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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高覽中箭從來沒有上個戰陣的崔掌櫃和那些夥計們一個個小臉煞白早就沒有了當初豪言壯語時的英雄氣概卞彰雖然自幼練武但只是個孩子並沒有真的見過這樣兇險的場面也是緊張得額頭直滲冷汗
唯有劉裕還比較鎮定悄悄從大車底下拖出他那個長木箱子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遭遇過韓當的綁架如果不是蔡珏碰巧路過拼死相救他也一定是凶多吉少了那一次的經歷反而練就他膽大的性格否則也不回離家出走上前線了
高覽也知道自己現在肩負着十幾個人的希望雖然肩頭一陣陣鑽心似的疼痛他仍然咬緊牙關拼命地揮舞着手中的杆棒但是肩頭中了一箭以後高覽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而對方的騎兵使用的是一種軟弓這種弓射程不遠力量也不足但也有一個好處不需要太大的臂力使得射手可以連續射擊
箭雨越來越密集高覽一個躲閃不及左胸又中了一箭劉裕已經悄悄打開了長木箱的蓋子將手探了進去緊緊地握住了方天畫戟忽然遠處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那隊白衣騎兵立刻收起了弓箭撥馬就走
高覽見敵人退去悶哼一聲已經將插在身上的兩支羽箭拔了下來鮮血瞬間便染紅了他的外衣不過這兩支羽箭插得並不深而且箭簇上也沒有帶着倒刺之類因此看上去糝人其實傷得並不重如果高覽能夠有一件鎧甲哪怕是袁軍裝備的那一種這種軟弓也不可能傷到他
崔掌櫃和夥計們趕緊衝了上前扯下衣襟幫高覽包括好傷口劉裕的手卻沒有敢從箱子裡抽出來仍然緊握着方天畫戟直到看清新來的那隊騎兵一身黑衣黑甲時他才鬆開手將長木箱子又悄悄塞到大車底下
這隊黑甲騎兵來得很快個個身背弓箭腰挎彎刀正是西域軍團的騎兵馬鞭輕揚如飛般順着白衣騎兵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這時一名小校忽然脫離大隊帶着十幾個人衝商隊這邊奔馳過來
來到近前那名小校“籲”的一聲勒住戰馬高聲問道:“你們幾個爲什麼捨棄大路不走卻走小路”
崔掌櫃趕緊上前說明大路受阻的情況
那名小校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卻也是實情只是大宛國初定民心未附最近更是經常有人扮作馬賊嘯聚成羣四處劫掠我看你們還是轉回大路吧”
崔掌櫃忽然拱手說道:“這位軍爺小民有個感覺這些人似乎並非大宛本地的百姓”
那名小校遲疑道:“這些人的衣着打扮還有說的話都像大宛人你又從什麼地方看出來他們不是大宛本地人的”
崔掌櫃已經從剛纔的恐懼中恢復過來手捋着頜下長鬚搖頭晃腦地說道:“老夫走南闖北多年形形**的人見的多了就是這條通往租界的路也走了一年有餘這周邊各國的語言老夫雖然不會講卻也能聽出個大概這些國家百姓說的話基本相近但口音卻有區別聽剛纔那幾個人的口音彷彿是貴霜那邊的人”
小校一聽皺眉說道:“你說的這個情況很重要我得趕緊稟報將軍去就此告辭諸位多多保重”
崔掌櫃原本是想與這名小校套個近乎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保護沒想到這保小校也是個急性子早已撥轉了馬頭等崔掌櫃再想叫他時十幾騎馬已經如飛般去了
不過崔掌櫃說的也是實情大宛、康居、貴霜等國包括西域的一些國家種族、語言都十分相近差別甚至還沒有大漢的方言差別來得大漢人往往難以分辨但崔掌櫃卻有這個本事能夠從中分辨出微小的差別
這時高覽已經包紮妥當撐着杆棒走了過來拱手問道:“崔掌櫃咱們是繼續前行還是折回大路”
崔掌櫃擡頭看了看天色如果再折回大路的話恐怕已近黃昏今天是無論如何也趕不到下一站了可是繼續走小路又擔心再遇上那些劫匪他遲疑片刻始終難下決定忽然想起高覽本是統領千軍萬馬的上將慌忙拱了拱手說道:“將軍名震河北如何行止就由將軍定奪吧”
