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自然當仁不讓地坐上了主位,蔣作雲、林雲寧下首相陪,小靜子則靜靜地站立在門邊。這裡可沒有他的座位,雖然溫瑜一向待人平和,但是有大臣在場,他一個奴才可不能沒有規矩。
等溫瑜坐定以後,蔣作雲親自泡茶奉上。“皇上請用茶。”
“恩。朕對蔣大人的名字可是聽得很多啊。”溫瑜隨口扯了一個謊話,來開始今日的談話。
“末將這點虛名算不了什麼,倒是某將老父親對皇上那是心向許久,一直以見到皇上爲平生最大的心願。”蔣作雲回道。
“是嘛?蔣大人的父親是?”溫瑜好奇地詢問了一句。
“回皇上。末將老父親也是一名老軍人,卸甲歸田二十多年了,但他一直惦記着這一生能夠見皇上一面。”蔣作雲說道。
“哦?那還不請你老父親出來見見?”溫瑜很好奇。蔣作雲的老父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爲何很想見他呢!
“末將已經着人去請了,估計一會兒就到。”蔣作雲說這話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他替皇上做主了,有點僭越的成分。
“恩。朕也很想見見這位爲朝廷立下過汗馬功勞的老將軍。”
“皇上過譽了。末將老父親官職最高才做到百夫長,稱呼將軍有點過了。”蔣作雲謙虛地回了一句。他老父親和趙老將軍正好兩個極端。同樣都坐了百夫長後,一個青雲直上,到現在已經是手握數十萬兵馬的大將軍,而另外一個卻因爲身體原因黯然歸家。
兩人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小靜子及時地把門打開後,溫瑜便看見一個面相威武的老者坐在了一個木製的輪椅上,身後是剛纔在門口看見的那個老管家。“卑職蔣寧武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雖然人在輪椅上,但是當他看到主位上坐着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時,立刻便猜出了溫瑜的身份。他也不顧自己的雙腿已經殘廢了,一下子撲到在地,叩拜起來。雖然他早已卸甲歸田,但是依舊用軍中的職位來自稱。
溫瑜也不做作,急忙離開座位上前和小靜子一起把蔣寧武攙扶了起來。“蔣老將軍不必如此,你爲朝廷立下過汗馬功勞,要拜也是朕拜你。”
“皇上此話不妥。爲朝廷爲皇上奮勇殺敵是吾等本分,當不得皇上如此對待。”蔣寧武看着溫瑜,聲音很是柔和。
不知道爲什麼,剛一見到蔣寧武,溫瑜就感覺有點異樣。這個蔣寧武看起來有點像自己的親人,特別是蔣寧武看他的目光,有點不太一樣。
“蔣老將軍,我們以前見過嗎?”溫瑜終於發出了疑問。
“見過。在你剛剛出生的時候。”蔣寧武緩緩地說道。他這句話立刻讓在場的幾個人大驚失色。這個蔣寧武是什麼人,怎麼能在皇上剛出生時就見過呢?不但是溫瑜等人疑惑,就是蔣作雲那也是疑惑不已。他蔣家和皇家有淵源,他可從來沒有聽他父親說過。
不過,蔣作雲雖然在心裡產生了一個疑惑,但也同樣解答了一箇舊的疑惑,那就是他終於知道爲什麼他父親一直唸叨着要見皇上了。原來,父親見過皇上。
“蔣老這邊坐,朕心中現在可是疑惑的很。”溫瑜伸手和小靜子把蔣寧武架到了主位上,很是陳懇地說道。
“皇上。卑職坐下首吧!規矩還是要講的。”蔣寧武拒絕了溫瑜的提議。
“沒事。朕今天微服而來,不講這些個規矩,您老就坐下吧!”溫瑜稍微使了點勁,把蔣寧武按坐在了主位上。
“皇上不可……”
蔣寧武還想拒絕,可溫瑜已經不給他機會了。因爲溫瑜已經坐在了下首相陪,面帶微笑地看着他,準備聽他講故事呢。溫瑜也好奇啊,這位卸甲歸田的老將軍和他到底有什麼淵源,他很着急着要聽。
“皇上今日駕臨卑職府上,不知道是不是與我兒手下的士兵有關?”蔣寧武這傢伙也不是善茬,一眼就看出了溫瑜的目的。
蔣寧武的這句話問的溫瑜心頭大悶不已。老子頭上就寫着一個招攬的字樣了嘛,怎麼蔣作雲知道,這個老將軍怎麼也知道?是不是做的太張揚了,這要是讓秦丞相警覺了,麻煩可就大了。
