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寶書這也是被逼無奈,但凡陸向北能夠了解他的想法,他也不至於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強吻啊,這是“從前”的閆寶書無論如何也幹不出來的事兒,這和麪子倒是無關,主要是從前的他也沒碰到過這麼不開竅的人啊。閆寶書有點沒把握的想要捅破這層窗戶紙,雖然不知道捅破了之後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但也好過於天天的單相思吧?成與不成,陸向北你小子倒是給個痛快啊!
結果呢,這層窗戶紙是牛皮紙做成的,厚實無比啊。
閆寶書吻了陸向北,分開時他抿了抿嘴,隨後他便抱住了陸向北,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道:“向北,你什麼都別問也什麼的都別說了,就讓我像現在這樣,抱你一會兒吧。”閆寶書有很多機會和陸向北單獨相處,但沒有任何一次可以是和今晚相比較的,甜蜜中夾雜着難以形容的苦澀。
“嗯。”陸向北的身軀不似剛纔那麼僵硬,他慢慢的放鬆了下來,隨即用被子裹緊了閆寶書。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兩個人坐在樹上依偎着對方,樹下的狼羣並沒有時間長久而散去,相反的是,它們有的是耐心等待下去,兩個大活人,足夠這羣狼包餐一頓的了。
閆寶書困了,眼皮子越發的沉重,哪怕他的意志力再堅強,也無法抵擋住睡神的旨意,漸漸地,閆寶書的眼睛闔上了,可就在他預備進入夢鄉之時,耳旁傳來了彷彿炸雷般的呼嚕聲。閆寶書被嚇醒了,直起腰揉了揉眼睛後他連忙把陸向北從身上扶了起來,“陸向北,你不能睡聽見了沒有?”
陸向北困極了,“寶書,讓我睡一會兒,我好累。”
“你不能睡聽見了嗎?”閆寶書怕他真的睡着之後就再也叫不醒了,擡起手毫不留情的在陸向北的臉蛋子上狠狠的揉了幾把。而後就見陸向北緊蹙着眉頭睜開了眼睛,軟弱無力的說:“你真是太狠了。”
閆寶書鬆了口氣,摸着陸向北的臉上,“陸向北,這裡是什麼地方,如果你睡着了,你說不定就要凍死在這裡了。”說完,閆寶書扯開了被子,在陸向北不解的目光下把褲腰帶從外褲上扯了下來,隨後又朝着陸向北的腰間伸了過去,“別亂動啊,我要你的褲腰帶有用。”
陸向北此時顯的特別的聽話,一動不動的坐着,直到閆寶書把他的褲腰帶從腰上摘了下來,他才說:“你要褲腰帶幹啥?”
“我怕咱兩不小心掉下去,用褲腰帶把咱兩綁在樹上。”閆寶書邊說邊把兩根褲腰帶系在了一起,隨後伸長了手臂,將褲腰帶繞過了大樹,再將兩個人捆綁嚴實,繫上了個活釦,“這樣就不怕掉下去了。”
陸向北明白了,面色疲倦的笑了笑說:“還是你聰明,我都沒想到。”
閆寶書無奈道:“你知道嗎?你發燒了。”
“有嗎?”陸向北自己都沒察覺,在閆寶書提醒了之後,他才仔細的感受了一下自身此刻的感覺,“可能是我太困了,只想睡覺來着。”
閆寶書再次抱住了他,“那也不能睡。”
“好,那我就不睡。”陸向北趴在了閆寶書的身上,此時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閆寶書臉頰上傳來的溫度,以及那柔軟的觸感。陸向北竟然貪婪的用臉頰蹭了蹭閆寶書的臉,笑嘻嘻的說:“癢不癢?”
閆寶書怔了怔,“什麼癢不癢?”
“臉啊!”
閆寶書稍微感受了一下,“不癢啊。”說着,閆寶書從被子抱住了陸向北的腰,輕輕一勒,“向北,你要不要聽故事?”
