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羽秀的腦海深處,伴隨着魔幻之音的突襲而入,並且一波接一波地紛至沓來、連續不斷,忍受着巨大痛苦的羽秀,立刻將靈魂力悉數調動起來,組織防線全力抵擋那精神衝擊的侵襲。
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那幻音鬼童的手段實在是太強大了,少量的魔幻之音本來並不足以對靈魂力防線造成威脅,反而在剛一衝擊而上時,就被瞬間吞噬一空了。
但幻音鬼童卻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很快改變了策略,不再試圖一點兒一點兒地蠶食,而是將數量恐怖的魔幻之音悉數聚集,融合成一股股衝擊力超強的精神力量,如同江河決堤般對羽秀的靈魂力防線發動了狂猛的攻擊。
當然這還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那幻音鬼童他沒有人性的,他竟然將那前赴後繼、接連不斷的一股股超強衝擊力,就瞅準那一個防線薄弱點,可着勁兒地往上砸,打死都不換地方!
這一下子,搞得羽秀也鬱悶了,畢竟他的本錢可是遠遠沒有那沒人性又忒孫子的傢伙雄厚,所以這處薄弱點的補充速度,自然比不上對方的破壞速度!
於是乎,魔幻之音所凝聚成的精神衝擊力,和羽秀的靈魂力防線,便以他的腦海爲戰場,開始了慘烈的攻堅戰,但是因爲戰場是在羽秀的腦海中,這尼瑪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如此一來,羽秀不但要忍受着身體和精神這兩方面的雙重痛苦,還要時刻防備着魔幻之音的大舉進攻,因爲一個鬧不好,自己就不是失去一城一地那麼簡單,那是會把自己的靈魂,都拱手讓給那沒人性的幻音鬼童來煉化呀!
想到這裡,羽秀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爲難看了,但他知道,自己如今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拼盡全力守住自己的防線,決不能讓那魔幻之音侵入自己的靈魂神識之地,而至於說扭轉頹勢、反敗爲勝,那看起來似乎就有點兒遙遙無期了吧?
“嘎嘎嘎嘎!怎麼樣啊小子,這下子知道本鬼童的厲害了吧?哼,讓你敢無視我的訓話,還敢對此表示不服?我告訴你,我就是專治各種不服的,有本事你來咬我呀?”
瞧着羽秀臉色慘白一片,顯然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的樣子,幻音鬼童又忍不住得瑟起來,“哼,就憑你這自以爲是的小娃子,也想跟我來較量一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瞅瞅自己長得什麼模樣兒,啊?”
幻音鬼童咧嘴大笑一聲,望着羽秀此刻那被汗水浸透的後背,以及通紅一片的雙眼,他得意地在心裡想道,哼哼,你就死撐着吧,現在的你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哈哈哈哈!
轟隆!幻音鬼童的想法剛剛升起後不久,果然,伴隨着一聲源自精神層面的轟響傳來,羽秀的整個人竟如同炮彈一般,瞬間被向後彈射了出去,臉色慘白得令人毛骨悚然,身體也是一個勁兒地劇烈顫抖着。
看來,這不自量力的小娃子,已經快被精神上的折磨,給搞得癲狂起來了,呵呵,這樣正好!
眼見得此時的羽秀,正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腦袋,瘋狂地發出淒厲的慘嚎,那模樣兒,就像是痛不欲生似的,幻音鬼童嘴角處綻放出來的殘酷冷笑,頓時變得愈發燦爛了。
電光火石之間,幻音鬼童決定立刻動手,趁機煉化了羽秀的靈魂,以免夜長夢多,所以他迅速收攝心神,踏步朝羽秀瘋狂掙扎和慘嚎的地方,緩緩地走了過去。
“來吧小子,看在你現在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有多麼得愚蠢和不自量力的份兒上,本鬼童就幫助你,減輕一下痛苦吧!記得下輩子投胎,可別如此愚蠢無知地跟我這樣的絕世高手作對了,因爲我,你是永遠都惹不起的,知道嗎?
