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宜梅悲憤地將食盒重重的放在徐潤新的前面,道:“你到底什麼時候回去?”
徐潤新哀怨地看着她,樑宜梅完全不受影響,堅定地看着他,徐潤新只好放下手中的筷子道:“等我外公認輸的時候!”
樑宜梅抽了抽嘴角,直接將食盒收走,道:“從今天開始我不給你送飯了,你自己找吃的。”
徐潤新指責道:“好歹我們是好朋友,你不幫忙解決也就算了,竟然連最基礎的支持也不給。”
樑宜梅幾乎暴走,咬咬牙還是忍了,擠出一個笑道:“這幾天我要忙着播種和放魚仔,哪裡有這麼多的時間給你送飯?更何況還有你丟給我的那兩千多畝地!”
徐潤新摸摸鼻子也微微有些不自在,嘀咕道:“那也不能讓我再山上餓着吧?”
樑宜梅仰天長嘆,她真的不明白,他離家出走,爲什麼要把自己困在山上,不肯下山一步?樑宜梅將疑問提出來。
徐潤新鄙視的道:“我都說了我在和外公賭氣,我要是回去了不就是輸了嗎?”
樑宜梅咬牙道:“我又沒有讓你回去,只是讓你下山而已!”
徐潤新疑惑道:“這樣也行嗎?要是外公來抓我怎麼辦?”
樑宜梅眼皮也不擡道:“難道你在這裡他就不能來抓你了嗎?”
樑宜梅一時聽不到徐潤新的回答就擡頭看去,徐潤新滿臉悲憤地望着她,手指指着她道:“你爲什麼不早說?你知道在山上待的日子有多難受嗎?”
樑宜梅心灰意冷,理都不理他,直接收拾東西走人,徐潤新一把拉住她。“那我可以下山,是不是也可以管理田莊?”
樑宜梅眼睛危險的眯起來,笑道:“你只要不會徐家就可以了!”
徐潤新頓時懊惱道:“我爲什麼現在纔想起來啊?我整整在上面待了一個多月啊!”
樑宜梅不理會他。直接收拾東西走人。
春節的時候,徐潤新的父母趕回來,一直被他逃過去的話題被重新提起。徐母更是將各個閨秀請到家裡去做客,徐潤新終於忍不住。將他的主意說了出來,只娶一個妻子,一起肩挑兩房。
徐父在這件事上沒有太大的要求,只是看妻子和岳父的主意,只是他也覺得家和萬事興。徐母則是因爲與徐父感情融洽,也希望兒子和他們一樣,也就同意了。最關鍵的是言老不同意,當年徐母嫁給徐父的時候就說過要是生了兩個兒子就過繼一個到言家,誰知徐母身體不好,生了徐潤新後就無所出了,他怕同樣的事情出現在徐潤新的身上,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徐潤新和言老大吵一架就離家出走了,跑到樑宜梅家讓他們收留,徐母每天都派人來看他,後來,言老一氣之下將徐母也看管起來。不準在來看徐潤新。
徐潤新也可能是爲了賭氣,一下子就跑到了樑宜梅的另一個山頭來,在上面的小別院裡呆着不走了。將田莊裡面的事爺全都交給了樑宜梅。
現在正是春初,一切都是剛開始。池塘要放魚,地裡要種桑,還沒蓋好的蠶房要加緊蓋,田裡要播種……樑宜梅忙得腳不沾地,可還每天得給他送三餐,以前她試着讓小白或其他長工送,徐潤新都說不願意,理由是,他一個人呆着無聊,也只有樑宜梅上山的時候才能跟他聊聊天,解解悶。
徐潤新從後面追上樑宜梅,一邊走一邊四處看,道:“我在山上窩了一個多月,終於能出去了!”
樑宜梅的身形頓了頓,腳步不停道:“又沒人關着你!”
徐潤新一噎,看着樑宜梅明顯消瘦的小臉,心裡有些愧疚,就拍着胸脯道:“以後的事就交給我吧,你只管放心休息,我保證將我們的田莊打理得好好的。”
樑宜梅看着他這樣子,也只好道:“那可是你說的。”
徐潤新見她語氣軟了些,知道她的起消了些,暗暗罵自己糊塗,離家出走幹嘛把自己關在山上?連連點頭,保證道:“那是當然,今天你先跟我說一下,明天你就可以休息了。這山上的景色不錯,你看,花都開了好些,明天你就坐在上面看着吧!”
兩人下到山下,長工們正在打理桑苗,樑宜梅領着他來到池塘邊道:“還有三個池塘沒放,我們定的魚苗也沒到,你得想辦法加快些,我那個湖還沒放呢,得多找一些魚苗,不過其他的我也想放一些。”
徐潤新挑眉,“比如?”
