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憂鬱的眼神思考的同時,玉瓶不小心從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牛一平的這些話一說出來。
此時,還沒有緩過神的上位,暈頭轉向的心神還沒有穩定,這已經完全超出自己的認知。
畝產還能達到萬斤,這種牛,咱弟兄喝醉酒也不敢這麼吹。
別說用幻想去想象或者構造這樣豐收的場景,做夢都不知道萬斤的畝產是如何達到的。
“公子,說的可是真的?萬斤,兩萬斤,三萬斤這……這如何能夠???”
牛一平擺了擺手,“這個就需要各種條件了……總之需要農業方面的技術,對於土壤的瞭解程度,測試培養的概率,關於在種植前的調查,測試等遠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多,即便是飽學之士,對於農業方面不是很瞭解的話,也是兩眼一抹黑。”
“當然了,對於理論的東西闡述再多也是沒有用的,最重要的還是付諸於實踐,將最優良的種子播散在最優良或者最合適的田地裡邊,如此可以將產量最大化。”
“之後,將此法在民間推廣,流傳開來,那種效率會非常的高,效率提上來畝產更不在話下了。”
“但……”
“即便只是使用一些簡單的農業技術,產出個畝產千斤的小米,糧食等,可以嘗試的挑戰一下萬千斤,那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與此同時。
牛一平覺得這幾個人反應太大了,玉瓶都直接掉地上了,摔的稀碎。
先前吧,不說大帥他們幾個,兩個丫頭,還有滁州城南附近的農戶家,得知豆子這玩意能畝產這麼高,也挺驚訝,但也沒驚訝到這個地步啊。
最開始想到的確實,是否跟利益有所關聯?
想到此處,牛一平斟酌了一下道。
“此物雖然長的小,但是存放時間可以達到一年之久,甚至會更長。諸位若是家中田多,最好還是種一些小米,糧食作爲口糧……”
“實在要囤救命糧的話,我比較建議你們種粟。就是俗稱的小米,這玩意產量更高,動不動五六千斤,一個士兵一個月的口糧也就2石左右,而且便於隨身攜帶,煮着喝對胃口也好,保存個幾年不成問題,比馬利豆能好點。”
牛一平想說的是,你們要是打算囤些小米,發國難財,那我就會毫不猶豫的收回。
從古至今的案例不在少數,乘機發國難財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時,三人看着牛一平,沒想到這孩子想的這麼周到,驚訝的疑惑道。
“五六……”
“千……斤……”
“離譜……”
“這下更刺激了……”
……
整個內堂之中,鴉雀無聲,異常的安靜。
所有的目光,全都愣愣再次看向牛一平。
“公子,這小米又是何物,怎地產量比……比馬利豆還多?!”
劉伯溫此時已經激動的說不話來了,不知道說的人離不離譜,聽的人已經是越聽越離譜了。
此時,大家的心情就覺得牛一平此人已經不能用神仙可以概括了。
“若是將此物獻於上位,天下百姓可免饑荒之憂。如此,公子那可以要名垂千古,光照萬世啊,更別說爲官做宰的了。”
劉伯溫這個人,歷史上是出了名的低情商,高智商,能掐會算,或者說……在特定的時候情商會高些。說話總喜歡反着說。
大家都說好的,那我就給你們來點壞的,大家都說軟的,那我就給你們來點硬的。
劉伯溫的性格從來都是橫衝直撞的,說來就來,從來不考慮周圍人的感受,說話從不打草稿,這也是淮西子弟越來越煩劉伯溫,但是對國家的忠臣度,劉伯溫絕對是豎大拇指的那號人物。
將士們都稱這位劉軍師爲倔脾氣。
也就是遇到了朱元璋這樣的明主,才能一直這樣處閨蜜一般這樣粘着他。
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上說,也就是朱元璋才能讓劉伯溫的才華得以施展……
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劉伯溫現在,簡直快瘋了。
五六千斤,這個說馬利豆的產量可以理解,現在又來個小米,着實讓人無法接受。
如此產量,僅僅是如今佔領的這片土地,說實話還真的很難想象怎麼達到這個小目標。
簡直就是神了。
但牛一平不以爲然,習以爲常的皺了皺眉,卻是搖頭道。
“先生,首先,此物我也是剛得到不久,只是有點存貨,實驗時發現這小米的產量比馬利豆更勝一籌,實在是難能可貴啊。”
“其次,難道您確定糧食產量高了天下便沒有饑荒了?”
