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一卷將終!
一頓飯吃得溫馨無比,等保姆前來收過桌上的碗筷盤碟,少傑剛準備拉着衛箏向老爺子辭別,不了老爺子卻先一步叫他過去。少傑只得先讓衛箏回到自己的房間,而他則是跟着臨老爺子朝漆黑的外面走去。
“臨爺爺,外面風大,您不冷嗎?要不我們回您的書房吧。”跟在臨老爺子身後走出四合院,少傑看着略顯佝僂的身軀,微微有些心顫的說道。
背對着少傑的臨老爺子搖了搖頭,腳步卻是不停的繼續向着外面走去。少傑無奈作罷,繼續跟着。
夜深風凜,極少有人來往。臨老爺子來到一處樹藤亭下,坐在了裡面冰涼的石椅上。
“孩子,來,坐下。”臨老爺子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扭頭朝少傑說道。
原本少傑是向着臨老爺子對面的石椅走去的,忽聽他這麼一說,只得轉身走到了臨老爺子的身邊,委身坐下。
“孩子,你在外面受苦了啊。”見少傑坐在自己身邊,臨老爺子擡手撫摸在了少傑的頭頂,語氣帶着心疼說道。
聞聲少傑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口中卻胡亂的說道:“不苦,臨爺爺,我不苦。”
“孩子,知道我爲什麼叫你出來嗎?”
少傑微微搖頭,看着身邊如同親人的臨老爺子,少傑突然覺得自己心裡酸酸的,甜甜的。
“哎……”老人一聲嘆息,“你,去看過你父親嗎?”
少傑身體一顫,搖了搖頭。
“也罷,你或許還不知道你父親的墳墓吧,明天,我讓臨風帶你和衛箏去拜祭他一下。”老人搖了搖頭,嘆息着說道。
“什麼?箏箏她也不知道父親的墳墓?”察覺老人話語中的漏洞,少傑驚詫的問道。
臨老爺子一怔,半晌,才幽幽出聲道:“她的確是不知道,想來衛偉這孩子一生正氣,到頭來落得家破人亡不說,連死的時候也沒有人送終。”
少傑臉色鉅變,張了張嘴,卻臉色一黯,低下了頭去。
這一切,不就是因爲自己纔會這樣的嗎……
呼嘯的北風颳過,少傑一味的沉浸在了悲憤的自責中,而臨老爺子顯然也在想着什麼。
良久,老人慢慢回神,見少傑臉上盡是自責之色,心頭一凜,開口道:“孩子,爺爺並不是在怪你,換作是誰,都會落得這樣的下場。”說着些話的時候,老人的臉上帶着諸多的無奈。
少傑擡頭看着老人,心頭不解。眼前的老人是華夏國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又有什麼能讓他感到無力呢。
“孩子,你是不是在疑惑,或者是懷疑,堂堂華夏國首都的一把手,市委書記突然暴斃,卻沒有什麼大的波動,甚至是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看出了少傑的疑惑,老人緩聲開口道。
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少傑隱隱有所察覺,但到底卻不是太過明瞭。
“你記住,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肯定的。在利益面前,人人都可以放棄一切,國家亦然。如果有足夠大的利益,國家是可以放棄一些東西……”
少傑此刻的心情驚駭到不知該怎麼形容,老人的這些話,讓他明白了許多,而這些,怕是也只有眼前地位甚高的老人才能告訴自己。
然而,這些並不是讓少傑驚駭的地方。讓他感到可怕的是,想要對付他的神秘勢力,竟然能夠讓國家爲之讓步,那麼,這個神秘勢力到底有多麼強悍?!
“呼……”少傑長吐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去想這些令他感到可怕的事情,擡頭掙扎着看了看臨老爺子,少傑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對自己說出這些屬於國家的辛秘。少傑相信,如果這些話外露的話,肯定會讓他背上叛國竊密的罪名!
