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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上午是各家最忙碌的半天:洗刷上供的用具、切供菜、裝供;貼對聯及擺各個神位。
單就裝供來說,就夠各家婦女忙一上午的。因爲各個神位都要擺,有五碗的、四碗的、三碗的。神位多的人家,要裝幾十碗,從天一明一直忙到中午,供裝好了,人也累的腰痠背痛。然後坐下來,享受一頓豐盛的酒宴和饅頭肉菜。
說起來,過年其實就是過臘月三十(小月二十九)這一天。而飯菜最豐盛的,就是中午這一頓了。
文學作品中都把這一頓飯放到晚上來描寫,叫年夜飯,是一年中最後的一頓也是最豐盛的一頓(現代的人們也都是注重吃年夜飯)。
但這個時期農村裡都是中午最豐盛,晚上的年夜飯主要吃餃子,不擺酒席。喜歡喝酒的男士,就把中午的剩菜揀幾盤用來下酒。
就是包不起餃子的人家,也要弄點兒餡兒包混沌或者吃熱湯麪。家堂在家裡,生米不下鍋,是不能做稀飯和煮粥的。
因此,從家堂三十早起請來,到初二早晨送走,都是吃麪食。
年下又是吃餃子的日子,於是,一般人家就跟餃子“摽”上了:
在三十下午包夜裡十二點上供和初一早晨(這時期有的人五更裡吃餃子,有的不吃,拜完了年回來後再吃,所以說早晨)的餃子、初一下午包初二早起送家堂的餃子時,多弄點兒餡兒,把晚上的餃子也就包出來了。
這樣一來,三十晚上、初一五更、初一晚上、初二早晨。一個年節要連着吃四頓餃子,有的都把人們吃膩了。但民俗是這樣,又不能更改。
楊老太太是自己在家裡吃的中午飯。郝蘭欣讓她過去一塊兒吃,說什麼也不。說:“大年下的。我在這裡已經是越禮了。你們一大家子人,又有家堂在,我一個外人去不合適。再說了,我在這邊還能陪陪老頭子。”
楊老太太也和在家裡一樣,在她屋裡的東北角上擺了一張供桌,牆上貼上“宗親三代”神位。天剛麻麻亮,就到十字路口請了家堂。
回來後,放鞭炮、焚香、點蠟燭、上供、發錢糧,一樣也不少。
午飯也是吃的肉菜。一個人,郝蘭欣沒有讓她放白菜。煮出來的有熟肉。自己紅燒了半碗肉片,然後放上泡發的乾粉、豆腐,一碗豬肉乾粉豆腐菜就出來了,再熱上一個大饅頭,一個人吃的那叫滋潤。
“比在家裡過得還好。還踏實。”楊老太太如是說。
吃過午飯以後,田青青又把從空間裡拿出來的兩捆韭菜和茴香,從家裡抱了過來。
三十晚上吃韭菜餡兒的餃子,取“長久”之意;初一晚上吃茴香餡兒的,又“回味“無窮。
今年是田青青穿越過來過得第一個春節,她不想平平淡淡。雖然空間裡的蔬菜外面都沒有,不能隨便往外拿而讓她很是糾結。但既然菠菜有了合理的說辭,那麼,同爲葉菜的韭菜茴香,也就有依據了。
更何況現在一大家子正在往和裡走,她覺得這樣很好。小不留丟地拿出點兒新鮮東西來,既飽了大家的口福。還增進了親情不是。
“這韭菜、茴香真鮮,真嫩!又是你買來的?青青。”何玉穩摸摸韭菜,又掐掐茴香,望望田青青,問道。
在何玉穩的眼裡。這個侄女可是個小大能人。一個七歲的孩子,整天騎着自行車去十五、六里路遠的縣城掃面袋、倒賣雞蛋不說,什麼樣的新鮮東西都能買了來。她家溫鍋時的鮮桃汁、西瓜,還有今天酒桌子上的鮮魚、菠菜,都不是這個時候有的東西,可她愣買了,並且還不是一星半點兒。
田青青衝她笑笑,點了點頭。
“我的天,這冰天雪地的,人家是怎麼種出來的呀?還長這麼高?”王紅梅望着韭菜茴香,驚訝地咋呼道。
田青青:“聽賣的人說,是把菜畦壘了一個多半人高的向陽斜坡,上面蓋上東西,長起來的。”
這是田青青早已想好的說辭。前世現代裡,不少人家用這種方式,種些青菜冬天裡吃。不過前世裡有塑料薄膜,而這世裡現在還沒有。也不知道上面蓋什麼,就用“東西”來代替了。
見多識廣的田達森說:“我冬天裡常在外面吃韭菜、茴香餡兒的餃子。說是在暖房裡種出來的。可能和咱們春天裡育山藥秧(注1)一個道理吧?”
田達樹:“這得多大成本?”
田達森:“價錢裡找唄!”