哦不對,貌似你這小娃子被我煉化靈魂後,好像就沒有下輩子了,呵呵,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一邊在嘴裡咕噥着,幻音鬼童一邊踏步逼近了羽秀,可就在這時,瘋狂掙扎中的羽秀,突然間左手無意識地一甩,從衣袖中蹦出了一個古銅色的鈴鐺,鈴鈴鈴滾落在了地上。
而這魂音魔鈴突如其來的出現,使得映入眼簾的幻音鬼童,雙眼中的貪慾立刻如驚濤巨浪般暴漲而起,沒想到啊沒想到,他盼了數百年之久的魂音魔鈴,此刻竟然就這麼突兀地顯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泛着古樸悠遠氣息的古銅色鈴鐺,在剛一進入到幻音鬼童的視線之際,就使得他再也拔不下眼球來了,以至於就連那魔幻之音都戛然而止了,很明顯他的注意力,此刻已經全部都集中在了魂音魔鈴的身上。
不過儘管如此,那來自精神層面的巨大創傷,仍舊把羽秀折磨得沒有半點兒好轉或者放鬆的跡象,這也是幻音鬼童之所以敢不再顧忌羽秀,直接把那雙眼珠子死死盯在魂音魔鈴之上的原因。
在他看來,靈魂力防線崩潰、靈魂受創嚴重的羽秀,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就算是自己不再管他,他也絕不可能翻出什麼大浪來了,甚至就這麼在痛苦哀嚎中死去,都是極有可能的!
所以,他自然是不想在這個沒有絲毫威脅性的廢物身上,再多浪費哪怕一秒鐘的時間了,畢竟自己夢寐以求了數百年的好寶貝,可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此時的他,真的是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其牢牢抓在手中了!
………
天南山區中心區域,某處極隱蔽之所。
此時,正在靜靜等候着羽秀安全迴歸的龍昊和璐兒等人,突然聽到了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的窸窣雜亂之聲,霎時間,所有人的神經都被牽扯起來,臉上紛紛流露出凝重的神色。
不過在龍昊三人的示意下,一行人並沒有發出任何的動靜,只是將那凝重和戒備的目光,暗暗地投射出去,緊張地望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就這樣足足凝視了良久,終於,他們看清了聲音的源頭到底爲何物,而且這突兀進入他們眼球的呂坤和蠍天等人,也是頓時間把龍昊一衆人給驚到了。
“嗯?”龍昊的眉頭頓時緊皺起來,“呂坤和蠍天這些傢伙怎麼會出現在此處?瞧他們的樣子,好像是在沿途尋找和搜尋着什麼,莫不是他們發現了咱們的蹤跡,想要趁機發難?
貌似也不應該呀,這呂坤行事一向謹慎小心,即便是想要發難,又怎會在這步步殺機、危險重重的天南山區內動手呢?難道說,阿秀失蹤的事情跟他有關,是他抓住了阿秀,想要用他作爲人質來要挾咱們?”
龍昊果然是關心則亂,無論發現什麼異常,都情不自禁地往羽秀的身上套,可是這種猜測,隨即便被文德遠給否決了。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你想啊,羽秀少主之所以不知去向,是因爲羣獸的襲擊,在那種情況下,他呂坤怎麼可能冒着這種天大的危險,來試圖抓捕羽秀用以要挾咱們呢?
況且,即便是他想要拿羽秀做人質來要挾咱們,爲什麼不在外面安全的地方,卻偏偏要在這危機重重,很容易魚目混珠、製造混亂的地方來進行呢?
這根本就是不合常理的,更與他謹慎行事的作風格格不入嘛,所以這種可能性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哦,你分析得很對,是我剛纔腦子有點兒混亂,結果就不知不覺地胡亂聯想起來。”
龍昊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尷尬地一笑道,不過旋即,他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突然低聲驚叫道,“對了!有沒有可能是,咱們之前引出那些魔獸時,被呂坤這傢伙給遠遠瞧見了,並且讓他僥倖定位了天南彩鴉之所在,故而他才。”
“沒錯,這種可能性極大!”文德遠和寧安遠異口同聲地說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立刻悄悄跟上他們?可不能讓呂坤這老東西白白討得便宜,穿了咱們辛苦做的嫁衣!”
衆人聞言,盡皆對視一眼,然後便毫不猶豫地從隱蔽之地內魚貫而出,悄無聲息地緊緊跟在了呂坤和蠍天等人的身後,一來想要搞明白,這羣傢伙到底打算搞什麼飛機,二來也是想讓他們帶着,找到那天南彩鴉的聚居方位。
畢竟,之前羽秀雖然知曉了天南彩鴉所在之地,但因爲還沒來得及告訴龍昊等人,就已經不知所蹤了,所以龍昊他們此刻並不清楚,天南彩鴉到底居住在哪片區域內。
於是,兩撥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往天南彩鴉的老巢走着,可是突然間,正小心翼翼前行之中的呂坤,神色不由得微微一動,在掃視了一番周圍的環境後,呂坤拍了拍蠍天的肩膀說道:“蠍天兄,咱們要不要停下來歇歇腳呀?”
說完,呂坤便自顧自地就地蹲坐了下來,但是誰都沒有看到,在他的嘴角處,此時正流過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