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幾位老兄,你們聽說了嗎?最近落雁雪山那邊可是很不太平呀!”那名最先起頭的食客面色小心,甚至有些畏畏縮縮地說道。
而他的這番話一出,頓時使得其他幾位臉色微變,像是說到了什麼讓人驚悚的事情一般,紛紛目光凝重地點點頭道:“我聽說了,好像說是有一個恐怖的雪妖怪物,降臨到了那裡!”
“什麼降臨到了那裡呀!我聽我的祖輩們說,那雪妖怪物早在很久以前就在那落雁雪山裡了,只不過最近這些年一直在沉睡中,前不久才甦醒過來的!”
“是呀是呀,我爹也跟我提到過,這落雁雪山裡面生活着一頭很恐怖的雪怪,特別兇殘、喜歡吃人,從前有好些進山打獵的人,都被它給吞吃了,再也沒有出來過!”
其中一名瞭解頗多的食客,臉色謹慎但又不無得意地說道,“還有啊,我的一個兄弟告訴我,前幾日他進山採藥,竟然無意間看到了那雪怪顯露出一道巨大的影子來,相當地恐怖,嚇得他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再也沒敢進去過!”
那食客繪聲繪色地描述着,臉上還顯現出一抹心有餘悸的表情,似是他自己也是親身經歷過一般。
而聽聞他的描述,那幾個同伴也是悉數露出了驚懼的神色,紛紛一臉擔憂地向他仔細打問起來。
此時的羽秀一邊不停地吃着飯菜,一邊側耳傾聽,把他們的談話內容盡數收入耳中。
可是坐在他對面的阿樂,就沒那麼多閒心去管這些了,髒兮兮的小手直接抓起一大盤的飯菜,鉚勁兒地往自己嘴裡倒,同時嘴角處還不時地劃過一絲很不屑的,嗯,應該算是冷笑吧。
羽秀和阿樂兩人吃得正歡,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個時候走出來的酒館掌櫃,正一臉不爽和鄙視地望向他們這邊,並毫無顧忌地訓斥起酒館小二來。
“你這蠢貨還有沒有點兒眼力勁兒,怎麼那麼低賤的兩個小娃子,你都讓他們進我的酒館?而且還一下子點了那麼多的飯菜,你覺得就憑他們這一個穿着破爛的外鄉小娃,一個髒亂不堪的小乞丐,會付得起飯錢嗎?”
“這,這,我。”酒館小二被掌櫃訓斥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額頭上冷汗涔涔直冒,他可是知道自己的掌櫃,根本就是個欺軟怕硬、不吃虧的主兒,今日那倆卑賤的小娃子要是真賴賬的話,不止是他們要倒黴,就連自己都得受牽連。
想到這裡,酒館小二不由得對羽秀二人懷恨在心了,於是他猛然擡起頭,臉上閃過一絲狠色道:“掌櫃您放心,小的馬上過去跟那倆娃子要錢,若是他們敢不給的話,我就替您把他們暴打一頓!”
此時,在那已然恨上羽秀兩人的酒館小二心裡,即便是那倆娃子不賴帳,自己也會順手教訓教訓他們,否則的話自己那頓罵不是白捱了嗎?
況且,不就是兩個稚嫩的小娃子乞丐嘛,反正打了他們,他們也不敢還手,像他倆這麼身份卑賤的乞丐,打死了也是活該倒黴。
酒館小二極爲解氣地這般想着,而那掌櫃聽了後也是點點頭,“哼!算你小子還識相點兒,走,老子跟你一塊兒過去!兩個最低賤的乞丐娃子而已,竟敢自作聰明地跑我這兒來蹭飯吃,簡直是不知死活!
你這小子給我記住,等到過會兒一旦他們想要賴賬,就直接給老子我把他們拖出去,拿着棍子使勁暴打一頓,這樣的人打死了正好,知道嗎?”
酒館掌櫃的聲音中充斥着滿滿的輕蔑之意,在他看來,連這兩個小娃子乞丐都敢讓他吃虧,如果自己不弄死他們泄憤解氣的話,那他這掌櫃的面子何存呀!
說着,兩個人便擡腳向羽秀和阿樂那邊走去,可就在這時,一道粗聲大氣、囂張狂妄的嗓音,在酒館門口陡然響起,頓時把踏步而往的酒館掌櫃制止住了。
“喂!我說掌櫃的,老子們親自大駕光臨,來你這小酒館吃飯,你怎麼也不知道出來迎接我們,難道你這破酒館是不想要了嗎?”
循着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只見四個面相粗獷兇悍的中年人,吆二喝三地踏步邁進了酒館,他們身着統一的深綠色衣袍,周身上下流轉着一層淡淡的玄氣光芒,似是在炫耀自己的修煉者身份一般。
而聞聽那走在前頭的中年人的聲音,又見到他們身上所穿着的衣袍,酒館掌櫃的臉上立刻涌現出滿滿的諂媚討好之色,然後轉身拉着那酒館小二,以極爲熱情的態度迎上了門口那幾名中年人。
“啊呀呀!真是貴賓到來有失遠迎哪!幾位冒險隊的大爺今兒個怎麼有空到我這小店兒來呀,趕快裡邊請裡邊請!”
