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斯正有些神不守舍,被劉越這麼一拍,幾乎嚇得跳起來,自從與“獅牙”合爲一體之後,他很是吃了一番苦頭,擁有強大的力量並不是壞事,但是如果連自己也操控不了,那就是可怕的災難了,最初的那幾天,他房間裡的傢俱幾乎天天都要損壞那麼幾件。
晚上睡覺更是麻煩,方圓數百米之內,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耳朵,於是他不得不整夜整夜的被打呼嚕、磨牙、甚至放屁之類的聲響騷擾着,而最糟糕的是,夏天實在是熱情如火的季節,尤其適合做某些愛做的事情,可以想象,這些動靜對柯林斯這樣一個毛頭小夥子來說是何等的刺激,最直接的反應就是,他發現自己總是會莫名其妙的煩躁,走在街上,也會忍不住對着那些女孩子玲瓏的曲線瞄上幾眼,他有時候甚至以爲,自己變成了一個下流胚。
當然,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他已經漸漸適應了這種力量,對於自己那過於靈敏的五感也能夠收放自如,並且開始體會到一些樂趣,比如像今天的宴會,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聽到那些客人的私密談話,甚至連那些躲在人羣看不到的地方**的情侶也躲不過他的耳朵,當然,他並不想去偷聽別人的談話,但是對於“她”,尤其是在無意中發現對方正在談論自己的時候,某些道德規範就不得不暫時放到一邊了。
即使如此,柯林斯也從來沒有放棄對身邊的感應,畢竟他也是主人之一,如果聽得太入神,鬧出什麼笑話,那可就慘了,他甚至已經能夠看到父親那張慍怒的臉了。
如今被劉越如此突兀的一拍,驚嚇就不去說了,尤其是那種尷尬,只要想象一下就能明白,就好比一個人躲起來看毛片,正沒事偷着樂的時候卻被父母當場抓住,所以此時柯林斯臉上的表情當真是五顏六色,繽紛多彩。
“老師?您怎麼,怎麼像……一樣,嚇我一大跳。”好不容易恢復正常表情的柯林斯拍着胸口道。
“哦,你倒是說說看,我……像什麼呀?”劉越故意拖長語氣道。
柯林斯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連忙轉移話題道:“剛纔您怎麼突然就不見了,我找了您半天呢。”
劉越臉上泛起一抹古怪的笑意,隨手朝人羣中一指,開口道:“去那裡找我嗎?”
柯林斯的臉登時就紅了,劉越見他臉上有些掛不住,便不去逗他,此時只聽場中傳來一聲悶哼,原來馬克與魯尼纏鬥許久,終究因爲體力不繼,被魯尼抓住機會,逼着他硬拼了一劍,馬克的力量原就比不上他,這一下硬拼,立時吃了不小的虧,臉色一陣發白。
雷斯林•普萊斯見勢不妙,便想叫停,不料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只聽科爾索斯一聲輕咳,魯尼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喉間發出如猛獸般的咆哮,手中那把普普通通的雙手大劍忽然發出陣陣海潮似的嘯鳴。
“劍氣?”人羣中傳來一聲驚呼,氣氛頓時越加的狂熱起來,衆人紛紛將夾雜着震駭、羨慕、嫉妒等異樣的眼神投注到了魯尼的身上,誰都明白,劍氣對一個戰士來說意味着什麼。
在法蘭大陸,戰士,嗯,或者籠統一點說,就是以物理攻擊爲主的職業,地位一直都不高,在上古時代那些傳奇滿街走,巫妖多如狗的歲月裡,想靠武技來對抗奧術,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直到“劍氣”的橫空出世,劍聖這一稱號才正式出現在了歷史的舞臺上,隨之而來的,則是一個血雨腥風,跌宕起伏的大時代,雖然現在事實已經證明,只要武技達到一定的程度,無論用什麼武器都能發出劍氣來,但是爲了紀念那位創造了這一神奇武技的不知名的武者,人們依然將這種攻擊方式尊稱爲“劍氣”。
當然,並不是只有劍聖才能發出劍氣,但是毫無疑問的,學會了劍氣,就等於踏進了劍聖的門檻,而在整個真理之門,能夠發出劍氣的武者絕不超過兩位數,由此可知,魯尼突然露出這漂亮的一手,對人們的衝擊有多大。
馬克蒼白的臉上露出灰敗之色,他似乎看見了地獄之門正向他徐徐張開,不過他畢竟也是經過千錘百煉的武者,自然不肯束手待斃,只聽他狂吼一聲,渾身肌肉暴漲,感覺整個人都大了一號,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黑光,直奔魯尼而去,這一劍充滿了一往無回的慘烈氣勢,即使是勝券在握的魯尼,也不禁暗自心驚。
四周像是死一般的寂靜,旁觀衆人連大氣都不敢喘,就在此時, “鏘”的一聲,地上傳來清脆的聲音,循聲望去,半截黑色的劍刃靜靜地躺在地上,馬克用仇恨的目光盯着魯尼,似乎想說些什麼,這時,人們才發現他的脖子幾乎被砍斷了一半,大量的鮮血噴涌出來,片刻後,目光轉黯,龐大的身軀頹然倒在地上。
大廳裡響起一片驚呼聲,甚至有好幾位女士當場暈倒,面對這慘烈的一幕,就連科爾索斯一方的人也失去了歡呼的興致。
“快救人。”一聲急切的呼喊將衆人驚醒,幾個洛山達牧師立刻飛奔過去,試圖挽回馬克的生命,不料平日裡救死扶傷無往不利的聖炎,對馬克竟是絲毫不起作用,只能看着他的生命漸漸消逝。
“糟了,劍氣對奧術有排斥的作用。”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人們這才如夢初醒,場中響起嘈雜的聲音,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四處打聽,有些見多識廣的則洋洋得意,炫耀着自己的博識,至於馬克,早被他們忘到了腦後,對於失敗者,人們大多是不屑一顧的。
劍氣的偉大之處,就在於它能夠剋制法術和神術,雖然多年以來,人們仍然無法解釋這是爲什麼,但是無論如何,正是因爲這一特性,武者們才得以揚眉吐氣。
魯尼此時卻覺得有些惱火,他完全不明白,爲什麼自己這個勝利者居然得不到人們的歡呼聲,這無疑讓他覺得很不愉快,所以他不顧科爾索斯的暗示,高聲喊道:“誰敢來挑戰我,還有誰,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