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人已經從桌邊離開,修長的雙腿邁着矯健的步子快速往電梯走。
遊墨炎似乎很久沒有如此焦急,眉宇蹙起,緊緊抿着脣,他期望看到那個女人是她,卻也不希望,只因爲那女人身邊還有一個余天。
余天和鍾戀芙已經到了一層,她才微微回神,心底卻依舊止不住的疼,一直低着的臉需要調整,纔對着余天道:
“你先去開車吧,我去趟洗手間。”
余天不多問,只溫和的笑着看着她轉身,自己才走出酒店大門去取車。
遊墨炎在電梯門一開的瞬間就步出了電梯門,在大廳裡搜尋着寶藍晚禮服的女人,但卻沒有見到她的影子,使得他劍眉蹙得更深。
猛然轉眼看到暫時休息的桌邊,坐着身穿藍色衣裙的女人,他疾步走了過去,迫使那女人轉過面孔對着他。
“幹什麼?”女人不滿的驚呼。
在他見到是陌生的臉時,不作一語的放開女人的臉,絲毫不顧女人的不滿咒罵。
跟在他身後的許南只好過去安撫,也不知道他在找什麼,只看他轉身繼續搜索。
已經沒有那個身影,他心底忍不住的低咒。
鍾戀芙從衛生間轉到大廳時,微微低頭把小包扣好,卻聽得到大廳裡稀疏傳出女人不滿的嬌罵和男人低低的歉意。
她只信眼看去,看到正在賠禮道歉的許南背影,腳步猛然頓住,不自覺地一轉目光。
一眼看了了人羣裡,那個高大偉岸的身軀,像是一種感覺的吸引,永遠那麼準。她還是遇上他了,還以爲看剛剛三口的溫馨,他們要結束還要很久的呢,她纔會放心的去洗手間。
但現在的她寧願沒有看到,她看得出他似乎在尋找,心底暗叫不好,卻不慌張,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長髮,微微遮過臉,加快步子,也儘量不讓腳下的鞋發出過於急促而清脆的響聲,以免過於突兀。
大廳的燈光是暖黃的,柔和溫馨,要看一個寶藍晶亮的女人,簡直就是葉中找花,那麼顯眼。
但在遊墨炎轉身看到她時,她的腳步馬上就要步出酒店大門。
鍾戀芙心底發急,幾乎都要小跑,她承認,他在腦海裡幾乎時刻不曾離去,可她確實作着不再見他的準備,這猛然見到,她卻莫名的焦急、緊張,甚至有些害怕,。
她已經看到了余天的車子,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卻在下樓梯時過於急促而狠狠的崴了一下。
“唔!”壓抑着的驚呼致使身後的遊墨炎聽不到她的疼痛,卻能看到因失去平衡而揚起的手,那手裡幾乎抓不住的小包,就是她離開時唯一帶走的東西!
看着她猛然崴腳,他心底猝不及防的一陣心疼,也冷不丁的停了一下腳步,頓了會兒,低咒一聲,就要加快步子走向她。
但是她一如他了解的樣子,疼痛前從不會驚呼,更不會矯情一下,只是忍着疼痛,步子頻率幾乎不變,一步都不停留的上了停在酒店前的車。
余天已經看到了她急急忙忙的往外走,也看到了她狠狠崴了的那一下,他也要毫不作思考的就下車去看她,但卻猛然也看到了她身後一臉焦急,一臉心疼的遊墨炎,動作頓了頓,不知遊墨炎這個時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兩個男人的頓住,鍾戀芙已經開了車門,有些焦急而有些壓抑的催促:
“快開車!”
