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雙眼死死地盯着那石槨,相信胖子他們也是一樣,四周靜得可怕,就算掉一根針在地上,也絕對聽得清清楚楚,我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雙手緊緊地握着槍,手心裡全是冷汗,甚至,我還聽到了我的心跳聲,“呯——呯——呯——”,有力是很有力,可是跳動得非常快,就像剛跑完馬拉松。
小劉見石槨裡伸出來的枯槁的手,緊緊地扶在了石槨邊下,低聲說道:“陸警官,用槍打他的手,別讓他出來啊。”
我鐵青着臉,頭也不回地道:“打手不致命,子彈也非常有限,打完了,這東西還是會出來。”頓了頓,我很艱難地嚥下了一口唾沫,又道:“看那石槨的蓋子,這麼厚的一塊青石板,都被這東西給輕而易舉地推開了,看樣子,這傢伙力大無窮,不過看它手上的動作,卻很緩慢。”
胖子哭喪着臉:“完了,這裡沒發現有別的出口,看樣子,咱們這幾人,都得葬身於此了。”
中尉表面上看很冷靜,可是我明顯聽到他嘴裡的牙齒在打架,不過,他是一名軍人,素質肯定要比胖子好得多,只見他一咬牙,果斷地說道:“我把手雷扔進石槨裡,管**的是人是鬼,老子要它化成灰。”說着,拉開手雷的保險,上前兩步,將手雷往石槨裡一扔,然後叫道:“趴下——”
小劉迅速地雙手護頭往地上一趴,胖子早就嚇得腿軟了,聽到中尉的吼聲,像是一堆爛泥一樣,癱軟在地,我也急忙雙手護着頭,往地上一撲,斜眼一瞥,只見王嬌仍然呆立着不動,料想她早已被嚇呆了,當下不假思索,伸手將她拉倒在地,然後用身體緊緊地護着她。
“轟——”的一聲巨響,由於在密閉的墓室裡,爆炸聲格外響亮,這手雷威力頗大,我只感覺到整個墓室的地面都在顫動,空氣中瀰漫着硝煙味兒,極爲刺鼻,不過這墓室很堅固,並沒有因爲手雷的爆炸坍塌,既然墓室沒有坍塌,我心中就暗自喜道:“那怪東西只怕此時早已化成一堆肉沫了。”想到這裡,我站起身來,拍拍頭髮和身上的塵土,叫道:“中尉,你沒事兒吧?”
剛纔中尉扔出手雷的時候,我便已經看到他趴在地面上了,料想也沒什麼事情,他可是有經驗的軍人,當下也沒有顧得上他,只是將王嬌從地上拉了起來,問道:“阿嬌,沒事兒吧?”
“沒事兒。”王嬌心有餘悸地說道,邊說着邊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小劉和胖子這時也都站了起來,小劉臉上洋溢着笑容,罵道:“幹你孃的,這下還不叫那鬼東西粉身碎骨,中尉,你的方法還真是不錯,這一手雷炸得真是絕啊——咦,中尉,你是不是被震暈了?還不快起來,這地上很舒服啊?捨不得起來?”
中尉此時還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離棺槨很近,手雷又是在這封閉的墓室裡爆炸,要說被手雷的爆炸震暈,那也正常不過了,我轉頭對王嬌說道:“他被震暈了,阿嬌,你快去看看他,有沒有被手雷炸傷?”
王嬌望了望不遠處的石槨,膽怯地退開兩步,求助的目光射向了我,我知道她還是很害怕,不過那雙搭在石槨邊上枯槁的手已經不見了,我的膽子也粗了不少,當下笑道:“我和你一起去。”說完,我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槍,和王嬌一步一步向中尉走去。
走到中尉身旁,我用腳尖輕輕地踢了踢中尉的身體,沒反應,於是我只好說道:“把他翻過來。”說着,我將槍扔給了小劉,和王嬌一起,將中尉的身體翻了過來。
“啊——”的一聲,王嬌驚叫一聲,急忙往小劉那裡跑去,我整個人像是觸了電一樣,驀地呆立住了,中尉的身子是被翻過來了,可是他的頭仍是面向地面,細看之下,他的頭已經和身體分開了,但這絕對不會是手雷炸開的,手雷威力再大,也不可能將中尉的頭和身體齊齊地炸斷,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從中尉斷頸處看來,他的頭似乎是被極爲鋒利的利器切斷的,難道是——我不敢多想,看了看周圍的地面,然後壯着膽子,往石槨走去,我不信這個邪,我倒要看一看,那東西是不是被手雷炸死在石槨裡?
