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苟春平自以爲足夠換取他倆性命的籌碼和條件,竟被羽秀輕聲一笑地給當場否決了,這讓苟春平的心下頓時一驚,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不可能,沒有我親自出面解釋,你怎麼會在衆人面前洗去冤情呢?這不可能!”
瞧着苟春平難以置信的樣子,羽秀頗爲自信地笑了笑,“呵呵,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是你沒有想到而已!我想你應該也發現了,孟濤的那具潰爛屍體早已消失無蹤這件事情了吧?”
“什麼?那具屍體是你們盜走的?怪不得,原來你是想要,唉!”苟春平在一陣驚愕後,頓時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那原本看到了些許生機的臉色,瞬間垮塌了下來,顯然是明白了,自己這所謂的交換籌碼和條件,應該是行不通了。
神色變幻間,苟春平緩緩閉上了眼睛,心裡的絕望如同潮水般涌出,當然伴隨絕望而來的,還有那鋪天蓋地的懊悔之意,若不是自己一念之差,主動去招惹和陷害本無什麼仇怨的羽秀少主,何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想到這裡,苟春平正正地跪在羽秀的眼前,以虔誠的、愧悔的心態,鄭重地向他磕了一個頭,“羽秀少主,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願意一力承擔、以死謝罪,可是迪兒他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他”。
“好了,本少主明白你的意思!看在你道歉態度誠懇、以死保護侄兒的面子上,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放過苟陽迪一命,今晚就留你多活一會兒,明天照你自己先前所提出的條件來做,就當是你爲你的侄兒贖罪了!”
說到底,其實羽秀對於苟春平所提出的那個當衆說明一切、爲他洗脫冤情的籌碼,還是有些動心的,畢竟這件事情,如果真有苟春平這個最主要的當事人出面解釋清楚,那就再完美不過了。
所以,在看到苟春平態度誠懇地請求和道歉後,羽秀也是禁不住生出了一點兒惻隱之心,最終決定給他一次贖罪的機會。
而聽聞羽秀答應後,苟春平的心裡頓時間生出一陣感激之意,“謝謝羽秀少主成全,謝謝羽秀少主!”
此刻,一旁的苟陽迪看得都驚呆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叔叔竟然爲了保護他,而情願犧牲自己的性命!
儘管這其中,也有苟春平咎由自取的因素,但當初若不是因爲他苟陽迪,爲了自己的私心和報復,大力鼓動叔叔跟呂坤合謀的話,他叔叔哪會落到以死謝罪的地步?
歸根結底,這事情還是由他引起來的,是他的任性、他的自負,把從小最疼愛自己的叔叔給親手葬送了!
想到這些,苟陽迪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如同瞬間崩潰了一般,對人生都有些無望了,同時心裡如滔天巨浪般翻騰而起的,則是滿滿地愧疚和懊悔,他知道,現在的自己,纔是悔斷了腸子也沒用的。
終於,苟陽迪在不知不覺中流下了愧悔的眼淚,他輕輕攙扶起自己的叔叔,抽泣着說道:“叔叔,侄兒錯了!侄兒真的錯了!這件事情都怪我不好,你不要死好嗎,讓我替你去死吧,讓我替你!”
“住口!”誰知,苟春平卻是一巴掌甩在苟陽迪的臉上,疾言厲色地訓斥道,“迪兒你給我聽清楚,叔叔我是因爲修煉禁忌秘法才走上這條死路的,跟你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你給我好好活着,以後不要再任性胡爲、惹是生非了,知道嗎?”
“是,我,我知道了!”苟陽迪啜泣着回答道,聲音細如蚊吶。
此時的羽秀等人,已經離開了領主城監獄,而身爲玉鼎學院太上長老的青元子先生,則連夜召集所有裁判組的裁決人,就白天發生的羽秀一事,跟這些人作出了詳細的解釋。
有聲名顯赫的青元子先生作保,那些來自四大學院的裁決人,自然是不再對事情的真相有絲毫懷疑了,更不敢有丁點兒的怠慢,很快衆人便把洗刷羽秀冤情的這件事情,給決定了下來。
在順利處理完這些事情後,羽秀總算是放下了心來,不過在此過程中,無論是羽秀還是苟春平,都對這項陰謀的另一個參與者呂坤,幾乎是隻字未提,甚至連他負責的那些後備事宜,都只是一筆帶過。
其實這中間的因由很簡單,羽秀不提是因爲他知道,呂坤雖然是參與者,但他所做的事情不過是謀劃和後備事宜,根本沒有在公衆場合直接拋頭露面,甚至連表達自己的立場都沒有。
這就是呂坤的高明之處,如此一來,他便可以在發生意外的時候,把一切都推得乾乾淨淨,絕對不會給他帶來什麼禍端,而且羽秀也絕對相信,此刻恐怕早已收到訊息的呂坤,肯定把所有的準備都給安排好了。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呂坤不是參賽者,他所代表的是一方宗門勢力,而作爲學院派大佬的青元子先生和六爺,可以制裁參賽者,也可以制裁苟春平這樣的裁判組之人,但卻無法參與和干涉地方宗門事務。
也就是說,即便呂坤謀害羽秀的事情證據確鑿,他們也無權對呂坤和護劍山莊進行制裁,更不能隨意跟這種地方宗門勢力開戰,因爲那樣就算是干涉地方的內政事務,這對於一個學院派的大佬來說,絕對是犯忌諱的!