此時此刻什麼都做不了,就連覺也睡不成,那就聽故事吧,“行啊,你講吧。”
閆寶書在腦海裡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從前有兩個男人進了大山,他們迷路了,無論怎麼走都走不出這片森林,到了晚上,天空中飄起了雪花,他們又冷又餓,就在絕望之際,他們其中一個人在山中發現了一個小木屋,他們高興極了,一路發瘋似的衝了過去,可當他們推開小木屋的門時,寄予的希望再次破滅,木屋裡什麼都沒有,最終他們只能絕望的躲進了木屋中躲避風雪,到了後半夜,風越刮越大,雪越積越深,木屋裡的溫度直線下降,他們熬不住了,就在其中一個人快要睡着的時候,另外一個人卻突然叫醒了他,他說‘我們有可能會死在這裡,但也不是沒有活下去的生機,如果我們能熬到天亮,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後來呢?”陸向北聽的極爲入神,因爲他能夠聯想到自己和閆寶書的情形,說不定閆寶書繼續講下去,能夠給他們一條活下去的機會。
閆寶書繼續講,“快要睡着的那個人精神了,他想知道還有什麼法子能夠讓他們兩個熬到天亮,他焦急的詢問着,而另外一個人卻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在那個人的催促下,他才說出了那個辦法。”
聽到這裡,陸向北的眼睛都泛起了亮光,“什麼辦法?你快說啊。”
閆寶書微紅着一張臉,儘管此時此刻只有他和陸向北,他依舊選擇了湊到陸向北的耳旁,輕輕的說出了兩個字。
陸向北猛的一聽沒明白,仔細一分析立刻就和閆寶書一樣了,彷彿變成了煮熟的蝦爬子,從裡到外的透着紅。陸向北似乎忘記了閆寶書給他講的這個故事中的兩位主人公都是男人,他的注意力完全都放在了那個兩個字上,“那後來呢?他們……”
“嗯,他們真的按照那個人說的方法做了,因爲在死亡的面前,沒有任何事情是能夠阻止他們想要活下去的。”
陸向北貼着閆寶書的臉,輕聲詢問道:“後來呢?他們活下去了嗎?”
閆寶書笑了笑,“書上說他們是活下去了,他們熬到了天亮。”
“這故事聽起來……”陸向北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真的是從書上看到的嗎?還是說,你自編造的?”
“或許是書上,或許是編的,總之就是我腦子裡有這麼個故事。”說完,閆寶書直起身,和陸向北面對面的坐着,目光交錯時,閆寶書微笑道:“這故事就是用來給你提神的。”
陸向北不似先前那麼困了,但臉色依舊不是很好,淺笑道:“你說咱兩這要是死在這兒了多可惜啊,夢想還沒完成,媳婦兒也沒娶上……”
閆寶書被他逗笑了,“只要你不睡覺,你一定能娶到媳婦兒,也有命去完成你的夢想,你說……”閆寶書話才說了一半,忽然間他聽到了樹林裡有了異樣的聲音,他連忙閉了嘴,豎起耳朵仔細的分辨着。
“咋了?”
“噓,別說話。”閆寶書捂住了陸向北的嘴,仔細的聽着樹林裡的動靜。
時間彷彿靜止在了這一刻,閆寶書閉着眼睛用心的聽着,終於,一絲若隱若現的聲音被他抓住了,閆寶書興奮極了,他欣喜若狂的抓住了陸向北的胳膊,“向北,我好像聽到有人的叫喊聲。”
陸向北驚訝道:“有嗎?我咋沒聽到?”
“你仔細聽。”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認真的分辨着那是人聲還是風聲。
“陸向北……閆寶書……”
“寶書……向北……”
兩個人都聽見了,眼中的浮現出欣喜的光芒,陸向北拽過閆寶書相擁,“太好了,肯定是農場有人來找咱們了。”
“嗯一定是的。”閆寶書拍了拍陸向北的後背以示安慰,隨即直起身朝着遠處納罕道:“我們在這兒,在這兒呢。”
陸向北這會兒也不困了,他牟足了力氣朝着黑暗的那頭叫喊着:“我們在這裡。”
兩個人齊聲吶喊,終於讓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人們聽到了聲音,空曠而又黑暗的森林裡,他們已經能夠清晰的聽見有人再說話,人們再互相傳遞着消息,你一言我一語的朝着這邊火速趕來。
閆寶書和陸向北坐在樹上沒停歇的喊着,直到一個人身影踩着厚厚的積雪繞過了樹叢跑了過來,“陸向北閆寶書?你們在哪呢?”
