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讀書人,不能死讀書,學點武藝報效朝廷是我們應該做的嘛!”溫瑜大言不慚地說道。
“吳公子志向遠大,相信快要舉行的春考中,吳公子一定會高中皇榜,成爲朝廷的棟樑之才。”
“那是當然!”溫瑜現在是都不知道羞恥兩字怎麼寫了,驕傲得讓人想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
“吳公子這麼有信心,萍兒佩服!”小姐終於露出了一個名字。雖然只是自稱,但這足夠讓溫瑜回去瞭解她的情況了。
“那個萍兒小姐,你能出來和我說話嘛?”溫瑜很不喜歡這種連面都見不到的談話,真他爺爺的彆扭死了。反正吳公子和這位萍兒小姐沒有見過面,見了面也不會露陷的,所以他才大膽地要求人家小姐出來見面。
“吳公子說笑了。所謂男女授受不親,小女子與公子雖然有書信往來,但畢竟是初次見面,如果貿然相見,恐惹人非議。”萍兒小姐很禮貌地拒絕了,而且理由非常充分。
“既然萍兒小姐不便相見,那本少爺就告辭了。”溫瑜裝腔作勢要走,他很想見見這位會錯情郎的大小姐的模樣,可不想做了半天,連美女的面容都沒有見到,那就白來一趟了。
“香香,你送吳公子出去。”裡面的小姐沒有挽留,而是順着溫瑜的話選擇送客了。
“呃?”溫瑜鬱悶了,計謀失敗了。既然人家都送客了,溫瑜也只好選擇離開。畢竟這是人家小姐的閨房,硬闖進去不太好不太好啊。溫瑜忍住內心闖將進去,一睹芳容的想法,轉過身隨着小丫鬟下樓了。
“香香姐,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到了樓下,溫瑜還是選擇開口相問。
“吳公子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和小姐書信來往這麼久,難不成還不知道我們小姐是哪個府上的嗎?”香香同樣對溫瑜這位“吳公子”的身份有了懷疑。
“書信當中未曾提及。”溫瑜撒了謊。
“哦!”香香瞅了一眼溫瑜,繼續說道:“這裡是當朝禮部尚書程老大人的府邸,我們家小姐是程大人最疼愛的程萍萍小姐。”
“原來是程大人的府上啊!”溫瑜在知道自己身在程宏希府上時,腦海當中便轉過了無數個想法。不過,眼下時機還不成熟,還得等等。
“吳公子這邊請!”香香帶着溫瑜在後花園裡左轉右轉,成功躲過一個有一個丫鬟小廝後,終於通過一個隱蔽的後門走出了程府。
溫瑜走出程府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是該回去了。”溫瑜想道。但是,此時他對於自己置身於哪個街道卻毫無所知。通俗地說,溫瑜,一個大靖朝的皇帝第二次迷路了。
街上的行人已經看不見多少了,溫瑜走了幾十米,竟然還沒遇到可以問路的人。第一次遇到了一個耳聾的要命的老頭,第二次遇到了個盲人。溫瑜都感覺自己今天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啊,怎麼總是遇到不是一般人的人呢。
“站住!看你往哪裡跑?”繼續摸索着前進的溫瑜剛一轉過一道街,便被一個彪形壯漢攔住了去路。
溫瑜定睛一看,竟然是下午追他的牛蛋。“你不用這麼執着吧?”溫瑜苦笑不已,這個牛蛋竟然還能在追他,真讓他感覺無奈和可笑。
“對待你這類壞人,我老牛從不姑息。”牛蛋大義凜然地昂首說道。
“我服了。你抓我回去吧!”溫瑜雙手併攏,示意牛蛋抓他。反正暫時找不到路,正好讓牛蛋當一回便宜導遊。
牛蛋從背後的腰裡拽出一根細繩,把溫瑜的雙手給反綁了起來後,推搡着溫瑜向靜安街行去。回到靜心茶樓後,董小娘子看到牛蛋抓回了溫瑜,臉上是苦笑連連。這個牛蛋太過耿直,像溫瑜這樣的喝茶不給錢的人有時跑了也就跑了,雖然他們佔據個理字,但京城龍蛇混雜,不知道就會得罪了哪一方不能得罪的勢力。所以,爲了那一點點差錢而得罪人是不明智的。
董家在京城也算是有點勢力,要不她這茶樓也開不下去。但是和京城那些高官貴爵們相比,他們董家的勢力就像螢火於明珠對比,實在算不上什麼。所以,在經營茶樓的這段時間裡,董小娘子可謂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
董小娘子走過來,親自幫溫瑜解開了繩索,說道:“這位公子,舍弟不懂禮儀,再次衝撞了你,還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與他一般見識。公子身上沒帶錢,給奴家說一聲就是,奴家的茶樓雖然本小利薄,但請公子喝壺茶水還是請得起的。”
