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站着一箇中年人,除了那不時散發出的冰冷氣勢外,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個特殊的地方,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邊,大多數時問常常被人忽略掉。
這三人中最爲突出的,自然就是凌天,雖然他一貫低調,但畢竟經常行走於各大天,認識的人自然也多,一路走來,不少人都在打招呼。
但當他們看到凌天對中間那老人恭敬的態度後,不由安靜下來,平時嘈雜的中央大道竟然鴉雀無聲,不少人已經猜到了老人的身分。
三人走到中央大道與平階府最大的中央廣場時,凌天忽然四處張望了一下,道:“他們似乎還沒到。”
那老人嗯了一聲,另一邊的冷麪人則意外的發言道:“我已經着人去帶了。”
凌天臉色一動,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立在老人身後。
良久的等待後,中央大道通往都的那個方向傳來陣陣騷動聲,果然當先一人身材修長,俊美無儔,臉上掛着灑脫的笑容,正大步朝這邊邁來。
這人當然就是白日。
在他後面,跟着一個面色臘黃的中年男子,臉上雖也掛着笑容,但衆人看在眼裡,卻怎麼看怎麼感覺到猥瑣,這位自然也就是猥瑣男家族的創始人,號稱天下第一猥瑣男的韋索了。
而他們家族的外交官夜寄雁,則懾於夜家威嚴而臨陣脫逃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大道上,雖然都是滿臉笑容,但不免的還是有些心虛。
尤其韋索,他的尊容正懸掛在修真界通緝令上,畢竟冷文翰那碼事還沒了結,不過按照白日的說汰,反正捕手公會都給人連鍋端了,冷文翰要想報仇,那就直接過來好了!
此時韋索低聲道:“你不覺得這次鬧得稍微大了點麼?”
白日一邊笑着與周圍的人招手,一邊低聲回道:“怕什麼?鬧得越大,我們越出名啊,我們的家族也越出名!”
韋索知道這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索性放開來,高聲道:“謝謝大家來爲我們猥瑣男家族捧場,謝謝!”
聽到他的話,兩旁圍觀衆人不由鬨笑開來,剛纔老人出現時所產生的威嚴氣勢,瞬間就消於無形。
很快的,兩人走到了這邊凌天三人身邊,只見白日躬身對凌天道:“凌老師好!”
四周圍觀者頓時一驚,開始有些感覺到,這其中的關係,並不如想像中的那般簡單。
凌天微笑道:“好久不見,你長大了。”接着朝旁邊的老人一指,道:“這是我的老師,修真界高階海迪斯大人。”
四周圍觀的修真者,不少人已經猜到了老人的身分,但此時聽到凌天這麼一介紹,還是炸開了。
五大高階修真者之一的海迪斯,在修真界享有崇高的聲譽,是無數修真者心中的偶像,尤其見過他出手的人,更是對他那如夢如幻般的修爲感到震撼。
白日與韋索不敢造次,躬身對海迪斯行禮道:“見過海迪斯大人。”
海迪斯微微頷首,道:“你就是白日,果然年少英雄。”令人意外的是,他把目光放在韋索身上卻格外得久,但最終仍是略帶驚異的轉開了頭。
白日心中暗驚:難道海迪斯認識韋索?掃了掃韋索,見他雖看似正常,卻有些心神不寧。
這時,海迪斯另一側的冷麪漢子忽然道:“原來是你。”
白日一愕,只覺得這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但又有些想不起來。
凌天愕然道:“冷兄認識他?”
這個冷麪漢子依舊用着不死不活的語調道:“那次如果不是他事先解開了凌達的禁制,凌達也不可能趁亂逃走;凌達不逃走,我們也不會陣形走亂,也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你說我怎麼會不認識他?”
白日頓時想起,這個冷麪漢子,應該就是自己去救葉叔未果逃出時,截住自己的一個二階,不是那個光頭與小霆,那就是最後出現的那個人。
他忽然想起前幾天得到的消息,那次爭奪中,雍憐思似乎毫不客氣的重傷了兩個二階,殺了一個四星捕手,只餘下這一個人逃了出來,此時他雖然話語平淡,但內心一定充滿着怨恨。
白日素來吃軟不吃硬,面帶微笑的道:“如果你們不抓他,我爲何要去救?如果你們不來打擾我,我爲何只來得及解開禁制,而沒把人帶走?”語音一頓,道:“自己實力不濟,反倒將責任推託給他人,這是一種懦夫的表現。”
這番話雖然有些強詞奪理,但白日說來卻氣勢逼人,尤其最後一句話火藥味十足。
海迪斯眸中閃過一絲異芒,身邊的凌天則眉頭微皺,而遠處觀望的衆人均是一驚,誰也沒想到兩方面人剛一見面,白日就對這個冷麪漢子毫不客氣,之前仍有的雜聲頓時消失,全場屏息靜看場上的變化。
冷麪漢子看着他,不怒反笑,道:“世界真的變了,你這個小毛孩居然也敢這麼對我說話。”
白日嘿嘿一笑,道:“說都說了,難道你還會吃了我不成?”