閆寶書和陸向北都十分熟悉這個聲音,他們連忙做出了迴應,“顧軍兒,我們在這兒呢。”
顧軍彷彿和屁股上坐了火箭一般,蹭地就竄了過來。
閆寶書見狀一驚,趕忙囑咐他說:“顧軍,樹下有狼,有狼羣啊”
不用閆寶書提醒,顧軍也已經發現了狼羣所在何處,一個個瞪着綠鬼火般的眼睛,呲牙咧嘴地衝顧軍包圍了過去。顧軍嚇的往後倒退幾步,連忙找了棵樹靠住,“我的媽呀,這裡咋還有狼呢啊。”
閆寶書顧不上多想,立即從腰間抽出剩下的半瓶酒,“向北,幫我從棉被裡抽點棉花出來……。”
陸向北制止了閆寶書,安慰他說:“不用了。”陸向北用下巴指了指顧軍所在的方向,閆寶書再一看,彷彿有着無數團飄蕩的火光聚集在裡顧軍的身旁,一團……二團……三團……
閆寶書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
顧軍因爲着急尋找閆寶書和陸向北,所以手裡並沒有拿着火把,而後趕來的那些大人手中,幾乎都是人手一支火把,外加鐮刀柴刀棍棒等具有殺傷力的武器。
大人們是來找人的,更何況這裡的環境惡劣,他們也無心和這一羣野狼作鬥爭,只要這羣狼識相趕快自己離開。董大爺和吳連長首當其衝,揮舞着火把和手裡的武器,大聲喊道:“都跟我一起叫。”
所有大人都吶喊了起來,吶喊聲迴盪在深夜的黑暗樹林中,狼羣們受到了驚嚇,最終由狼羣的首領帶着一溜煙的逃竄離去。
閆寶書和陸向北在深山裡待了足有三個小時之多,此時已經接近午夜時分了,他們因爲受凍捱餓,渾身上下都凍僵了,最終是被吳連長和董大爺一人背了一個帶下了山。回到了農場,吳連長吩咐了炊事班的人,給閆寶書和陸向北煮了一大鍋的疙瘩湯,裡面放了不少的胡椒麪。
閆寶書和陸向北被安排進了宿舍,是顧軍幫他們脫了衣服,在疙瘩湯還沒做好送過來之前,閆寶書就由董大爺負責幫忙看腳。閆寶書的腳凍僵了,董大爺端着閆寶書的腳丫子看了半天,“看起來還行,沒凍壞,不過也不能不注意,還是的處理一下。”
這對於閆寶書來說是小傷了,他現在只關心陸向北,他伸長了脖子往吳連長那邊看,“吳連長,向北腿上的傷咋樣了?”
吳連長嘆了口氣,“放心,死不了。”
陸向北的腿被倒刺刺穿,再加上這麼一凍,如果不好好處理,說不定這條腿就要廢了。吳連長見陸向北的臉色不好,便出言安慰了他幾句,“放心啊,腿沒啥大事兒,這段時間就好好養着吧,也省的你個小崽子到處亂跑了。”話音落下,吳連長披着衣服出了門,沒過多會兒,農場裡的那個半吊子的江湖郎中走了進來,給閆寶書和陸向北分別處理了一下傷口。
時間太晚了,大部分人也都回去睡下了,由於這間宿舍是吳連長的,屋裡空間狹小,顧軍只能跟着董大爺去了隔壁,距離近了喊一聲也方便照顧。疙瘩湯被顧軍放在了桌上,陸向北現在傷的比閆寶書重,閆寶書自然而然要負責把他餵飽。
閆寶書蹦躂着跳到了犯迷糊的陸向北身邊,“向北,醒醒,咱把疙瘩湯喝了再睡。”
陸向北眯縫着眼睛,抿了抿乾澀的嘴脣說:“寶書,我沒力氣了,你餵我吧。”
“好,我餵你。”閆寶書用勺子舀了一匙湯,再嘴邊吹了吹便送了過去,陸向北是張嘴吃了不假,可也只是吃了一部分後便偏開了頭。
“怎麼了?”閆寶書以爲他嫌燙,便又吹了吹。
陸向北迷迷糊糊着,很顯然他是燒糊塗了,“牙疼……。”
“牙疼?”閆寶書愣住了,“那也不能不吃東西啊。”閆寶書想了想,便又和陸向北說:“那我用嘴餵你行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