高覽想了想說道:“既然已經有朝廷的兵馬追擊下去走小路應該更加安全咱們就繼續走小路好了”
崔掌櫃表示沒有意見但是商隊裡的其他夥計都面露退縮之意至於劉裕和卞彰這兩個少年的意見直接被他們忽略了正在此時前方再次響起馬蹄聲卻是那隊漢軍騎兵去而復返許多人的馬脖子下面還掛着血淋淋的人頭也就是這片刻的功夫他們就已經追上那隊白衣騎兵並將這些白衣騎兵盡數剿滅
剛纔那名小校領着一位將軍走了過來朝着崔掌櫃拱了拱手問道:“這位老人家剛纔是你說那些不是本地人”
崔掌櫃慌忙將剛纔的話又複述了一遍並且詳細地說出了自己的理由然後忐忑不安看着那位將軍
那位將軍臉色凝重起來皺着眉頭沉思了半天忽然轉身對後面的士兵吩咐道:“陛下臨行之時曾經交代要小心貴霜和烏孫背棄盟約讓我們一定要保證從烏孜別裡到康居的交通線萬無一失如果這些馬賊不是大宛本地人而是來自貴霜那就十分可疑了你們趕緊前往烏孜別裡稟報張將軍請他早做準備”
幾名士兵聞言正要縱馬而去卻聽有人大聲說道:“這還不簡單抓個俘虜問一問他們是哪裡人不就都清楚了”
衆人循聲看去原來是躲在劉裕身後的卞彰卞彰在家中也喜歡以英雄自居沒想剛纔看見賊人兇惡竟然心生怯意現在賊人已經敗退卞彰不覺有些心虛恐怕受到劉裕的恥笑便胡亂出起主意想要證明自己並非一無是處
劉裕擔心自己兄弟二人被這位將軍認出來一直縮在身後聽到卞彰說話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呵呵這個道理本將軍又豈會不懂俘虜倒是抓了兩個只是他們都一口咬定是大宛的普通民衆”那位將軍看到出聲的是個少年不由笑了起來忽然眉頭一皺說道“你們兩個小傢伙好生面熟本將軍似乎在哪裡見過”
這位將軍原本是飛虎親衛中的一名校尉在襄陽的時候他長期負責書院、研究院和醫學院周圍一帶的安全劉裕兄弟兩每天去書院上學自然與他碰過面只是當年的小娃娃已經長成了懵懂少年他一時記不起來了
“這世上相像之人甚多將軍看着我兄弟二人面熟倒也不足爲奇”劉裕卻不敢讓他深究趕緊換了話題說道“將軍聽我娘說過當過兵的人和普通百姓有所不同只要將軍仔細觀察他們的手掌就能看出端倪”
“對啊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那位將軍恍然大悟道了聲謝急匆匆地轉身去查看那兩名俘虜去了
差點露出行跡劉裕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正打算回頭狠狠地教訓一下卞彰卻幾那個將軍勒馬又奔了回來幸好這位將軍沒有再追究他們兄弟二人的身份只是在馬上朝崔掌櫃拱了拱手說道:“多謝諸位提醒前途頗多兇險在下也沒有什麼相贈就派一隊兵馬護衛你們前行吧”
劉裕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也沒心思再訓斥卞彰了其實他們兄弟二人失蹤的事情是高度機密只有極少數才知道而他們兄弟二人現在一副學徒打扮那位將軍又不知情根本就將他們朝皇子的身份上聯想
帶隊護衛的就是剛開始詢問他們的那名小校這名小校雖是漢人但自幼在西域長大對這一帶的風土人情頗爲熟悉一路上給他們講了許多趣聞旅途頓時變得輕鬆起來有了官兵護衛他們也不用找尋客棧而是就近入住沿途的兵站當將士們聽說這支商隊是主動運送糧食去前線不由肅然起敬把兵站上最好的房間都讓給了他們駐守兵站的雖然也是大漢的正規軍團但比起作戰部隊他們的生活要相對輕鬆一些茶餘飯後經常會聚在一起閒談
這一天崔掌櫃的商隊終於到了進入康居前的最後一處兵站這裡也相對安全在其他地方常見的白衣以賊到了這裡就全無蹤影了崔掌櫃他們也漸漸放鬆下來吃完晚飯夥計們有的到周圍村莊閒逛有的矇頭大睡唯有高覽和劉裕、卞彰三個各懷着心思呆在兵站裡哪也沒有去
窗外幾名不當值的兵站軍士又聚在一起閒談只聽其中一人說道:“老張你有許久沒去過康居了吧最近那裡出了件稀奇事你可曾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