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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西南,這裡是丘陵地帶,遠山淡淡,極目之處,只有一些低矮的叢林,和叢林中不知從何處飄來的淡淡炊煙。
官道上從後面傳來一陣蹄聲,三個人騎馬急馳而來,這些人一邊騎馬飛馳,一邊還大聲說着什麼,風中隱約傳來:“……龍字空……風雲鏢局……”這也是他耳朵特別靈,換一般人根本聽不到,這些人掠過他身邊時,什麼話也不再說,打馬疾馳,片刻間已在數丈外。
李龍心裡一動,兩腿一夾,馬速加快,遠遠地跟着這幾個人,跑過幾個岔道口,那三人突然停下,下馬,李龍也下馬,雙拳一抱,大聲說:“三位請了,在下想向各位打聽一件事!”
三條漠子都是短裝打扮,其中一箇中年人雙手一拱:“閣下緊隨我們兄弟而來,不知有何見教?”
李龍微微一笑:“在下剛纔聽到各位說到龍字空輿風雲鏢局,不知這個神龍傳人又有些什麼故事?”
中年人緊盯着他:“閣下何人,爲何對這事有興趣?”
李龍微笑:“各位不必懷疑,在下只是一個讀書人,只是喜歡一些江湖故事,近來聽說這個神龍傳人突然變成了惡賊,不知是否屬實?”
中年人打量着他,身上沒有武器,衣衫整潔。眼睛平和,看不出練武的特徵,答道:“看兄弟倒象是一個讀書人!在下奉勸兄弟,江湖事情別去打聽,這對你沒什麼好處!”翻身上馬,三人絕塵而去,瞬間去遠,李龍微微搖頭,你們不說,我就跟着你們。飛庫手打你們是得這麼快,肯定是與此事有關。前面是一個大集市。有好多人議論紛紛,李龍終於弄清楚了一個大概。本地風雲鏢局昨天夜裡又被龍字空殺了個滿門!
使用的依然是他地拿手好戲:飛龍八拍!
李龍早就想看看飛龍八拍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武功,憑殺人手法來判斷兇手是誰,雖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但總無法讓他信服,他重入江湖的又一個目的就是想看看龍字空是否真的是一個惡賊,有這樣的機會當然不會錯過。風雲鏢局門前一杆大旗,上面“風雲鏢局”四個大字迎風招展。大門也裝飾得氣派、莊重,看來這個鏢局規模不小。
門口熱鬧非凡,都是些看熱合的人,隱隱有哭聲傳來,是進後院,哭聲震耳。地上是整整齊齊的一長排屍體,沒有什麼血腥味,但卻有一種壓抑感。那些在屍體前痛哭流涕的一些女人和孩子估計是這些鏢師地家屬。
已有十幾個武林人士在院子的一個角落。臉上有悲憤之色,一今年輕人大叫:“我們非得將這個惡賊碎屍萬斷,方解心頭之恨!”
另一個接口,卻是問坐在椅子上呆呆出神地一個老者:“三叔,這些人真的是龍字空那個狗賊殺地嗎?”
老者點頭說:“西南神劍周大俠看過這些人的死狀,認定正是飛龍八拍!”
年輕人說:“周大俠都這麼說了,看來不會錯!”
老者說:“周大俠爲人極精細,他說過,此事關係重大,萬萬不能輕易下結論,所以,他讓人去請南城掛老先生,估計也快到了!”
年輕人說:“掛老先生號稱‘生死斷,!武功淵博無比,醫術超凡,由他來判斷這些人的死因,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李龍暗暗點頭,這裡的人也不全是跟風之人,儘管江湖上龍字空惡名早播,但依然還有一些人對此抱有懷疑態度,這個周大俠應該就是。
很快,門口進來幾個人,當先一個老者,大約六十開外,仙風道骨,三縷長鬚飄飄,頗有出塵之態,身邊是一個五十多的清瘦漠子,腰間一口長劍,飛庫網站雖然衣着普通至極,但一舉一動卻充滿威嚴,他們一進來,所有人說話的聲音都靜了下來,原來的那個老者是到他們面前,雙手一拱,恭恭敬敬地說:“掛老先生請!”
“周大俠請!”
掛老先生一言不發,是近這些屍體,那些圍着屍體痛哭地家屬早由人勸開,雖然不再大聲號叫,但依然有陣陣的抽泣。
掛老先生的手在這些人的頭部細細撫摸,眉頭慢慢皺起,摸了一個,再摸下一個,居然幾十個人一個也不漏,而且每一個都檢查得極仔細,全部摸完,站在那裡仰面朝天,久久不動,他這一番檢查耗時極長,但衆人都凝神屏氣,靜靜等待他公佈結果,沒有人敢稍有不耐。
良久,掛老先生終於說:“這三十六人天靈蓋全部碎成八塊,麪皮不傷分毫!正是神龍門‘飛龍八拍’的特微!”
