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羽秀這番調笑的話語,除了柳暮豪頗爲幽怨地瞪了羽秀一眼外,其他人都禁不住掩嘴輕笑了起來,而衆人這一笑,也將先前凝重的氣氛,大大緩解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自地底牢獄的拐角看守處,也適時地傳來了噔噔噔的腳步聲,顯然是那四個看守兄弟吃飽喝足後,從外面的客棧走下來了。
當他們那微微泛紅的臉色,暴露無遺地呈現在羽秀等人的面前時,羽秀和童雪玄的心裡同時鬆了一口氣,幸好這羣傢伙只是喝得微醺,沒有酩酊大醉。
想來應該是有着他們的大哥從旁提醒,這纔沒讓他們忘掉自己的本職任務,而如此一來,倒是恰好符合了羽秀所實施的計劃標準。
望着那一衆看守,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來,囚籠內亂七八糟躺在地上的羽秀等六人,心裡不由得泛起一片激動,而羽秀則更是不着痕跡地半坐而起,衝着一旁的燕飄雪使了個眼色。
燕飄雪會意,然後兩人便不約而同地捂着自己的肚子,翻滾在了地上,同時嘴裡還不停地哼哼起來。
起初,四個看守對此並不在意,但隨着羽秀兩人的痛苦哼叫聲越來越大,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尤其是連其他幾個同伴都驚動了的時候,看守老大終於開始注意起來。
“啊~!好痛,痛死我啦!好痛啊!”突然間,羽秀好似忍不住了一般,猛地嘶聲痛吼一聲,霎時把四個看守全都驚得站了起來,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囚籠這邊。
只見此時,羽秀和燕飄雪兩人正在地上使勁地打着滾,痛呼之聲不時地自嘴中發出,臉色慘白一片,那架勢,就好像痛得快要死了一般。
而其他的幾名小夥伴兒,則一臉焦急地撲到兩人的身旁,不斷地呼喊道:“羽秀你怎麼啦!飄雪你怎麼樣啊?”
“不行,疼死我啦!我快要死了,我快要死了!啊!”羽秀痛苦地呼吼着,額頭上斗大的汗珠簌簌直下,那清秀的稚嫩小臉,此刻已然是慘白到了極點,似是隨時都有可能死去一般。
至於不遠處,抱着肚子痛哭之中的燕飄雪,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跟羽秀比差不了多少。
可是這一番場景,落在看守老大等人的眼裡,卻是讓一衆人霎時間慌亂得不知所措起來。
他們的心裡極爲清楚,甘影少爺對於被擒獲孩童的身體狀況,那可是相當重視的,因爲這關係到不久後伯爵大人修煉,所需要的童子精血的品質問題!
所以,如今被他們看押的六名孩童,不要說痛得快要死過去了,哪怕就是生個小病小災,讓甘影少爺和伯爵大人得知,那後果也絕不是他們幾個小看守所能夠承受的。
故而,眼見得囚籠內的那番景象,這些看守們自然是驚慌恐懼到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了。
羽秀等人的演戲在繼續,此時的童雪玄偷眼瞧見,不遠處那四名呼地站起身的看守,臉上涌現而出的無比惶恐之色,頓時心下一喜,“嗯,差不多了!”
這樣想着,童雪玄突然轉過頭對着那邊的看守,似是很憤怒地咆哮一聲,“喂!我說你們四個愣在那兒幹什麼?還不趕快進來救人!我的同伴要是死了的話,你認爲你們的主人會輕饒了你們嗎?”
正不知如何是好中的四名看守,在童雪玄的一聲暴喝之下,頓時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四人爭先恐後地急忙衝着囚籠方向跑過來。
的確,依照羽秀事先的預料,在這種情形下,不管他們願不願意、反不反應得過來,他們都別無選擇,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抓緊時間衝進囚籠,搶救羽秀和燕飄雪。
因爲對此時的他們來說,時間就是生命啊!
這生命,可不止是羽秀和燕飄雪的性命,更是他們幾個人的小命兒,要是這兩個孩童真的出現什麼問題,或者說真的因此殞命,那等到甘影少爺的雷霆之怒降下之時,他們絕對會死得很慘很慘!
一想到這裡,看守老大等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一股涼氣自腳底直直升騰到了天靈蓋,於是乎他們的腳步更加快了一分。
不管不顧地一頭扎進囚籠內,四個人手忙腳亂地撲到羽秀和燕飄雪身邊,又是搭脈又是輸送能量的,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那場景,就好像這些看守真的變成救死扶傷的醫生了似的。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羽秀兩人的痛苦依舊沒有得到半點兒的緩和,可此時四位看守絲毫沒有感覺到的是,那早已融入空氣中的雨霧清露散,正以一種微不可見的方式,緩緩地侵入到了他們的體內。
嗡!十多秒的時間瞬息即逝,眩暈無力之感終於如潮水般侵襲而來,開始時他們還以爲是自己太過慌張和忙亂導致,可是很快,那種感覺便愈演愈烈,以至於幾個人竟不約而同地癱坐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童雪玄和柳暮豪出手了,靜若處子、動如脫兔,眨眼間老二和老三便分別被兩人的一記手刀,劈砍得暈厥在地、不省人事了。
瞬間反應過來的老大臉色驟變,“你們!”