“孩子,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要你放棄爲父報仇的打算,知道嗎?”臨老爺子低頭撫摸着少傑的頭頂,愛憐的說道。
少傑原本平放在腿間的雙手驟然握緊,輕輕的顫抖着。
“孩子……”眼望着低頭不語的少傑,臨老爺子心中陣陣揪痛。這原本該屬於花季的年紀,卻承受着連大人都承受不住的巨大壓力。
“爺爺,我做不到。”少傑緊咬着嘴脣,極力想要自己平靜下來,可是語氣中的顫抖卻怎麼也平復不了。
“哎……”老人嘆息一聲,似乎早就預料到少年會如此。
“明天,你去拜祭一下你的父親,再去看看你的母親吧。”
少傑點頭,他知道,今晚的交談,就要結束了。
“孩子,你這次離開,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一味的尋求力量,那東西,不能強求。”老人低頭看着少傑,嘆了口氣說道。
少傑驟然擡頭,當他對上臨老爺子那雙明亮的眼睛時,卻又苦笑着低下了頭。
對方畢竟是整個華夏隊的二把手,自己的一切,又怎麼能蠻過他?好在,對方並不是他的敵人,而是親人。
跟隨着臨老爺子回到家中,衛箏正翩然的站在堂屋中,靜靜的等待着少傑的回來。
“帶她回去吧,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她哭過多少次了。”院中,老人停下腳步,背對着少傑輕聲說道,語氣中帶着濃重的憐愛。
看着臨老爺子轉身向自己的書房走去,少傑邁步走到了衛箏的身邊,輕聲開口道:“箏箏,我們回家。”
少女身軀一陣晃動。回家,多麼平常的一個詞,但對於這兩個少年少女來說,卻是如同夢中的花朵,縹緲無須。
屋內不見臨風的影子,更是不見林天夫婦。少傑心知他們是想給自己留下獨處的空間,當下便拉着衛箏,朝外走去。
“哥哥……”站在路虎旁邊,少傑剛準備鑽進車子,卻被衛箏出聲喝住了。
“怎麼了箏箏?”
“我……”衛箏擡頭看着少傑身邊的房屋,不知該怎麼說。
少傑狐疑的轉身看着外表樸素的建築,剛待開口,卻是心中一顫。
這裡,是陶靜的家。
“箏箏,我們走吧。”良久,少傑苦笑一笑,委身鑽進了車內。
衛箏原本還想說什麼,卻見少傑進了車內,不由苦苦一笑,坐了進去。
發動車子離去,少傑一言不發,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坐在後面的衛箏幾次想要開口,卻從後視鏡上看到了少傑異常蒼白的臉,頓時忘記了該說什麼。
一路無語,很快的,車子便駛到目的地。
停車,熄火,下車。少傑來到車邊,伸手拉開後門,衛箏從中走了下來。
“哥哥……”
少傑擡頭望去,卻看見了聞聲走出的可可,不由一笑。
“可可,來,這就是我經常給你說的箏箏姐。”少傑對着可可招了招手,回頭看了眼衛箏說道。
“箏箏姐姐好,姐姐長的好漂亮哦。”可可膩着聲衝衛箏甜甜的喊道,模樣好不可人。
“可可也蠻漂亮的嘛。”箏箏見可可這般可愛嬌嫩的模樣,不由甚爲喜愛,當下伸手在可可稚嫩絕美的小臉上掐了一把。
少傑左手拉着可可,右手拉着衛箏走進了屋內,卻見莫南一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
“可可,你先跟你箏箏姐上樓,哥哥一會就過來。”少傑低頭在可可臉上吻了一下,然後看了衛箏一眼說道。
“哦。”可可甜甜的應了一聲,衛箏卻是疑惑的看了眼少傑,又看了看沙發上看書不語的莫南,點了點頭。
見兩女消失在樓梯間,少傑轉身來到莫南的對面坐下,輕聲喊道:“爺爺。”
聞聲莫南放下手中的書,看了眼少傑,笑着道:“怎麼樣,在外面還好嗎?”