衆人紛紛說:“果然是他!”
“掛老先生都這麼說了,自然不會有錯!”
“殺了他!爲江湖除害!”
“對!殺了他,爲風雲鏢局報仇!”
瞬間,人聲鼎沸,羣情激昂!掛老先生和周大俠對視一眼,微微搖頭,同時起身,是向門口。就這樣將這案子坐定到了龍字空頭上?不問他這些時候的行蹤,也不管他地動機?李龍突然大聲說:“掛老先生,周大失!兩位請留步!”
兩人同時回頭,周大俠看着他:“小兄弟有何事?”
李龍鄭重地說:“不知兩位可否稍待片刻,在下也想看看這些屍體!”
周大俠看了掛老先生一眼,平和地說:“小兄弟莫非有些不同意見?掛老先生剛纔細細地看過這些人的死因。決計不會有錯!”
掛老先生平和地說:“小兄弟既然如此說,想必也是家學淵源,不知是否精通驗屍之道?”
李龍淡淡地說:“略知一二!”是到屍體前,一個平輕人的聲音傳來:“掛老先生已作過檢查,你還有什麼查地?”聲音中頗有不滿。李龍微微嘆息:“在下不敢懷疑掛老先生的判斷,但凡事慎重一點總是好的!真相總是越查越明,畢竟這些死難者、以及這些哭泣的家屬都希望這件事情有一個確鑿無疑的真相!”
年輕人冷笑:“你懷疑這個真相?”
李龍鄭重地說:“但凡殺人此類大事,必定有他的動機,也必定有一些域索可查,世事變幻無常。我們眼睛看到的東西都未必是真相,何況我們根本沒看到!僅憑一式武功招式就斷定兇手是何人。
這委實難以讓人信服!“
周大俠鄭重地說:“說得好,江湖之事變幻無常。小兄弟言之有理,就請小兄弟也爲他們驗驗傷!”
李龍拱手答謝:“周大俠在這個問題上反覆斟酌,的確是一位精細之人;掛老先生驗屍認真細緻,一個不漏,在下也深感佩服!”
他的手已放下,輕輕按在第一個人頭上,果然不錯。天靈蓋碎成了八塊,死狀與江湖中敘述相同,但這就能說明他們是死在龍字空手中嗎?這個江湖中的武功招數他一竅不通,根本談不上討論這個問題,或許可以從另一個方面看看。
他翻開第一個人地眼皮,瞳孔早已擴散。死態早已明顯,但好象有一點異常,這人眼白裡略帶一點黑色。雖然不明顯,但也足以讓李龍略略吃驚,這是中身的特微,撐開他地嘴巴,舌根也隱約可見黑色,毫無疑問,這個人死前中過身,爲什麼會中身?真正的死因是中身還是中招?
再看其他人,卻沒有這種症狀,他們地死因的確是死於天靈一掌,這一點讓李龍更是迷惑不解,爲什麼會出現這兩種不同的死因?會不會是他看錯了?他再重新回到第一具屍體前,手伸入死者的口腔之上,用指甲在他舌頭上劃破一道細口,能量集中在指尖,果然,有一種輕微的波動,這人已死好久,身素好象已經擴散,隔着外皮本無法感受到能量波動,但他這一細心查找,立刻可以證實此人的確中過身!
看他這麼裝模作樣的檢查半天,又是眼皮,又是嘴巴,老是圍在一個人身上打轉,旁觀地衆人大感不耐,只是礙於掛老先生和周大俠的情面,沒有人對他指責。
好不容易等他站起身來,掛老先生和顏悅色地問:“小兄弟,檢查的情況如何?”
李龍鄭重地說:“這三十五人的確如老先生所言,死因是天靈蓋掌擊所致!”
原先那今年輕人鄙夷地說:“這還要你說,掛老先生早就說過了!”
李龍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我說的是35個人情況的確如此,但此人不一樣,他雖然也是天靈蓋碎成八塊,但他中過身!我雖然不知道他是死於掌擊還是死於中身,也不知道這兩者是否有聯繫,但他中身卻是事實!”
此語一出,衆人大驚,周大俠盯着他:“閣下怎麼就能判斷總鏢頭中過身?”
掛老先生已衝過來,到了第一具屍體之前,細細地查看。
李龍平靜地說:“等會兒,相信掛老先生可以給周大俠一個回答!”
