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可他至少在那段時間盡一切能力的幫着她,幫他在警察廳跑上跑下的打點,而遊墨炎卻在另一面想盡辦法的阻止翻案的進展。
可是沈沐冉沒有說出來。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心疼,知道自己向着余天是對遊墨炎最大的傷害,任他再冷酷再淡漠,他也會因爲她的冷淡無情而受傷。
更因爲,往往他一難過,情緒一低沉,是她最難受的時候。
原本因爲最親密的接觸而變得柔和的氣氛,似乎因爲沈沐冉這個沒有說完的偏心話而沉鬱幾許。
對面的男人手裡的動作已經頓了好一會兒,目光從她臉上轉移,微微低下的的臉冷色微現,甚至棱角分明的腮幫輕微現出咬痕。
男人之間吃醋纔是最可怕的。
她心底也有些難受,酸酸的、澀澀的,很想讓他別生氣,自始至終她心底的人都是他遊墨炎,也因此,她纔會他顯得有些吹毛求疵。
但是她向來沒有這樣的勇氣與臉皮,輕易學不會示弱。
“把兩個孩子帶上來一起用餐吧!”好一會兒,沈沐冉纔開口說話,試圖打破讓人難以呼吸的沉寂。
但是結果似乎並不盡人意,遊墨炎沒有擡頭,只是低低的說了一句:
“有人帶着他們用餐。”
就這一句話之後,兩人之間又陷入沉默。
直到用餐結束,沈沐冉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是一直處於沉思,桌上的飯菜都已經撤走了。
她自己都能感覺自己很疲累,身體的疲累是次要,原本工作就已經夠忙夠累,極少有時間和子承、子諾一起玩,現在又要面對遊墨炎,是真的心累。
她知道自己心裡還有他,但要回到當初,似乎隔着很遙遠的距離,那種深切的心動摻雜了些什麼呢?她也不清楚。
“下午如果沒事就帶着他們出去玩吧,讓司機去送。”不知覺的舉着水杯靠在了牀邊,沒有焦距的望着遠處,耳邊才聽到男人低低的說話,平淡的聲音,沒有生氣,也沒有意味。
“我下午還有工作。”她轉身看了他,也淡淡的說了一句。
她的工作的確不分時間,不知什麼時候會有靈感,但總體來說,如果她不那麼敬業,休閒的時間很多。
但是三年過來,她陪着小孩的時間還沒有餘天的多。
也就是因爲這樣,一到週末她根本不用擔心讓子承子諾去哪兒玩,因爲完全有餘天安排着,她可以絕對的放心。
放下手裡的水杯,遊墨炎也已經從浴室走出來,身上還帶着溼意,柔軟的毛巾擦了擦烏黑的頭髮,浴巾只圍着下身,從遠處走過來似乎都帶了一股涼風。
“行,我帶他們去玩。”
只是頓了兩秒的時間,他毫不猶豫的說了一句。這樣的篤定還真有一個盡責父親的形象。
“你是不是生氣了?因爲余天。”在他出門之前,沈沐冉還是沒能忍住,她最不願的就是他生氣,心疼的卻是自己。
蔥白的素手的還搭在水杯邊沿,目光卻追着他挺拔的背影。
也就這一會兒的時間,他已經穿上了筆挺的西裝,毫無褶皺的昂貴西服,那麼迷人,只是周身的氣息那麼冷。
三年不見,他的背影依舊健碩,只是透着冷硬,刺得她有些心酸。
對於她的問話,男人沒有回答,只是頓住了腳步微微側了臉,沈沐冉能看到的只有他下巴間隱隱約約的鬍渣印子。
他還是不懂她的心嗎?還是她真的太過於折磨人?
如果他表現得對余天的存在毫無所謂,她會不會高興,沈沐冉自己想着。
“如果我去找一個女人,和她在一起三年,回來告訴你,我和她什麼都沒有,你信嗎?你心底會毫無介懷,不會吃醋不會鬧脾氣?……如果是,那我現在就可以出去。”
遊墨炎臨出門前最後說了這麼一句,留下安靜的臥室裡沉默的沈沐冉。
臥室裡的她只是忍不住大口的呼吸,胸口的壓抑稍微減輕,瑩潤的嘴脣卻也被自己咬得發紅。
是啊,當初他只是
在外留宿一宿,只是去見了林妙人,她心底都那麼難受,這三年,她也並不是沒有設想過他與別的女人共度良宵?她心裡一點都不好受。
“小姐?有事嗎?”沈沐冉走到樓下,一個人對着她問了一句。
她這才努力笑了笑:
“沒有,不過,你有遊墨炎電話嗎?我有事和他說。”
他帶着孩子出去,她還是不放心。
那人笑着對着沈沐冉,示意她跟着走到客廳,伸手按了快捷鍵直接就撥了遊墨炎的手機,那邊接通的很快。
只是沈沐冉不會知道,無論是什麼時候,只要她在別墅裡,遊墨炎接別墅打出來的電話都那麼迅速。
“少爺,鍾小姐說有事找您!”打電話的人恭敬的說了一句才把電話遞給沈沐冉。
她拿着話筒,聽了會兒,那邊一點聲音都沒有,看得出兩個孩子沒有吵鬧,似乎是她擔心過頭了。
“是我……”她開口說了一句。
“我知道,有事?”
這樣簡單的對話讓她有些酸澀,深深的吸了口氣。卻沒有把話筒拿開,深深的呼吸通過話筒傳到了遊墨炎耳朵裡,引來的是他幾不可聞的蹙眉。
“沈子諾不能碰酒精,她對酒精過敏。”就像她一樣,一點都差的習性,一碰到酒精就過敏的厲害。
那邊的男人有一會兒沒說話,想起了曾經的她對酒精的過敏,那是第一次他對一個女人緊張、心疼。
“子承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如果太擁進,你記得抱着他,雖然他裝的很鎮定,看似很成熟,可心裡還是懼怕而厭煩的。”她繼續說着,只是想讓他知道一些兩個孩子的習慣,怕他一下帶不好。
“還是父子親呢,至少這點和小時候的遊墨炎很像。”他淡淡的說了一句。
凡事都不在面上,即便再小,總是知道觀察身邊的世界,安靜而洞察,從他第一眼見到子承就有這樣的相似感,可也正因爲如此,他心疼子承的少年老成的聰慧,這樣的孩子實則很累,比如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