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屁,完完全全暴露了我們所在的位置,我暗道一聲“不好”,還沒反應過來,只覺身後勁風襲來,下意識地伸手將王嬌給推開,自己急忙住下一蹲,料想這條小命算是完了,可是事情偏偏就是這麼巧,中國有句古話怎麼說來着,叫做“無巧不成書”,這乾屍手中的彎刀,雖然無比鋒利,可是這也成了致命傷,由於我們所在的位置靠着牆,這一刀直劈下來,正巧劈在了石牆上,直沒刀柄,那乾屍無論怎麼拔,也無法拔出來,我心下詫異之極,這乾屍力道如此之大,卻不會施巧勁,這彎刀是一面開鋒,雖然鋒利,可是刀背卻是很鈍,彎刀卡在了石牆裡,乾屍力道再怎麼大,也不能將刀由下往上拔出。
我心生一計,想要依葫蘆畫瓢,用同樣的方法,將另外一隻乾屍的刀卡在石牆裡,可是轉念一想,這萬一刀卡了進去,乾屍卻撒手放棄彎刀,就算手無寸鐵,咱們幾個也不是這兩具乾屍的對手,當下我叫道:“媽的,胖子,你找什麼,還沒找着啊?”
胖子和小劉均不回答,我恍然大悟,他們是在憋着氣,而我這麼一說話,豈不是自找麻煩,把另外一具乾屍給引過來。突然間,我瞥見那隻正在拔刀的乾屍的手臂,暗道:“這彎刀如此鋒利,那我不如將另外一具乾屍引過來,讓它砍了這具拔刀的乾屍?”想到這裡,心中一喜,喘了幾口粗氣,嘴裡罵道:“媽的,有種衝老子來。”話音剛落,只見另一隻乾屍向前一躍,同時彎刀向我直劈過來,此時我正在那具拔刀的乾屍身旁,這一刀劈過來,我急忙屏住呼吸,就地一滾,劈開刀鋒,只聽“嗤”的一聲輕響,隨後那隻正在拔刀的乾屍的手臂,便被另一具乾屍給斬斷了,斷臂之處,沒有血液流出,反而流出一種黑乎乎的液體。斷了臂的乾屍,似乎很是痛苦,另外一隻手臂,拼命地揮動着,不斷地拍打着石牆,頓時石屑四濺,要是我被它拍得實了,保不定會變成肉餅。
我急忙站起身來,伸手便要去拔那柄卡在石牆裡的彎刀,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那隻斷臂卻死死抓着刀柄,我無法將其分開,無奈之下,我只好抱着斷臂,將彎刀從石牆裡抽了出來。做這一切的時候,我一直屏住呼吸,等刀拔出來的時候,我差點兒沒背過氣暈倒,忍不住想大喘幾口粗氣,可我還是忍住了。我抱着執刀的斷臂,小心地走到另外一具乾屍旁,揮動斷臂,向那乾屍執刀的手臂砍了過雲,這彎刀不知是什麼材料所制,經過了幾百年,居然沒有鏽蝕,還這麼鋒利,一刀斬了過去,只聽“當”的一聲,那乾屍執刀的手臂,被我斬了下來,那乾屍痛苦地揮動着另外一隻手臂,向我頭頂拍來,我暗道一聲“來得好”,刀鋒向上,由下往上直削過去,這隻乾屍的另外一隻手臂,也被我卸了下來,我心下大喜,連揮數刀,將兩具乾屍的雙腿、手臂都斬斷,這才無力地將斷臂一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沒了手腳的乾屍,依舊在地上不停地掙扎着,雖然它們聞到了我們的氣息,可是卻已對我們無可奈何了,小劉跑到我身旁,從包裡抽出兩支極品雲煙,遞了一支給我,然後替我點燃,笑道:“陸哥,真有你的。”
我沒好氣地給了他一拳,罵道:“你***太沒有人性了,這麼好的煙,你居然藏着,這萬一咱們不敵乾屍,你這好煙可就沒人抽了。”
王嬌興奮地跑過來,趁我不注意,“啵”的一下,在我臉頰上一吻,叫道:“陸哥,你可真棒。”
我洋洋自得,頓時像是一個民族英雄一樣,飄飄然的,忘乎所以,這時胖子才從他的包裡,找出兩個黑乎乎的玩意兒,叫道:“媽的,總算找到了。”
小劉罵道:“死胖子,要不是咱們陸哥機智,等你找到了,咱們早就身首異處了。”
王嬌也附和着:“那是,陸哥,你給我們說說,你怎麼想到用這個方法來殺乾屍的?”
