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人的譏諷和嘲笑,羽秀的神色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在嘴角處不時地流過一抹淺淡的笑意,心裡想道:“呵,一羣自以爲是的傢伙,還真以爲勝算大的一方就志在必得、勝券在握呀?真是,不知該怎麼形容你們的無知了!”
站在最前排靠近比賽場地圍欄的地方,羽秀一邊輕笑着,一邊把玩着手中的金票,靜候下注環節的最後進程。
可就在這時,周圍突然刮來一陣不算太大的風,徑直侵襲向羽秀所在的區域。
呼!突臨而至的風力使得羽秀手中把玩不止的金票,驟然間一滑,旋即便從他的指間飄飛了出來,在風力的帶動下直接捲入到圍欄內部,下方的比賽場地之中了。
由於此時是下注環節,比賽尚未正式開始,所以原本籠罩着比賽場地的保護光膜早已撤去,觀衆席與下方的比賽場地之間所間隔的,除了空氣之外再無其它阻礙之物。
故而,在那股突如其來的風力帶動下,那張從羽秀指間滑出的金票自然沒有半點兒懸念地,便被捲入進了下方的比賽場地內,並且徑自飄向場地中央左側,那屬於血鱗金髯蟒所在的囚籠邊上。
見此狀況,羽秀先是臉色微變地大叫一聲,“不好,我的金票!”
然後下意識地,他便飛速地一躍而起,縱身跳過圍欄落進了比賽場地中,並在身形閃爍間,猛然向自己的金票所在之地奔去,頗有種要錢不要命的架勢。
而這一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系列變故,伴隨着羽秀的大叫和燕飄雪的尖聲嬌呼,瞬間引起了觀衆席上衆人的注意。
頃刻之間,本就因先前的下注之舉而倍受異樣關注的羽秀,再度成爲所有觀衆注意的焦點,而且這一次引起的反應,明顯比之前更爲強烈。
不過就在衆人還沒能將這種強烈反應,完全釋放出來的時候,身輕如燕的羽秀已經化爲一道閃電,如同疾風般霎時電射到了血鱗金髯蟒所在的囚籠邊沿,探手一把抓起來那張金票。
吼!似是感覺到自己的威嚴受到挑釁,血鱗金髯蟒驀地發出一聲狂吼,口鼻之間噴溢出大片氤氳着毒性的氣息。
而在這聲若巨雷般的嘶吼之下,饒是連羽秀的神色,都是驟然間狂變不已,那望向血鱗金髯蟒大張巨口的目光,以及抓住金票的手中動作,都是在剎那間生生呆滯了半秒,就好像被嚇得亡魂皆冒了一般。
不過羽秀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況且又有百毒不侵的體質作保證,所以手下那看似停滯的舉動僅僅持續了半秒,便牢牢握着那張金票,迅速地閃身退出了近十米開外。
可饒是如此,因受到驚嚇而臉色蒼白的羽秀,依舊在後退過程中跌跌撞撞地摔倒了幾下,但是所幸,他依仗着自己迅捷靈巧的身法,瞬間掩蓋了這一切的不自然,並順利地飛身躍上圍欄,回到了觀衆席。
呼呼!似是驚魂未定、心有餘悸的羽秀,拍着自己的胸脯使勁地喘息平復,臉色漸漸恢復了正常。
可是旁邊早已擔心得不知所措的燕飄雪,卻是俏臉通紅地嗔怪道:“羽秀哥你嚇死人家啦!你不知道那樣好危險的嗎?飄雪好擔心喔!”
嘿嘿!羽秀略顯尷尬地一笑,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秀美長髮,“好啦好啦,飄雪不要生氣了嘛!你的羽秀哥不是好好地回來了,沒事兒沒事兒,啊?”
正當羽秀平復心緒、一個勁兒地哄着燕飄雪的時候,周圍觀衆們的炸鍋議論卻再次如潮水般襲來,很明顯,其主題當然是羽秀先前的冒險舉動。
“我去!這小子是個逗比吧,就爲了那麼一張金票,便貿然跳進鬥獸場地,這簡直就是不要命的節奏呀!”
另一位公子哥兒也急切地發表自己的看法道:“可不是嘛!先前我就說這小子指定是個腦子被驢踢了的蠢貨,如今看來,他不但蠢得可以,而且還是個十足的逗比!
就憑這樣一個愚昧無知的二貨小子,即便是撿回了那張作爲籌碼的金票,最後也不過是給咱們這些聰明人做嫁衣罷了,要不然他還真以爲自己會賭贏呀?真是搞笑得可以,哼!”
“對對對,老兄你說得可真是至理名言呀!”另一位先前參與下注的貴少爺連連豎着大拇指說道,面色之上滿是得意之色,以及對羽秀的鄙視和不屑之意。
“要我說呀,那小子不過就是在愚蠢地作死而已,那血鱗金髯蟒沒要了他的命,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
實際上,像他這樣的人,不但沒有什麼眼光,搞不清當前比賽的形勢,而且還偏偏要自作聰明地去作死,以爲冒險撿回金票,就能賭贏?呵呵,還真是天大的笑話呀!
就憑這樣的無知愚蠢的二貨,我覺得他根本不配跟咱們這些聰明人賭鬥,不,他連下賭注的資格都沒有!要是他都能夠賭贏這場比賽,那這個世界就太瘋狂了,如果真是這樣,我就當場給他跪下來磕三個響頭,哈哈哈哈!”
