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的天魔霸體再強,也不能擋住奔雷劍的劍鋒。
但是,就在奔雷劍即將刺入胸膛的那一刻,吳銘的身子卻微微偏了一下,奔雷劍原本是衝着吳銘左胸心臟部位刺去,現在,卻從吳銘的右肩偏下部刺了進去。
一劍刺了個對穿。
噗!
臺下數千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驚呼。
啊!
就連司馬雲天也愣了,他心底裡不想殺吳銘,另外,他也要提防吳銘,所以這一劍,他刺的有點勉強,說白了,他還是留有餘地的,可是,萬沒想到,一劍就這麼刺了進去。
劍鋒擦過血肉的感覺,使得司馬雲天臉色大變。
隨後,一股血直接噴了出來,濺了司馬雲天滿臉都是。
吳銘是背對着宏瀾武府所在陣營,宏瀾武府的弟子們,眼睜睜看着奔雷劍的劍尖,從吳銘的身後透出,上面還在滴着血,靈動的電蛇在吳銘的身體上肆虐着。
不管他們以前是怎麼看待吳銘的,此刻,他們都微微偏轉過頭去,不忍心再看。
唯獨柳家的人,全都露出了得意色神色。
還有方益梅,滿臉堆笑,而且她還偷眼看了看司徒信昌,就好像在說:“司徒信昌,我看這一次你還如何袒護這臭小子,他死定了。”
玄光寺所在之處,不少老和尚小和尚,吟誦了一聲。
“阿彌陀佛,善哉。”
……。
單說臺上,司馬雲天已經完全慌了神。
一個人,對自己都這麼狠,對自己都這麼殘忍,這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再看吳銘的雙眼。
自從被掌心雷擊中的那一刻,吳銘就在忍着鑽心的疼,然後被奔雷掌再次擊中,還是同一個部位,吳銘依舊忍着,這一刻,一劍透體而過,他的額角上已經滿是汗水。
但是,吳銘從未吭一聲。
在他的心裡時刻都在默唸着一句話:“我,不能倒下,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任你神魔妖靈,絕不退縮。”
一股信念,使得吳銘支撐到了現在。
他的臉上,非但沒有痛苦的表情,反而,露出了一抹笑容。
司馬雲天驟然看到吳銘的這一抹笑意,渾然一驚,也不知爲何,他的心底裡生出了一種恐懼感,司馬雲天暗道了一聲不好,可是一切都已經爲時已晚了。
要勝司馬雲天,不難,但是要一招制勝,只有一個辦法,狠。
吳銘的所指的狠,就是對自己也要狠。
不讓司馬雲天靠近,如何一招制勝?
不硬抗司馬雲天的掌心雷和奔雷掌,怎麼激怒司馬雲天揮劍來刺?
吳銘幾乎是用上了最後的力氣,他將全身的戰氣向着右掌凝聚,無限的壓縮,然後一掌打出去,用上了狂浪訣第五式,極點瞬破。
淡金色的戰氣在吳銘的掌心凝聚成了一拳,而後,在司馬雲天不可思議的目光中,直接轟在了他的胸前,極點瞬破,吳銘還沒有完全練成,而且,他也不能用上魔鱗臂,但是這一掌也有起碼兩千多斤的力道。
在這麼近的距離上,司馬雲天根本避無可避。
“啊……。”
打了這個久,沒人聽到吳銘吭過一聲,忽然間,鬥臺上傳來一聲慘叫,當衆人再次看去的時候,卻是司馬雲天倒着飛了起來。
可以想象,宏瀾武場上千人,會是怎樣的一種狀態。
數千雙眼睛,跟着司馬雲天的身影,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摔在了數丈之外,直接摔下了鬥臺。
偌大的宏瀾武場,鴉雀無聲,靜的連掉落一根針都可以聽的真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有的人不停的揉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幕,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一招,果然就是一招。
不論生死,吳銘還站在鬥臺上,司馬雲天敗了,就一招。
司馬雲天摔在地上,口中大口大口的噴血,顯然傷的也不輕,身爲術道弟子,最忌諱的就是跟武道弟子近身作戰,這一刻,司馬雲天清醒了很多,他算是徹底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吳銘設的局,他一直被吳銘牽着鼻子走。
可是,司馬雲天服了,真的服了。
他服的或許不是吳銘的實力,也或許不是吳銘的睿智,而是吳銘的這股子狠勁,一個人,面臨死亡,竟然能夠如此的淡定。
“咳咳,哎。”
司馬雲天又咳出一口血,沮喪的用拳錘擊地面。
寂靜,足足維持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勝了。”
接下來,整個宏瀾武府都沸騰了。
宏瀾武府的弟子們,忘記了吳銘所謂的身份,他們一起給吳銘吶喊起來。
“勝了,吳銘勝了。”
“吳銘,好樣的,吳銘,吳銘。”
柳家衆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柳鎮雷一拳砸在另一手的掌心:“哎,可惜了,這小子竟然這麼狠。”
柳鎮遠已經不知道再說點什麼,此刻,他看着鬥臺上的吳銘,心中竟然冒出一個古怪的想法:“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跟這個人作對,一個連對自己都如此殘忍的人,我們……。”
再說方益梅,當她看到司馬雲天被打下鬥臺那一刻,直接就愣住了,幾息之後,只感覺腦袋嗡嗡直響,方益梅差點摔倒,幸虧身邊的小童將她扶助。
此刻,方益梅的腦子裡一團漿糊,她根本不敢去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甚至很後悔,早知如此就不該做出這麼大的聲勢,所謂的賭局,當時只有幾個人知道,她就是不認也沒什麼,可是現在……。
三低首、三聲吼、完了還要繞道走。
我方益梅可是宏瀾武府堂堂的內門長老。
司馬耀世在一旁偷偷看了一眼方益梅,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恐怕他已經笑出聲了,司馬耀世心說:“方長老,這一回,你可要紅遍玄都城了,我倒是很想想看,你怎麼去收這個場子。”
“吳銘,吳銘,吳銘……。”
吶喊聲,傳遍了整個宏瀾武場,就是玄光寺和飛宇宗的弟子,也都欽佩吳銘的這股子狠勁。
可是,鬥臺上的吳銘,卻撐的很辛苦,奔雷劍還插在他的身上。
過了一會,喧囂聲漸漸安靜下來。
“你們看,他要幹什麼?”
再看吳銘,伸出手抓住奔雷劍的劍柄,隨後,爆吼一聲:“啊……。”憤然用力,他竟然獨自拔出了奔雷劍,隨着奔雷劍出體,傷口的血如泉水一樣的冒出來。
宏瀾武場,再一次的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