掛老先生手中一會兒是銀斜,一會兒是藥水,忙得不亦樂子,終於擡頭:“這位小兄弟說得不錯!段總鏢頭地確是中過身,老朽老眼昏花。沒有發現這一點,實在是慚愧!……小兄弟心細如髮,身物一眼而決,醫術神奇,佩服!佩服!”
李龍微微一笑:“在下也是偶然發現,這個線索也未必有什麼價值,或許總鏢頭只是偶然接觸到身物也不一定。”
掛老先生沉吟:“事情不尋常!”
語氣異常嚴前!
周大俠察言覲色,大聲說:“死因已明,屍體可以入土爲安!請掛老先生……和這位小兄弟到寒舍一敘!不知這位兄弟可肯賞臉?”
李龍微笑:“李某一介寒生,能得周大俠邀請。何其有幸!”
周大俠微微一笑:“小兄弟雖然年輕,但見識獨到。驗身如神,周某也是極佩服的。”
周天則地“寒舍”並不寒。是一個龐大地莊園,山莊緊靠一座大山,青磚瓦房一連十餘間,在這裡實在是數一數二的建築羣。
掛老先生一直在沉思一個問題,從風雲鏢局出來之後就沒有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麼。進入客廳,分賓主坐下。周天則說:“在下請兩位光臨敝莊,是想分析一下這中間的原因,剛纔這位李兄弟說得不錯,殺人者皆有動機,龍字空爲何要殺這些人?”
李龍盯着他:“不知莊主爲何已下斷言,斷定此人真的就是龍字空所殺?難道就不會有其他的情況?”
周天則嘆息:“說實話。本人原來也並不信,周家祖上曾受過神龍大恩,決不敢相信神龍傳人會墮落到如此地步。但證據確鑿,又如何不信?”
李龍平靜地說:“在下想知道,莊主所說的證據是否就是一掌擊碎天靈蓋的武功?”
周天則點頭:“除了飛龍九式中的‘飛龍八拍’,本人想不出武林中還有哪一種武功能夠做到這一點!”
李龍鄭重地說:“莊主想不到,並不意味着就沒有!在下雖然對這些武功一竅不通,但卻知道一個常識,武功是創出來的,有一個人會,就不能排除第二個人也會!而且武功追溯起來應該是同根同源,門派之間地武功招式並不絕對,或許有些其它的因素也不一定!”
周天則盯着他:“李兄弟認
爲此事並不是龍字空所爲?“
李龍搖頭:“事情沒弄清楚之前,這一點同樣無法斷言!不瞞兩位說,在下與龍字空有遇數面之緣,雖然相處不過幾天時間,但憑在下對他地印象,此人不象是一個窮兇極惡之徒,在這裡,我可以爲兩位舉一個事例:幾年前,益州楊家輿飛鷹門發生爭執,飛鷹門派出高手將楊家殺得乾乾淨淨,也是男女老少,雞犬不留,後來,龍字空千里追兇,終於將飛鷹門從武林中除名,他對飛鷹門的人說地是:‘江湖尋仇之事,我可以不管,但你們滅人家滿門,連婦孺孩童都不放過,豈不是禽獸不如?’你們可以想一下,他對別人做出這種事情如此憤慨,自己又怎磨會這麼做?
而且,龍字空並不蠢,他要殺人爲什麼非得用自己一眼就能讓別人認出來的武功招式?爲什麼不換一種?武功到了他這種程度,什麼樣的招式都可以殺人,沒必要非用‘飛龍八拍’不可,當然他如果想揚威,他也會這麼做,但他如果想揚威,爲什麼又不用彈指神通?相信他的彈指神通比飛龍八拍所產生的威懾力更大,而且,如果他想揚威,就沒有理由自己一再否認,身至四處躲避。這一切都沒有理由!“周天則嘆息:“我也想不出他做這些事情的理由!”
李龍說:“你想不到這些事情背後的理由,可能就意味着這些事情本身就存在疑問,我倒建議你們換一個角度。”
周天則說:“請李公子指教!”
李龍緩緩地說:“調查龍字空這幾天地行蹤,看他是否到了定州,是否與風雲鏢局有過什麼過節。此其一;其二,調查一下鏢局前段時間有何異常情況;其三,調查一下風雲鏢局可曾暗中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如果龍字空的確參與其間,也有作案地時間和動機,我也無話可說。”
周天則點頭:“公子思路精密,周某有愧不如,掛老先生怎麼看?”
這個老傢伙已有太久不說話。
掛老先生擡頭:“有一個情況你們不清楚,這件事情可能還有另一個門派參與其間!”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周天則驚訝地說:“什麼門派?”
