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原來如此
餘寧這邊籤合同這天，他們還想叫些記者過來，陸懷安阻止了：“低調，這件事情，我們越低調越好。”
低調？
吳科長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挑眉：“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低調得起來啊。”
他們放出的風聲就是這麼多，現在一下子少了三十多家。
任誰都知道，肯定是被人買走了。
他們再怎麼低調，還能把這些又拿出來賣不成？
這般無異於掩耳盜鈴，沒啥必要吧？
陸懷安在這個問題上很堅定，嚴肅地道：“可以的，對外不要宣傳，不要聲張，儘量將這事捂得越嚴實越好。”
“……這，行吧。”
沒辦法，出錢的是大爺。
陸懷安這樣要求了，他又只有這樣一個要求，餘寧這邊自然是要滿足的。
因此，這個消息被捂得嚴嚴實實。
“哼哼，那可未必，萬一是新安集團這邊出不起價呢？”
不用弄得太好，面上過得去就行。
畢竟，陸懷安囤積了不少原材料，這是業內衆所周知的事情。
而這些工人，該發工資的直接發，拖欠的全都補上。
吳科長這邊的意思挺明顯，已經是不願意再談了。
不過也有人猜得離事實有些相近：“可能已經賣了？不然這些廠子裡肯定得鬧騰的，現在都沒聲了。”
陸懷安照着原先在餘寧的說法，又重新說了一遍。
這些他們不打算要的廠子，全部做一次翻新。
陸懷安神色鎮定，從容地道：“沒事，他會要的。”
躊躇了很久之後，中午吃完飯，他們總算是有機會一起詳細談一談合作事項了。
在他看來，餘寧連這些廠子都不肯放棄，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力挽狂瀾，要把它們救回來，更何況是那些好廠子？
他頓了幾次，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問一問之前談的合作。
也因爲他們太快了，反倒讓蔣學坤有些警惕，察覺到事情好像不大對勁：“這……我想再看一下。”
分一批也好，兩批也罷，終歸是要賣掉的。
不僅如此，前邊欠的那些工人的工資也都給補上了，顯然是準備繼續經營的。
陸懷安莫非是什麼大善人不成？
鬆儀市這邊的人才市場，現在正是新安集團在承建。
大領導沒有吳科長這麼難纏，確定陸懷安他們會兜底之後，甚至都沒提價了，直接就點了頭：“行吧，我呢，也是相信陸總的能力的，既然你覺得這樣可行，那咱就這樣辦。”
很顯然，他反悔了。
可現在，蔣學坤簽完合同就匆匆走了，很明顯，他要回鬆儀了。
吳科長給陸懷安打電話，也是挺抱歉的：“我們只能留他這麼長時間了。”
“他沒提什麼要求？”就這麼全無算計地提供？不可能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反正新安集團在這呢。
吳科長微笑着，帶他在各車間參觀了一下。
然後……
“怕不是搞不成了吧。”
他輕笑一聲，不以爲意：“他來的話，就正好可以參與我們的交接儀式。”
可是他們也不想想，陸懷安真要有這錢，真要想要的話，他又怎麼可能只給一批原材料？
“是這樣的，我們是想呢……”
但這邊已經交待過，給他的說法都是比較統一的：“這個我們也不是很清楚，這些工廠的事情，現在都是吳科長在負責。”
等蔣學坤在吳科長的帶領下，過來考察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欣欣向榮的場景。
之前陸懷安走之前，讓他們至少留蔣學坤一個星期的。
關鍵是要讓人看起來，覺得他們正在往好的方向奔去。
“對，賣給他，轉頭人家給你賣給國外了，看你喝西北風去。”
惱火之下，他當真就放下鬆儀市這邊的事情，返回了餘寧市。
他們現在是在等，等陸懷安來兜底。
兩邊基本上，算是擦肩而過。
在外界看來，餘寧這邊確實是點奇怪。
衆說紛紜，反倒是真真假假，讓人有些看不清了。
因此，各個程序走得飛快的，甚至比陸懷安的合同還走得快一些。
“是不是沒談成？肯定是餘寧這邊獅子大開口了。”
蔣學坤在餘寧停留了兩天，總算磨得吳科長鬆了口：“其實這一批原材料，我們也沒把握能撐多久，陸……這邊只提供了這一批，後續也不一定能有……所以領導其實還是傾向於出掉的……”
“哦，已經都調配到位了。”
“其實幹脆賣給蔣學坤是最好的，他反正有錢。”