不過,溫瑜不知道的是,蔣寧武之所以知道溫瑜的來意,那是因爲蔣寧武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關注着朝廷局勢的發展。雖然他卸甲歸田二十多年了,但對溫瑜的關注可從來沒有少過,自然也就知道溫瑜現在所處的困境,對於溫瑜的來意,那當然也就可以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蔣老英明,朕今天來確實有這個意思。”溫瑜倒也光棍,直接承認了。
“不用問了。卑職替我兒決定了,從今日起我兒蔣作雲對一切爲皇上馬首是瞻,誓死追隨,爲皇上清楚奸逆、戍守家國。”蔣寧武的話再次引起屋裡衆人的驚訝。這老軍人今天行爲可是有點怪異啊。特別是蔣作雲,那心裡是鬱悶死了。
雖然他心裡不想做亂臣賊子,但此時也不好就表態啊。雖然對方是皇上,佔據着大義,但是考慮到形勢和家人,他蔣作雲不得不猶豫。可現在倒好,他父親直接決定了,這讓他很是尷尬。可是,蔣寧武的決定,他蔣作雲卻不得不聽,因爲他是個孝子,大大的孝子。
“蔣老識大體顧大局,朕真心佩服。”溫瑜點頭讚揚了一句。
“作雲,還不表態?”蔣寧武向溫瑜點了點頭,轉向了蔣作雲。
聽到父親的話,蔣作雲心裡苦笑了一把,但卻沒有猶豫地起身跪倒在溫瑜的身前朗聲說道:“末將蔣作雲自今日起誓死追隨皇上,忠心不二。”
“恩。蔣愛卿快起,朕明白。”溫瑜心裡大爲高興。他完全沒有想到說服蔣作雲的過程這麼簡單,他根本就沒有說什麼,事情就搞定了。
“皇上,我兒信守承諾,您大可以放心。”蔣寧武又幫腔了一句。
“朕放心的很。蔣老這左腿是在作戰中傷到的嗎?”溫瑜關鍵時刻轉移了話題。事情已經解決了,他在說來說去,就顯得不信任人家了。
“是啊。這條腿廢得冤了啊!”蔣寧武想起了趙明強,也就是緊跟秦丞相步伐的趙老將軍現在的所作所爲,拍着自己那還剩下的一截大腿很是唏噓。
“此話怎講?”溫瑜問道。
“趙明強想必皇上應該知道?”得到了溫瑜的點頭肯定後,蔣寧武繼續說道:“趙明強本是武安縣人,和我是同鄉。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一起練武,關係很是要好。後來,我們朝廷徵召軍戶前往邊境作戰,我和趙明強兩人都頂替各自的父親前往邊境。
趙明強和我在同一個小隊,那是我是隊長,隊裡的十個人都是武安縣的。平時大夥也都熟悉,相互之間也沒有什麼隔閡,也就是在作戰的時候講究個遵從命令。我們小隊經過幾次戰鬥後,立下了不少的功勞,但也損失了五名同袍。
因爲作戰勇猛,趙明強和我都被升爲百夫長,各自統領一百人戰鬥。那一次的戰鬥最爲殘酷,因爲情報的失誤,我們陷入了敵人的埋伏。三千多人的隊伍被一萬騎兵包圍,可謂九死一生。敵人向我們發起了衝鋒,雖然我們都只是步兵,人數上也沒有優勢,但我們沒有一個孬種,擺好了陣勢就和敵人拼在了一起。
三千多人吶,敵人一個衝鋒就損失了一半。我和趙明強的就在最前面阻擋着敵人第一波進攻,敵人暫時退下去後,我手下還有六十多人,趙明強手下卻只有三十多人了。來不及整理隊形,敵人的第二波進攻又到來了。這一次的情況更爲糟糕,敵人退下去後,我和趙明強的隊伍就剩下十個人了。
關鍵時刻,千戶大人這才下令突圍。我和趙明強帶着手下十個人,也不管對方上來多少人就殺了過去。我記不清當時砍掉了多少的馬腿,也記不得殺了多少人,等我和趙明強突出敵人的包圍時,我們身上到處都是刀傷。雖然已是精疲力盡,但我們依舊不知疲倦地向前飛奔,想要快點擺脫敵人的追趕。
可是兩條腿終究跑不過四條腿的馬,就在離邊關還有十幾裡的地方,我們被十來個敵人追上了。所幸這些人武功不高,但我和趙明強卻也好不到哪裡去。血流得太多,再加上跑了很遠的路,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作戰了。
趙明強的情況更不好,他的胳膊被砍了一刀,舉刀的力氣都沒有了。面對當時的情況,我們兩人都作出了必死的準備。但是,趙明強畢竟一向喊我大哥,到了要命的時候,做大哥的就應該有大哥的樣子,何況我的武功也要比趙明強高上很多。我獨自吸引十來個敵人的進攻,讓趙明強趁此機會逃了出去,到邊關尋找援軍。趙明強逃出去了,他也很及時地帶人前來救援我。可是那時我的腿已經被人一刀砍斷了,右腿也受了極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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