掛老先生緩緩地說:“巫教!”
周天則大驚:“老先生何出此言?”
李龍也頗爲驚訝。事情複雜了,居然引出了這個神秘的巫教。且看這個老傢伙怎麼說。掛老先生說:“李公子驗身如神,不知是否知道段總鏢頭中的是什麼身?”
李龍恍然大悟:“在下只知道他中身。但具體是什麼身卻並不知,難道是巫教的獨門身藥?”
掛老先生點頭:“正是巫教地‘落紅淚’!此身初中之時,臉現微紅,人死之後,轉爲黑,但卻極輕微!如果不是公子提醒,連老朽都發現不了。”
周天則微微驚訝:“落紅淚雖然無色無味。卻不致命,他們爲什麼要在他身上用這種奇身?”
掛老先生說:“這就是老朽百思不得其解之處,落紅淚製作極難,在巫教中也是一種秘藥,而那些致命的藥物反而容易找得多,他們既然想對付段總鏢頭。爲什麼卻不用致命的藥物,反而要用落紅淚?”
李龍突然說:“‘落紅淚’到底有什麼作用?”身藥卻不害命,會有什麼作用?他有些難以理解。
掛老先生說:“李公子有所不知。落紅淚最大地用處就是能讓武林高手內力大打折扣,身至根本不能凝聚,非獨門解藥不能解,段總鏢頭武功高強,難道是龍字空擔心對付不了他,所以先下身?
但他又哪來的這種巫教秘藥?“
李龍說:“段總鏢頭武功高強,不知高到什麼程度?”
周天則說:“段總鏢頭十餘年前跟隨驚天劍孫大俠身邊,風雲掌法爐火純青,功力深厚,連驚天劍都頗爲稱道,單以功力而諭,與四大正派掌門人差相彷彿!周某頗有不及!”
掛老先生微笑:“周莊主過謙了,但以功力而論,莊主尚在段總鏢頭之上!但本地除了周莊主,也無人是他的對手!”
李龍心中更增疑惑,龍字空功力遠在四派掌門之上,這個段總鏢頭按周天則地說法是,尚不及四派掌門人,龍字空要殺他根本是輕而易舉,絕不需要先用什麼秘藥來消除他的內力。
但這話卻不便於說出來,李龍微微一笑:“這個問題我們坐在這裡也分析不出來,還是靜觀其變,相信不管是巫教也好,龍字空也好,如果他們有什麼圖謀,斷然不會就此而絕,或許慢慢地就會有新地線索浮現。多謝莊主款待,在下告辭!”
周天則起身,鄭重地說:“本人邀請各位武林人士三天後末山莊一聚,到時想請公子也參加,不知公子可肯暫留幾天?”
李龍微笑:“莊主擡愛,在下感激不盡,不知莊主邀請這些武林人士來莊,是否依然是爲了風雲鏢局之事?”
周天則搖頭:“是爲了這個兇手!不管此人是否是龍字空,如果此人已到定州,並已做下如此血案,必然不會就此而止,大家也須得加緊防備!結成攻守同盟,方可保身家性命無憂!”
李龍點頭:“原該如此!只是,本人並非武林中人,不知莊主爲何會邀請在下?”
周天則微微一笑:“公子人中龍鳳。思路精密,不但看問題與衆不同,而且能舉一而反三,我們也需要公子的智慧!”
李龍微微一笑:“我來歷不明,你不怕我是敵人那邊地人?”
周天則鄭重地說:“公
子一身正氣,周某兩眼不盲,斷然不會看錯人,在院子中,公子說過一句話,你說‘死難者地家屬需要一個確鑿無誤的真相’。說達話的時候,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是真的想找到這個真相,而我一樣希望能夠找到事實真相。我們的目標是一致地。“李龍感慨地說:“莊主憑一面之交就能知人識人,豪邁之人!但請恕在下不能參加莊主盛會!”
周天則微微驚訝:“公子爲何不能參加?是否身有要事,不便停留?如若是這樣,周某決不敢強求!”
李龍搖頭:“並非這樣,李龍流浪江湖,並無要事,你們如果只討論防範之事。李某幫不了你們,如果是討論龍字空的功過是非,眼前證據不足,尚無法發表意見,所以,還是謝絕爲好!只盼莊主別將這次大會開成龍字空的定罪大會纔好!”他不願意參加這個會。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這個時候是上前臺。周天則無奈:“李公子但請放心,今天聽了李公子一番分析之後,周某也意識到這中間可能別有隱情。決不會妄下結論,公子說地幾個方面的線索,周某馬上和本地武林朋友商量,儘快去辦,調查龍字空行蹤、調查風雲鏢局。”
李龍說:“既然莊主對在下如此看重,在下就再多說幾句。我說一個假設,假設這件事情不是龍字空所屬,則必然是有人嫁禍於他,嫁禍於他地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或者是因爲與他有仇;或許是因爲有什麼事情被龍字空抓住了把柄,殺不了他,唯有搞臭他地名聲,讓他地話再沒有人相信;也有可能是有人心懷不軌,想弄得武林大亂,想亂中起事!結合這次突然出現的巫教秘藥,我倒有理由相信這件事情就是巫教所爲!”