何玉穩:“這個一定挺貴吧?”
田青青只是抿着嘴兒望着人們笑。
無論貴賤,送人東西是不能說價錢的。否則,有種給人要錢的嫌疑。
“真虧了青青了,大年下的吃上了鮮魚綠菠菜,這又拿來了韭菜茴香,可解解饞吧!”田盧氏忙打圓盤說。
田青青:“買來了兩捆,我家留下了半捆,這一捆半,奶奶和大伯母、二伯母你們三家分了吧。”
於是,何玉穩和王紅梅分了一捆,田盧氏要了那半捆散的。
“下午的餃子怎麼着包呀?”郝蘭欣問田盧氏:“要不,我們先過來包了這邊兒的,再回去包我們自己的?”
田盧氏想了想,說:“甭價了。你們自己忙自己的吧。我把面兒和餡兒拾掇出來,讓茜茜、圓圓、青青她們來給我包。我聽說她們都會。”
王紅梅:“會。茜茜吃了餃子(注2)都十五了,擀劑兒包餃子都會。”
何玉穩:“圓圓趕明兒也十一歲,在家裡經常幫着我做飯。會包餃子了。”
郝蘭欣:“青青也會。我家吃餃子我從來不動手,都是她的事。”又對田盧氏說:“要不,讓她來給你和麪調餡兒啊?”
田盧氏:“別了。大年下的,讓孩子們多玩兒會兒。多半下午的時候過來就行。上供的和明天早晨的餃子,不包的忒早嘍。”
說起來以後,人們便抱着韭菜。拿着茴香,高高興興回家去了。
田青青一進自家大門,就宣佈說,她要燒一大鍋熱水。讓大家都在簡易西廂房南間裡洗個熱水澡。
洗澡在這個時期的冬天裡可是奢望。各家都是用小煤爐取暖,老式土坯房透風撒氣的,在屋裡根本脫不下棉衣來,更甭說脫光了洗澡了。洗一回非感冒不可!
縣城裡倒是有澡堂,但莊稼人誰也不會跑到那裡花錢去洗。愛乾淨的人,經常擦擦前胸後背;邋遢一些的,一冬天就光洗洗手和臉。有的肚子上、胳膊上、脖子裡,都能長一層黑皴。“黑車軸(黑脖子)”到處都能看到。尤其是小孩子,脖子幾乎沒一個不長皴的。
田青青早就想讓家人洗澡了。但苦於沒有合適的場所,也就一推再推。
隨着春節的腳步一天天臨近。田青青又想讓家人洗個熱水澡,乾乾淨淨痛痛快快地過個年。便打起了空間溫泉池的主意:
要是讓家人到溫泉池裡泡泡澡,又幹淨又衛生,還不冷,那才愜意呢!
可空間是她的秘密。這樣一來,豈不露了餡兒?!
不能因小失大!
但在這個家裡,她又實在找不到既能保暖還能隨時添加熱水的房間。
怎麼辦?
田青青想的腦仁疼,也想不出合適的辦法來。於是,便去庭院裡求助黑狗。
“黑狗,你能幫我消除人的記憶嗎?”田青青直接問道。
“爲什麼要這樣做呢?”黑狗不解地問。
田青青:“是這樣的:我想帶我的父母兄弟去空間溫泉池裡洗澡。但空間是我的秘密,又不能讓他們知道嘍。我想在他們洗完澡出來後。抹去他們洗澡的記憶,這樣,我的秘密既能保住,他們還能洗了溫泉澡。一舉兩得。”
黑狗搖搖頭,說:“你的想法倒可以。不過,你想過沒有。你的父母兄弟洗了澡了,身上乾淨了,卻沒有洗澡的記憶,那他們不會因爲對自己的身體產生懷疑而痛苦嗎?”
田青青想想,覺得黑狗說的也對。點了點頭。又發愁地說:“可是,這冰天雪地的,我實在找不到可以用來洗澡的房間。”
黑狗:“你可以設置一個玄幻室啊,把裡面弄的水汽氤氳的,讓他們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洗澡,卻看不清周圍的環境。你再用異能或者讓他們穿越到溫泉池裡,或者把溫泉池裡的水調到你設置的房間裡,讓他們盡情地洗。
“我再幫你抹去他們的部分記憶,讓他們洗完澡出來後,只知道自己在裡面洗澡了,洗澡的過程卻不記得了,這樣豈不更好。”
田青青:“玄幻室?我能設置出玄幻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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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過去農村生產隊時期,都是自己育紅薯秧。春節過後不長時間,就在生產隊的院子裡,壘一個大長方形的池子,裡面佈滿薯塊,蒙上一層薄土。池子底下有火道加溫,上面蓋上穀草打的苫子。薯塊發芽長到一尺來的時候,再種到地裡。)
(注2 :指大年初一的餃子。“大年初一吃餃子”是句老俗話,人們說吃了餃子多大了,就是指的五更裡的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