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目的

相比拉爾夫,劉越等人就幸運的多,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這樣,有了劉越這樣一個非人的存在,很多事情就會容易得多了。

“好無聊呀。”雅克坐在一塊岩石上,張大嘴打了個呵欠,他忽然覺得,這次冒險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有趣。

此時正是午後,衆人找了一處開闊些的地方,開始準備午餐,有了劉越這個移動倉庫,食材自然不虞匱乏,卡利亞也展露出了罕有的女性特質,看她自得其樂的樣子,很難讓人聯想到那個出手狠辣的遊蕩者。

除了那條倒黴的多頭寒蛇蜥之外,劉越等人的面前就再沒有出現其他的敵人,但是讓他有些奇怪的是,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窺視着他們,卻找不到來源,雖然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爲森林裡那些過分濃厚的黑暗氣息在作怪,但是能夠避過他神識搜索的,絕不會是什麼普通的貨色。

“好吧,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玩好了。”劉越暗中忖道。

正午的陽光依然是那麼熾烈,但是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陽光一照進毒蛇森林的範圍,立刻就像是被吞噬了一般,隱隱可以望見森林裡陣陣黑氣蒸騰,到處瀰漫着淡淡的霧靄。

“死亡何時出現,殊難預料,人就像是網中魚,籠中鳥……”聖武士們圍成一圈,半跪在地上,以劍柱地,看着自己夥伴那熟悉的面容,漸漸被潔白的聖炎吞沒,口中喃喃念着悼詞。

過了許久,拉爾夫第一個站了起來,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棕色的長髮凌亂的披在腦後,頭盔早已不知去向,顯得有些狼狽,他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想,大家現在的心情和我一樣,都是那麼的沉痛,因爲,就在今天,有幾個朋友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了:“威爾,來自北地的雄鷹,雖然他怎麼也學不會游泳;哈柏,風之子,他本來可以逃走的,誰也別想追上他……”拉爾夫帶着回憶的神色,撫摩着手中那幾個徽章,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也許有一天,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倒在冰冷的大地上,身體化爲飛灰。”拉爾夫的聲音漸漸高亢起來,接着道:“但是,我希望大家永遠也不要忘記,他們,是爲了神的榮耀而死,他們,不愧爲神的戰士,他們的靈魂,必將在神的國度獲得救贖,因爲,他們可以自豪的說,他們是用全部的思想,在爲世界計劃一個更美好的未來,而我們也堅信,在挫折之後,總會有另一個成功的黎明。”

拉爾夫看着面前那一雙雙疲憊,但是洋溢着無窮鬥志的眼睛,猛地一揮手道:“聖武士,前進!”

“怎麼還沒到呀?”雅克恨恨的對着擋在他面前的一棵古樹踹了一腳,踢得合抱粗的樹身一陣抖動,對於他來說,走迷宮實在是太費腦子了。

不錯,離森林的中心地帶越近,越覺的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大迷宮,而最糟糕的是,他與劉越他們走散了,他怎麼也不明白,只是撒泡尿的功夫,怎麼就找不到人了。

此時劉越心中也是鬱悶之極,沒想到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居然在陰溝裡翻了船,原本雅克與他簽訂了盟約,就算是相隔在千里之外,也能以神識互相聯繫,誰知在這個鬼地方居然不管用,這讓他覺得非常的丟臉,堂堂一個神靈,居然被人擺了一道,這顯然是一種**裸的挑釁。

劉越臉上神色不動,心中卻是大怒,如果說一開始他是抱着一種看熱鬧的心態的話,那麼現在,他決定要認真起來了。

靈莉依然是一副古井不波的神情,越是接近森林的中心,越是讓人覺得莫測高深,埃米爾和卡利亞跟隨在她的身後,表情恭謹,彷彿原本就應該如此一般。

此時只聽劉越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到底想找什麼了吧。”

埃米爾剛想開口,靈莉擺了擺手,微笑道:“沒關係,路西法先生也不算什麼外人,告訴他也沒關係。”

卡利亞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站在那裡用兇狠的眼神打量着劉越。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傳說中的黑暗三聖器?”靈莉淡淡的說道,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般。

劉越聞言心中一凜,對於黑暗三聖器,他怎麼可能不熟悉,事實上,他能夠以本體穿越星界,還是“永夜魔殿”的功勞,一時之間,老鏈魔那張醜怪,卻讓他覺得親切的臉再次浮現在眼前。

他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難怪這裡的黑暗氣息這麼強烈,如果說是因爲三聖器的關係,那就能解釋的通了。”

