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斯站在農田前,拿起了一株水稻,那株水稻剛剛栽種下去,還沒有變成成苗,李維斯觀察了一會兒後,把水稻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成員在這時也站了起來,關閉了檢測儀器。
“這裡的水質的確有些問題,儀器顯示這裡的很多項指數都超標了,而且還有一些毒素的殘留,這些都不是一般水稻田裡應該有的數值,我們現在只能測出來這麼多。
如果想要具體的結果,我們需要取樣,去實驗室裡進行專業的檢測,然後才能夠確定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成員的話讓我十分驚訝,水稻田裡竟然有毒素殘留?很多項指數也都已經超標了?水稻田裡雖然很髒,但指數不可能超標這麼多,除非水質本身就有問題。
“你們再去測一下水塔裡的水質情況,看看這兩個地方的水質是不是差不多一樣的。然後進行取樣,去實驗室裡儘快測出結果。”
李維斯指着一邊的水塔,兩名成員點了點頭,他們馬上拿着儀器走向那裡,李維斯也在同時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嚴重懷疑這裡的水被人動了手腳,只有這樣,那些人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中毒。在水稻田裡隨時都有可能手上,只要他們一受傷,水裡面的毒素也會沿着鮮血進入身體裡。
我剛剛已經下了命令,要化驗科的人檢查一下那6個人的屍體上有沒有傷疤,最好是這半個月形成的,如果有的話,就基本上坐實了他們死亡的原因。”
李維斯看着面前的我,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醫生找不到死因,在這種村子裡,醫療設施肯定很差,很難找出真正的病因。
但藉助於高科技和經驗,化驗科的成員應該能夠找到真正的死因,只要我們能夠找到死因,接下來的行動就會簡單許多。
正在我們談話的同時,兩名成員回來了,他們氣喘吁吁地看着我們,緩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斷斷續續地說出了話。
“的確是這樣!我們剛剛測了一下水質,發現也和水稻田裡的水一樣,很多指數都超標了,尤其是菌落羣數,整整超標了10倍!這些細菌都是有害菌,如果進入了人體,很容易置人於死地。
不過這些細菌不應該存在在水裡,它們應該是活在實驗室裡和腐爛的屍體上,它們存在在了這裡,代表肯定是有人把這些細菌扔進去的,這些細菌很容易就能夠活下來,而且繁殖能力很快。”
成員的話讓我的心理沉重了下來,這一次的案子真的是人禍,李維斯的直覺是正確的,如果我們沒有及時來到這裡,接下來肯定還會有人死掉。
“馬上取樣,把這些水送到實驗室裡,看看它們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寫成報告告訴我,我必須要把這個兇手揪出來,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麼膽大包天!”
李維斯看着面前的成員,後者輕輕地點了點頭,馬上開始了取樣工作,他這一次真的動怒了,我看着面前的他,兇手爲什麼要這麼做?這一切肯定有一個原因。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這件事情可能和錢有關係。這裡依山傍水,開發成旅遊區再合適不過了,只要這裡死幾個人,這些村民肯定都會願意離開這裡。”
李維斯看着遠處的青山,我的背又一次泛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爲了開發一座旅遊度假區,就能夠殺死6個無辜的村民嗎?爲了金錢,那些人真的可以不顧一切嗎?