只是他前兩個字剛出口,就霎時感覺到脖頸側向一陣劇痛,緊跟着在他那驚愕的目光中,先前還在他的手下接受救治的羽秀,已經用他那迅如閃電的速度和動若雷霆的力量,一手將其砍暈在地了。
頃刻之間,偌大囚籠內只剩下一箇中毒已深的老四,還在臉色蒼白一片、眼神驚愕不已地倚靠着身後的囚籠邊角,但瞧他那顫抖的雙腿便可知曉,其實這貨早已渾身酥軟、動彈不得了。
呼!呼!兩道疾風同時電射而至,帶出一片絢爛的能量彩芒,僅僅是一眨眼間,羽秀和童雪玄的攻擊便不分先後地臨身了。
沒有絲毫懸念,老四也是不辱使命地暈厥了過去,而且在暈厥前,這貨還很是配合地吐了一大口鮮血,以示對羽秀二人強橫攻擊的尊敬。
只不過,在眼見到羽秀那凌厲迅捷的身手後,就連童雪玄都被震驚得無以復加。
畢竟因爲九海隱氣的體質,羽秀在衆人面前表現得一直像一個沒有修爲的普通人,雖然童雪玄很欽佩羽秀的聰明才智,但他從未想到,羽秀居然也是一個修爲絲毫不弱於他的修者。
而至於先前還總是瞧不起羽秀,認爲他根本就是累贅和拖後腿角色的柳暮豪,則更是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因爲通過羽秀先前兩道攻擊,所展現出來的實力,那絕對絲毫不弱於他這個玄者十重境的修者,甚至是猶有過之。
想到之前自己對羽秀一個勁兒地鄙視和嘲諷,人家爲了同伴情誼都沒有跟他計較,而且還在關鍵時刻想出瞭如此絕妙的脫身之法,饒是以柳暮豪的性情,都不由得感覺有些臉紅起來。
“哇靠,你這傢伙藏得還真是深呀,竟然連我都沒有發現,你竟然是一個實力如此強大的修者,羽秀你小子不地道啊!”
童雪玄哈哈大笑着擂了羽秀一拳,嘴角溢出了會心的笑容,很明顯對於羽秀的高強實力,他是真心感到十分高興的。
“是啊,你這小子還真是厲害呀!”柳暮豪訕訕地一笑,略微不好意思地說道。
“哼,你這大個子,我早就跟你說,我羽秀哥的實力很強,你還不相信,這下子信了吧?”燕飄雪很是得意地說道,嬌俏小臉上盪漾出可愛至極的笑容。
“嗯,相信相信!我們的飄雪妹子說話,我還能不相信嗎?”
一邊調笑着,衆人迅速收拾了一番,而羽秀則順手從看守老大的腰間取下那枚鍍金的令牌,帶着小夥伴兒們迅速穿過了兩道結界,從地底牢獄中逃脫了出來。
果然,這間客棧裡真的空無一人,但羽秀等人並沒有在此多做逗留,因爲他們知道,自己等人逃走的事情,很有可能會使得甘影少爺那邊有所感應,相信那些人一定會盡快趕回這裡的。
所以一行六位小夥伴兒們迅速出來客棧,望着周圍複雜的環境,以及通往北面的道路上,深深淺淺的無數腳印,羽秀瞬間明白了,那個什麼甘影少爺,一定是帶着人朝北走,去參加伯爵的宴會了。
因爲是夜晚,其他小夥伴兒都看不清周圍的環境,所以在羽秀的指引下,一行人轉身朝着相反的南邊,迅速奔逃了起來。
只不過讓童雪玄等人感到奇怪的是,既然大家都已經逃脫了出來,羽秀爲何還要將那枚順來的鍍金令牌帶在身上呢?
但羽秀對於他們疑惑的詢問,卻是笑而不語,望着羽秀臉上洋溢出的滿含深意的淺笑,童雪玄敏銳地察覺到,這枚鍍金令牌,羽秀是有意帶在身上的,可是羽秀到底想用它幹什麼呢?
輕搖了搖頭,童雪玄只得帶着心底的一絲疑惑,跟衆人一同追隨在羽秀的身後,毫不停歇地朝南面跑去。
而與此同時,正在伯爵府參加宴會的甘影少爺,卻已然感應到了客棧那邊的變故,不過他沒有在伯爵面前表現出來,而是藉着上廁所的理由,迅速找到了自己的手下,讓他們即刻趕回去查看。
知道自家少爺暫時脫不開身,衆屬下趕忙根據吩咐,馬不停蹄地返回了客棧。
羽秀等人整整向南跑了一宿,當晨曦的光芒映照大地時,童雪玄突然間身形戛然而止,並驚呼一聲,“不好!我們犯了一個大錯誤!”
“啊?什麼什麼?什麼大錯誤?”柳暮豪和燕飄雪等人聞言,立刻止住腳步,面帶不解之色地詢問道。
童雪玄轉過身子,探手向他們跑過的那一夜道路上指去,“你們看,這一路而來的地面上,早已佈滿了我們的腳印,如果那個甘影少爺帶人回去的話,一定會沿着我們的腳印尋到我們的,並且他們的速度還比我們要快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