我大大咧咧地說道:“那也沒什麼,這乾屍身上不知道穿了什麼盔甲,子彈都射不穿,偏偏它們手中的彎刀又是如此鋒利,我便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它們那無堅不摧的彎刀,砍了它們的手腳。”
胖子走過來,看了看兩具仍在地上掙扎的乾屍,搖頭嘆道:“可惜,可惜,這具文物,就這麼完了。”
“狗屁文物,老子小命都快沒了,要這文物有個屁用。”
胖子瞪了小劉一眼,漫不經心地道:“生命誠可貴,文物價更高。真是可惜,若是我把這黑驢蹄子早點兒拿出來,這兩具乾屍,也不會被毀了。”說着,將兩隻黑驢蹄子往地上還在掙扎的乾屍口中一塞,聽見一陣輕煙升起,同時鼻中聞到一股惡臭,兩具乾屍頓時便不動了。胖子又將黑驢蹄子拿出來,放進包裡。
“胖子,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這手中黑驢蹄子是什麼玩意兒?”
“黑驢蹄子就是黑毛驢的蹄子,具有避邪的作用,一般是摸金校尉的必備工具。”
我皺了皺眉,道:“這乾屍爲什麼會動?這大違唯物主義理論啊?還有,你一個考古學家,爲什麼會有這黑驢蹄子,你不是隻有摸金校尉纔有的?你還懂得什麼陣,就連七盞油燈,你也知道是七星燈,你到底是誰?”
胖子微微一愣,尷尬地笑了笑,道:“不瞞老弟,其實我祖上就是幹摸金校尉的,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至於這屍體爲什麼會動,這個我也說不上來,不過,我卻知道,這兩個契丹武士,就是陪葬的人,而且經過了特殊的處理,還沒死就給弄進石槨裡了。”
“怎麼回事兒?”
“你們看,這兩具乾屍的斷臂斷腿之處,流出來的並不是血,也不是屍體腐化產生的屍液,而是水銀,這兩名契丹武士,這種防腐技術,可以和埃及木乃伊的製作方法相提並論,所不同的是,木乃伊是在人死之後,進行防腐處理的,而這種灌水銀的方法,則必須要用活人,否則這人死了,體內血液不再循環,這水銀灌進體內,也不會隨着血液而循環到全身。所以必須用活人,然後在他們的頭頂百匯穴處,開一個洞,在兩隻腿底,又各開一個洞,將水銀灌入,水銀隨着血液循環而流遍全身,這樣一樣,屍體就不會腐化了,從而形成了乾屍。”
“可是這水銀是有毒的,屍體雖然防腐了,可是他們畢竟也死了,爲什麼還會活過來呢?”
胖子指着地面上那七盞油燈,說道:“這就是它的作用了。這七星油燈,又稱爲‘續命燈’、‘招魂燈’,一旦這七盞油燈給點亮了,這兩具契丹武士的魂就給招回來了,自然屍體就會動了,當年諸葛亮不就用過了嗎?他點七星油燈,爲的是續命,卻不想被魏延給踏滅了一盞燈,因爲續命失敗,這才死在了五丈原。而這裡七星油燈,用的並不是香油,用的則是屍油,作用就成了‘招魂’。這間陪葬的墓室,到處都是封閉的,人死了之後,靈魂依舊在墓室裡遊蕩,點燃了這七星油燈,魂自然很輕易地便招回來了。”
“狗屁靈魂,你還真信有這玩意兒?”
胖子苦笑道:“本來我也不信,可是你也親眼看見了,這屍體可真的是會動的。”
“**,我堂堂一名刑警,破案的,這下如果回雲,王局讓我寫調查報告,我就寫被屍體攻擊,誰他媽會信啊?吃不准我這警察都當不成了。”
“唉,這種事情,現在的科學是無法解釋的,但我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很多東西咱們都弄不明白,也只好按照前人的方法來做了。”胖子說着,頓了頓,又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間墓室的出口,就在這石槨裡。”
我哈哈一笑:“胖子,這石槨我可是親眼看過了,哪裡來的出口?”
胖子“咦”的一聲,說道:“咱們再去看看,要是沒出口,老子把腦袋割下來,讓你當足球踢,怎麼樣?”