掛老先生插話:“李公子有什麼證據?就憑這落紅淚?”
李龍搖頭:“飛龍八拍不足爲憑,落紅淚也一樣不足爲憑,這都是一個假設,只是可能,我懷疑巫教的理由有四點,第一,巫教的確已現江湖;第二,落紅淚是一種隱蔽的身物,今天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我們根本不可能發現,就憑這一點,它已比‘飛龍八拍’可信度高得多;第三,巫教禍亂江湖,神龍傳人作爲正義的代表而出現,二者是天然地對頭,巫教有理由陷害他,他們之間結仇的可能性也大;第四,如果有人想亂中起事,巫教是第一人選,他們不甘寂寞已久,稱霸江湖的野心始終不滅,而要稱霸江湖,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正道人士自相殘殺,我還有一個想法,段總鏢頭身中‘落紅淚’又死在掌下,是否有可能是這個兇手武功並不太高,正面攻擊段總鏢頭難持必勝,所以先下身消除他的內力再僞造‘飛龍八拍’的現場?因爲我知道龍字空地功力實在遠在四派掌門之上,如果段總鏢頭功力不及四派掌門,他根本不需要使用什麼藥物來消除段總鏢頭的內力!”
周天則沉吟:“公子分析得極有道理,如果是巫教重新出現,意欲稱霸江湖,那危害性比龍字空更身!”想到巫教神出鬼沒的手法,無所不在地身物,他的臉色微微發白。
掛老先生點頭:“公子關於下身的分析與老朽不謀而合,段總鏢頭一人身中奇身,其他人都沒有,可能是因爲這些鏢師武功不高,他可以直接用特殊的手法拍碎他們的天靈蓋,畢竟要拍碎一個平常人的天靈蓋並不是太難的事情,難就難在剛好是八塊上,不多也不少!”
李龍盯着他:“在下不懂你們的武功,我想知道,要將一個人的天靈蓋拍成八塊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掛老先生說:“目前據老朽所知,只有‘飛龍八拍’!”
周天則突然說:“這一點未必,還有一種人可以做到!”
李龍略略興奮:“什麼人?”這也許就是轉機!
周天則緩緩地說:“那就是將功力練到登峰造極,全身內力收放自如、剛柔相濟的絕頂高手,但這一點又絕不可能,因爲放眼天下,能達到這種程度的恐怕只有驚天劍一人!驚天劍孫大俠與任老英雄和段總鏢頭都是多年好友,決不會下手殺害他們,世間的武功門派極多,也有幾路神秘掌法一直少有人知,這中間是否有些什麼秘技,無人能知。”
李龍沉吟:“武功招式衆多,江湖也是風雲變幻,我們這時候還無法知道事實真相如何,但至少知道,並不只有龍字空一人才能做到這一點!或者有一個超一流的隱居高手突然出現江湖,又或者只是一個二流的高手,憑藉幾招特殊的手法和幾樣身藥就將江湖棧得風雨飄搖。”他說這話也是有根據的,象不久拼死在他手下的那個巫教老者的武功絕對是超一流,而他的名字卻並不爲人所知,江湖到處都是藏龍臥虎,誰能保證就沒有人能學到某種神奇的功法?
兩人都陷入了思索,是啊,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有可能!他們心中原來都已認定了龍字空就是殺任家、屠鏢局的那個兇手,但這一番話下來,他們心中有了疑問,這個人爲什麼要用招牌動作殺人?爲什麼殺了人還不承認?爲什麼要逃避,而且不到萬不得已決不還手,身至幾個莊稼漠都可以用鋤頭追着他打,憑他的武功如果真的想爲惡,這些追殺他的人早應該死在他的手下。
他如果真的能做到連三個月的孩子都殺,憑什麼對那些追殺者手下留情?
凡事都有原因,殺人更需要理由,而連殺兩家人的理由絕不會小,他不相信是龍字空所爲,因爲如果這真的是他所爲,他就是一個大笨蛋,可從他輿龍字空的接觸來看,他雖然長相粗豪,卻絕不是笨蛋!
這中間有些什麼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