在掌櫃那熱情討好的引請下,幾個中年人這才賞光走了進來,可是領頭那人剛把酒館掃視了一圈,就眉頭大皺、很不客氣地罵道:“裡面請?請你妹呀!你看看你這酒館裡都人滿爲患了,連個空座都沒有,你讓我們裡面請?”
呃!酒館掌櫃頓時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的偌大酒館中,真的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空位子,這一結果令得那素來欺軟怕硬的掌櫃,瞬間冷汗直流,結結巴巴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那名中年人又開口警告道:“大爺我可是告訴你呀,今兒個不光是我們幾個來賞光,過會兒我們的冒險隊副隊長,也會大駕光臨,你這老小子看着辦吧!”
啊?酒館掌櫃一聽,當即嚇得面無人色,眼淚水兒都快出來了,那冒險隊副隊長是何許人也,那哪是他一個小小的酒館掌櫃能夠得罪得起的?
而此時,酒館門口的喊叫聲也引起了其他食客們的注意,瞧着幾名中年人那囂張的模樣和一身綠袍的打扮,衆人紛紛在私底下悄聲議論了起來。
羽秀仔細地聽着底下人的小聲交談,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原來,在這偏僻的無管轄的小城鎮裡,那幾名中年人所在的狩獵冒險隊,基本上就是大爺般的存在,沒有一個人敢招惹他們。
之所以這狩獵冒險隊會有如此的勢力,是因爲冒險隊裡的百多十號人,都是玄氣修煉者。
雖然修爲等級很低,但在這樣的一座幾乎全都是普通人的偏僻城鎮裡,哪怕是玄之氣修者所擁有的實力,都能輕易把好幾個普通人打得落花流水。
因此這就導致了城鎮內的好多人,都以能夠加入狩獵冒險隊爲榮,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隊員,在小鎮裡都能夠享受到普通人敬畏的目光,以及遠超他人的特殊待遇。
聽明白了這所謂的狩獵冒險隊的事情,羽秀禁不住把好奇的目光,轉向了那四個正在狂妄呼喝的中年人,以及他們周身特意散發而出的用來炫耀的修者玄氣。
憑着羽秀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瞧了出來,這四人的修爲實力除了領頭的那個,達到了玄者五重境之外,其餘的全都在三四重境。
看到這裡,再瞧他們那一臉囂張的樣子,羽秀不由自主地笑了,像這樣的一羣貨色,竟然還有狂妄的資本?真是讓人貽笑大方呀!
不過羽秀也就是自顧自地笑笑,根本就沒有把這夥人放在眼裡,可是他不願意招惹麻煩,麻煩卻是自動地找到了他的身上。
此刻正一臉驚恐萬狀的酒館掌櫃,在不經意地瞥向羽秀這邊時,突然間心裡就有了主意。
於是他趕忙諂媚地向幾名冒險隊大爺們討好道:“幾位大爺彆着急,小的馬上給你們安排上好的座位,你們看那個位置如何?”
說着,酒館掌櫃便把手指指向了羽秀兩人所在的地方,不得不說,那的確是個不錯的位置,幾名中年人頓感眼前一亮,但隨即領頭那人的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我說掌櫃的,你這是逗我們呢吧?那裡明明都已經有客人了,你居然說要把我們安排到那裡?”
酒館掌櫃趕忙解釋道:“大爺您彆着急,您沒瞧見那兒的兩個毛娃子,根本就是倆低賤得不能再低賤的乞丐嗎?這倆人偷偷溜進我的酒館,想要蹭吃蹭喝,我跟小二剛剛就要把他們亂棍給打死的!”
經他這麼一說,那幾個冒險隊的人這纔看清楚,原來那裡坐着的是兩個身份卑賤的小乞丐,幾人的臉上瞬間流露出濃濃的蔑視和不屑之色。
“哦?原來是這樣啊!好好好,咱哥們兒幾個跟着你這掌櫃一塊兒過去,興許還能好好玩弄一番這倆低賤的小乞丐,正好找找樂子!”
“對對對,大哥說的對呀!兩個低賤的乞丐毛娃子,居然敢到酒館蹭吃蹭喝,還佔了本應屬於咱們的好位子,的確應該亂棍給打死,不不不,打死他倆老子都嫌髒了我的手!
不過嘛,讓他倆在咱哥兒幾個的股掌之間被玩弄一番,找找樂子也是不錯的,也算是讓這倆卑賤的人,體現一下自己僅有的價值,哈哈哈哈!”
幾個冒險隊的人肆無忌憚地狂笑鄙夷着,在他們看來,羽秀這兩個身份低賤的小子,能夠被高貴的他們玩弄,讓他們找到一點樂子,已經是這倆人最大的恩賜了。
這樣想着,一行幾人帶着玩味的眼神,嘴角划着看好戲的冷笑,得意地朝羽秀所在的位置徑自而去。
似是心有所感一般,羽秀霎時轉過頭去,望着冒險隊的幾人和那掌櫃的一塊兒,面帶不善的笑意朝自己和阿樂走近,羽秀的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一絲漣漪。
但羽秀並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自顧自地繼續吃着,而至於對面的小乞丐阿樂,則更是沒心沒肺地大口享受着美食,倒一點兒都不把自己當外人。
果然,酒館掌櫃和那幾名中年人在羽秀的身旁站定下來,隨手扯過一張椅子,領頭中年人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而酒館掌櫃也在這時,語氣不善地開口了,“我說兩位小哥,吃爽了沒有?吃爽了是不是該付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