一時間,那些自以爲是、滿臉鄙視之色的公子少爺,紛紛藉着羽秀冒險撿金票所表現出來的‘逗比形象’,再度肆無忌憚地蔑視嘲笑而起。
至於不遠處的姚桃桃三人,則更是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視着驚魂甫定的羽秀,似是在驚訝,又似是感覺很好笑一般,但卻又不知該如何去評價這種行爲。
而就在這時,伴隨着保護光膜的緩緩出現,關住兩頭魔獸的囚籠同時打開,這場壓軸的鬥獸比賽正式開始了。
吼!似是先前被挑起的怒火還沒有熄滅一般,血鱗金髯蟒一恢復自由,便立刻發出了一聲震顫大地的巨吼,然後它那如燈籠般大小的血紅巨眼,猛然綻放出一片迷濛的血光。
此刻在它的對面,剛剛被釋放出囚籠的紫角鐵犀,似乎還有些茫然無措,但很快,它那銳利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對面敵意和怒火甚重,近乎凝聚成實質的血鱗金髯蟒。
可是它的反應顯然比之自己的敵手,要慢上半拍,不過這也沒有辦法,像這種四肢發達的力量型魔獸,往往反應都是比較遲鈍的。
故而在初一交觸之際,血鱗金髯蟒便佔據了明顯的先手優勢,碩大的蛇尾狂掃而上,雖然沒能有效撼動紫角鐵犀那銀芒微漾、防禦極強的鐵軀,但卻屢次狠甩到了對方的腿骨之處,令得紫角鐵犀瞬間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自腿部襲來,紫角鐵犀哀嚎狂哞,堪堪站起身來憑恃其巨大的力量優勢,試圖抵擋血鱗金髯蟒的蛇尾,但靈活多變的巨蟒卻避實就虛、揚長避短。
蛇尾上磅礴的玄氣力量陡然一斂,先是靈巧地避開紫角鐵犀的強力攻勢,然後順勢化剛爲柔,藉着對方的猛撲勢頭迅速一卷,竟直接纏繞上了對方的碩大身軀之上。
被蛇尾緊緊箍住軀體的紫角鐵犀,頓時有種無處着力、一拳打空的感覺,而呼吸的不暢也使得它身體發力變得更加艱難起來,一時間在血鱗金髯蟒的拖拽之下,竟轟然翻倒在地,拼命掙扎而起。
可是擅長纏繞之術的蛇尾,又豈是那麼容易擺脫的,所以任憑紫角鐵犀如何掙扎嘶吼,任憑它的力量和防禦有多麼的強大,都始終無法甩掉那越箍越緊的蛇尾纏繞。
當然,雖然紫角鐵犀開場便屢屢受制、佔盡劣勢,但它的修爲實力和血鱗金髯蟒相比,畢竟還是平分秋色、旗鼓相當的。
所以血鱗金髯蟒要想僅憑這蛇尾纏繞,便把紫角鐵犀給箍死,那根本就是癡心妄想、絕無可能之事。
正當血鱗金髯蟒的蛇尾纏繞之力越來越大的時候,紫角鐵犀身軀上的銀芒也在迅速變強,似是與那熠熠閃光的紫色獨角應和一般,驟然將那緊縮到一定程度的蛇尾轟炸而開。
砰!雖然血色蟒鱗的氣芒綻放,配合着蛇尾本身的超強柔韌性,保證了那纏繞而上的尾部蛇軀,並未因紫角鐵犀的強力反抗而受到創傷,但紫角鐵犀卻卓有成效地將那緊緊箍住的軀體,瞬間變得大爲鬆快起來。
如此一來,就使得血鱗金髯蟒試圖以蛇尾纏繞抹殺對手的計劃,徹底胎死腹中、流產而亡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血鱗金髯蟒,立刻明白自己現在最佳的取勝之策,就是憑藉着它一鼓作氣、先手突襲所獲得的巨大優勢,迅速發動自己最強也是最致命的攻擊,毒牙蛇液侵體!
於是它沒有半點兒遲疑地,巨大的蛇口陡然一張,那懸掛着滴滴劇毒涎液的尖銳毒牙,猛地朝紫角鐵犀被束縛住的銀色軀體上,狠狠地噬咬而去。
這一口下去,可算是決定生死的一錘子買賣了,如若鋒銳無比的劇毒蛇牙,真的能夠攻破對方的強悍防禦,銜入到紫角鐵犀的血肉之中,哪怕只是達到半寸的深度,那也足以使得它命隕當場。
而此時,望着那氤氳出磅礴能量的毒牙,已然如同勢如破竹般吞噬掉紫角鐵犀層層防禦的場景,以姚桃桃爲首的押注於血鱗金髯蟒的無數人,尤其是那些公子少爺們,盡皆流露出了無比興奮的神色。
想起先前紫角鐵犀屢屢受挫,被打得灰頭土面的慘狀,他們就忍不住爭相議論起來,“看到了吧,我就說嘛,那什麼紫角鐵犀根本就不是血鱗金髯蟒的一合之將,如今看來我真的是有先見之明呀!哈哈哈哈!”
“對對對,多虧了咱們這些聰明人都能料事如神,把賭注壓在血鱗金髯蟒的頭上,不像有些個愚昧無知的二貨,竟然自作聰明地在紫角鐵犀身上押了千兩黃金,哈哈哈哈!
眼下只要這巨蟒一口咬下去,那紫角鐵犀就指定死翹翹了,根本就是毫無懸念的事兒,到時候那小子就等着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