“你確定?應該不會吧,那些人爲了錢真的可以做犯法的事情?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看着面前的李維斯,他顯得非常剋制,但還是有些憤怒。如果真的是那些開發商做出來的事情,那麼這件事情將會是一個大案,這些公司也會被查封。
“現在的社會不是你認爲的社會,噁心的事情什麼事情都在發生。當然,我現在還不能夠確定,但看現在的情況,故事事實也就是這樣了。
老顧,我們這一次遇到的案子可能會讓你見到真正的貪婪。貪婪是原罪,它能夠輕而易舉地毀掉一個人,如果一個人能夠學會控制自己的貪婪,那麼他就是一個偉大的人。”
李維斯看着我,我輕輕地點了點頭。李維斯在這時突然冷靜了下來,似乎是想通了一切,我們現在的對話都是猜測而已,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證據。
與此同時,化驗科的成員衝到了我們的身邊,把一份報告遞給了李維斯,他馬上接過了報告,翻看着所有解刨的結果。
“解刨的結果表示,這6個人的死因都是一樣的,都是因爲傷口感染了細菌,這種細菌一般只會寄生在屍體裡,一旦進入了人體,就會產生毀滅性的後果。
死者曾經高燒不停,然後產生了類似腦膜炎的狀況,就是因爲感染了這種細菌而導致的。”
成員看着我們,這一切都連起來了,所以死者就是因爲接觸了水稻田裡的水,所以纔會死去的。而這些水本來應該是自來水公司負責淨化的,可現在卻出現了細菌。
“死者的腳步都有傷口,根據傷口癒合的程度,我們判斷不會超過半個月。所以這些傷口應該就是死者感染細菌的傷口,基本上都集中在腳腕。”
成員的這句話徹底把整個案子連接了起來,李維斯的猜測一點沒錯,死者的死因就是因爲那些細菌,但那些細菌又是怎麼出現的?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把這份報告寫得更加詳細一些,當我們逮捕兇手之後,這些都是有利的證據。”
李維斯把報告書還給了成員,後者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即衝到了一邊。李維斯轉頭看着我,輕輕地笑了一聲。
“我猜的果然沒錯,這一切都是水搞的鬼,如果這些水沒有被污染,這個案子也就不會發生了。”
李維斯看着我,當這一切都被串聯起來之後,我反而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彷彿是一個巨大的棋局,我們雖然找到了破解的方法,但我們卻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我看着面前的李維斯,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這種感覺,但我有一種預感,如果繼續追查下去,可能會吃力不討好。
“什麼案子都講究一個證據,我們需要找到足夠多的證據去證明這一切,我已經計劃好了,既然有人會來這裡投毒,我相信他這幾天也肯定會來,只要我們躲在這裡,就一定能夠逮捕他。”
我看着面前的李維斯,輕輕地點了點頭,雖然有這種預感,但我是重案一組的一份子,我不能夠因爲這些預感而放棄行動,我們是爲別人帶來正義的,而不是去放縱邪惡的。
“可以,那麼我們就這麼做吧,召集大部分的人來這裡,只要我們發現了那個人,馬上逮捕他。”
我看着李維斯,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露出了開朗的大笑,這麼多天了,他第一次露出這種笑容。
到了晚上,我和李維斯躲在了附近的草叢裡,所有的成員都躲在了周圍,只要發現任何可疑的人,我們馬上會逮捕他。
我看着面前的李維斯,他像是一隻隨時會出動的獵豹一樣,只要發現了獵物,就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它。
現在已經是凌晨1點了,但兇手卻還是遲遲沒有出現,我開始懷疑兇手會不會出現,但正在我懷疑的時候,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進入了我的視線裡。
我看着面前的李維斯,他長舒了一口氣,讓所有人先稍安勿躁,那個人影走到了水塔前,慢慢沿着梯子爬了上去,我看着面前的李維斯,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人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東西,扔進了水塔裡後,又慢慢爬下了梯子,與此同時,李維斯馬上衝了出去。所有重案一組的成員也馬上打開了手電筒,包圍了站在梯子上的男人。
我慢步走到了李維斯的身邊,梯子上的男人看着我們,臉上驚恐不已,剛剛準備逃走,就被重案一組的成員按倒在地,我看着面前的他,就是因爲他,纔會有那麼多的人死亡。
李維斯走到了那個男人的面前,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後者疼得嘶吼了起來,但李維斯並沒有停手的意思,而是繼續打了下去。
我看着面前的李維斯,他非常憤怒,扇了那個男人整整四下巴掌之後,才停下了手。
“疼?你他媽也會知道疼?你下毒幹什麼?你告訴我你下毒幹什麼?死了那麼多個人你開心是不是?你願意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這些人本來不應該去死的!”
李維斯看着面前的男人,後者低下了頭,李維斯長舒了一口氣,讓成員把那個男人來到了一邊。
“問清楚這一切都是怎麼一回事。我不相信他有這個膽子來下毒,我相信他背後肯定還有人,把這些統統問清楚了!”
李維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他的聲音還是因爲憤怒而顫抖不已,這應該是憤怒至極的他,我是第一次見到他的這副模樣。
李維斯轉頭看向了我,我無奈地笑了笑,我沒有權力去幹涉他的行爲,但我卻能夠理解現在的他。李維斯是感性的,他並不願意看到無辜的人去死。
每一次當他見到這種案子的時候,他都會非常憤怒,他也許是對兇手的殘暴而憤怒,但我相信他也是對自己的無能而憤怒,自己爲什麼救不了那麼多人?
但這不是李維斯的錯,也不是任何一個警察的錯。要怪就怪上帝吧,再創造人類的時候,給了人類那麼複雜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