我屏住呼吸,邁着沉重地腳步,走到石槨旁,伸手往石槨裡一看,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之下,我頓時傻眼了,石槨裡有一副木製棺材,棺材早已腐朽不堪,手雷威力頗大,早已將腐朽的棺材炸得面目全非,棺材裡,只有一面古銅鏡,並沒有什麼玉器、陶瓷之類的陪葬品,不過我卻留意到,這棺材的四周的角落裡,有一些液體,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那剛纔我們所看到的,難道是幻覺?不,不會的,若說是幻覺,爲什麼不止我一個人看到?棺材裡散發着一股惡臭,同時還夾雜着一絲刺鼻的氣味兒,我皺了皺眉,道:“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面古銅鏡,還有一股難聞的味兒,好像是水銀。”說着,我轉過頭,望着小劉他們,剛想邁開步子向小劉走去,然而,我這一轉頭,邁出的步子便停在了空中,我見到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稀奇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石槨裡的那東西,是一具屍體,然而,這具屍體卻瞪大着雙眼,眼珠子雖然沒有神,但很明顯地睜着,臉上一片黑,沒有肉,似乎臉皮貼着骨頭一般,而且,屍體的雙手高舉着一柄彎刀,這種彎刀,我只在電視上見過一次,正是契丹武士所用的那種彎刀,身上還披着一件不知道是什麼製成的鎧甲,他就站在小劉身後,那刀就懸停在小劉頭上,而小劉雙手端着槍,卻渾然不覺身後有一具手執彎刀的契丹武士,已對他的生命構成了威脅。
我一顆怦怦亂跳的心,早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了,想要出聲提醒小劉他們,可是又怕驚動了他身後那具契丹武士的屍體,可是就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誰又能料到這乾屍手中的利刃,什麼時候劈下來,我連連使了幾個眼色,想要提醒小劉,在他們身後有東西,然而,我向小劉努努嘴,小劉也向我眨眨眼,臉上一片駭然之色,不僅僅是小劉,就連胖子和王嬌臉上,也都是害怕的表情,他們的眼睛,都直愣愣地盯着我的身後。
我心中一凜,難道我身後……想到這裡,頓時我覺得身後一陣涼颼颼的,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我下意識到,我身後有東西。我急忙又向小劉使了幾個眼色,然後直愣愣地盯着他身後,小劉的臉“唰”的一下,白到了底,不過我卻鬆了口氣,因爲小劉也知道他身後站着一個東西了。
由於乾屍都在我倆的身後,想要轉身對付它,顯然是不可行的,因爲只要我們稍有異動,那鋒利的彎刀一揮而下,說不準連痛都沒有感覺到,這腦袋便已搬家了,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對付小劉身後的乾屍,小劉對付我身後的乾屍。想到這裡,我急忙向小劉比劃了一個手勢,小劉點了點頭,然後我握緊右拳,慢慢伸出一個指頭,小劉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的手指。我又慢慢伸出第二個指頭,與時同時,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當我伸出三個指頭的時候,我突然間往前一撲,小劉做着和我同樣的動作,他的身子仍在空中的時候,他手中的槍便拋了出來,我雙手接過,對準小劉身後的乾屍,打出一梭子子彈。
就連威力這麼大的手雷也傷不了的乾屍,我手中的槍具不具備殺傷力,確實值得懷疑,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目前我們幾個人的手中,也只有這枝槍具備最大的殺傷力了,與其閉目待死,倒不還如試上一試,一梭子子彈打完後,我急忙換上一個彈夾,然後將槍遞給了小劉,小劉同樣也打出一梭子子彈,這麼一樣,兩具乾屍的目標就集中在我和小劉身上了,胖子和王嬌暫時沒有什麼危險了,可是我和小劉卻小命不保,意料之中,子彈並沒有讓兩具屍體倒下。
兩具乾屍一前一後,圍了過來,他們的動作並不像電視裡放的那樣十分遲緩,反而似乎比正常人還要快些,一步一步向我和小劉逼了過來。
“小劉,怎麼辦?”