所以,爲了不讓六爺和青元子先生犯難,羽秀即便是知道內情,也沒有針對呂坤的事情,跟兩位前輩提半個字。
而至於苟春平,想法也很簡單,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死咬呂坤的話,也改變不了自己的結局,更無法把呂坤拉下水,相反會給自己拼命保下來的侄兒苟陽迪,帶來極大的危險。
畢竟這南域自治領可是呂坤的勢力範圍,如果苟春平真的那樣做了,那他的侄兒苟陽迪還能活着走出去嗎?反正羽秀他們這些人,是絕對沒有閒心去管他這個罪大惡極之人的侄兒的!
故而,想明白這一切的苟春平,自然也不會閒的沒事兒,去做這些有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儘管此時的他,心裡對呂坤也是滿懷恨意的。
此刻,眼見得一衆裁判組的裁決人,紛紛起身告辭離去,足足忙碌了兩個多時辰的六爺和青元子先生,看着那濃重的夜色,也是哈欠連天起來。
而至於羽秀本人,僅僅是給龍昊等人傳過去一封書信,把詳細情況給說明了,卻並沒有貿然地在領主府邸拋頭露面,以防引起不必要的懷疑,這也是六爺和青元子先生的意思,讓羽秀暫且待在他們兩人的身邊。
叮!可能是因爲年紀大了,再加上身心都有些疲憊,所以青元子先生在準備回房間的時候,就連身上不小心掉出來的一枚細針,都沒有注意到,但這一聲細微的輕響,卻讓感知敏銳的羽秀,一下子給捕捉到了。
只見他迅速起身,一個箭步來到了聲音傳出的位置,目光在地面上一掃,便看到了那枚小巧精緻的細針。
俯身將這枚細針撿起,入手處的一股特殊的溫涼之意,卻讓羽秀的心神驟然一動,靈魂力不由自主地洶涌而出,很快便探進了這細針之中,緊跟着,羽秀便發現了這細針的不尋常之處。
“咦?青元子前輩且慢,這細針是您不小心掉落的嗎?”羽秀沒有耽擱太多時間細細去感應,而是快步追趕上青元子先生的腳步,捏着那枚奇異的細針問道。
青元子聞言,偏頭看了看羽秀手裡的細針,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才反應過來,“哎呀呀,你看看我真是越老越不濟了,連自己的玉環針從身上掉出來,都一點兒不知道,哈哈哈!”
“哦?這細針名叫玉環針?名字真不錯,一聽就知道肯定是件好寶物!”羽秀的眼中閃爍着一抹獵奇之色,不無讚歎地說道。
青元子呵呵一笑,“小傢伙的眼光倒是蠻好的嘛,沒錯,這玉環針的確是一件很特殊的寶貝,不過可惜,這寶貝靈性得很,老夫我把它帶在身上十多年了,都沒能讓它認主,只能這麼用眼瞧着,卻不能去駕馭它,真是可惜啊!”
一邊說着,青元子的臉上便流露出唏噓嘆息的神色,顯然他對這玉環針很是愛惜和上心,但卻又頗爲無奈。
羽秀見狀也不好說什麼,其實這種事情,他也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青元子先生,畢竟寶物認主在很多時候憑的是機緣,如若強求只會適得其反,甚至有可能遭到寶物的反噬。
只不過這玉環針居然是有靈寶兵的這件事,倒讓羽秀的心裡興致大起,要知道,能夠認主的寶物,那都是接近或者僅次於十八神兵級別的存在,所以儘管青元子已經拿着玉環針轉身離去了,可羽秀的心裡卻依然在想着那奇異的細針。
可就在這時,走出十多米距離的青元子,不知爲何卻是突然間臉色一變,下意識地驚呼一聲道:“這寶物!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