余天回神,不再猶豫,車子以最快的速度呼嘯而去。
留下游墨炎看着絕塵的車子,眉宇皺得幾乎鎖緊,抿着的嘴脣再用力,鐫刻的臉微微緊繃,眯着的眼裡是怒也是憂。
許南出來時,只看到了呼嘯而去的轎車,只看到他有些僵硬的站在那兒,只低沉的對着他:
“回別墅。”
許南照辦不多說,等他把車子取出來,林妙人母子也等在了一旁,也對遊墨炎忽然冷下去的臉不解,但是林妙人卻能猜,從她回來,總是能讓他情緒這麼波動,做事更加詭異的,只有鍾戀芙。
但是她明智的什麼都沒說,她知道在他面前提誰都不許提鍾戀芙,更不能說她的不是。
走到半路是連一坤把林妙人母子接了回去,車上只剩下了遊墨炎和許南,
許南這才作猜測,微微側臉問着坐在身後的人:
“少爺,你看到她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連林妙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許南就更不用說了,所以他纔會如此猜測。
遊墨炎卻沒說話,依舊是習慣的動作,修長的手指微微摩挲着堅毅的下顎,想着上一刻她在自己眼前慌忙逃竄的樣子,他很不喜歡!
以爲就能避得了他麼?竟這麼不想見他!
他越是想着她的逃開,越是想起酒店裡兩人溫馨的生日晚餐,心底越是窩火,煩躁直憋在胸口,眼裡泛着淡淡的怒意,微眯着,但緊繃的臉卻絲毫不鬆開,放在膝蓋上緊握的手出
賣了他掩不住的怒意。
好一會兒,許南才聽到他說話,聲音低沉,少了磁性,多了冰冷:
“查余天,查他身邊人最近反常的地方,該讓林奇活動活動了。”
許南乍一聽,一下沒反應過來,余天最近都忙着公司事務,也並不是總在G市,不知道能有什麼關係,但他知道餘氏正忙着加入商會,那兒也就林奇掌管,何況是今晚他忽然這麼說,他也就能猜到,戀芙的消失,和余天脫不了干係。
“知道了。”他想了那麼多,卻也只是一如往常的回了這麼一句,然後安靜專心的開車。
車裡的遊墨炎卻一直眯着眼,一直沉着臉,摩挲的手指不停,剛說完話嘴脣便緊緊抿上,似乎就沒有張開過。
心底卻千迴百轉,她爲什麼會和余天走在一起?
他知道她聰明,知道她不會胡來,但是這一次卻糊塗了麼?哼,余天是怎麼讓她如此安穩的呆在他身邊的?
他能想的只有利用,他知道余天的目標宏達,對聖朝一直密切關注,還想走一遍孱兵的老路,用他的女人來威脅他麼?
他不奇怪余天的這一招,只是憤怒那個女人竟也配合着一直銷聲匿跡,藏得還真好!
以爲這樣就可以避開他了?他早跟她說了,她這輩子都只能呆在他身邊的,看來還真不能讓她再玩了,再放任,他怕自己真會後悔,唯一一個能讓他總這麼擔心,也總不確定的害怕的人,也就她鍾戀芙了。
想到這裡,他那雙深邃的眼終於合上,靠在椅背,只是英俊的眉依舊緊緊鎖着。
也想着她剛剛崴了腳竟還一聲不吭的逃開,心底的心疼和怒意夾雜,卻不知意味的勾了勾性感的嘴角,這個笨女人,果然依舊一點不變,不是對着他總是淡淡的毫無波瀾麼,今天怎麼急了?
車子終於停在了南郊別墅外,遊墨炎長腿一伸,下了車就往別墅裡走,步伐依舊那麼矯健,甚至還帶着一些輕快。
只是在黑暗裡,沒人看得到的眼裡,有一些擔心藏在深邃中,還有些一些煩躁和怒意被壓抑着。
南郊的別墅,這大半個月來一直都是這麼黑乎乎的,每一晚他回來總要自己開門,每一晚迎接他的都只有無邊的寂靜。
而她在時,即便是黑暗的、安靜的,他卻也能捕捉她的氣息。不像現在,空洞的安靜,主臥裡的大牀上沒有她那妖嬈的身段,沒有她的清香,也沒有牀頭溫暖的燈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