“我們的產量高了,那突厥,大小月氏,高句麗,還有更遠的東羅馬拜占庭,波斯……大家都會變得兵強馬壯。”
牛一平說着雙眼一橫,“可若是神州的富戶大族靠着田多無限囤積,那再多的產量也會饑荒。”
“屆時元庭再一次強大,這不是在一定的程度再給元庭做嫁衣嗎?眼看這朝廷搖搖欲墜,差不多快倒了,如此一來百姓又要忍飢挨餓,吃不飽飯……這還能有好嗎?”
“諸位若是想要發這個財,恕在下不送了!”
……
牛一平只當這幾個貨是來拐着彎弄這東西準備發財的。
但牛一平很清楚,現在陳友諒逐漸坐大,已然自封爲王。
兼顧一座城池,防守起來,本來就難。
那筐豆子還好說,紫薯這耐儲存的真不能隨便流出去。
萬一到時候,神州的紫薯,士紳拿走。突厥的土豆,厲兵秣馬。
這不出事那纔是真的見鬼了!
自己可是生活在滁州,雖然離鳳陽縣不遠,但這幾乎就是抗擊元庭的前線。
幹嘛跟自己小命過不去?
牛一平這麼一說。
劉伯溫、李善長,還有徐達,三人眼中瞬間閃過一道光芒。
此子有君主之品行!
……
不過劉伯溫這人,資深老槓精,就喜歡揣摩一些有的沒的,什麼事沒說透了,他是一定要跟你槓下去的。
所以了,接着劉伯溫又道,“那依公子看來,這紫薯馬利豆,要如何推廣,才能利國利民?”
“紫薯嗎?這個事,其實說簡單也簡單。”
牛一平喝了口水,見對方似乎確實只是……想勸他把紫薯馬利豆無私的奉獻出來,而不是自己發財,也收了脾氣,接着道。
“道義有道,有些事情還是要遵循自然發展的道理,不能強行與大自然抗衡,還有很多東西……比如地圖,比如軍事,乃至於富庶的經濟,看似都是好事,實際上呢?正確的人在正確的時間做正確的事情,這纔是符合常理的,不能爲了追求眼前的這點利益,過分的忽視事實的存在,這樣不可取。
甚至連這小小的金陵城都保不住。
牛一平所說的,基本都是自古以來本來就存在的事實,只是提前說了出來。
“哦?此話怎講?好事怎麼可能變成壞事?”
“當然有可能了。勝利這種東西,只有真正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那纔是自己的,比如倪文俊,這件事情就是才發生的,倪文俊一手提拔了陳友諒,
結果呢,一到生死存亡的時候,身邊人全反水。自己還被陳友諒給砍了,此時天下皆知啊。”
“表面上看起來陳友諒已經認輸了,而且還把自己被綁了,誰能想到從陳友諒口中竟然能夠說出,你倪文俊中了咱的負荊請罪之計,這向誰說理去啊。”
“如今天下之事,能看清是一回事,但是人心難測,稍有不慎,好事就是能變壞事,而且是一不小心就是四人一桌,八人一桌,嗩吶磕頭,安心送走。”
“所以在確定上位,究竟打算如何處理世家問題之前,我真不敢亂獻計謀……好東西變成了炒作盤剝的工具,我即便是封侯拜相,也是於心不安吶?”
牛一平說完,說渴了,拿起旁邊旁邊剩下的茶水就咕嘟咕嘟喝了起來,而在這時。
眼前的四位,看呆了,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孩子……這學識,這見識。這計謀,這想法
“這……”
簡直是當今聖人在世啊。
如此通曉事理,明白王朝更替,知曉天人合一。
這麼年輕,卻有如此老辣的見地,着實讓所有人開了眼。
考慮問題,竟如此深遠……
感覺所有的事情,這個孩子都親身經歷過一樣。
……
劉伯溫等人已經徹底被征服了。
要不是牛一平說出當中的利害,就他們幾個還真想不到這事會有那麼多好的結果以及不好的後果……
而且整個論述雖然簡短,但已經包含了這件事發生的所有一系列的反應,實在是甘拜下風,不服不行!
“如此看來,公子,公子以爲此事當如何……”
“簡單。打不過就加入,世家要怎麼搞,你們就提前怎麼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