樑宜梅望着水面道:“比如甲魚,比如螃蟹等。我們泉州縣離南北交界處不遠,再往北走上四五天就能出了南地的範圍,那裡的水產賣的不錯,離海又遠,像外面這種淡水水產是最好賣的,只要能養活就不愁市場。”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徐潤新,“更何況你們言家正好是做這個方面的生意,想來不介意擴大一下。”
徐潤新怔了怔,細細地考慮起來。背後就傳來詫異聲,他回頭看去,就見樑宜林穿着藍色長褂在那裡笑盈盈的看着他,見他望過去,就笑道:“徐大哥怎麼捨得下山了?是打算認輸了?”聲音裡的挪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
徐潤新的耳朵微微紅了紅,梗着脖子道:“誰說我認輸了?我只是下來處理一些事物而已,只要不回徐家就不算認輸!”
樑宜林的眼裡閃過笑意,奇道:“徐大哥怎麼突然就想通了?”
徐潤新有些惱羞成怒,斜着眼道:“你怎麼在這裡?我記得今天不是沐修吧!”
樑宜林也知道不能再逗下去,就順着他的話道:“嗯,今天先生有事,我在書院裡也沒有什麼事就來看看。”
樑宜梅往後看了看,道:“小白呢?”
“他和五奶奶在一起,秦叔和五爺爺去看了看有沒有新魚苗。妹妹,你們收不收要太多魚苗了?”
徐潤新笑道:“這個數量是我們請教過那些常年養魚的計算出來的,不會有錯的。”
樑宜林皺眉道:“可是我問過了,他們放的魚苗根本就沒有你們的多。”
樑宜梅就解釋道:“那是因爲我們放的魚種不一樣。不同的魚生活的水層不一樣,比如草魚和鯽魚,因爲生活在不同的水層,如果是單放一種的話能放這麼多,可是另一個水層就要浪費了,但要是放兩種的話,兩個都減少一些數量就可以了,這樣不僅總數多了很多,種數也多了。”
樑宜林詫異道:“這些你們是怎麼知道的?我翻過農書,並未見有這方面的描寫啊?”
徐潤新搶在樑宜梅的面前道:“你看你是怎麼做哥哥的?連我都知道這是小梅子小的時候,不對,是才六七歲的時候在書店看的一本《異國志》。”說到這裡,徐潤新有些志得的看着樑宜林。
樑宜梅覺得他有些幼稚,哪裡知道樑宜林真的在乎,樑宜梅一回頭就看到樑宜林眼中一閃而逝的傷心。樑宜梅一怔,他還真在乎啊!
接下來樑宜林都有些安靜,徐潤新逐一看過去,不懂的就問樑宜梅,因爲樑宜林,樑宜梅也有些心不在焉,就將管池塘的管事叫來,徐潤新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就問他,徐潤新倒也不在意,漸漸地就和那管事走遠了。
樑宜梅就落後跟在樑宜林的身邊。見徐潤新不見了身影,才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哥哥,你怎麼了?”
樑宜林擡頭看着她道:“妹妹,二哥是不是很沒用?大哥走的時候我答應過他要好好照顧你的,可是到現在家裡的事都是你在做,我都做不了什麼。”他有些傷心的低下頭。
樑宜梅拉着他的手道,笑道:“怎麼會呢?當初做這個計劃書的時候哥哥還幫我查了好多的書呢,要不是哥哥說起,我都想不起還要問漁民,更想不到種桑最好要僱長工,而養蠶則要籤死契……你看五爺爺和五奶奶他們都不同意我來做這些,要不是有哥哥在,我什麼都做不了呢!每次要到衙門裡去做什麼也是要哥哥出面打招呼不是?”
樑宜林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道:“是二哥想偏了,我見妹妹天天和徐大哥在一起,我和妹妹都沒說幾句話呢?我還以爲你對徐大哥比我還要親呢?”
樑宜梅嗔道:“那怎麼一樣,你是我親哥哥!”
樑宜林頓時也覺得自己的計較很小孩子氣,是呀,他可是妹妹的親哥哥,是別人所不能比的。
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彈着她的額頭道:“嗯,是哥哥不好!”歪着頭笑道:“也不知道大哥怎麼樣了?我們寫的信也不知道他收到了沒有?”
“要是沒有戰事的話應該能收到的,我們不也收到了大哥的兩封信嗎?”
樑宜梅所沒想到的是,樑宜木現在所在的衛所還真就發生了戰爭,這個衛所就在邊境旁,這兩天附近的那些小部落來這裡打秋風的不少,雖然規模不大,可斷斷續續地,次數多了也讓人厭煩,他們的遊擊將軍直接就拉着他們出去開打了,這幾天樑宜木都沒怎麼會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