小娘皮說話軟中帶刺,說的溫瑜很不自在。“本少爺是有點好面子了。這是本少爺的不是,怨不得大牛,本少爺在這裡賠罪了。”溫瑜吃軟不吃硬,人家這樣說了,溫瑜也得做做姿態不是。“明日,就明日,本少爺欠下的錢,本少爺雙倍奉上。”溫瑜大方地說道。
“那倒不必了,就當是奴家相請的吧!”董小娘子笑了笑,拒絕了溫瑜的提議。
“我說真的?你還不信?”溫瑜生氣了,自己說的可是千真萬確,聽這小娘皮的意思是根本不相信自己啊。
“奴家沒有不相信公子。公子如果沒事,是在上樓喝點茶,還是……”董小娘子開始逐客了。不過逐客的時機讓溫瑜相當的不爽。溫瑜是那種受不了別人不相信自己的人,他要是做事說話感覺到別人不信了,他都能氣的飯不吃、覺不睡、水不喝,怎麼也得想辦法讓對方相信自己。爲了讓對方相信自己,溫瑜有時就會因爲衝動而做出不冷靜的行爲。
而現在董小娘子的不信任,讓溫瑜相當的不痛快。他不爽,他想要董小娘子相信他,所以面對董小娘子的逐客令,他直接選擇無視了。“那個牛蛋,你去靜安街口,把今天跟我一起的小靜子給本少爺喊來。”溫瑜搬了把椅子坐在櫃檯跟前,對着一旁氣鼓鼓的牛蛋吩咐道。
“你算老幾啊?你憑什麼吩咐我?我不去!”牛蛋橫了溫瑜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大牛,你就去一下。”董小娘子溫柔地發話了。
“哼!”牛蛋氣憤地撂下一句,起身走了出去。
“董小……董夫人,你這個茶樓根本賺不到什麼錢,何不改行做其他的呢?”溫瑜本想叫人家董小娘子的,可這個稱呼當面叫出來,一定會被人罵的,所以他還是及時地改了口。
“這個是先夫的心血,雖不賺錢,但總得守着!”董小娘子無奈地說道。她何嘗不知道這個茶樓不賺錢,勉強弄個溫飽已經不錯了。何況家裡還生活着一個大肚漢,平常的開銷都很吃緊。但這總歸是死去的丈夫的心血,她也答應要把這茶樓開好。如果改行,就太對不起自己死去的丈夫了。
“就因爲是你先夫的心血,你才應該把他開好,賺大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半死不活地吊着。”溫瑜說道。
“公子的話雖然有理,但奴家並不打算改行。”董小娘子雖然知道溫瑜的話是好意,但想到先夫的恩情,她還是放棄改行的打算。
見董小娘子態度堅決,溫瑜也就放棄了繼續勸解。在溫瑜的詢問下,董小娘子又介紹了一些她家族的情況,小靜子便在牛蛋的帶領下,哭喪着臉走了進來。
“少爺,擔心是奴才了……”小靜子進來一看到溫瑜,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起來。在靜安街口等着的這段時間,可把小靜子給折磨死了。萬一……萬一,小靜子想了太多的萬一,每個萬一都讓小靜子心驚肉跳,害怕不已。這一看到溫瑜安然無恙,他的心放下來的同時,心中的委屈只得通過哭泣來釋放了。
“好了。都哭成什麼樣子了,本少爺沒事。”溫瑜寬慰小靜子後,剛要伸手攙他起來,小靜子急忙自己爬了起來。讓皇上扶他起來,他會折壽的。
小靜子抽抽噎噎地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是喜憂參半。“少爺,該回去了。”小靜子再次相勸。
“不急。本少爺還要辦一件事。”溫瑜擺手說完,便開始面對牛蛋說道:“牛蛋,你身強力壯,功夫也不錯,難道就願意窩在一個茶樓裡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要你管!”大牛甕聲甕氣地說道。
“我是管不着你,我是可惜了你一身的本領。我想你姐姐也不會想讓你這一身本領廢在了這個連錢都賺不了多少的茶樓裡吧?”溫瑜說話的同時,將眼睛看向了董小娘子。果然,聽到溫瑜的話,董小娘子的臉上現出了憂愁的表情。
“我要保護我姐!”大牛說道。
“嗯。其情可貴,人品不錯。”溫瑜誇了一句,繼續說道:“大牛,我可以給你施展本領的舞臺,也可以給你光宗耀祖的機會,更可以比你更好地保護你的姐姐,你願不願意跟我?”溫瑜又一次赤果果地招攬人才。
別以爲溫瑜的行爲太過孟浪,其實不然。今天他所遇到的彭少爺和牛蛋,都是沒有什麼心機,直來直往的人物,說話做事自然不能拐彎抹角的,像什麼試探啊,採用什麼計謀折服啊等等都有點浪費。這樣的人才,想讓他一下子就忠心跟隨是很難的,最好的方法是先把他綁在身邊,然後慢慢收服。當然,對於牛蛋這樣的人物,施與恩惠是最好的方式。溫瑜相信,只要牛蛋暫時聽從了他的建議,他也就跑不出自己的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