“媽的,什麼玩意兒,槍打不動。”
“他們身上好像有盔甲,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做成的,子彈居然打不穿。”
“不可能啊,就算有盔甲,契丹族可是遊牧民族,冶煉鑄造技術並沒有宋朝的技術高,普通士兵身上的盔甲,大多是用牛皮革製成,這牛皮革再怎麼厚,也不可能擋得住現代化的武器,再說過了這麼幾百年了,這牛皮革應該早就腐朽不堪了。”
“陸警官,你**的還管它身上是牛皮革盔甲,還是青銅盔甲,這子彈打不進去是明擺的事實,而且現在就只有這個彈夾了,快想想辦法吧。”
我說:“媽的小劉,我要有辦法,早將這兩個傢伙撂倒了,還用得着你說?”說到這裡,我腦海裡靈光一閃,道:“別打身上,打他們的頭,就算穿了盔甲,他們的面部卻是裸露在外面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說到這裡,不等小劉同意,我端起槍,瞄準了離我們最近的一隻乾屍的眼睛,扣動扳機,打了半梭子子彈,果然,子彈正如我所料,高速旋轉着射進了乾屍的頭裡,正在欣喜之際,突然間,我心裡升起一股更爲恐懼的感覺,這子彈射是射進乾屍的頭部,可是便如打在了一堆棉絮上,除了四下飛濺的腐肉,那乾屍並沒有倒下,本來準備再打另外一隻乾屍的,現在我卻張大了嘴巴,愣在那裡了。
小劉哭喪着臉,叫道:“真是活見鬼了,早知道這樣,說什麼老子也不會帶你們來這裡了,就算上頭要槍斃我,我也不來。”
我心裡涼到了底,太不可思議了,這槍的威力不小,若是一個活人,這幾個顆子彈足可以將那人的腦袋爆開,可是對方是一具乾屍,這子彈雖然射進了乾屍的頭,但卻沒有使它倒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來不及多想,這時被我射中頭部的乾屍已經高舉着彎刀,呼的一聲,向我頭頂直劈而下,想到中尉的死狀,這一刀若是劈得實了,我的死狀絕不會比中尉差多了,中尉只是腦袋和身體分開,我則是整個人被劈成兩半,當下不假思索,舉起槍,試圖擋住刀鋒。可是這彎刀實在太過於鋒利了,只聽“嗤”的一聲輕響,我手中的五六式就變成了兩截,要知道這五六式是二代產品,槍身是用金屬製成,而那柄彎刀,似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我手中的槍給劈成兩截,刀鋒只是稍稍受了一些阻力,便順勢向我頭頂劈來。
也算是我陸軒從未做過虧心事,這槍雖然斷了,可是也將乾屍手中的彎刀下劈之勢緩了一緩,趁此當兒,我急忙往左側滾開,避開這致命的一擊,同時右臂處火辣辣的痛,我用手一摸,頓時滿手的鮮血,儘管我的動作已經很快了,可是仍是被刀鋒帶到,連皮帶肉被削下一大塊。手中的五六式衝鋒槍已沒有什麼作用了,當下我急忙運勁,向那乾屍砸去,乾屍卻沒有避開,斷槍砸在了乾屍頭部後,掉到了地上,我心下詫異,嘴裡卻叫道:“媽的,胖子,還愣在那裡幹嘛,還不來幫忙?老子和小劉死了,你們活不成。”說着,我斜眼一瞥,只見小劉也滾到一旁,手中的那柄鋒利得不得了的軍用刺刀,已被幹屍的彎刀給削斷了,然而那乾屍手中的彎刀,卻連一個缺口都沒有。
胖子似乎被我那句話給罵醒了,扯開喉嚨叫道:“小陸,小劉,這些乾屍沒有視覺,靠的是嗅覺行動,你們快憋住氣,千萬別呼吸,我想辦法救你們。”
一聽這句話,我頓時想起,剛纔我開槍打這乾屍頭部時,這乾屍的面部早已被我打了個稀爛,然後我又用斷成兩截的槍砸了過去,這乾屍並沒有避開,甚至連避的動作也沒用,當真和胖子所說一樣,這乾屍的行動,並沒有倚靠視覺,而是嗅覺,當下不假思索,屏住了呼吸,果然,這乾屍只往前邁了兩步後,便停止了行動,像是失去目標一樣,原地站在那裡。
我和小劉屏住呼吸,順着牆邊跑到了胖子身旁,本來我打算走直線的,可是想想要從乾屍身旁過去,雖說這乾屍是靠嗅覺行動,可我畢竟沒那個膽子。胖子一張肥臉上,全是汗水,焦急地在他的包裡翻弄着什麼,王嬌捏着鼻子,早已憋得滿面通紅,眼看就要憋不住了,我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口鼻,哪怕將她給捂休克了,在胖子沒拿出對付乾屍的方案出來時,也絕不放手。
胖子可能也是憋不住了,翻包的動作越來越急躁,所幸我們誰都沒有說話,那兩具乾屍仍舊一動也不動,這時,我聽到一聲“噗——”的一聲,我操,在這緊要關頭,誰**的還有種敢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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