少傑看着從小將他帶大的爺爺,心底微微有些委屈,但卻倔強的搖了搖頭。
“孩子,你在外面受的苦,爺爺都看在眼裡。”莫南見少傑這般逞強,心頭一酸,心疼道。
“爺爺……”少傑聞聲卻是再也忍不住,淚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一頭扎進了莫南的懷中。
也只有在莫南的面前,少傑纔會撕開所有的僞裝,表現的真正如同十八歲少年一般。
“孩子……”莫南輕拍着少傑後背,呢喃一句。
良久,少傑恢復過來,離開了莫南的懷抱,臉色微紅,顯然是不好意思。
“你這孩子,在爺爺面前還臉紅。”莫南見少傑這般模樣,笑罵一句。
“爺爺,你這次來,有什麼事嗎?”少傑擦了擦眼淚,低聲問道。
“怎麼,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你了?”莫南微笑着說道,見少傑想要開口解釋,便對他擺了擺手,道:“我這次來,不過是見見老朋友罷了,順便也看看你。”
“見老朋友?”少傑心頭疑惑,隨即一想,便明白了過來。
老朋友,恐怕就是天龍僧人吧。
像是猜到了少傑所想,莫南笑着對他點了點頭,道:“你衛父的事情,臨老頭給你說過了吧?”
少傑微微點頭,並不詫異莫南能夠猜到。畢竟他能和神秘的天龍僧人是朋友,又怎麼會對臨老爺子陌生呢。
“那就好,明天你去看看他吧,說來他這樣了,老頭子我也有責任。”莫南微微有些自責的說道,畢竟當年是他將少傑寄養在了衛家,才慘遭被害。
“爺爺……”
“好了,你上去陪陪你妹妹吧,這些日子苦了她了。”莫南出聲打斷了少傑的話,“還有,你的那個可可,可是大有來歷哦。”
“嗯?”少傑不解。
“好了,你上去吧。”莫南對他擺手,同時起身朝一旁走去。
“爺爺,明天我還能見到你嗎?”見莫南準備回房睡覺,少傑忙高聲問道。
莫南停下腳步,轉身看了看少傑,搖頭道:“你回來的時候吧。”
少傑黯然點頭,剛準備轉身離去,卻聽見莫南又道:“你回來的時候,注意一下林家,但是不能讓他們察覺。還有,你回來的話要格外小心,你的實力,並不能保證你的安全。”說完這句話,莫南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少傑看着關上的房門出神,片刻,搖頭走上了樓梯。
回到以前自己住的房間,仍舊想着莫南方纔一席話的少傑剛準備脫衣上牀,耳邊卻傳來了一陣抽泣聲,當下擡頭一望,愣在了原地。
牀上,可可躺在衛箏的身邊,小聲的說着什麼。而衛箏這是邊聽邊不住的點頭,同時抽泣。兩人顯然很是入神,並沒有察覺到少傑的到來。
“你們,這是怎麼了?你們在幹什麼?”少傑來到牀邊,看着哭得如同淚人般的衛箏,又看了看可可,疑惑的問道。
“咦?哥哥來啦……”可可雀躍着從牀上躍起,撲進了少傑的懷中。
“可可在給姐姐將哥哥在蜃海的事情呢。”
少傑恍然,將可可放在牀上,彎腰拭去衛箏臉上的淚痕,暖聲道:“怎麼啦,哥哥這不是沒事嗎,乖,不哭。”
少傑不說倒好,還沒等他話音落下,便看見衛箏眼淚如同決了堤的河水,從通紅的眼眶中肆溢而出,而且哭聲大作。
不得已,少傑只好彎腰抱起衛箏,將她貼近自己的懷中,口中不停的勸慰着。
良久,衛箏的哭聲止住,少傑懸着的一顆心這才落地。
“哥哥,可可剛纔說你在蜃海的時候有了女朋友叫方雨婷,是真的嗎?”從少傑懷中離開,衛箏幽幽的說道。
聞聲少傑心中一沉,點了點頭。
衛箏見狀臉上劃過一絲凜然與決絕,留戀的看了眼少傑,卻是閉上了眼不在說話。
“姐姐,你怎麼了?”可可見衛箏異狀,似提醒少傑般喊道。
衛箏閉目搖了搖頭,少傑這才察覺她的異常,雙手抵在衛箏的肩頭兩側,口中道:“箏箏,你怎麼了?”
