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罌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有氣場的女人。稍濃的眉彎以及向後梳的黑髮,175的高挑身材配上那身復古的修身西裝,無不顯示出英倫的帥氣、灑脫。
只是當自己注意到她額頭上不斷流下的血,好心遞上那塊手帕時,那女人卻無禮地撫摸他的手背甚至在他耳邊輕佻的說銷魂!只怪當時沒有親手扇這個淫賊一耳光讓她懂得什麼叫尊重人。
看那女人開的慕尚跑車就知道她一定是豪門家族。只是這類人最是不可靠,更不可信。衝着他的樣貌,每當在星工坊工作時總有許多有錢無禮的粗人把眼神黏在他身上。沈罌厭惡這種人,但是偏偏在昨天,就讓那人給生生佔了便宜。
這樣想着,昨晚手背被觸摸的感覺作怪似的又隱隱出現。
站在二樓端着咖啡看着樓下的裝修隊裡裡外外的忙活,不由想起昨天那個秘書在滿臉賠笑的道歉後雙手奉上的一張10萬的銀行卡,說是董事的意思。
呵呵,果真還是用錢衡量一切的人,沈罌不覺厭惡的皺了皺眉頭。
想到這幾天耽誤的生意,他準備休店員幾天的假,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就這麼思考着,樓下小美驚訝的呼喊道:“老闆,昨天那人又來了!”
沈罌回了神,才發現樓下路邊停着一輛銀色跑車,也不知停了有多久。
那女人身穿灰色時尚的修身西裝,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裡帥氣地倚着車門。
她的西裝的口袋裡醒目的插着一根藍色玫瑰,唯一有點滑稽的是額頭上還包紮着白色的繃帶,但這並不影響周圍的路人投來衆多驚豔的目光,甚至還有小夥子小女生拿起手機拍照。那人好像對此早已習以爲常,絲毫不覺拘謹。
她甚至擡頭看向二樓的窗裡,這不禁讓駐足圍觀的路人更加來了興趣。
他們非常好奇這位霸氣範兒的女人所要等待得究竟會是什麼樣的男子。眼看店外路人越聚越多,大家也都仰着脖子看着二樓。
小美和其他店員大着膽子上樓詢問老闆如何是好。沈罌皺着眉頭望向樓下,終於抿了抿脣下了樓去。
推開店門的一剎那,圍觀的衆人皆發出了驚歎的聲音,伴隨着一兩聲悠揚輕佻的口哨響起。
似乎很是滿足這種女強人和美男之間美好的配對,大家皆是繼續滿意地等待沈罌的下一步反應。
而李千機似乎有點慍怒。看一眼可以,但衆多赤~裸的眼神瞄在沈罌身上,以及那放肆的口哨聲讓獨佔欲很強的她變得有些煩躁。
眯了眯眼睛,李千機走上前一把將沈罌擁在懷裡,讓他坐進副駕駛後便轉身鑽進車門,在衆人的起鬨聲中絕塵而去。
沈罌對剛纔李千機的動作感到非常的惱火。他冷冷的看着窗外,不發一語。而旁邊只顧着開
車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李千機過了一會慢慢從慍怒中緩過來,她看了看在旁邊獨自生悶氣的漂亮男人,一時間竟突然好了心情。
沈罌的這種小性子,真是讓她感興趣。
“你已經賠錢了。”沈罌看着窗外,解釋說。
看了看身旁還在生氣的沈罌,李千機專注開車,不再說話。將車開到裡諾河旁邊的森維奧餐廳,裡面環境優雅,此時正播放着抒情的法國小調。應侍生熟練地在前面引路,走向李千機預定好的位子。
“這裡是我最常來的餐廳,不僅特色菜口感好,而且這裡又臨近裡諾河,確實是個讓人放鬆的地方。”李千機對應侍生打了個響指:“我還是老樣子”看了看沈罌:“隨便點,算我對你的精神補償。”
“和你一樣就可以了。”
李千機揚了揚眉,“另外給我一杯冰水。”應侍生立刻去準備。
“難道你不介紹自己的名字麼?我叫沈罌。”沈罌面無表情地看着對面的李千機,感受着對方一直以來不懷好意的目光。
“真是不好意思,”李千機笑了笑,掃了一眼周圍那些偷看他倆的衆人,無不從他們嘴裡聽到驚呼聲,“李千機。”
沈罌怔了怔,然後淡然道:“真是幸運能和豪景少主在一起吃飯,只是我希望沒有往後了罷。”
李千機壞笑了一下:“絕對沒有往後。”說着把口袋裡還沾有水珠的玫瑰掏出,優雅卻又不容拒絕遞到沈罌面前。
沈罌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的玫瑰,沒有言語。
李千機見對方沒有接過花,眯了眯鳳眼,揚起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她拍了拍手,只見之前那個應侍生走來,手捧一簇玫瑰,藍的精湛。
周遭的人們唏噓一片,竊竊耳語,微笑地看着那兩人。
李千機接過那捧藍色妖姬,順勢把手中那枝沒送出去花也插了進去,然後重新遞到沈罌面前,微笑地看着他。
此時看熱鬧的衆人把目光全都投向沈罌身上,只等他下一步的選擇。
“爲什麼送我這個?”
