也沒有太過在意,只是默默地往山下走去。
“大師兄,我們不叫上幾位外門師長麼?”
緊跟在陳恆身邊的姜涵梅,雖然眼見有數百名弟子跟隨而來,心中頗爲驚訝,不過這些外門弟子,都還只是後天體境的修士,低的甚至連後天第七重都沒有,就算人數再多也無濟於事。
陳恆微微搖頭道:“沒必要,他們都有各自的事要做,而且,若身爲玉代大師兄,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我還有什麼資格擔此重任。”
事實上,陳恆之所以讓同門弟子跟隨而來,也不是想讓他們出力或者助威,只是如同姜涵梅一般,讓他們長長見識而已。
見識過先天修者的戰鬥之力,哪怕這些外門弟子無法從中感悟到什麼,最起碼日後遇上這種等級的對手,也會小心得多。
姜涵梅比起其他同門弟子,對陳恆的信任更加盲目,見他如此自信,心中的那一絲擔憂也在頃刻間化於無形。
一行數百人浩浩蕩蕩地往山下走去,自然有不少長輩都是發現了的,不過他們不知道是與陳恆想到一處,又或是其它原因,卻都默不作聲,只是目送他們下山而已。
從中武峰下來,繞過北峻峰,過不多時,陳恆一行便已經來到了真武山下。
陳恆凝目細看,果真見到真武山下不遠處,聚集着不少人。
那些人比起真武劍宗弟子可就差得多了,至少真武弟子一路上雖然都在竊竊私語,卻還是規規矩矩,隊行整齊。
而那些挑戰者,卻是零零散散,或坐於地上吃着乾糧,或背靠大樹打着磕睡,或直接站在樹杈上,擦拭着自己珍愛的法寶武器。
還有一些則是圍在真武宗執法隊身前,叫囂着讓陳恆趕緊滾出來。
執法隊員一個個神情冷峻,對其絲毫沒有反應。
說起來,這些執法隊都是負責外門事務的,其實力也僅比外門弟子稍強一些,處於後天體境的邊緣,只有帶隊的隊長才是真正的先天修者。
從實力對比,他們顯然比那些挑戰者要弱了不少,但那些挑戰者卻沒有一個敢強行動手的,一旦這麼做,就等於是挑釁真武劍宗威嚴。
“他們來了!”
“終於肯出來了麼?我還以爲要一直龜縮着不敢出來呢!”
陳恆一行數百人,隊行何其大,自然輕易就被發現了。
那些正吃着乾糧的,立馬扔下手中乾糧,取出法寶站起身來。打着磕睡的,也是精神一振,一翻身就站起來。站在樹上的也在第一時間跳到地上。
陳恆靈識稍稍一掃,便是發現,在場除了己方之外,至少有二百人前來挑戰,他們的氣息確實不弱,若聯起手來,以陳恆的實力也不敢輕纓其鋒。
不過,這樣更合他的意思。
“見過大師兄!”
待得陳恆走近,數十名執法隊在其隊長的帶領下,齊聲向陳恆行禮。
陳恆揮了揮手,示意衆人退後,而後獨自踏步上前,站在人羣前方,打量着那些挑戰者。
“你便是那個打敗席應的陳恆?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執法隊的反應,已經準確無誤地告訴衆人,站在他們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陳恆。
挑戰者中,一名年近四十的壯漢,懶洋洋的抱着胸,斜着眼看向陳恆。
他的話頓時讓身後一干挑戰者轟然大笑,而後紛紛嘲諷出聲。
“我聽說,這傢伙連金丹都還沒凝結,能夠戰勝席應靠的不過是運氣罷了。”
“這小子修煉不過短短几年而已,別看他在蓬萊鬧出來的動靜不小,其實大部分都是別人看在他真武劍宗弟子的份上,故意放水而已。”
“我聽一位道友說了,蓬萊仙島中有一次十大高手車輪戰金巔,那金丹境巔峰強者被其他幾位十大高手消耗了許多靈力之後他才跳出來揀現成的,結果差點死在那裡,真是不自量力。”
場面議論紛紛,無不是對陳恆的實力充滿置疑且嘲諷的,顯然是覺得陳恆如今這個十大高手之名名不副實,心裡不平衡罷了。
面對這種情況,陳恆臉色卻是絲毫不變,反倒是他身後一干真武宗弟子紛紛變色,怒聲喝罵。
陳恆擡起右手,阻止了衆位師弟的喝罵聲,而後瞟了一開始開口的壯漢一眼,淡然道:“我的實力如何,與你們都沒有任何干系。這裡是真武劍宗勢力範圍,諸位若是來作客的,真武宗歡迎之至,若是挑釁生事,那就別怪陳某不客氣了。”
說到這裡,陳恆眼神陡然一凝,身上升起一絲煞氣,氣勢爆發,壓在了那壯漢身上。
壯漢一開始還有些不以爲然,但感受到陳恆那強大的威壓氣勢,臉色頓時一變,下意識地就向後退了一步,待反應過來,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哼,你也不需用狠話來嚇我們,大夥兒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不吃你這套!”
