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餐廳,管家招呼着臨時傭人將飯菜擺上桌子。顏如玉因爲病得厲害,現在都精神頹靡,身體力乏。
擺滿精緻菜餚的餐桌,卻是幾乎沒有人動筷子。
秦瑾瑜打量着挨着李千機的病秧子,沒有說話。顏如玉看着眼前豐盛的飯,微微搖了搖頭,一絲胃口都沒有。
“吶,我先開動了。”赫連程的臉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他拾起筷子直接吃了起來。果真情爲何物世人不知,糾葛的情感就是最甩不掉的羈絆。家裡老頭子硬是要逼婚,看來躲出來還是好的,否則豈不像現在這般,吃飯都不得安生。
李千機看了看顏如玉蒼白的臉色,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看來當時就不該穿着單薄的衣服跑出去。
“我送你去房間。”她的胳膊從顏如玉腿彎出穿過,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徑直將他抱了起來。
顏如玉無力的將頭埋在李千機的肩頭,疲倦的合上了眼。
“到底是不是個女人...”赫連程放下一粒一粒吃着米飯的筷子,搖搖頭。“力氣蠻大。”
秦瑾瑜擡頭看着那散發着強勢味道的清冷背影,轉而回過頭來輕描淡寫道:“在宮本的十四年的訓練,命素隨時都會搭在那裡。若是連最起碼的力氣都沒有,怎麼從那幾百人中唯一存活下來。”
赫連程將目光投向了他,細細的打量了一眼。他低笑了一下,徑自舒緩的說:“看來你也不是半路插進來,至少對她的曾經瞭解的很。”他頓了頓才淡淡說道:“房客?我就知道沒這麼簡單。”
秦瑾瑜一粒粒的吃着米飯,那人頗有試探的話並沒有對他
產生任何影響,面上依舊是波瀾不驚,透着溫和。
只是回想起昨天初見的情形,他沒想到只聞其聲未見過其人的顏如玉竟是一副烈焰媚人的模樣,這讓秦瑾瑜第一眼見到他就微微怔住了。那人獨自站在房間之中,明豔的眉眼,透着蒼白的脣和修長的身姿,微微一個不經意的眼神掃過來都讓人領略到其中蘊含的萬種風情,即使整個人透露着病態也是讓人不自覺感嘆。只可惜,他大半時間始終是死氣沉沉的瞧着自己,半分警戒,半分...不明的意味。
讓人驚豔的一個人。
只是,不知那沈罌長的什麼樣呢。
“不要下牀,有什麼要求告訴管家就可以了。”李千機小心的把顏如玉放到牀上,順手爲其搭上被子。只是顏如玉一直看着她,安靜的讓人不舒服。
他徑直看了會兒,就慢慢地翻過身,只留下一個略顯瘦削的背。
李千機忍不住緩緩的伸手,輕輕觸了觸他睡衣下凸顯的優美蝴蝶骨。只是沒想到一件普通的家居服,也會被他穿出異樣的風情。
手下的人僵了僵,然後身體才慢慢的放鬆下來。睫毛輕顫,呼吸逐漸悠長。
“我希望你信我。”李千機知道他沒睡,甚至比以往更清醒。只是這種清醒讓她感到不舒服。顏如玉那總是若有所思的目光常常投射到她的臉上,讓她的心裡漸漸蒙上一層寒意。
“帶他來不是我本意。而且,他也只能是房客。”她站在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側身一動不動的人,淡淡說道。
牀上的人沒有任何迴應,甚至一個微微的動作都沒有,彷彿真的睡着了。陽光透過
落地窗投射進來,將他在被子裡蜷縮起來的輪廓照的清清楚楚。
“好好休息。”李千機彎腰觸了觸他的柔軟的黑髮,轉身出去。
直到聽到背後響起了輕輕的關門聲,顏如玉一直不曾閉上的雙眼才緩緩閉合。
關住了滿眼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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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用過的客房被整理的煥然一新,格局佈置的也是清新自然,淡藍色的窗簾被飛吹起,倒顯得雅緻的很。
“進來坐坐?”秦瑾瑜輕撫着房間中央一架華麗的白色鋼琴,轉頭笑着看她。
李千機揚起了嘴角,高深莫測。
“你會彈鋼琴?”她踱步進來,也是伸手觸碰流線型的那琴,一手刺骨的冰涼。
“我在巴黎學過幾年,陶冶情操。”秦瑾瑜轉身坐在凳子上,語氣溫潤。
“而且還能得到一身好的修養。”李千機細細的打量着他,認真的說道。這是實話,秦家的少子溫潤如玉,確實讓她讚歎。“若是在酒吧遇到你,我定會忍不住吹一聲口哨。”她頓時換了表情,一臉痞意。
看着眼前這不正經的女人,誰能聯想到她是叱吒風雲的商界閻魔愛?秦瑾瑜忍不住輕輕的笑了,他別過頭看向窗外的風景,只留下輕抖的肩頭。
海平面天枰開始傾斜/季節也開始變遷
殘忍到你的側臉/只眺望北邊
我一直等着你出現/直到晴天變成了雨天
反覆練習的思念也長了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