所謂的黑暗三聖器,指的是暗夜女神莎爾留下的三件神器,其中最出名的自然是“永夜魔殿”,另外一件,則是“夜吟之冠”,據說這件神器是莎爾最心愛的王冠,但是在“動亂之年”這件神器神秘的失蹤了,而第三件,就是最神秘的“陰影之書”,據說它的原主人是另一位被莎爾殺死的神靈。

這三件神器在歷史上曾經多次出現,尤其是“夜吟之冠”,主大陸曾經爲此爆發了長達數十年,死傷無數的“王冠戰爭”,這三件神器每次出現,必定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所以也有人稱它們爲“莎爾的詛咒”。

靈莉道:“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大家現在都是同伴,所以我希望彼此之間不要有什麼誤會。”這番顯得有些老氣橫秋的話,從一個看上去只有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口中說出來,實在讓人覺得有些彆扭,此時卻顯得如此的理所當然。

劉越從來不信世上有所謂的“王霸之氣”,但是在此時的靈莉身上,確實有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與太古紅龍克里斯托弗•炎風或者那個神秘男子不同,如果說他們像是正午的烈日,讓人無法逼視,那麼靈莉就像是一抹最深沉的夜色,無聲無息,卻讓任何人都無法忽視,劉越甚至有這種感覺,如果他閉上眼睛的話,就完全感覺不到靈莉的存在,她似乎與整個森林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大人,大約在半里外有一個怪物的村落,不過很奇怪,攻擊我們那些強壯的怪物大多不知所蹤,村子裡只有一些老幼。”一個面目黝黑的聖武士低聲向拉爾夫稟報道。

“好。”拉爾夫眼中精光一閃,神情中透出一絲罕有的兇狠之色,對於這些怪物他可以說是深惡痛絕,先前一時不慎,連使用法術的餘裕都沒有,險些死在那羣怪物手中,想想都覺得有些後怕,他在心中發誓,絕不會再犯以前的錯誤。

“小夥子們,準備好了嗎?” 拉爾夫高聲道。

“好了。”

“好,讓我們去抄這羣怪物的老窩,聖武士,前進!”

曾經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上帝在爲你關上一道門的時候,必然會在另一處爲你打開一扇窗”,或者用一句俗話來說就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當拉爾夫等人來到那個怪物村落的時候,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讓人心裡發冷。

雖然那些怪物在體能等方面遠遠超出普通人類的範疇,但是它們智商顯然很低,它們的社會形態還停留在極其原始的階段,也許是因爲在附近根本就沒有天敵的關係,它們的村落簡陋的令人難以置信。

看看那些奇形怪狀,東倒西歪的所謂“房子”,遍地都是吃剩的殘骸,以及臭氣熏天的排泄物,拉爾夫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豬圈,這是給人住的嗎?當然,轉念一想,這些傢伙根本算不上是人,也就不足爲奇了。

最妙的是,這裡的建築物全都是木結構的,聖武士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悄無聲息的散入了林中,雖然讓這些身披甲冑的聖武士來幹遊蕩者的活兒確實有些吃力,但是對他們來說,還有什麼比復仇的滋味更美妙呢,更何況,是以神的名義。

熟知法蘭歷史的人都知道,莎爾雖然是創世神之一,但是她的狡詐、殘忍與反覆無常同樣爲人們熟知,她是法蘭的善良居民對夜晚感到恐懼的原因之一,那些奔走於各地的商人、冒險者以及吟遊詩人,經常會帶來一些有關莎爾的可怕傳說,陰森恐怖的秘密巢穴,血淋淋的獻祭,還有不時發生的謀殺,無不令人膽戰心驚,聞風喪膽。

劉越雖然來自異界,但是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對莎爾的瞭解要比絕大部分人都要深刻的多,維塔斯雖然並不是什麼強大的神靈,但是相比那些只能從厚重晦澀的典籍,以及殘缺不全的傳說中得到些許信息的凡人而言,他的記憶無疑要可靠與直觀的多。

正因爲如此,他絕不敢對靈莉有絲毫的大意,據他所知,有不少英雄神與半神,都曾經是擁有“神臨體”的凡人,靈莉現在雖然還沒有神格,但是誰又能知道,她會不會在某一天封神,莎爾的反常與乖張可不是普通人能夠揣測的,更何況,不要與女人講理,這早已成了劉越的人生信條之一。

讓劉越有些奇怪的是,埃米爾與卡利亞身上並沒有黑暗的氣息,不然的話,他早就應該發現有問題了,他們又是爲什麼呢?

不過想想這實在是非常諷刺的一件事,向來以黎明之殿的代言人自詡的普萊斯家族,居然秘密的爲莎爾效忠,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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