爲了挽回剛纔的顏面,壯漢強自鎮定,冷哼道:“大夥兒聽說,你靠着自己師長以勢壓人,強行取代了刀君十大高手之名……”
他話未說完,陳恆身後那些弟子們再次怒喝出聲。
“放屁!你如此詆譭真武劍宗,居心何在?”
“連席承煥都拿我們大師兄沒辦法,席應算什麼東西?”
“就是,十大高手算什麼?我們真武劍宗弟子,豈會覬覦那種虛名?”
眼看着衆人開始拔劍相向,場面有即將控制不住的趨勢,陳恆卻再次擡起手來,阻止他們繼續怒罵,而後看着那壯漢,面色不變地道:“說那麼多,也不過是想找藉口罷了。其實你們大可不必,若想戰的話,我陳恆隨時奉陪!”
一邊說着,陳恆阻止了後面那些要一同出面的真武弟子,自己踏步上前,每走一步,氣勢便會爆漲一分。
陳恆心裡怎會不清楚?這些人都是在底層混的,消息比他們還靈通得多,此中內幕肯定一清二楚,之所以用此偷換概念,也是因爲他們底層的身份,無法混出名聲,心裡不平衡罷了。
清楚這一點,陳恆又怎會花時間去跟他們爭辯?
“你……”
眼看着陳恆一步步走來,氣勢竟是比傳聞中更加駭人,壯漢不由得一驚,隨着陳恆的前進,也在一步步後退着。
向前走出十步之後,陳恆已經從真武劍宗弟子那邊來到挑戰者近前,而那壯漢,也是接連退出了十步。
陳恆稍微掃視了一下後方看好戲的衆人一眼,神色平靜地道:“你們一起來吧,省得浪費我時間。若有人戰勝我,十大高手之名拱手相讓!”
此話一出,頓時全場譁然,就連真武劍宗弟子那邊也是大爲悸動。
不過,眼看着陳恆霸氣側露,他們卻是一點兒擔心都沒有,對陳恆的盲目崇拜,讓他們紛紛歡呼起來。
既然大師兄這麼說,那他絕對能夠做到以一人之力挑戰數百人的。
想到這裡,衆弟子眼中崇敬的眼神更加狂熱起來。
而挑戰者一方,原本感受到陳恆身上氣勢還頗爲凝重、忌憚,此時聽他這麼一說,卻是心中大喜,根本就沒有拒絕的理由,紛紛踏步走了過來。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壯漢一反剛纔畏懼的神色,突然就變得有信心起來,獰笑一聲,卻是沒有獨自上前,而是等待着後面那些人一起圍上。
“還是不夠啊!”
陳恆微微嘆息一聲,眼神突然一厲,真武玉劍隨之出現在手中,向前跨出的腳步也頓時加快。
陳恆突然的變化,也立馬激起了那些挑戰者的反應,他們還以爲陳恆要出手了,紛紛叫囂着衝了上去。
陳恆冷聲一笑,面對衝上來的那十數人,只是向前邁出一步,真武玉劍揮出一劍!
一道劍光,於真武玉劍劍尖揮出,瞬間迎向了衝過來的那些挑戰者。
劍光凌厲,散發着森寒的氣息,還不等那些挑戰者反應,便已經一閃而過。
“啊——”
“啊——”
十數道驚呼聲中帶着慘叫,隨着劍光的閃逝響起,緊接着,衆人便是見到,那衝在最前面的十幾道身影,接連着脫離地面,向着人羣外拋飛而起。
當然,這只是前奏而已,他們早料到陳恆不可能那麼輕易對付,見到這一幕,剩下的人也只是眼皮微微一跳,便又催動靈力向陳恆衝去。
“不夠!”
陳恆面色平靜,低聲自語,紅塵意境施展,又是一步,一劍!
向着他衝來的挑戰者,又有數人被劍光擊得飛了出去,任憑靈力催運到極限,依舊無法阻攔分毫。
“不夠!!”
手中真武劍,光芒大放,氣勢再次暴漲,依舊是一步,一劍!
“噗——”
受到劍光衝擊,那些成罡境修者一個個被拋飛,實力稍弱者,頓時便噴出鮮血,氣息萎靡。
“不夠!!”
……
“不夠!!”
……
“還是不夠!!”
……
陳恆每跨一步,便揮出一劍。每出一劍,便有數人受傷拋飛。
只是他實力雖強,卻也只能讓那些挑戰者面色更加凝重而已,相比於被擊飛的那些人,他們剩下的人實力更強,人數更多。
每次有人被擊飛,便又有人替代了他們的位置,向着陳恆衝去。
所以,陳恆的腳步不停,手中真武劍更是不停,連連跨步而出,連連揮動真武劍。
在後方那些真武弟子眼中,陳恆就像仙神下凡,走過之處,人仰馬翻,總會有人隨之拋飛,無人能阻擋他的腳步。
在挑戰者眼中,看到的卻是,陳恆只是功法特殊,武技怪異,面對那麼多人雖稍占上風,但只要他們再加一把力,就能把陳恆拿下。
“依舊不夠!”
在陳恆眼中,這些挑戰者,卻是連給他試練的資格都沒有,如此多人,卻未能給他一絲壓力,心中不禁有些失望,施展出來的劍氣,也是越來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