“哥哥,你女朋友美嗎?”片刻,衛箏睜開眼,淚眼婆娑的問道。
少傑心頭一緊,絲毫沒有察覺衛箏的異常,沉重的點了點頭。
見少傑點頭,衛箏的眼中一片死灰。
“那,她比箏箏還美嗎?”
少傑赫然擡頭,這才發現箏箏的異常。
“箏箏,你怎麼了?”
“她,比箏箏還美嗎?”箏箏並不回答,眼色死灰的繼續問道。
少傑心中微顫,開口道:“美,和箏箏你一樣美……”
“騙人!”驟然,衛箏如同發狂了一般喊道,“那爲什麼,那爲什麼你不要箏箏,不要箏箏……”
“箏箏……”少傑奮力將衛箏抱進懷中,臉色卻異常的蒼白,緊貼着她的臉頰,不住的廝磨。
“姐姐,哥哥真的很喜歡你哦,他每天都會跟可可說姐姐你呢。”一旁可可看出了衛箏的異常所在,連忙開口。
“真的?”衛箏掙脫少傑懷抱,扭頭看向可可,眼中閃過一絲亮彩。
“嗯。”可可點着小腦袋,煞有其事。“婷婷姐其實也來了……”說到這,卻是語氣變低,不安的看了眼低頭的少傑。
“她也來了?”衛箏臉上一驚,片刻,眼睛又重新變成死灰色。
“哥哥,既然她也來了,你爲什麼不讓我看看。還是,你怕遇見菲菲姐和靜靜姐。”
“箏箏!……”少傑驟然出聲喊道,可是擡頭卻看見了衛箏迷茫的眼色,不由一愣。
“罷了,就讓你看看她。”少傑如負氣一般說道,轉身走出房間,不多時,又重新回來,懷中卻多出了一個骨灰罈。
“這是……”箏箏看着少傑,一時愣住。
“它……”少傑舉起手中的骨灰罈,“它就是你想看的人。”
衛箏呆住了,傻傻的看着。她身邊的可可,則是不安的看着少傑。
片刻,少傑放下手中的骨灰罈,上前抱住衛箏,將他與方雨婷兩人從相見到後來的事情詳細的說了出來。
“哥哥,對不起……”聽完少傑的講述,衛箏再也忍不住,一頭紮在少傑懷中自責道。
“沒事了,你要你在,可可在,哥哥就什麼要求都沒有了……”將可可與衛箏抱進懷中,少傑安慰的說道。
三人緊緊相擁。
“好了,可可你今晚陪箏箏姐睡,哥哥該回去休息了。”摸了摸懷中兩人的秀髮,少傑輕聲說道。
“哥哥,你今晚陪我麼睡,好嗎?”衛箏帶着羞意的話從口中發出,少傑聽得一呆,不自覺的,少傑想起了自己以前離開蕘京前和衛箏同窗的一幕。
“哥哥,好不好……”衛箏見少傑不回答,輕錘了少傑胸口一下,再次問道。
“哦……嗯……嗯。啊,不行。”少傑胡亂回答,猛地從那旖旎的一幕中掙脫,連忙拒絕。
“不要,箏箏就是要和哥哥睡在一起,可可,你說呢。”衛箏拉起了同盟。
“嗯?哦……哥哥,那你留下吧。”可可渾噩不堪,胡亂說道。
少傑腦中一片混亂,擡頭看了看桌上的表表,這才發現已經快十二點了。
罷了,抱自己妹妹睡覺而已,怕什麼。
“好吧,很晚了,我們該睡覺了。”少傑點頭允諾。
兩女這才從少傑懷中離開,等少傑躺在牀上,兩人各自躺在少傑的兩側,三人就這樣和衣而睡。
關上燈,少傑感覺兩側用着自己的可可與衛箏,心底沒由來的一陣滿足。
如果,讓自己一輩子抱着她們兩個,該是有多麼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