這句有些類似孩童間嬉鬧時的話,不但沒讓場上氣氛減輕,反倒讓人越發覺得白日有些深不可測。
凌天忽然道:“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二階十英之一五行系冷偃松,也是專門派來協助處理這次事件的。”
衆人驚呼起來。
白日知道這人估計有些來頭,卻滿不在乎的道:“好了,我也不想跟你們廢話了,鹿宗齊老先生在臨死前,託付我前往‘崇明天’,但是我實在找不到門路,便用了這個方法讓你們下來,現在東西在這,給你們吧。”
他面前除了海迪斯毫無反應外,其他兩人同時動容,就連最瞭解白日的凌天都沒想到,白日居然會如此輕易的就將東西給了他們,不由微咳一聲,道:“那凌達怎麼辦?你不去救了麼?”
白日故作不在乎的道:“凌達我自然要去救,不過這東西也是我答應了鹿宗齊老先生要交給高階的,所以我不能對他失信。”
冷偃松眉頭一聳,道:“你這種話說出來,有誰會信?”
白日不理睬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正是他從鹿宗齊手中得到的東西。
海迪斯看到盒子,身子不禁一顫,雙眸中精光連閃,但是一轉眼間便又冷靜下來,看着白日,似是想知道他在玩什麼花招。
白日將盒子遞了過來,道:“這就是鹿宗齊老先生,要我交給一位姓謬的高階的,具體是何人我也不認識,所以就交給你們,也算是完成任務了吧。”
這邊幾人都再次愕然,顯然都沒想到白日會如此好說話,看到他們就把東西拿了出來。
凌天與冷偃松同時看向海迪斯,海迪斯面色平淡,道:“這的確就是鹿宗齊的東西,不過我今天不是爲它而來的。”
白日愕然,看了看凌天與冷偃松,他們兩個也是一陣驚訝,他不由問道:“這件東西不重要嗎?”
海迪斯道:“很重要。不過相比起來,我還是更願意見一下暗階。”語音一頓,眸子看向中央大道的某一處,道:“你們出來吧!”
白日、韋索及其他衆人愕然回望,只見順着海迪斯的目光,中央大道上忽然出現了三個人,一個白衣男子居中,旁邊兩個黑衣人,正是顏不清與其手下。
顏不清沒想到這樣就會被海迪斯揭穿,雖然措手不及,但亦毫不慌張,冷然道:“高階果然名不虛傳,顏不清受教了。”
白日根本不知道,海迪斯是用什麼方法讓他們出現的,但是這三人估計早已潛了進來,細心的他還發現,凌天臉上並無驚訝之色,似乎他也早已看出來了。
海迪斯道:“顏不清,是你帶領暗階進入捕手之城的麼?”
顏不清傲然道:“當然是我,捕手之城根本不堪一擊,虧我們還認爲那是一個需要費些時間的地方。”
海迪斯皺眉道:“鹿宗齊難道也是你動手的?”
顏不清冷然道:“自然是我們暗階動手的。”
旁邊圍觀者均興奮難耐的看着這一幕,這還是他們印象中的第一次,暗階與光明高階直接對話,一般來說,都是私底下對戰的多,圍觀者也有不少人曾與暗階接觸過,不由得開始猜測起這個顏不清的來歷與級別了。
海迪斯目光一掃全場,不怒而威,道:“這裡只來了你麼?”
顏不清哂然道:“我不是你的手下,沒有必要回答你這麼多問題。”接着看向白日,道:“人已帶來,東西給我,我放人。”
衆人噤聲,沒想到這個顏不清看上去年紀輕輕,竟然毫不畏懼海迪斯,白日剛說了要把東西交給海迪斯,他就出來以人質作爲威脅,不知道他們會做什麼反應?
白日顯然也沒想到,昨晚雍憐思對他說要換父親是不可能時,他便決定將東西送出,現在怎麼這個顏不清又說可以換人了?
他還沒作出反應,凌天已經道:“你們願意還,那麼人呢?他的東西在這,你的人至少也需要讓我們看到。”
白日明白了凌天的意思,對方顯然準備直接動手搶人,尤其這裡又有海迪斯在,是不可能會輸的。
如果顏不清拿不出人來,那麼自己自然也沒必要遵守約定了。當下也道:“是啊,至少我要看到他人是完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