“好,這可是你說的。”說着,我站起身來,和胖子走到石槨旁,王嬌和小劉也跟了過來,我指着石槨裡的棺材說道:“看見沒有,哪裡來的出口?”
胖子說道:“這是石槨,槨就是用來裝棺材的,咱們把這棺材擡出來。”說着,和小劉兩人一齊動手,將那腐朽不堪,又被手雷炸得稀爛的棺材擡了出來,果然,這木棺材之下,果然是一個洞口,出口只不過被棺材給擋住了。
“怎麼樣,我沒猜錯吧?”胖子得意地瞅了我兩眼,我卻沒有理會他,對小劉說道:“小劉,咱們把那柄彎刀拿着,現在咱們手上沒什麼趁手兵器了,這兩柄彎刀十分鋒利,拿來防身吧。”小劉應了一聲,我倆上前拾起執刀的斷臂,相互將緊握在刀柄上的斷臂切了下來,然後走到石槨旁,道:“胖子,既然你懂得這麼多,這個洞,你可要先下了。”
胖子頓時臉上變色,不過還是一咬牙,跳了下去。
然後我和小劉,拽着王嬌的手,將她放了下去,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看了一眼身首異處的中尉的屍體,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向他敬了一個禮,我說道:“中尉,我爲你的英勇感到驕傲,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安全地走出這座土城,然後回來將你的遺體好好安葬。”
小劉走上前,多包裡掏出那包藏了許久都捨不得抽的極品雲煙拿出來,點了一支,然後將煙塞到中尉的嘴裡,說道:“中尉,我這裡的好煙,你還沒有抽過,現在讓你抽個夠。”想了想,將整包香菸放進了中尉的上衣口袋,這才轉過身來,說道:“咱們也下去吧,這個胖子手無縛雞之力,他和王嬌在下面,難不準遇到危險。”
我點了點頭,小劉跳了下去,我緊跟着也跳下,高度不是很高,然後我跳下來後,卻發現這裡又是像走廊一樣的通道,王嬌站在我身旁,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奇怪地問道:“咦?小劉呢?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王嬌古怪地笑了笑,道:“小劉和胖子往左邊去了,說是尋找出口,他們讓我在這裡等你,咱們往右走。”
我大感詫異,往左邊看了看,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不對呀,我緊跟着小劉跳了下來,前後時間不超過二十秒,小劉動作再怎麼快,我也不可能見不到他,我凝神一想,突然間想起,剛纔王嬌那古怪的一笑一定有問題,當下舉起手中的彎刀,指着王嬌說道:“小劉下來不過二十秒的時間,我不可能見不到他,而且現在胖子也不在了,你……你……你到底是誰?快說?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王嬌急道:“我是阿嬌啊?陸警官,你怎麼不記得我了?”
我冷笑一聲:“不可能,你說你是王嬌,那我問你,剛纔你叫我什麼?”
“陸警官啊。”
“不是,我是說在陪葬墓室裡的時候,你曾做過什麼,叫過我什麼?”
“我?”王嬌臉上一紅,嬌羞道:“我叫你陸哥,然後……然後親了一下。”
我心裡一塊石頭放了下來,輕鬆地笑了笑,說道:“不錯,你是王嬌。”頓了頓,又道:“可是小劉就算和胖子往左邊去,不可能不等我下來,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王嬌笑了笑,說道:“胖子說這墓道很長呢,爲了節省時間,他們說就不等你了,讓我在這裡等你,他和小劉往左邊去了,我們往右邊吧!”
我伸手往墓道右邊看了看,藉着王嬌手中手把的光亮,還是看不清楚,這墓道當真詭異之極,往左邊看時,是黑乎乎的一片,往右邊看,卻不是很黑,但是卻像是在迷霧中一般,仍是什麼都看不清楚,灰朦朦的,我心裡打了一個突,說道:“要不咱們在這裡等胖子,他們回來後,咱們再一起往右,怎麼樣?”
王嬌笑道:“我還道陸警官是英雄呢,想不到和乾屍一戰,竟然成了驚弓之鳥了,早知道讓你和胖子去左邊,我和小劉去右邊。”
這是很明顯的激將之法,我心裡當然明白,但是我卻不服氣,“哼”了一聲:“小劉整一個狗熊,遇到乾屍,還不是得靠我?誰說我是驚弓之鳥,咱們就走右邊,我還不信了,你不害怕,我難道還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