“因爲---———”李千機繞了個圈子,笑容輕佻的答道。“你是佳人。”
“你!”沈罌咬着一口銀牙,恨恨地接過對方手中的玫瑰。這女人...怎麼這麼可惡!無時無刻不在挑~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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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周圍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李千機淺笑着對旁人點頭表示謝意,只剩沈罌一人寒着臉不語。不一會兒,兩人所點的食材呈了上來。
“鵝肝醬、煙燻三文魚、公爵夫人土豆以及紅酒燉牛肉,嚐嚐看。”開動前李千機習慣性地抿了幾口冰水。
沈罌看着李千機,皺了皺眉頭
,淡淡道:“這樣對胃不好。”
李千機有些怔忪,“是麼...”她輕輕搖晃着杯中的水,愣了好長時間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罌也是有些不可思議,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說出了那麼一句話。那惡霸是好是壞的飲食習慣與他有何關係,他纔不想關心。只是看到她飲下那杯冰水時,卻突然覺得她這個出身豪門人的竟像孩子一樣一味地貪戀刺激,絲毫不懂得在乎自己的身體,於是就那口舌心快說了出來。
這一頓飯李千機並沒有動過幾口,她只是心裡突然有些許很陌生的情愫。從自己5歲隻身去日本時候起,就沒有了享受任何人照料的權力。無論多苦多難,也總是自己一人。斷過肋骨,闖過生死關、吃過蚯蚓,這些事挺一挺最終都過去了,也不會再去計較。本以爲自己對於過去那幾年可以滿不在乎了,可是在剛纔那一刻,沈罌的那句話卻讓她心裡疼了一下,那是一陣猛烈的抽疼,很猛烈。
沈罌似乎察覺到了李千機的異樣。他想了想,還是裝作不經意地問出口:“你怎麼了?”
“你吃完了啊,這家餐廳不錯吧?”李千機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
沈罌盯着她,沒有出聲。
“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李千機逃一樣地出去取車,背影有些狼狽。她覺得沈罌這一刻的的目光十分犀利,而自己並不想把軟弱的一面示人,最親近的人也不例外。
一路上兩人都沉寂無聲。沈罌還沒意識到自己今晚善意的一句話勾起了李千機以往故意塵封的記憶,這足以讓她消沉幾天。
星工坊的裝修工作沒想到這麼快就完成,此刻星工坊裡還有店員在收拾,店內燈火明亮。將他送到門口,沈罌下了車懷抱着玫瑰靜靜的站着。
看着他纖細的身形,李千機視而不見對方警惕的眼神,上前將其攬在懷中。
“喂!別太過分!”懷抱鮮花的沈罌掙扎。
“別動。讓我抱一會,就一會。”就這麼靜靜地站了一段時間,李千機深深的聞着對方雪白的頸間淡淡的清香,終於鬆開懷中的人。
此時氣惱的人兒趁勢推開李千機,咬牙罵道:“你這淫賊,總是佔我便宜!”
李千機被剛纔那一大捧花硌的好不難受,她皺了皺眉凝神認真道:“美人兒,這種清淡的香水不適合你,我更喜歡濃郁的玫瑰香。記得下次要改。”說完便笑的有點可惡,開車離去。
“混蛋!”沈罌聽了她的話後氣急,終於忍不住對着漸行漸遠的跑車喊道。就知道她的話裡說不出什麼好東西,今天的赴約本身就是一個錯誤!自己纔不會把多年的習慣改過來,她以爲她是誰!
冷着一張臉進了店裡,在衆人小心翼翼的眼神下把花隨便一扔,便宣佈打烊,上了樓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