蔣學坤握着茶杯，捏得指節泛白：“原來如此。”
因爲他看到，這些廠子全都翻新了一遍，設備也都已經保養過了，買過來就可以正常生產的。
蔣學坤神色不變，笑着道：“原材料……”
若不是這樣，他們也不敢提高價格。
“現在這些廠子都已經耗費這麼大了，後面的那些廠子如果蔣學坤不要的話……”
“沒關係。”陸懷安在鬆儀這邊，合同都快簽完了：“讓他來唄。”
他就說，原材料都已經斷了，這些工廠拿什麼開的工。
蔣學坤在內部也不認識什麼人，所以被敷衍得有些來火氣。
吳科長這邊都交待清楚了，陸懷安馬不停蹄立馬趕往鬆儀。
工廠整體上，狀態也好了很多。
只知道，陸懷安來了一趟，然後就有快運公司往這邊拉了些原材料。
尤其他資金都不夠，全靠許經業和賀崇這邊瘋狂地往裡邊填。
蔣學坤挺生氣，但面上倒是沒有表露半分。
而且……蔣學坤輕蔑地笑了：陸懷安的錢，現在全壓在原材料上邊，哪裡有錢來收購。
確實，各個車間都已經重新開工，工人也都挺忙碌的。
可是蔣學坤要給他們送錢，他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這個……不清楚。”
現在合同都簽了，錢都給了，要看就看唄。
他安排人查了兩三天，實在查不出什麼問題來。
這般想着，他又全都參觀了一遍後，捏着鼻子答應了這個價格。
拖了這兩天，蔣學坤總算聽得一句有用的，心裡鬆了口氣，臉上堆出一抹笑意：“那……是全部捆綁賣嗎？按原來的價格？”
不趁着他們鬆口的這個時機，後邊他們正常運轉了，怕是不會再肯賣了。
“是的，現在情況有些變化……”
陸懷安把來意這麼一說，領導都遲疑了。
到了鬆儀市之後，陸懷安沒有再聯繫別人，直接找的鬆儀最大的領導。
“哦，不……”吳科長沉吟片刻，心裡有些打鼓，但還是按照陸懷安的意思，提高了價格：“暫時只賣這十幾家……那些現在還在正常運轉，領導的意思，是……至少等到這批產品做完再說。”
蔣學坤這邊也奇怪呢，當即打了餘寧這邊的電話來詢問情況。
一路上，蔣學坤的心情都很沉重。
“您也看到了，現在我們的廠子已經都在好轉，各車間也都已經開工了……”
這個交易，出乎了餘寧的意料。
問了好些人，情況都差不多。
“這些工廠，就突然都宣佈重新開工了。”
這般收購，簡直是一個巨大的旋渦，吸的全都是錢。
因爲上一次走馬觀花，很多東西只看了個表皮，這次仔細看過後，他發現了一些裡頭的貓膩。
陸懷安這樣大包大攬地買下了近七十個工廠和公司，其實是挺嚇人的。
“之前的確有些資金緊張，但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蔣學坤看完之後，臉色挺難看的。
由自己人引薦，陸懷安很輕鬆就見到了鬆儀的大領導。
聽這意思，蔣學坤明白了。
他們的確是有廠子想打包出手，但是：“之前說的，不是一起嗎……怎麼現在要分開？”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些個工廠，的確沒必要再賣出去了。
後面，更是蔣學坤一提到這個事，他就轉話題。
結果等啊等，等着等着沒聲了？
不少關注這個事情的人，那真是說啥的都有。
查不出來。
但是做完這些，工人面貌就完全不一樣了。
沒人會把蒸蒸日上的工廠低價出售的，不是嗎？
陸懷安那麼果斷他們還能理解，畢竟是好廠子價格也優惠，但是蔣學坤這個，陸懷安只是做了點表面功夫，他居然真的信了？
如果是陸懷安送來的，那就難怪了。
剝皮的牆面，損壞的機器設備，全都翻新保養一下。
看着只是些小錢，但加起來其實還挺可觀的。
“會不會太快了點？”
蔣學坤皺着眉，艱難地跟他說起之前談好的：“我們之前……”
“之前是之前嘛，現在是現在。”吳科長給他斟滿酒，笑着道：“好了，先不提這個，來來來，喝酒喝酒。”
意思就是工廠還是準備賣掉。
他也沒提那些好廠子的事情。
從總部這邊抽調了人手，直接安排到餘寧和鬆儀去做培訓。
之前嚷嚷着會賣些工廠給新安集團，後面又說會在跟蔣學坤聯繫。
他們的損失，可就太大了。
是的，在鬆儀，這邊還準備了一個交接儀式。
各個工廠的廠長都會過來，領導們也都會到現場。
這個項目，原本是蔣學坤在談的，劃定的工廠，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而陸懷安過來就撿了漏，把這些好廠子全都攬入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